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來說,新秩序(New Order)是一支什麼樣的樂隊?
或許你會記得他們洗腦的旋律,和在新浪潮中無可動搖的曆史地位,而你大概很難相信,像《憂郁周一(Blue Monday)》這樣的曲子,已經是30多年前的作品了。
不管你是在1983年聽到這首歌,還是在剛剛過去的這個星期一,你都不得不承認它依然具有未來的氣息——它曾經改變了音樂的模樣,它也依然在繼續改變着音樂的未來。
新秩序(New Order)
1
摻點兒這個,摻點兒那個
講老實話,《憂郁周一》可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雖然它可能極大地影響了後來幾十年的舞曲和搖滾樂,但是它自身也從音樂檔案館裡尋找了大量的靈感來源。
那個極具穿透性的底鼓聲音,很顯然就是試圖模仿了電子樂大師吉奧吉·莫羅德為唐娜·莎曼的《Our Love》所制造的獨特脈動。不過……幹得漂亮,因為你幾乎無法察覺出來。
節奏的軌道也是一樣的,它套路了意大利後-迪斯科教父Klein&MBO的《Dirty Talk》。當新秩序樂隊的成員們第一次聽到曼城電台老牌DJ赫宛·克拉克播放這首歌的時候,他們完全被吸引了——而這些合唱還得追溯到Kraftwerk的《Uranium》。
但是新秩序的天才之處在于他們通過學習這些不同的元素,将它們滲透和混合,并佐以特殊的技巧,最終演化成了完全不同的新東西。
當人們聽到《憂郁周一》的時候,沒有人會嗤之以鼻地說:“這不就是一點兒Bobby O加上一點兒Klein&MBO嗎?”他們會說:“卧槽,這玩意兒究竟是啥?”
新秩序從電子音樂浪潮中吸取了營養,但他們加倍地回饋了這個音樂時代,并且給我們帶來了以Juan Atkins、Derrick May和Kevin Saunderson為代表的底特律高科技舞曲(Detroit Techno)。直到今天,Kevin Saunderson依然會在他的DJ套裝裡給《憂郁周一》留下一個席位。
2
高科技舞曲的一觸即發
可能隻是時機和運氣在某個點湊巧地結合了,但《憂郁周一》感覺就像是一個支點,新秩序拿着從《Our Love》裡吸取的養分,迪斯科音樂的最後歲月消失在曼徹斯特灰蒙蒙的陰雨天氣中,而新生的音樂則完全是些陌生的東西。
伯納德·莎曼(Bernard Sumner,新秩序主唱)所選擇的試金石是西爾維斯特(Sylvester)的巨大迪斯科經典曲目《You Make Me Feel (Mighty Real)》,那同樣是一種“往機器裡塞進去無數的快樂,最終卻隻能得到空白”的感覺。
空白在《憂郁周一》中有着壓倒性的質量,從伯納德蒼白的如同機器人一樣的人聲,到皮特·胡克(Peter Hook,新秩序貝斯手)凄涼的貝斯旋律,讓這首歌與早期的高科技舞曲之間畫上了一條微妙的連線。
當然,迪斯科音樂的循環也還在繼續——五年以後,昆西·瓊斯在他自己的廠牌下重新發行了《憂郁周一》。
Bernard Sumner
3
12英寸的樂趣
在當時流行樂的世界,12英寸黑膠的單曲簡直毫無想象力可言。當7英寸單曲(約4分鐘)被延長到12英寸(約7分鐘)的時候,大部分的流行樂就是多加上一分鐘的鼓,或者前奏多搞一遍,甚至于最喪心病狂的情況——在間奏加上一段獨白。
《憂郁周一》讓人們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你當然可以窮奢極侈地把12英寸黑膠盤多出來的4分鐘完全都空着,但是也可以寫出一首适合長度的曲目,一首漫長的怪物級别單曲,讓它恰恰好可以容納在一張巨大的黑膠唱片上。
是的,假如沒有《憂郁周一》在前,Flowered Up的《Weekender》将永遠也不可能誕生。
從這種意義上來講,新秩序采用了這種全新的單曲媒介,并且把它變成了一種新的藝術表達規範。
《憂郁周一(Blue Monday)》12寸單曲
4
意外性創新
創新根本不是這首歌一開始要考慮的關鍵目标,事實上樂隊成員原本隻是想找一個可以溜号的借口。四個人中某個人按下某個按鈕,然後剩下的軌道就會自動播放,這樣樂隊成員就可以擺脫觀衆,去喝上一杯。
而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意識到了,要讓那些效果器和鼓機配合在一起工作起來,是如何的複雜到瘋狂。
如果你聽過《Everything’s Gone Green》那種更加粗糙和原始的漫長曲目,你可能會有點兒宿醉未醒的感覺;而《586》則更加慢速、甜美——但無論是哪個,它們都遠不及《憂郁周一》那麼赤裸裸。
通過《憂郁周一》,新秩序樂隊擊敗了他們曾經的幽靈,使得人們完全忘記了Joy Division加之在他們身上的持久記憶,從此,不會有任何人繼續對他們持有所謂“搖滾樂隊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先入之見了。
1
給搖滾樂迷的舞曲
即使是最不合群的、總是穿着大碼運動裝的搖滾樂迷,也一樣可以随着《憂郁周一》翩翩起舞,這一點也不會讓他覺得自己跌份兒——這可能就是《憂郁周一》最牛逼的地方了。天曉得電子音樂為了達成這一目标花了多長的時間。
獨立舞曲也好,Baggy Style也好(由瘋徹斯特催生的一種音樂和穿着潮流),完全都要歸功于新秩序這夥颠覆者。
《憂郁周一》是始作俑者,而慵懶的曼徹斯特人把這種排列的節拍添加進了他們的播放列表,一切變得性感起來,就像Happy Mondays那麼性感。
當這種音樂傳播開來以後,更多的交叉樂隊,例如Primal Scream、The Prodigy、LCD Soundsystem和The Chemical Brothers都從《憂郁周一》的這種夢幻融合中獲得了好處,而新秩序的影響力仍将繼續下去。
不管怎麼說,能讓聽搖滾的小孩跳起舞來,沒有什麼事業能比這更加高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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