人在成長過程中總是對世界充滿疑問,其中一個問題是“愛情是什麼”。我也曾渴望答案,好像有了答案,一旦碰到問題,就不會被難倒。
而對答案的執着止于梁文道的一句話。在《一千零一夜》上有人曾問:什麼是愛情。道長笑笑:又有人問我這樣的問題,我也想知道愛情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
雖是玩笑一帶而過,但給了我另一個啟發:淵博如道長,也無法對愛情做出定義。
那麼是否存在唯一确定的答案呢?
我曾無數次的談起“愛情”,但忘了“愛情”是個抽象名詞,意味着每個人都可以給出自己的、具體的解答。
爸媽認為兩個人過了一輩子沒離婚,是愛情;有人認為分分合合、糾纏不清,是愛情;有人覺得奮不顧身、偉大犧牲,是愛情;還有人隻求一城兩人、三餐四季.......
或許,愛情不存在标準答案。試圖給愛情一個清晰定義,并指導生活是徒勞。
或許,更有價值的問題是:我要想的愛情是什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應該都聽過,道出多少善男信女對愛情的期盼。但我了解到的故事是這樣:
司馬相如入朝為官,與卓文君分隔兩地。司馬相如看上一個女子,想納為妾,卓文君知道後,寫了一封信給司馬相如,司馬相如遂作罷。
這封信就是《白頭吟》。比起傳唱度最高的兩句,我更喜歡: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試想,一個女子得知丈夫有二心,跋涉千裡而來,不是哀求,不是怨恨,而隻是訣别。是在說:我非常愛你,想和你白頭到老,但如果你做不到,我也可以斬斷情緣。我被卓文君的爽直和果敢打動。
卓文君遇到司馬相如時,是一個寡婦。我不知道漢朝的社會風氣如何,不過就算到了今天,還有人覺得寡婦“差一點”,可想而知,在兩千年前,一個喪夫之人當垆賣酒,和心愛之人私奔,又會受到怎樣指摘。
在卓文君身上,我看到的是敢愛敢恨的大無畏精神和豐沛熾熱的情感。
現在不都說“獨立意識覺醒”,在我看來,卓文君就是具有獨立女性意識的例證。在愛情裡,她真正把自己和對方放在同等位置。既沒有為“寡婦”“私奔”感到羞恥,也要求對方同等回應。
不過卓文君的故事也隻說明,面對愛情,該怎麼做,不是“我想要的”。
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對另一個人産生“喜歡”這種情感。
在我看來,當你喜歡一個人,細心歸納總結,總能發現讓你心動的其實是一個個具體的點,而把這些拆開來看,看到的是自己。
“你喜歡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我一個人時思考過很多遍,無果。當它被朋友無意間問起,我脫口而出:得不到的。
我被自己的反應震驚到。我本以為這是個需要深思熟慮才能得出的結果。就這樣赤裸出現。
我喜歡一個很優秀的主播,高學曆,看問題狠、準,對很多事情有着清晰的認知。直到某天我知道一個八卦,打破我對男神的想象,很受打擊。
朋友說,你這樣是因為你對他存在“異性”的想象。我嘴硬,說不是。可一個人時,我又不确定。
寫日記時,我給自己出了這樣一個選擇題:
1、你擁有一個這樣優秀的男朋友,他也很喜歡你,對你很好,沒有出軌、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
2、你成為這樣一個優秀的人?
我毫不猶豫選擇第二個。
想到此前喜歡過的各個人物,大同小異,都是我看重的那個點在吸引我,隻不過或隐或顯。
所謂“喜歡”,不過是欲望翻湧的結果。
但這關乎“愛情”嗎?好像也不是。
說一個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他的名字和樣貌已經忘記,但那個神情我記一輩子。
小學六年級轉去新的學校,某天回家路上,坐在我媽自行車後座,無意間瞟到一個男孩子騎着自行車在後面追趕。是原來學校隔壁班同學。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兩個人都懵了。
下一秒,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抱緊我媽。
我沒再回過頭,而這個人也沒再出現過。
我在很多年之後,看到身邊人談戀愛的種種言行,聯想當時諸多細節,才意識到,這個男孩子對我,是喜歡。
比如樓道裡碰見,打我頭;比如我執勤去到他們班,大家起哄;比如,他老找我借書,我煩了,使壞,當着他面把書借給他們班另外一個同學。我看到他眼神暗淡下去,像一種無聲的歎息。
可在那個時候,我對一切毫無察覺。等我明白他心意,已經過去六七年。
遺憾嗎?不遺憾。感動嗎?也還好。
在我所知的信息裡,我和他交集不多,所以我并不能理解他的“喜歡”以及種種行為。而在那個下午看到他,我隻是害怕,怎麼會有一個人跟着另一個人呢?現在想來,我當時是用生氣掩蓋内心慌亂。
而我忘不掉他的神情,隻是發現,因為自己的年少無知和處理不當,傷害了一個人。是愧疚,不是感動。
現在的我,面對那個六年級的男孩子,是羨慕。他能在那麼小的年紀,準确的判斷自己是否喜歡一個人,而這樣簡單的事對我來說,是困難的。
因為“喜歡”取決于太多因素:比如缺失造成的找補心理、孤獨感、貧窮、一瞬間的理解帶來的慰藉、漂泊久了想安定......,所以張愛玲《心經》裡的绫卿說到:在某種程度上,我是人盡可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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