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的時候,我跟阿桐關系特别好。阿桐跟我同村,也是我們班最好看的男孩子,班上的同學都喜歡跟他玩,但他總喜歡跟在我後面。
同學們有時候會拿我們開玩笑,但是我們一如既往的一起上下學,除了上課和在家,我們都在一起。
阿桐的媽媽也很喜歡我,每次見到我遠遠就招呼我。村裡人有時候見到我就打趣阿桐媽媽說:“快看,你的小兒媳在那邊。”我紅着臉就往家跑,根本不管阿桐媽媽在後面樂呵呵地大聲招呼我。
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不喜歡跟阿桐一起玩了,我刻意地疏遠他。他問我為什麼不愛理他了,我說:“我們大了,人家會說閑話。”
“可以前你都不在乎别人說什麼的。”阿桐說。
我懶得理他!我确實不在乎别人說什麼,但是我做了一個夢,讓我一見到阿桐就怕。
在夢裡,我那天一個人去上學了。我叫了阿桐半天,沒有人理我。走到拐彎處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阿桐的聲音。我回過頭,發現阿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後,滿臉猙獰。我高興的想叫他,卻發現我發不出任何聲音。我想伸手去抓住阿桐,可是我的身體動彈不了。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我的腹部傳至周身,我低下頭,看到一把刀插在我的腹部,刀柄就在阿桐的手上……
醒來的時候,我依然覺得很痛,那種痛很真實,我全身都被汗濕透了,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第一天做這個夢,我覺得是夢魇,不是很在意。
但是從那天起,我一看到阿桐,身體就忍不住發抖。
更可怕的是,後來隻要我跟阿桐一起走或者說一句話,晚上就會在夢裡被阿桐捅一刀。我隻能慢慢地疏遠阿桐。
小學畢業考試的時候,阿桐跟我分到了同一個考場,座位與我離得不是很遠。
“一會你寫完卷紙,把卷紙放到邊上好嗎?”阿桐在考場外,拉住我的手,眼睛裡全身懇求。
我忍住發抖的身子,點點頭,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上午考試語文的時候挺輕松,監考老師不是很嚴格。下午考數學的時候,監考老師就盯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阿桐抄我的卷紙讓别的同學發現了,旁邊陌生的同學都開始往我卷紙瞅。
當我答完最後一個題時,我依舊把卷紙放邊上。監考老師走到我身邊,嚴肅地問我在幹什麼,我說想驗算一下,放下面怕把卷紙劃花了。然後他就直接站到我身邊,我不得不在檢查完以後草草交卷走人。
暑假裡,我每晚噩夢不斷,總夢到阿桐。無論我怎麼跑,或者不動,他都能拿着刀站在我身後。
到了中學報名的時候,我考上了縣裡的重點中學。報名的時候看到了阿桐和他媽。他媽熱情地跟我打招呼,拉着我媽問:“你家的考了多少分?要交多少選校費?”
我媽說:“什麼選校費?她考了一百九十多啥學校考不上,還要交選校費?”
他媽臉色大變:“不是抄你女兒的卷子嗎?為什麼他才考一百七,現在還得交幾百選校費。”
我沒吭聲,而阿桐則拉着他媽的袖子說:“有兩道大題沒看到,我不會做。”
他媽更氣了,大聲訓斥着我:“就兩個題,你都不給他看!都一個村的,你有什麼好藏藏捏捏的?害得我現在花那麼多錢!……”
回去以後,他媽逢人就說,全村人都對我指指點點,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再也沒有夢到過阿桐了。
大學畢業後,我跟很多人一樣到廣州找工作。去一家大公司面試文職的時候,文員給我說,我不用面試了,因為我直接被錄用為總助,還把總經理的名片給了我。
周圍的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着名片上的名字,赫然就是阿桐。他應該是從監控裡看到我,認出了我。
而我,拿着那張名片,默默走出了公司。然後,我換了手機号,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車。
有一天,在高鐵上偶遇一個小學同學。他在阿桐公司上班,他對我說,如果當初你不疏遠阿桐,也許你現在就是總裁夫人了,我看阿桐的老婆跟你有幾分神似,他心裡應該是有你的。
我笑笑,我想可能我注定就是一個普通人吧。阿桐确實很優秀,但夢裡的那種痛我半點都不想再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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