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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轍散文特征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26 01:28:23

蘇轍散文特征? 漢關深轍(張丙辰),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蘇轍散文特征?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蘇轍散文特征(漢關深轍散文)1

蘇轍散文特征

漢關深轍(張丙辰)

在洛陽考察的兩天時間裡,我似乎漸漸感到了這個城市的幽怨情緒。放在華夏曆史長河中看洛陽,這算是個受了委屈的城市。從周平王東遷洛邑到現在的兩千多年間,王氣氤氲,或為帝府,或為陪都,凡三十一個政權在此駐陛,在曆史上占盡風流。然而自大明以降,漸受冷落,每況愈下。到如今竟連個省會城市都沒能靠上。作為一個普通的地級市,我可以深刻感受到古老洛陽基因内潛存的不服氣、不甘心。因為它的王朝血統和貴族氣質是那樣的掩飾不住,既使在刻意低調的舉手投足間,也可以看出源自大戶人家的高貴型範,更不消說那六街三市古色古香的青石台榭和雕欄畫棟了。洛陽對其他新興城市的感覺,猶如一個閱盡滄桑的王室貴胄,直面一個暴發戶家的浮浪子弟。那種深刻的輕蔑和不屑,全都隐忍在一言不發的冷眼裡。

好像為了進一步展示洛陽在曆史上的顯赫地位,洛陽文聯的朋友乘興通報了一個新的活動:下午參觀漢代函谷關。

(一)

從新安縣城出來已是下午三點時分,食尖上的新安到處都飄逸着燙面角的獨特香氣。汽車出城上連霍高速,疾馳十公裡下路,徒步前往。沿小徑,過短橋。秋林漠漠處,幽壑洞開,憑河逆望,便可見五百米外矗立的漢代雄關了。

說是雄關,卻明顯缺少了期待中的威儀和氣勢,倒像是一座廢棄的窯場,在離離荒草中任秋風蕭瑟。漢函谷關是古代絲綢之路東起點的第一道門戶。關于它的起源,史書有如下記載,“漢武帝元鼎三年,冬,徙函谷關于新安。”

啟人疑窦的便是這最後一句。

冷兵器時代的關防是守護疆土的重要設施。建關設隘,必審兵家之大勢。于山勢險峻處深壘高築,扼地勢之要沖,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古代兵家割據,雄關對峙,但無不具有重大戰略意義。既以秦代函谷關而論,古代軍事上亦有“獨力難持,一木安能支大廈;英雄自恃,丸泥亦可封函關”的美譽,足以說明設定關防是治國安邦的大事。當建必建,不當則休。如果洛陽的新安乃戰略要地,必須扼守,那麼再建一個雄關就是了。何必李代桃僵,把秦關遷來此地一仍舊名,豈非咄咄怪事?

新安縣的朋友笑而不答,指了指牆上新镌刻的一段史料。“時樓船将軍楊仆數有大功,恥為關外民,上書乞徙東關,以家産給用度,武帝意亦好廣闊,于是徙于新安,去弘農三百裡。”朋友很狡黠地對我說,楊仆就是新安縣鐵門鎮人。

哦,我明白了。漢代函谷關事實上屬于人情項目。是功臣向皇上争來的個人待遇,也是皇帝順水人情的面子工程。朝庭不花錢,将軍心意足。一拍兩合,皆大歡喜。但我仍有點不理解:樓船将軍“數有大功”,應該很有權勢,知道眉高眼低,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建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論功行賞,皇恩浩蕩,說什麼關裡關外?難道不服從組織分配還要與皇帝讨價還價?須知漢代忠君報國觀念深入人心,獨尊儒術的洗腦工程造就了大量忠志之士、死節之臣。西漢大将霍去病“匈奴未滅胡以家為?”的報國壯志,伏波将軍馬援“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屍還?”的赤膽忠心,蘇武持節雲中,卧雪餐氈十八年,“羝有乳時歸漢室”,漢代竹帛上有多少可歌可泣的忠良故事,至今讀來仍蕩氣回腸,讓人唏噓不已。上述幾位功臣名将,楊仆哪一個也不能比肩。怎麼會在漢代濃重的忠君政治氣氛中,竟提出這種類似鬧情緒的意見呢?

但不管怎樣,這個漢代函谷關還是在君臣二人的高度默契中矗立起來了。一個明争,一個暗送,各取所需,心照不宣,把這事辦得體體面面。皇帝的心思你永遠不懂,曆史就這樣令人啼笑皆非。一個臣子為了自己的榮譽體面,一個帝王為了自己卧榻安穩。于是談笑之間從三百裡外挪來了一個關。從此這裡多了一個陳兵盤問的大門,一個打仗争奪的據點,一個鎖鑰河洛的咽喉,一個彰顯皇權的城樓。兩千多年間,有多少牙璋辭鳳阙?有多少鐵騎繞龍城?暗淡了多少刀光劍影?沉寂了多少鼓角铮鳴?都已迷離在曆史的煙雨裡。人們隻記住了于右任先生用輕松筆調題寫的那副楹聯:“送千年客去,移一個關來”。

(二)

往關城行進,必經一段石闆路。這是前年漢關考古勘探清理出來的一條崖壁古道,緊緊依偎在青龍山崖,路面坎坷,轍痕深深。偏西的秋陽把山林鍍成一片金黃,兩條轍痕的平行線在陽光下異常醒目,沿着山勢蜿蜒而去,卻又在接近關城的時候再次消失。

“這僅僅是清理祼露出地表的一部分,其餘的還在土石下深埋。”縣裡陪同的一位負責人介紹說,經專家現場考察,兩車轍中心距為1.15米,印痕深2-5厘米。這個車轍中心距與古時車輛大小相符,可以認定為漢代以來洛陽到長安的故道。

西漢是冶鐵技術發明和成熟的重要時期,自此以後的曆代車辇都有了鐵包的輪箍。水滴石穿,繩鋸木斷。年複一年的碾軋和撞擊,會在這坎坷不平的石路上留下深痕,這是毫無問題的。但我依然驚喜于和長安古道的意外邂逅。仿佛穿越了曆史的煙塵,千百年的鐵馬兵戈和烽火牙旗呈現眼前。

我看到了曆代征戰的鐵輪絡繹于途,鐵馬夜嘶千裡月,雕旗秋卷萬重雲。而在這浩浩蕩蕩的隊伍背後,是“牽衣頓足攔道哭”的爺娘在哭天搶地……

我看到了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在安史之亂的颠沛流離中,伫立危橋,目送河陽應役的老媪遠去,痛苦地吟出帶血的詩句:“車粼粼,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我看到了“視其轍亂,望其旗靡”的混亂搏殺。四邊伐鼓雪海湧,三軍大呼陰山動。年年戰骨埋荒外,冷月空照漢家營……

我甚至看到了曆史的更遠處,“戍卒叫,函谷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那是三百裡外另一個函谷關的如煙往事,一段官逼民反的曆史……

我站在長安故道的車轍旁邊,久久凝視着這條碾軋了兩千年的平行線。帝王的華蓋,貴族的車馬,士兵的戰靴,商人的貨物,農夫的草鞋,詩人的歌吟……車轍像一條傳送帶,曆史的畫面悠悠地從我眼前流過。

(三)

關城之上,登臨送目。澗水如帶,雲物凄清,漢家關阙動高秋。

至此方知,漢關作為秦關的遺續,絕不僅僅是徒慕其原有的遺風,而是新關所處的環境更讓“函谷”名符其實。西有奎樓山,東有八徒山,南有青龍山,北有鳳凰山。四山環抱,谷成匣狀,此函谷之本意也;南北兩側有高厚城牆延伸山間,形成屏障,唯有通過城門方可出入。北至黃河岸,南到宜陽,關塞相連,構成一個閉合的“小長城”。據此看來,漢函谷關确是一個重要的軍事防禦系統,在東漢靈帝中平元年就被朝廷設為八關之首,在剿滅黃巾軍時發揮了重要作用。曆史上漢函谷關就被稱為“崤函孔道”、“中原鎖匙”。

關樓東面門洞兩側的對聯,殘破的已經補齊。雖為名家題撰,但白石新痕,一望而減損了玩味的雅興。唯有關樓西面門洞兩側的對聯是前朝舊物,明顯帶有風剝雨蝕的滄桑感。上聯是“勝迹漫詢周柱史”,下聯是“雄關重睹漢樓船”,彼此勾連,同時提到了秦、漢兩個函谷關的故事,也算是用典恰當的佳作了。

我急于求解的,是這語帶雙關的“樓船”二字的含義。除了指代楊仆樓船将軍的身份之外,還有其他故事嗎?

漢代以來的古詩文中,明顯多了關于“樓船”的用語。唐代大曆才子劉禹錫有著名的七律詩《西塞山懷古》,“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南宋愛國詩人陸遊有著名的《書憤》詩,“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清代文學家孫髯翁題寫著名的“昆明大觀樓”長聯,有“漢習樓船,唐标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之句。為什麼在浪漫詩人的典籍中,會有這麼多鐘情于“樓船”的名句撩撥人心?

我求解的渴望在王繼興會長那裡得到了明确的解答。

漢武帝統治時,經濟發展,國勢強盛。公元前120年,漢武帝下令在長安城西南挖建了方圓四十裡的昆明池,在池中建造樓船。船上起高樓,這是漢代重要的戰船船型。其規模、形制均較秦時大得多。樓船的大量出現是漢代造船業高度發展的重要标志。它是水軍的代稱,也是對戰船的通稱,如把水兵稱為樓船卒、樓船士,水軍将校稱為樓船将軍、樓船校尉等。漢代武備精良,一次戰役就能出動樓船兩千多艘,水軍二十萬人。作戰時,艦隊配備有各種作戰船隻。位于最前列的戰船叫“先登”;船體狹長的沖擊戰船叫“艨艟”;又輕又快如奔馬的赤色快船叫“赤馬”……

兩千年前漢代艦船的有機搭配和戰鬥陣容,使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現在大洋上漂浮的航母及其編隊。想到了驅逐艦、護衛艦、登陸艇、預警機和核潛艇。這些國之利器在祖國蔚藍的海空遊弋,彰顯的是大國實力、民族自信和主權尊嚴。這,或許是我潛意識中特别喜歡“樓船”這個詞語的真實原因。

幾年前我到山海關參加一個筆會,期間主辦方安排我們去港口參觀航母。那是一艘名叫“基輔号”的烏克蘭退役航母。我在各個艙室間出出進進,淩亂的線頭從密密麻麻的孔洞中掉出,整個龐然大物如同一個被掏空了内髒的海狸鼠标本,冷漠地停靠在港灣内。我的雙腳在滿是鉚釘的甲闆上遊走,每一步都踏出金屬空洞的聲響。在“天下第一雄關”的城樓下看着這個龐然大物,我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是羞愧?是沮喪?是屈辱?是憤怒?在離開碼頭的留言薄上,我用毛筆寫下十個大字:自己的國土,别人的航母!

倚欄關城,故壘蕭蕭。往昔的繁華已風吹雲散,頹圮的漢關倒是一種更真實的存在。巍峨關城和壯闊樓船曾給我們留下曆史的榮耀,文景全盛時的國力讓我在觸摸曆史時感懷萬端。但我們畢竟不能靠翻檢祖宗的筆記洋洋自得。重整山河待後生。想到四海不甯,邊夷未服,湯姆大叔總在中國家門口舞刀弄劍,陡然生出許多感慨來。

夕陽銜山,疏林枝葉間篩下一地的碎影殘光。我又回到關城和古道中間的那座小橋。澗水無語,在山谷中緩緩流淌。那是一種閱盡興亡的從容,一種寵辱不驚的淡定,一種随遇而安的豁達,一如眼前這涓涓溪流般的澗河。誰會相信,在隋唐時代以至更早的漢魏時期,它曾經是一條能夠載運航船貨物的泱泱大河,航程數百裡直到今天渑池以西的觀音堂。

滄海桑田,星移鬥轉,曾經豐滿的曆史,也會被蒼涼的歲月磨得消瘦。曾經肥沃的故國,也會在動亂折騰中變得貧瘠。面對曆史遺迹,我總抑不住産生一種黍離之悲、興亡之感。

一聲汽笛長鳴,一列和諧号動車從山腰上的隴海線隧道呼嘯而出,腳下的小橋也有了輕微的顫動。回看漢關,它依舊像是一個廢棄的窯場。我忽然慶幸起來,曾經不可一世的關隘,終于成了一處為繁華憑吊的祭所。不再為功名累,不再為權力狂,不再為安全憂。所有的偉績豐功最終都會被淡忘,這是所有關卡的宿命。這當然是關的不幸。但毫無疑問卻是庶民的大幸。因為它意味着所有的防範、盤查、隔絕和對立都已打馬遠去,和平的鴿哨正在藍天白雲的背景上悠揚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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