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的林蜜蜜5歲開始學戲,師從黃梅戲大師嚴鳳英嫡傳弟子許自友,是“嚴派”的第三代傳人。在把黃梅戲帶來北京的十數年間,她創辦的劇團經曆過巨額虧損、演員流失的低谷,也經曆過座無虛席、一票難求的巅峰,如今她又因線下演出停滞把演出搬到了抖音直播間裡,“做主播挽救黃梅戲劇團”。
迄今,林蜜蜜的個人賬号已積累了47.3萬粉絲,一場高水平的表演,能吸引到60多萬網友觀看。抖音直播間成為她在劇院之外的“第二舞台”,戲迷們在直播間的打賞不僅讓劇團的日常運營和演員的工資有了保障,還支撐林蜜蜜繼續資助家庭困難的孩子學習黃梅戲。
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關注林蜜蜜并喜歡上黃梅戲。在直播間的“舞台”上,“林蜜蜜”們讓傳統戲曲的魅力重新被看見。
11月8日,抖音直播舉辦開放日活動,林蜜蜜在現場分享了她與“第二個舞台”——抖音直播間的故事,以下是林蜜蜜的演講:
大家好,我是林蜜蜜。
或許在座各位聽說過一個“80後女團長做主播挽救黃梅戲劇團”的故事。
那位做主播的“80後女團長”就是我。
我是一名黃梅戲演員。5歲開始學戲,師從黃梅戲大師嚴鳳英嫡傳弟子許自友,是“嚴派”的第三代傳人,曾在安慶市黃梅戲二團做過專業戲曲演員,現在是北京長樂黃梅戲劇團的團長。
我也是一名抖音的主播,個人賬号“林蜜蜜”現在已經有了47.3萬粉絲。
兩年多以來,直播間的點贊和打賞幫我撐起了整個劇團,也為我們在劇院之外提供了表演的“第二舞台”。
把演出搬到直播間長樂黃梅戲劇團是北京第一家民營黃梅戲劇團。
十多年前,我從安徽來到來北京,創立了一家文化公司。本來想做影視項目。雖然後來項目沒做成,但我認識了不少安徽老鄉和黃梅戲戲迷。
大家跟我說,他們在北京都看不到黃梅戲,知道我是專業的黃梅戲演員,常常讓我唱兩段給大家解解饞。
我當時就想,民營的越劇團、豫劇團在北京都能活下來,為什麼不試試黃梅戲劇團呢?
于是,在2009年,長樂黃梅戲劇團成立了。
但經營一家民營劇團,這事兒看起來很美,做起來很難。
成立第一年,為了宣傳劇團,我帶着從老家招來的6名演員到處奔走演戲。有時候來不及換裝,我們就直接帶着戲曲扮相在地鐵穿梭。
成立第二年,劇團在西城區的勝利影院二樓有了固定演出,扣除場地費、水電費,每場票房收入有兩三千塊錢。
兩年下來,我一算,劇團虧損了足足150多萬。
到了成立的第五年,劇團的演員們嫌幾千塊的收入低,很難在北京立足,集體辭職回了老家。要不是我的師弟朱登幫忙攢臨時演員,把每周的固定演出演下去,劇團可能在2014年就解散了。
在那之後,我們的劇團“觸底反彈”,随着名氣不斷積累,知名度不斷擴大,粉絲不斷增多,經營狀況逐漸好了起來。
2015年,師弟朱登辭去了中央電視台戲曲頻道導演的工作正式加入劇團。
2017年開始,劇團終于止住了頹勢,到2018年、2019年,每年還能有十幾萬的純利潤。
當時,劇團每周末都有固定演出,200個座位供不應求,不少觀衆都隻能站着看演出。
我們還創新了演出方式,打破演員與觀衆之間的屏障,在北京培養有潛力的、年輕的本土黃梅戲票友,然後讓這些票友登台。
在成立整整十年之後,我把劇團從企業商演的小舞台帶進了梅蘭芳大劇院。
本以為終于苦盡甘來了,沒想到,新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那是兩年多之前。
2020年1月19日,劇團在北京舉辦了成立十周年慶典,我還跟幾家劇院簽訂了春節期間的演出協議。
結果沒幾天我就接到通知,因為疫情防控,春節的8場演出全部取消了。
随之而來的就是演員離職、新演員招募計劃的暫停。
當時,我每天一睜眼就要算賬,我們民營劇團,沒有演出就沒有了收入來源,但整個2020年,劇團幾乎沒有任何商業演出活動。。
房租、水電、演員工資……這些錢都要從哪裡來?我壓力大到吃不下飯,8天就瘦了10斤。
家人、朋友不是沒勸過我解散劇團,我也确實猶豫過,但終究還是不舍得。
為了舒緩壓力,我經常在抖音刷刷視頻、看看直播。
當時突然想,要不我去抖音的直播間跟大家唱唱戲,跟大家說說話吧,至少能開心一點。
第一次在抖音直播,我也沒有什麼專業設備,就對着手機鏡頭清唱了幾段黃梅戲。沒想到,還收獲了幾十塊的打賞收入。
我這才知道,原來做抖音主播是可以掙錢的。
我記得豫劇名家李樹建老師講過一句話,說演員不能餓着肚子唱戲,意思是要讓從事這個行業的人有足夠的收入,他們才能穩定地演出。
得先能活下去,然後才有未來。
所以,線下演出停滞,我就把演出搬到了抖音直播間裡。
我們黃梅戲的優勢不在扮相,而是唱腔。
所以我很少穿戴戲曲行頭直播,也幾乎不用濾鏡。
直播間的人氣要旺,除了用唱功“征服”觀衆,互動也很重要。
我們在舞台表演的時候,舞台高于觀衆席的,來自觀衆注視的目光,還有鮮花、掌聲,我們都能看到,這些都是很直接的互動反饋。
那在直播間表演怎麼互動?這兩年來,我也摸索出了一些技巧。
就拿自我介紹來說。
一開始我就是說,我叫誰,我是幹什麼的,但這種特别枯燥的話術,會讓大家覺得沒有意思,手指劃一下就離開直播間了。
後來我把介紹方式調整了一下。
講完“我是黃梅戲演員”“我是安徽安慶人”之後,會再多問大家一句,“家人們有沒有現場聽過黃梅戲?”“有沒有和我是老鄉的?”
這時候就有人打字說:“我也是安徽人”,還有說“我是江蘇的”,“我是東北的”。
這樣,直播間的參與感就有了。
有互動,還得有交流。
除了《女驸馬》《英台别友》這樣的黃梅戲經典唱段,為了增加粉絲粘性,我們直播時也會唱一些通俗歌曲,包括《上海灘》《女兒情》這樣的經典老歌。
有時候看到有觀衆留言說“還沒我唱的好”,我還會主動“怼”回去:
“主播都沒有你唱的好,你要是開直播的話,肯定粉絲比主播還多喽”
當然,我有時候也“自黑”:
“雖然我是個美女,但是戲腔裡,我的聲音可以柔美也可以粗犷,不信你們聽……”。
大家覺得這樣的交流很好玩,同時也能欣賞到我們主播的才藝。
靠打賞收入挽救劇團決定做直播的時候,我确實沒想到,這個直播間會成為劇團的第二舞台,
一場高水平的表演,能吸引到60多萬網友觀看。
我們在“第二舞台”的嘗試讓很多戲曲演員都看到了線上劇場的新方向。疫情當前,直播間搭建出的新舞台給了我們這樣民營劇團演出的機會,也幫助我們與觀衆保持和增加聯系。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線上直播會成為我們這家民營劇團的一根救命稻草。
黃梅戲名劇《牛郎織女》中有一句是這樣唱的:
“勤織錦帛千家暖,廣栽稻谷萬戶香”
靠着戲迷們在直播間的點贊和打賞,從2020年開播至今,不僅劇團日常運營和演員的基本工資得到了保障。
我還持續資助了4位貧困家庭的孩子學習黃梅戲。
之前,我以劇團的名義資助了幾位困難家庭的孩子,讓他們在安慶黃梅戲職業技術學院深造
今年,我把他們都帶到了北京來。劇團收入穩定,這些孩子的生活和學業也得到了更好的支持。
除了我本人,我還鼓勵劇團的其他演員都加入抖音直播間。他們的打賞收入都歸個人所有。我們人氣最旺的演員,一個月直播收入也能頂以前一個月的工資。
做直播兩年多,除了養家糊口,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關注我的粉絲中有不少成為了黃梅戲的新粉,他們因為我而喜歡上了黃梅戲。
尤其讓我驚訝的是,這些粉絲裡,不少是年輕面孔。
現在疫情防控進入常态化,聚集性的線下演出依然無法完全保證。抖音直播間,反而成了我們最穩定的舞台。
對于劇團和演員們來說,在走進直播間之後,傳統的“台上”和“台下”的關系已然發生了改變。
在擁抱這些變化的同時,我們也願意繼續堅守這份事業,等待未來與大家的面對面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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