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小說番外?博慕遲小時候愛黏着傅雲珩,一直被大家戲谑是他童養媳,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甜文小說番外?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博慕遲小時候愛黏着傅雲珩,一直被大家戲谑是他童養媳。
一次,她跟傅雲珩吵架,生氣說再不當他童養媳。
當晚,傅雲珩提着行李敲開她家大門。
博慕遲不解看他,“你來幹嘛?”
傅雲珩:“我來入贅。”
“……”
-
傅雲珩到市首京醫院上班的第一天,引起不小轟動。
他模樣清俊,氣質矜貴,讓人蠢蠢欲動,不料被告知早有女友。
衆人在遺憾之餘,卻也好奇他女友是何方神聖。
有人自我安慰,就傅醫生這個性,即便戀愛,也不會是貼心男友。
-
一日,醫院接了一位從小被譽為滑雪天才的病人博慕遲。
大家閑暇之餘去圍觀,恰好看見他們院清心寡欲,鐵石心腸的傅醫生正在給人擦臉。
擦完,他還俯身親了親博慕遲。
???
後來,一則博慕遲的采訪曝光,說的是她與青梅竹馬男友二三事。
她口中的傅雲珩是不折不扣的黏人精男友……看完,醫院同事開始懷疑人生。
-我想成為皚皚白雪之中的那一抹色彩,更想成為你眼中的唯一。
-此生我沒有别的心願,隻望她每次“出征”都能平安歸來。
-我等你凱旋。
第一章
隆冬時節,寒風刺骨。
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灰蒙蒙的,将人影和街景都變得朦胧模糊。
博慕遲推着行李從接機口出來時,眯着眼費力地尋找熟悉車和人的存在。
她張望半天,也沒看到她想找的人和車。
蓦地,鼻間傳來一股清冽疏離的味道,有點兒冬日樹木青草香感覺,很大自然。
她下意識扭頭,看到朝自己不疾不徐走來的人。
是她幹媽的兒子,她的鄰居兼竹馬傅雲珩。
出口這一處人多車多,熙熙攘攘的,雖算不上擁擠,但也絕不寬敞。
傅雲珩穿着深色長款風衣,身形颀長清瘦,肩寬腰窄。他氣質特别,面容英隽,瞬間便吸引了路過行人的目光。
博慕遲盯着看了片刻,不由感慨——這人帥是帥,但人又冷了點。
她在腦海裡點評瞬間,傅雲珩已經走到她眼前。
兩人對視一眼,都默不作聲地挪開目光。
不知什麼時候起,兩人不再像小時候那般親密無間。好像是博慕遲進國家隊後,又好像是傅雲珩念大學後越來越忙的緣故。
算下來,兩人其實很久很久沒見了。
博慕遲是專業的滑雪運動員,而傅雲珩是醫學生,從大一進校至今,他基本就住在了學校。如非必要,他少有回家。
“醫院有點事耽擱了。”傅雲珩聲音依舊清冽,沒有太多多餘的感情,“來晚了。”
博慕遲“嗯”了聲,知道他現在在醫院實習,時間不能由自己随意把控。
她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她說話的調調,也很客氣。
傅雲珩神色如常,接過她的行李箱帶她往停車場那邊走。
博慕遲沒任何不适,樂得輕松跟在他旁邊。她是活潑的性子,可每回在傅雲珩這裡都會遭遇滑鐵盧。
傅雲珩不愛說話,除了醫學方面的研究外,對别的事都興緻缺缺。
博慕遲深谙,自然也不會到他這兒自讨沒趣。
兩人秉承着沉默是金的想法走到車旁。
傅雲珩讓她先上車,将她的行李箱放到後備箱。
車子剛離開機場,博慕遲便收到了她親媽遲綠的消息,問傅雲珩接到她了沒有。
博慕遲是單闆滑雪運動員,前段時間到國外做封閉訓練,今天回國。她爸媽記錯她回國時間,和傅雲珩父母一起去溫泉山莊度假了,要過幾天才回。
自然而然,接她的這份重任,落在傅雲珩肩上。
博慕遲給遲女士丢了個氣鼓鼓的表情包。
博慕遲:「接到了。」
遲綠:「那你這幾天住雲寶那邊吧,他會做飯能照顧你。我們出門後你楊阿姨也放假了。」
她說的楊阿姨是照顧博慕遲一家的阿姨。
博慕遲:「……」
遲綠:「怎麼,不想和雲寶一起住?」
博慕遲偷偷瞟了眼旁邊專注開車的人,面無表情回她:「倒也沒有,我主要是怕我去雲寶那邊住,對他影響不太好。」
她之前就聽家裡人說過,傅雲珩實習後,因醫院離家裡過遠的緣故,在醫院附近租了一套房。
遲綠:「為什麼?」
博慕遲覺得她媽在裝傻,重點強調說:「他一個單身狗住外面,忽然帶個漂亮女生回家,不會讓人誤會?」
遲綠:「漂亮女生說的是你?」
博慕遲:「當然。」
遲綠:「你這自戀是遺傳誰的?」
博慕遲:「您。」
遲綠無話可說,哭笑不得:「我們和他提過,不會有什麼影響,你放心去住吧。我們再玩兩三天就回來。」
博慕遲:「行吧。」
她瞥向旁邊安安靜靜的人,回複遲女士:「那他要是兇我的話,你讓幹媽【工/仲/呺:尋甜日記】給我撐腰。」
遲綠:「你想多了,他不會兇你。」
博慕遲:「可是他好冷,我們倆上車後他沒跟我說一句話。」
遲綠:「。」
這一點,遲綠也沒任何辦法。
說實話,傅雲珩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很小那會,他是有點兒酷,但和博慕遲屬實是人人豔羨的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也很好。
不知不覺,可能是長大有自己獨立思想了,又或者是因為兩人見面時間不再多的緣故,兩人不再像小時候那般黏黏糊糊,漸漸有了陌生人的距離感。
-
跟遲綠閑聊了會,博慕遲摁滅手機屏幕,側眸去看旁邊的人。
她抿了下唇,鼓起勇氣和他搭話,“雲——”寶這個字還沒出來,博慕遲生硬地改了口,“傅雲珩。”
雲寶是傅雲珩小名,博慕遲小時候不是叫他雲寶就是雲珩哥哥。但這兩個稱呼對她而言都有些生疏了,她覺得還是喊全名比較好。
聽到她喊自己,傅雲珩擡了下眼,“什麼?”
“……”博慕遲摸了下鼻尖,盯着前方路況問:“你在醫院實習怎麼樣?”
傅雲珩是前幾個月才到醫院實習的,博慕遲這幾個月要麼在隊裡,要麼在國外訓練,基本沒怎麼回家。
偶爾回那麼半天,也沒和他碰上面。
“還好。”傅雲珩惜字如金,“你呢?”
他還算禮尚往來問了一句。
博慕遲眉梢微揚,眨了眨眼說:“我也還好。”
“……”
不知不覺,車廂内又安靜下來了。
博慕遲鼓了鼓臉,轉頭看向窗外。
一段時間沒回來,街景都有了變化。天氣冷的緣故,路上行人不多,即便有,也都是匆匆忙忙的模樣。
博慕遲盯着看了會,有點兒累了。
她沒和傅雲珩多說,歪着頭睡了過去。
紅燈時間,傅雲珩踩下刹車。
等待間隙,他側眸看向旁邊睡着的人。
博慕遲睡得很沉,睡顔恬靜,和她清醒時不太一樣。
她五官是張揚明豔的,看着有些高冷不好接近。可實際上她沒什麼驕縱的大小姐脾氣,反倒比一般人更活潑可愛。
隻是這活潑可愛,少有在傅雲珩面前表露。
喇叭聲響起,傅雲珩收回思緒和視線,一腳油門踩下。
車穩穩當當停在小區裡時,博慕遲還沒醒。
他看了眼時間,手指輕敲着方向盤。
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倏地,手機鈴聲打破車内寂靜。
博慕遲睡眼惺忪地嘤咛了聲,不太舒服地動了動,“到了嗎?”
剛睡醒,她嗓子還有點啞。
傅雲珩應聲,“到了,我接個電話。”
剛剛是他的手機在響。
博慕遲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她回過神來時,傅雲珩已經推開車門下去接電話了。
博慕遲喝了兩口車裡放着的礦泉水潤嗓,恢複精神後也跟着推了車門下去。
腳剛踩在地面,她聽到傅雲珩跟對面說話的内容。
“好,我待會回來。”他嗓音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我在家,二十分鐘内到。”
“……”
看他挂斷電話,博慕遲主動出聲:“你有事?”
傅雲珩颔首,垂睫看她,“醫院有點急事,我先把你——”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博慕遲便很懂事地說:“那你快回醫院吧。”
她頓了頓往上指,“你住的地方應該是密碼鎖的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聞言,傅雲珩問了句:“你确定自己可以?”
“可以。”博慕遲認真回答。
傅雲珩還有點不放心,正欲再說點什麼,博慕遲已經打斷了他的思緒,“我不是小孩子了。”
聽到這話,傅雲珩不再糾結,時間不等人。
他将密碼告訴博慕遲,叮囑道:“有事給我打電話,屋子裡的東西你都可以随意動。你今晚睡主卧,我大概兩小時後回來,回來給你收拾。”
博慕遲是個家務白癡,這個點喊家政也不合适。
博慕遲一一記下,“知道了,你快走吧。”
傅雲珩颔首,沉吟幾秒後喊她,“兜兜。”
兜兜是博慕遲小名。
博慕遲一怔,詫異看他。
她有段時間沒聽傅雲珩這樣喊她了。
“啊?”博慕遲擡起眼看他。
傅雲珩微頓,和小時候一樣輕拍了拍她腦袋,“我很抱歉。”
“沒事沒事。”博慕遲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忙,你快走吧,你要真覺得抱歉的話——”她頓了下說:“忙完回來給我帶點吃的就行。”
傅雲珩應下,闊步離開。
-
盯着車尾看了片刻,博慕遲從口袋裡掏出口罩戴上,慢吞吞地推着行李去他家。
傅雲珩租的房子在11樓,樓層不高,但也不算矮。房子面積不大,是兩房一廳的小戶型。
博慕遲進屋看了看,發現傅雲珩這兒沒有客房。
兩間房,一間被他改造成了書房。
看着書房裡滿滿當當的書和各類資料,博慕遲默默地将目光投遞到柔軟的沙發上。如無意外,她這兩天的歸宿應該就在那。
好在博慕遲是個随遇而安的人,她集訓或比賽時,也不是沒住過破舊的房子。
她是有點兒嬌生慣養,在爸媽和熟悉人面前是個不能直立行走的生活廢物,但總體的适應能力還不錯。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博慕遲将行李箱打開,拿出睡衣準備先洗個澡。
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唯一慶幸的是,傅雲珩租房這兒的浴室不是在他房間,而是在外邊。
沒什麼心理負擔地洗過澡後,博慕遲有些餓了。
她看了眼牆上時鐘,已經晚上七點了。她摸了摸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往廚房那邊走。
傅雲珩是個有潔癖的人,屋子收拾的一塵不染不說,連冰箱也空蕩到小偷來了會後悔的地步。
她扶着冰箱門思考了半分鐘,拍了張照片發給傅雲珩。
博慕遲:「小傅醫生,你日常喝露水嗎?」
傅雲珩爸爸是傅醫生,他子承父業,但怕稱呼混淆的緣故,大家都喊他小傅醫生。
博慕遲偶爾也會跟着這樣喊。
傅雲珩剛跟在醫院實習帶他的師兄看完病人情況,便看到了博慕遲發來的消息。
隔着屏幕,他能感受出她話語裡的挖苦。
“笑什麼?”束正陽,也就是帶他的師兄問他。
傅雲珩挑眉,神色輕松:“我笑了?”
束正陽瞥他,“誰的消息?”
“鄰居妹妹。”傅雲珩在離開醫院去接人時便和束正陽提過。
聞言,束正陽才想起還有這号人,“人接回家了吧?”
傅雲珩颔首。
束正陽揉了揉太陽穴,“接回家了就行。”他思量了須臾,看向傅雲珩,“那你先回去吧,這邊有急事我再給你打電話。”
他剛剛之所以把傅雲珩又喊來醫院,是因為他們負責的這個病人有突發情況。這種情況倒不是說棘手,隻是實習生沒遇到過,想讓他多了解多看多動手。
他知道傅雲珩各方面綜合能力很強,自然而然就想讓他經驗更豐富、了解更多一些。
傅雲珩想到家裡不會做飯的人,沒和束正陽客氣,“那有事給我電話。”
束正陽擺擺手:“去吧去吧。”
-
回家前,傅雲珩去了趟超市。
到屋門口時,他停住按密碼的手,先敲了敲門。
隻是博慕遲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在忙,沒聽見。
傅雲珩輸入密碼将門打開時,恰好聽見躺在沙發上背對着自己的人在跟人打電話。
“我好餓啊。”博慕遲跟從小認識的好友談書在通電話,哭訴說:“談書你再不帶吃的來看我,你将會看到一個漂亮的天才少女隕落。”
談書:“……傅雲珩沒說什麼時候回去?”
博慕遲:“沒說,而且就算是說了回來了也沒用。”
她想着那空蕩蕩的冰箱,歎了口氣,“他最近在喝露水維持生命。”
“……”
話音落下,博慕遲隐約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她動作緩慢地側了個身,在對上傅雲珩那張情緒不明的桃花眼後,她那種背後說人壞話被逮了個正着的心虛冒了出來。
她抿了下唇,緊張地吞咽着口水,“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傅雲珩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神色寡淡說:“為了不讓漂亮的天才少女隕落。”
“……”
第二章 (重寫) 腹肌。
傅雲珩沒有太多挖苦博慕遲的意思,也就是随口接話。
說完,他提着超市買的東西進了廚房。
他大學念的是本碩博連讀的醫學專業,在實習前出國做了兩年交換生,也是在國外,他學會了做飯這件事。
将東西整理好放冰箱後,他擡眼看向呆坐在沙發上的人,低低問:“晚飯想吃什麼?”
“……露水?”
博慕遲下意識回。
傅雲珩:“……”
他垂下眼,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看她,“确定?”
“不确定。”博慕遲回過神來,窘迫道:“都行,你看着做吧。”
她起身往廚房走,有客人的自覺性,“需要我幫忙打下手嗎?”
“不用。”傅雲珩冷淡拒絕她,“隻是需要勞煩你再堅持半小時。”
博慕遲聽出他話語裡的嘲諷,很是無語。
她太久沒跟傅雲珩單獨相處,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會說冷笑話了。
博慕遲不是那種會和他客氣的人,既然傅雲珩說不用,她也就心安理得坐回了客廳。
她重新拿起手機,微信裡已經收到談書好幾條消息。
剛剛傅雲珩說話時她一字不落聽完,正樂不可支。
談書:「請問漂亮的天才少女現在情況如何了?傅雲珩是讓你今晚喝露水呢,還是喝白開水。」
談書:「博天才什麼時候回我消息?請問你還好嗎。」
……
博慕遲偷偷瞟向廚房裡側對着自己這邊的人,沒好氣的回她消息:「還活着。」
談書:「那就好。」
博慕遲:「……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兒幸災樂禍。」
談書:「我哪有。」
博慕遲也不和她糾結有還是沒有這件事,她正想再說點什麼,耳朵邊先有了腳步聲。
她下意識擡頭,看到傅雲珩端着一盤洗好的水果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先墊墊肚。”傅雲珩掃了眼她捧着的手機。
博慕遲第一時間将手機蓋上,稍稍有了點心虛感。
好在傅雲珩将水果盤放下後便折返回了廚房。
看他清瘦的背影半晌,博慕遲擡手摸了摸耳朵,在心底歎氣想——今天一定不再跟談書讨論傅雲珩,她不想再被抓包。
到浴室洗了個手,博慕遲蹲坐在地毯上吃水果。
地毯不厚也不柔軟,坐久了屁股痛。
考慮到待會要捧場吃傅雲珩親手做的晚飯,博慕遲隻往肚子裡塞了少許的水果,便克制住了手和嘴巴。
-
沒多久,傅雲珩做的食物上桌。
客廳飄散着食物的香味,勾的人饑腸辘辘。
博慕遲吃了水果墊肚,但看到桌上擺着的色澤鮮明的清炒牛肉、清蒸魚、蝦仁蒸蛋和上湯娃娃菜時,還是饞了。
接過傅雲珩給的筷子,她不想讓氛圍就這麼安靜下去,随口問:“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印象裡,傅雲珩應該和她一樣,屬于生活白癡才對。
傅雲珩瞥她,“國外念書時候。”
博慕遲“哦”了聲,突然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
要換作是和其他人一起吃飯,她肯定叽叽喳喳能說好多話,什麼話題也都能聊。可在面對傅雲珩時,博慕遲很容易成為話題終結者。
須臾間,客廳隻有兩人碗筷碰撞的細微動靜。
博慕遲安靜扒飯,不知不覺便吃多了。
放下碗筷時,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吃了兩碗飯。
而傅雲珩,好像隻吃了一碗。
發現這點端倪,博慕遲神色僵硬地問:“你不餓?”
“……”
察覺到她問這個問題的緣由,傅雲珩有點兒想笑。
他知道博慕遲日常訓練運動量很大,吃兩碗飯實屬正常。但看她懊悔的神色,他壓了壓上翹的唇角,低低道:“應該沒你餓。”
博慕遲:“……”
更不想和他說話了。
傅雲珩莞爾,起身收拾餐桌。
“我來吧。”博慕遲很有自覺,“飯是你做的,碗我來洗。”
“不用。”傅雲珩直白地告訴她,“這兒也有洗碗機。”
博慕遲:“。”
-
再一次在傅雲珩這兒慘遭滑鐵盧,博慕遲變得安靜。
她在不大的客廳走了兩圈消食,彎腰拿起了遙控開電視。她覺得此時此刻,隻有電視機的聲音能緩解兩人沉默如金的現狀。
把電視打開,博慕遲熟練地找到體育頻道。
她沒想到的是,體育頻道恰好在播放自己幾年前在美國參加的一場,單闆滑雪公開賽U型池奪冠的比賽。
為了不讓自己在傅雲珩這兒留下自戀印象,博慕遲正準備換台,側邊有了聲音。
“就看這個吧。”
她一愣,回頭看向傅雲珩:“什麼?”
傅雲珩斂眸看她一眼,将視線轉到電視上。
電視裡,講解員正在為博慕遲做介紹。
她穿着紅白相間滑雪服出現在速滑區,為比賽做準備。
在現場解說員介紹完她來自的國家和名字後,高空中便出現一抹穿着紅白相間,左胸口處有着五星紅旗滑雪服的身影。
她一躍而上,彎腰抓闆,反腳外傳702°銜接外傳900°落地。
鏡頭裡有雪塵飛揚,卻無人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緊縮在她身上,眸子裡寫滿了興奮。
落地後,她帥氣地在湧上來采訪的記者面前摘下滑雪鏡和頭盔,露出她張揚明豔的五官。
看到她的長相後,現場的尖叫聲更甚。
聽到尖叫聲,博慕遲揚手和現場觀衆打招呼。
她那雙皎潔明亮的狐狸眼彎了起來,唇角微微上揚,笑容燦爛又自信,吸引無數人目光。
這場比賽,讓不少關注體育運動,關注滑雪比賽的人知道她的存在,記下了她的名字。
那年,博慕遲十六歲。
後來,有人挖出她的過往。
她是天才型滑雪運動員,但她并不拘泥于單闆滑雪這一項運動。雙闆她也滑得非常好,其他的運動她也或多或少會一些。
更重要的是,她除了在運動方面有天賦外,其他方面也非常優秀。母親是模特原因,博慕遲小時候還到秀場走過秀,走得有模有樣的。
……
傅雲珩看着鏡頭裡的人,偏了偏眸子看向看自己比賽也看得津津有味的博慕遲。
博慕遲很喜歡看滑雪比賽,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其他選手的,她都會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是她的座右銘。
她洗過澡,身上穿着家居服。臉上沒塗任何化妝品,但她天生皮膚好,白皙透亮,明豔的五官襯得狹小的客廳也熠熠生輝。
恍惚間,傅雲珩生出一種她好像真長大了的感覺。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可笑。博慕遲今年二十一歲,也确實是長大了。
博慕遲正看着,不經意側頭時對上傅雲珩的目光。
他眼睛遺傳了他父親的桃花眼,潋滟又勾人。偏人是冷淡寡情類型,眸子裡少有多餘情緒流出。
兩人視線撞上。
傅雲珩微微頓了下,神色如常地挪開視線。
博慕遲愣怔須臾,默不作聲地收回目光。
-
看完比賽,時間不早了。
博慕遲在國外訓練時睡眠時間少,不到九點便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伸長脖子去看書房那邊的情況。
傅雲珩剛又接了個電話,接完人就進了書房,再沒有任何動靜。
博慕遲坐在沙發上思考三分鐘,扛不住睡意起身到書房門口叩了叩,然後推開。
傅雲珩正在看病例,聽到聲響擡起眼看向她,“怎麼了?”
博慕遲沒和他客氣,直接說:“我準備睡覺了,你給我拿一床被子。”
傅雲珩這才想起這事,起身走近她,“你等會。”
進房間前,他跟博慕遲說了這麼一句。
博慕遲點頭,重新坐回沙發。
等了大概十分鐘,傅雲珩才抱着被子和枕頭從房間出來。
他剛把被子放下,博慕遲就要去拿。
“你要睡沙發?”傅雲珩詫異看她。
博慕遲想也沒想說:“你這不就一個房間?”
難不成還有隐形的,她沒發現的房間可以睡覺?
“……”
傅雲珩無奈,“去房間睡。”
怕博慕遲介意,他補充說:“床單被套都換過了,是幹淨的。”
博慕遲一愣,“那你呢?”
傅雲珩擡了擡下巴。
“你睡沙發?”博慕遲驚訝,“你明天不是還要去醫院上班?”
她想的是醫生得好好休息,她這個在假期中的人睡哪并不是那麼重要。
傅雲珩“嗯”了聲,“沙發夠大。”
博慕遲一頓,還想再說點什麼,傅雲珩眼睫一擡,“還不困?”
博慕遲微哽,“困,可是——”
“沒有可是。”傅雲珩堅持,“我沒有讓女生睡沙發的習慣。”
不說是博慕遲,就算是普通的異性同事朋友,傅雲珩也不會自己心安理得去睡房間,讓女生睡沙發。
當然,普通的異性同事朋友不會在他家留宿,他也不會答應。
博慕遲知道傅雲珩是個在很多事情上有點兒執着的人,他性子雖冷,可骨子裡的紳士風度一直都存在。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都一樣。
思及此,博慕遲不再糾結。
“那好吧。”她起身,“我去房間睡。”
她想了想,看向傅雲珩,“你要是在沙發上睡得不舒服可以喊我,我也能睡沙發。”
聞言,傅雲珩無奈一笑,“知道,去睡吧。”
“嗯……晚安。”博慕遲說。
傅雲珩:“晚安。”
-
進了房間,博慕遲眼睛不受控地看了看房内擺設。
傅雲珩房間東西不多,且都收拾的非常整潔。除了床和衣櫃外,便是一張放置在窗下的大書桌和簡易書櫃。
她無意掃過去時,看到書桌旁邊牆櫃上擺放了幾個相框。
博慕遲背着手走近,看到了她和傅雲珩幾年前的合照。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張照片是她初中畢業時拍的。
那會她已經進國家隊了,而傅雲珩也因學業繁忙的原因,和她很長沒見面。
所以拍照的時候,兩人有了陌生感。
博慕遲不再跟小時候一樣拍照會挽着他的手。他們倆這張照片,中間間隔的距離雖不能再塞下一個人,但也有不小的空隙。
睡前,博慕遲收到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小星星姐的消息,說她明天出差回來,晚上一起吃個飯。
博慕遲很喜歡她小星星姐,歡樂地答應下來。
答應後,她想起給自己讓房間的人,連忙問:「你喊傅雲珩了嗎?」
小星星姐:「你想喊就喊。」
博慕遲:「……」
-
可能是陌生的空間和床的緣故,這一晚博慕遲睡得并不怎麼好。
六點不到,她便睜開了眼。
博慕遲掙紮了片刻,還是爬了起來。
拉開房門,她一眼便看到了在沙發上睡覺的人。
冬日的清晨六點,光線還有些昏暗。
博慕遲看不太清楚傅雲珩的面容,隻能看個模糊的輪廓。她盯着看了幾秒,蹑手蹑腳地往浴室那邊走。
她想上廁所了。
上完廁所出來時,博慕遲對上了還沒完全清醒人的眼睛。
莫名其妙,她覺得剛睡醒的傅雲珩有點兒萌,像她小時候一直喊的雲珩哥哥。
思及此,博慕遲無聲地翹了下唇角,“我吵醒你了?”
“沒有。”傅雲珩剛睡醒,嗓音有些低沉,“不睡了?”
博慕遲點頭,“我想出去跑會步。”
她現在是休息階段,但日常的體能訓練不能少。
傅雲珩并不意外,少年氣十足地搓了搓頭發,“先刷牙,我陪你一起去。”
博慕遲一愣,“啊?”
“啊什麼?”傅雲珩瞥她。
“哦。”博慕遲讪讪,“那我先去換衣服。”
簡單的洗漱後,兩人換上運動服出門。
傅雲珩住的這個小區還挺大的,裡面有塑膠跑道。
博慕遲是個體力非常不錯的人,她沒想到的是傅雲珩竟然也很厲害。
五六公裡跑下來,她沒怎麼喘氣,傅雲珩神色也依舊如常。
博慕遲挑眉看他,“傅雲珩。”
聽到她直呼自己名字,傅雲珩不甚在意地“嗯”了聲。
“你平時經常——”鍛煉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一陣穿堂風迎面吹來。
博慕遲下意識側低了下頭,一低頭她便看到了他被風吹得和小腹的衣服。
運動服不厚,恰好勾勒出他的腹肌形狀。
傅雲珩沒察覺到她的舉措,接了話問:“經常什麼?”
博慕遲驚訝的眨了下眼,慢吞吞挪開眼,“經常鍛煉。”
“嗯。”傅雲珩應聲。
博慕遲機械性的點頭,默默垂下眼睫,不太禮貌地在他腹肌位置多流連了兩眼。
第三章 (重寫) 等你。
回到家,傅雲珩讓汗涔涔的她先去洗澡。
博慕遲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将早餐做好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明亮起來,雖依舊有點霧蒙蒙的感覺,但比他們出門那會好很多了。
博慕遲知道北城冬天大多都這樣,倒也習以為常。
“趁熱吃。”傅雲珩随口道:“我去沖個澡。”
博慕遲點頭。
她走到餐桌旁看了眼,傅雲珩和她出門鍛煉前便熬了粥,是小米粥。除此外還有蒸雞蛋和包子和饅頭,清淡又簡單。
聽着浴室那邊傳出的水聲,博慕遲喝了兩杯水,便安靜等人。
她點開手機看了看,發現這會也不過七點半。
博慕遲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心不在焉。
“不餓?”傅雲珩快速沖了個澡,看她在玩手機。
博慕遲:“等你。”
雖說她不用跟傅雲珩太客氣,但她這當客人的自覺性還是有的。主人都沒來,她一個人提前吃像什麼話。
當然要換作她小時候和傅雲珩的相處氛圍來說,她可能也不會這樣。
但現在他們都長大了,不一樣了。
傅雲珩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怎麼說呢,博慕遲覺得他好像很意外自己會等他。
想到這點,博慕遲沒好氣睨他,“很意外?”
傅雲珩這個人向來實話實說,“有點。”
博慕遲:“……”
她輕哼,有點不講理的傲嬌,“那是你對我認識還不夠深。”她嘀咕:“我們都多久沒見了,我又不是小時候那個搶着吃飯的博慕遲。”
聽到這話,傅雲珩很是懷疑說:“是嗎?”
“……”博慕遲不想和他斤斤計較太多,嗯哼道:“是。”
傅雲珩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博慕遲低頭喝粥,喝了兩口她才想起昨晚陳星落和自己說的事。
“你今天要值班嗎?”博慕遲擡眸,“星星姐說晚上一起聚一聚。”
傅雲珩:“有哪些人?”
博慕遲一愣,老實道:“好像就我們仨。”
他們其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要麼不在家,要麼就是在補習班上課,根本沒時間出來。
傅雲珩應聲,神色淡然:“我不值班,但不一定能準時下班。”
他還是個實習生,加上醫院本就忙,加班是常有的事。
博慕遲了然,“那你能準時下班的話我們晚上就一起吃飯。”
傅雲珩颔首。
兩人安靜的吃完早餐,傅雲珩出門前問了她一聲,“你準備做什麼?”
博慕遲:“去滑雪場。”
傅雲珩思忖了會,看她說:“我沒辦法送你,打車注意安全。”
“知道。”博慕遲朝他擺擺手,“你快走吧。”
“……”
-
考慮到是工作日,博慕遲也不着急出門。
吃完早餐,她躺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這才抱着自己的滑雪裝備去滑雪場。
她是一天不滑雪就心癢癢的人,隻要不出現特殊情況,滑雪場每天都會有她的身影。
冬日的太陽穿破雲層冒出了腦袋,溫煦地照拂大地。
傅雲珩住的地方離她偶爾會去的滑雪場有些距離,博慕遲坐了一個多小時出租車才到。
和她預想的差不多,今天的滑雪場人不多。
換好滑雪服穿上裝備,博慕遲坐纜車去高級道。
滑雪場一般都分初級者、中級者以及高級滑雪道,規模更大一些的還分障礙道和U型池等等。
抵達高級道,博慕遲做了幾分鐘拉伸運動,便踩着她的滑雪闆從高級道溜了下去。
她到滑雪場訓練,大多時候是從簡單的開始。簡單的玩一會,才會去練技巧那些東西。
高級道厲害的滑雪遊客多,但像博慕遲這麼輕松自在的還是少。
她滑雪時駕輕就熟的模樣,跟成年人在馬路上走路一樣輕松。誇張點說,她像是個賽車手,賽車手熟練的掌握方向盤和油門,而她掌握的是她的滑雪闆。
她的滑雪闆,就像是合腳的鞋一樣,讓她在雪場馳騁。
一陣風刮過,雪塵飄揚。
隔壁初中級跑道的新手看着她滑雪時的姿态,不單控制不住驚呼聲,連眼睛也舍不得從她身上挪開。
知道會滑雪的人很酷,可在看到博慕遲一連串動作後,衆人還是禁不住感慨——太帥了,真的太帥太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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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珩并不知道博慕遲久違的去一次遊客所在的滑雪場會吸引那麼多人目光。
他八點便到了醫院,和束師兄等幾位醫生一起查過房後,便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到中午吃飯時間,他才得空休息。
“在看什麼?”
傅雲珩剛打好飯在食堂坐下,一側傳來兩位同事的交談聲。
他和這兩位同事都是同齡人,一位是他的同班同學趙航,和他在同一科室實習,另一位是他們的同校同學王明軒,現在在麻醉室那邊實習。
聽到王明軒的話,趙航笑說:“在看網友發的一個滑雪視頻。”
他直言,“這人看上去像是個女孩子,滑雪特别酷。”
“我看看。”王明軒接過他手機,“欸,你别說還真是,這人應該是專業的吧?”
趙航:“不清楚。”
他是休息間隙刷微博看到的。
王明軒看了一遍,有些意猶未盡地重看了一遍。
倏地,他喊傅雲珩:“我們珩哥一點興趣都沒有?”
傅雲珩年齡其實比王明軒和趙航都要小,但因為他在同齡人中專業牛逼的原因,大家都喊他珩哥。
聞言,傅雲珩垂睫掃了眼他推過來的手機。
視頻裡的人恰好在搖晃着身形呲雪,旋轉跳躍,将她腳下的雪闆運用到了極緻。
他正欲收回目光,隐約覺得這人身上的滑雪服有點熟悉。他視線往上,在她的雪鏡上停滞片刻,确認了滑雪人的身份。
“看來視頻裡這人滑得是真不錯,連我們雲珩都多看了幾眼。”王明軒揶揄。
傅雲珩收回目光,頓了頓說:“是還可以。”
他難得誇人。
“啧。”趙航揚了揚眉,訝異說:“你這樣說的話,那這人肯定不單單是滑得還可以。”
他知道傅雲珩會滑雪,他記得很清楚的一次是他們班搞的一個班級活動。周末去一溫泉山莊放松,溫泉山莊除了有溫泉外,自然也有滑雪場。
大家對滑雪這種事都躍躍欲試。
趙航也一樣。
他會滑雪,而且還很喜歡看滑雪比賽。所以一到滑雪場,趙航便找到了自己的高光時刻。
他耍了會酷,吸引大家目光。
結果沒過五分鐘,班裡同學的目光就從他身上轉到了傅雲珩那兒。
這人沉默不語,換上滑雪服後便默不作聲去了高級滑雪道。
班裡暗戀他的女生目光緊緊跟随着他,在他從高級道滑出去刹那,班裡同學尖叫起來。霎時間,所有人都以一種驚歎又豔羨的目光直勾勾看着傅雲珩。
趙航氣的問他說你會滑雪之前怎麼不說。
傅雲珩冷冷淡淡反問他,你什麼時候問過這個問題。
……
雖然趙航覺得這人悶騷又腹黑,但還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滑雪技術,為了讓自己技術更進一步,他不得不在傅雲珩壓迫下生活,時不時詢問他一點滑雪方面的技巧性問題。
久而久之,他從進校時對傅雲珩冒出的嫉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佩服。
還是五體投地的那種。
傅雲珩沒理他。
趙航瞅他,“問你呢,你覺得這人像不像是專業的?不會是我們國家退役的運動員在那邊玩吧?”
“不是。”傅雲珩言簡意赅回答。
趙航:“這麼确定?”
傅雲珩“嗯”了聲。
趙航思考了會,點頭說:“我也覺得不像。”
王明軒看向兩人,“你們倆都會滑雪?”
“會。”說到這,趙航興緻勃勃道:“哪個周末我們休息的話組隊去玩一玩?很久沒去滑雪了。”
王明軒沒意見。
“珩哥呢。”
傅雲珩:“再看。”
換作之前,傅雲珩會一口拒絕。但可能是昨晚看了博慕遲的比賽和剛剛的視頻,他還真有點想去滑雪了。
看傅雲珩沒一口拒絕,趙航就知道有戲。
他收起手機,邊吃飯邊說:“那我找個我們都休息的周末,我們幾位實習生一起去玩玩吧?”
醫院實習生壓力大,偶爾會湊一起放松放松。
-
與此同時,訓練完的博慕遲收到教練岑青筠發來的消息,問她微博上那個滑雪視頻裡的人是不是她。
岑青筠其實也看出了是她,但還是找她做了最後确認。
這視頻其實是滑雪場一喜歡滑雪的男生拍的,他本意隻是想說看到了一個滑雪很酷的女生,沒有惡意。
隻是他微博粉絲不少,加上冬季本就很多人對滑雪躍躍欲試的緣故,很多人轉發評論,莫名就火了。
博慕遲看完,給教練回消息:「是我。」
岑青筠:「一個人去的滑雪場?」
博慕遲給她回了個自制的小女生點頭表情包。
岑青筠了然,給她發了條語音:“一個人在那邊的話要注意安全,訓練完早點回家。”
博慕遲彎唇一笑,按下語音鍵:“聽青姐的,我待會就回家。”
岑青筠:“好,注意勞逸結合。年後全國的U型池比賽給我再拿個冠軍回來。”
“遵命。”博慕遲俏皮回應她。
兩人聊了幾句,博慕遲換下滑雪服準備離開。
考慮到網上曝光的視頻,她默默将口罩戴上。
從滑雪場出來後,博慕遲思忖了半晌,給談書打了個電話,直奔她實習的地方去。
她不想一個人吃午飯,在可選擇範圍内,隻能去壓榨談書。
“所以你又被人拍視頻了?”兩人找了家私廚餐廳坐下,談書聽她說完網上的事,掏出手機看了看,“你别說,這人拍的這個視頻還蠻有感覺。”
博慕遲喝了口水,掃了眼道:“還好吧。”
其實不夠專業。
談書睇她一眼,“已經拍的很好了,你還想要怎麼好?”
“……”
博慕遲撐着腦袋想了想,“還想要把我拍的更漂亮點。”
她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對自己的外表非常注意,特别愛美。
談書給了她一個白眼,“那我覺得你摘下口罩就好了。”
“那我不要。”博慕遲拒絕,“我會被青姐罵的。”
談書笑,“你還怕她?”
“怕啊。”博慕遲在這種事情上很誠實,“我要是闖禍了,她會加大我的訓練量。”
她喜歡滑雪,可也不想在日常訓練的基礎上再多很多訓練安排和計劃。她還是想要一丁點屬于自己的空閑時間的。
談書:“在外面滑雪也不算是闖禍。”
“确實不算。”博慕遲道:“我主要是不想被人讨論。”
談書恍然,明白博慕遲的困擾。
她很清楚的知道,從博慕遲三年前在冬奧會上拿下兩塊冬奧金牌後,她的一舉一動就被更多人關注了。
博慕遲剛開始參加的國際比賽還好,隻有喜歡體育運動喜歡滑雪的少部分人知道她。可冬奧會不一樣,冬奧會是大多數人會在茶餘飯後關注,且會看的比賽。
每一位運動員都在為國争光。
我們國家在冬奧會上的滑雪成績說壞不壞,說好卻也沒有很好。在少許賽事上,還面臨着突破的困難。
而博慕遲于衆人而言,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
她在冬奧會上首次亮相,便憑借單闆平行大回轉和U型場地兩個項目分别拿到了一枚金牌和一枚銀牌,驚豔全世界。
因此,全世界對博慕遲的關注比以往更甚,更誇張。
在了解到她從參加比賽開始,就從未下過頒獎台後,大家對她寄予的厚望更深。這種厚望正常來說是好的,可物極必反,關注太多後,對她也有了很多困擾。
偶爾,她在外跟朋友聚餐玩耍也會被被拍,被拉着合影簽名。
這些都還好,更讓人沒辦法接受的是,這一系列事被網友們送上熱搜時,話題下總有熱評說她仗着天賦偷懶,不勤加練習,也不擔心下回錯失金牌等等。
總而言之,現在網上對博慕遲争議頗多。
這些困擾疊加在一起,讓博慕遲減少了光明正大出現在外邊的次數。
思及此,談書給她倒了杯水,寬慰她道:“不看不想,我們就當不知道這事。”
博慕遲彎唇笑了笑,“嗯。”
-
吃過午飯,談書還得回公司上班。
博慕遲不甚在意,擺擺手讓她放心回去,自己一個人到周圍轉一轉就回家。
她很久沒逛街沒東西了,附近恰好有商場,博慕遲沒能按捺住内心購物的欲望,戴着口罩走了進去。
進了商場,博慕遲第一時間先買了一頂帽子給自己戴上。
買完單出來,她側眸看向旁邊鏡子裡包裹的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出的自己,無聲地揚了揚唇。
第四章 (重寫) 算他是個男人。……
晚上六點。
陳星落順利在傅雲珩住的小區門口接到博慕遲。
兩人也許久沒見,一上車,陳星落先将博慕遲打量了一番,寵溺地摸了摸她腦袋,“我們兜兜怎麼又瘦了?”
“沒有。”博慕遲抱着她手臂撒嬌,“我體重還跟以前一樣。”
隻是她常年鍛煉的緣故,體脂率比較低,外形看上去很瘦罷了。
陳星落比博慕遲大五歲,是他們這一群朋友裡的最大的姐姐,再往下便是傅雲珩。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們倆都相對成熟一些。
她揚眉一笑,不講理說:“我不管,我說你瘦了就是瘦了,今晚星星姐請客,你多吃點。”
博慕遲哭笑不得,嗓音柔軟答應着:“好,星星姐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星星姐讓我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陳星落:“……”
她心想,其實也不用如此聽話。
過來接博慕遲,陳星落沒讓公司司機接送。
兩人直奔以前常去的私房菜館。
這家私房菜館在小巷子裡。
地理位置雖是屬于市中心區域,但因為巷子幽僻的緣故,頭回過來的客人總要花費些時間尋找。
但博慕遲和陳星落一行人之前常來,很快便到了菜館附近的停車場。
下車往裡走,博慕遲遠遠的便聞到了巷子深處飄過來的味道。
她挽着陳星落的手臂,感慨道:“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我還沒到我就餓了。”
陳星落被她逗笑,翹了下唇角說:“我也是,你不在家我們都比較少來這邊。”
和其他朋友聚餐,陳星落都是就近選擇的那種人。
和博慕遲之所以來這,是因為這家菜館的老闆娘和博慕遲父母認識,知道她是運動員,在做菜方面非常注意,不需要他們告知什麼調味料不能放,什麼菜她不能吃。老闆娘自己就記得,會叮囑廚師。
博慕遲知道他們這個習慣,笑盈盈道:“還是星星姐對我好。”
“你小時候也這麼拍傅雲珩馬屁的。”陳星落觑她一眼。
提到她,她想起博慕遲在微信上和她說的事,“對了,你在傅雲珩那兒住方便嗎?要不要搬來和我住?”
博慕遲思忖了會,“我倒是還好,但傅雲珩那兒不大,我住他那的話他得睡沙發。”
“他把床讓給你睡了?”陳星落驚訝一瞬,“算他是個男人。”
博慕遲撲哧笑,“他不讓給我睡,我們也不能否認他是個男人吧。”
陳星落一噎,不講道理的站在她這邊,“那我不管,他要是沒把床讓給你,他就不是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
“……”
博慕遲聽着,忍俊不禁。
-
兩人慢慢悠悠走到菜館,和他們相熟的老闆娘劉慧看到她們出現時,驚訝了片刻,熱情地和兩人打招呼。
“兜兜什麼時候回來的,是放假了?”
博慕遲含笑應着,“是,我們放年假了。”
還有一個禮拜便是新年。她年後沒有要參加的國際賽事,所以年假比往年放得更早,也更多了些。
劉慧驚喜不已,“好好好,你們倆先去包廂坐,我這就去吩咐廚房給你們弄吃的。”
“好。”博慕遲眉梢微擡,盈盈道:“辛苦劉姨。”
“應該的。”
菜館的包廂是他們以前常去的那個。
兩人剛坐下,便有服務員過來給兩人倒白開水。
博慕遲捧着杯子抿了幾口潤嗓,感覺幹渴的喉嚨舒服了些許。
她四處張望看了看,發現這兒一如往常,沒任何變化。
陳星落看她好奇寶寶的模樣,彎了彎眉眼,“看什麼呢?”
“看我這麼久沒來,劉姨有沒有給包廂裡添置新物件。”博慕遲說着,鄭重其事點了點頭,自己跟自己對話,“現在來看是沒有。”
陳星落哭笑不得,“休息會吧。”
她也喝了小半杯水,這才問:“傅雲珩是沒辦法準時下班是嗎?”
博慕遲點頭,“他四點多給我留了條語音,說是科室接了新病人,他要陪同上手術台,沒那麼快結束。”
再者,病人手術後還要觀察術後的反應。傅雲珩作為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即便是天資聰穎,也得多花點時間留在醫院,積累經驗。
陳星落應聲,托腮感慨,“你說他怎麼就學醫去了。”
明明很小那會,傅雲珩的愛好是設計。
他母親和奶奶都是設計師,家裡也有設計公司。在他高考填志願之前,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選擇設計或管理之類的專業,卻沒想他直接填了八年制的本碩博醫學專業。
從此紮進醫學世界裡,再沒辦法抽身。
博慕遲想了想,“可能是受傅叔叔影響?”
傅雲珩的父親傅言緻是一名醫生,還是極其忙碌的心外科醫生。
“我覺得不像。”陳星落随口說:“他可能是覺得管理、設計太簡單了,想挑戰一下高難度高強度的工作。”
博慕遲:“……”
這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兩人讨論了會傅雲珩,話題歪到其他人身上。
她們無論多久沒見,隻要湊一起,就沒有距離和隔閡。無論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上的事或人,她們都能聊。
從生活裡遇到的人聊到明星,陳星落給經常閉關額博慕遲分享各類八卦。
“對了,你知道最近影視圈在籌備和冬奧相關的影視劇嗎?”陳星落爸媽之前是演員,息影後她媽開了個影視公司,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管理得當,在圈内大有名氣。
陳星落研究生畢業後因對這個行業有興趣,一頭鑽進她媽的影視公司。從小做起,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制片人了。
博慕遲還真不知道這事。
“然後呢?”她好奇,“有和滑雪有關的電視劇電影嗎?”
“當然有。”陳星落望着她,“我能不支持你的愛好?”
聞言,博慕遲眼睛晶亮,“所以滑雪題材的劇是你在籌備?”
陳星落點頭,“劇本的初稿已經有了,我晚上回家了發給你看看,你是專業的,幫我挑一挑劇本專業方面的問題出來。”
博慕遲毫不猶豫答應,“沒問題。”
她直勾勾盯着陳星落,“演員定了嗎?”
“男演員暫定了秦聞,你對他應該有印象吧?”陳星落看她。
博慕遲愣了下,想起這号人物。
秦聞是位愛好滑雪的演員,博慕遲在三年前的冬奧會奪冠時,很多圈内明星和網友都轉發了她的微博為她喝彩。
秦聞便是其中之一。
在那之後,秦聞還去過其他滑雪比賽現場看她表演。
他不是圈内第一個說喜歡博慕遲的演員,但他是網友公認的和博慕遲般配的演員。兩人年齡差别不大,再加上秦聞長相帥氣,又是拿過電視劇最佳男主角的演員,大家自然地便嗑起了兩人cp。
博慕遲依稀記得她和秦聞有個cp名,叫“博聞多識”。
因為兩人懂的東西多,特長多,見識也多。也因為,這個cp名聽起來很有文化又很順口。
“有一點。”博慕遲點頭,“他已經接下了?”
陳星落颔首,“我這邊剛找上他,他就同意了。”
博慕遲“嗯”了聲,“那女演員呢?”
“還沒定。”陳星落有點兒頭疼,“滑雪厲害的實力演員不多,而且還得符合年齡各類設定的就更少了,難找。”
博慕遲了然,“再找找看。”
她道:“不行的話隻能讓演員多去滑雪場找教練教。”
陳星落也是這樣想的。
“到時候你要有空,你來給我們的演員指點指點。”
博慕遲爽快答應,“好啊。”
-
吃過晚飯離開前,博慕遲想起還在醫院上班的傅雲珩,給他發了條消息。
問他手術結束了嗎,吃沒吃飯。
兩人是變得有些陌生了,但小時候積攢下來的薄弱感情還存在。
傅雲珩剛結束手術回到科室,便看到了博慕遲一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他眉梢微擡,意外她會記挂自己。
傅雲珩:「結束了,沒有。」
博慕遲看他消息,深谙這人是多打幾個字都不願意。
她挑了挑眉,低頭回複:「那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跟星星姐在劉姨這邊,可以給你帶份晚餐。」
傅雲珩:「不用。」
博慕遲:「确定?」
她沒記錯的話,傅雲珩也挺喜歡來劉慧這家菜館吃飯的。他常來肯定是對這兒的味道不排斥。
傅雲珩:「嗯。」
他最近剛跟手術,雖早就模拟過,也解剖過動物的屍身。但目前來說,他在經曆手術後還是不受控的胃口盡失,吃不下 任何東西。
看傅雲珩這冷冷淡淡回複,博慕遲也不再執着于給他送飯。
反正她問了,是他不要的。
“傅雲珩吃嗎?”陳星落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問。
“他說不需要。”博慕遲收起手機,“我們走吧。”
陳星落“嘁”了聲,吐槽他,“他現在是越來越酷了,連我們送東西都不要。”
博慕遲重重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一點都沒小時候可愛。”
“……”
兩人吐槽了傅雲珩好一會,走到停車場時,博慕遲才後知後覺想起之前她幹媽季清影和她說過的傅雲珩一件糗事。
那會傅雲珩剛上大學,博慕遲和他有了距離感,但距離感沒現在遠。
季清影和她媽遲女士經常給她打視頻電話時,會和她分享一些傅雲珩在學校和家裡的事。
應該是大一那會,傅雲珩初次接觸解剖學,一個月就瘦了好幾斤。
季清影看他去一趟學校回家,心疼不已。
剛開始,她以為是學校食堂的飯菜不好吃,還問傅雲珩要不要在學校附近給他租套房子,讓阿姨一日三餐給他做飯。
傅雲珩說不是食堂問題,但具體是什麼他也沒告訴季清影他們。
後來,季清影才知道他是因為解剖學緣故,看到那些畫面惡心的吃不下飯。
到後面,他才稍稍好了那麼一丁點。
想到這,博慕遲跟陳星落對視看了眼,“你說傅雲珩是不是因為今天跟進了手術室,所以吃不下東西?”
“有可能。”陳星落琢磨了下,“那就讓他餓着?”
博慕遲一哽,眨了眨眼道:“不太好吧。”
再怎麼說,傅雲珩也收留了她,給了她寬敞的房間和大床。
陳星落聳了聳肩,“那你記得他愛吃什麼嗎?給他送點他愛吃的東西過去?”
“……”
看博慕遲神色尴尬,陳星落訝異,“你不知道?”
“他好像沒有特别喜歡吃的東西。”博慕遲實話實說,“我隻記得他小時候喜歡吃糖。”
因為傅雲珩老是搶她的糖吃。
長大後兩人見面的時間都少,她自然也不知道他現在喜歡吃什麼。
兩人沉默半晌,陳星落思忖了會提議,“那給他送點酸的開開胃?”
博慕遲眼睛一亮,“我覺得可以。”
畢竟餓一晚對一個工作繁忙的成年人來說,太煎熬了。
-
手術結束後,傅雲珩跟束正陽讨論了會病人情況。
讨論完,束正陽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肩頸,“餓了吧,出去吃個飯?”
科室還有醫生值班,沒突發情況之下,他們是可以擠出時間去吃個飯的。
“師兄你去吧。”傅雲珩道:“我留這兒,有事給你電話。”
束正陽知道他吃不下,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那我給你帶點?你也不能每回進了手術室就不吃東西,扛不住的。”
傅雲珩明白這個道理,他在慢慢适應,隻是今天确實沒什麼胃口。
“我明白。”
束正陽知道他是聰明人,不再多言,“行,那我跟其他人去了。這邊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走出辦公室,束正陽招呼和他們一起進手術室的護士出去吃飯,他請客。
邊往外走,束正陽邊跟護士叮囑,“待會别忘了給阿珩帶點吃的。”
小護士點頭,“知道呢。”
束正陽:“他沒什麼胃口,給他帶點開胃的吧。”
“開胃的不就是酸的?”了解傅雲珩的小護士應,“可小傅醫生最讨厭帶酸的東西啊。”
“這樣?”束正陽沒注意他生活上的喜好,随口道:“那換他喜歡吃的。”
小護士:“明白。”
……
接到博慕遲電話,傅雲珩跟其他醫生交代了聲才出去。
深夜風大,醫院門口的風吹着,讓人心慌慌的,有種說不出的寂寥感。
博慕遲跟陳星落坐車裡等了幾分鐘,才看到傅雲珩從裡走出的身影。
她跟陳星落說了聲,提着給他打包的酸湯肥牛和酸菜魚下了車。
“傅雲珩。”博慕遲朝他揚了揚手。
醫院門口的路燈很亮,傅雲珩看到了站在燈下的人。
大約是下車匆忙,她忘了戴口罩遮住自己的臉,讓傅雲珩一擡眼便注意到她明豔的臉龐。
她化了妝,五官顯得更為立體精緻。
此刻眉眼彎彎的模樣,讓他也不受控地多看了兩眼。
“這麼晚怎麼還過來?”傅雲珩走近問。
博慕遲往對面的停着的車指了指,“星星姐送我過來的,給你送吃的。”
傅雲珩一怔,嗓音低沉道:“謝謝。”
他不是不領情的人。
聽到這話,博慕遲紅唇微彎,“客氣。”
她把袋子遞給他,“知道你沒胃口,特意給你買的開胃的晚飯,你多吃點。”
傅雲珩剛接過,便聞到了袋子裡飄散出來的酸澀味道。
他一頓,下意識問:“買的什麼?”
“酸湯肥牛、酸菜魚,清炒青菜、酸蘿蔔涼菜和醋炒蛋。”博慕遲一一報出菜名。
傅雲珩:“……”
第五章 (重寫) 她像個飯桶。……
報完菜名,博慕遲才發覺傅雲珩臉色不太對勁。
她愣怔片刻,遲疑道:“這些你也不想吃嗎?”
“……”
傅雲珩瞥她,看她不明白的神情,嗓音沉沉道:“沒有不想吃,是有點多。”
“啊這個沒事。”博慕遲粲然一笑,“你跟同事一起吃也行啊,你們值班的醫生護士應該不少。”
傅雲珩“嗯”了聲,又說了句:“辛苦。”
博慕遲擺擺手,“應該的。”
她背着手,又有點兒詞窮了。
似察覺到她的局促,傅雲珩看向馬路對面的車,低問:“回去吧,陳星落自己開車送你?”
博慕遲順着他視線去看,點了點頭,“對啊。”
傅雲珩颔首,“我今晚應該不回去,你回家後把門反鎖了。”
博慕遲應聲,往一側指了指,“那我先回去了,你——”她擡眸看向傅雲珩那雙潋滟的桃花眼,溫聲說:“有空要記得眯一會。”
聽到她這話,傅雲珩神色柔和了幾分,和她記憶裡的那個人莫名重疊了。
“放心。”他一笑,“讓陳星落開車慢點,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知道。”
-
看博慕遲走到對面坐車離開,傅雲珩收回目光,轉身回醫院。
一陣風吹來,手裡提着的濃郁酸味撲鼻而來。
傅雲珩斂睫看了眼,頭有點兒疼。
他不知道博慕遲是真不記得自己最讨厭吃酸東西,還是故意的。
後面這個念頭在傅雲珩腦海裡一閃而過,便被他掐滅。他認識的博慕遲,是有點調皮傲嬌,但不是會在這個當下對他使壞的人。
即便兩人變得生疏,她也不會這樣對他。
……
束正陽一行人快速吃好回醫院,順手給傅雲珩帶了份遲來的晚飯。
“吃過了。”傅雲珩回答他。
束正陽睇他一眼,神色嚴肅,“别強撐。”
他沒覺得傅雲珩吃過了,他堅定認為他還是吃不下所以拒絕自己。
“……”
傅雲珩無奈,低低道:“你問問外邊的值班護士。”
“問什麼?”束正陽腦子一下沒轉過彎。
傅雲珩:“我吃沒吃飯。”
束正陽微哽,看他神色認真的模樣,後知後覺意識到他不是在糊弄自己。
“真吃過了?”他還有些不确定,“什麼時候吃的。”
傅雲珩“嗯”了聲,“家裡人來了一趟。”
在他這裡,博慕遲歸納在他家裡人範圍内。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們是變得生疏還是熟悉,這種關系的默認都從未改變。
聞言,束正陽勾唇一笑,“那行,這個就留着當夜宵吧。”
傅雲珩:“謝了。”
束正陽拍了拍他肩膀,“跟師兄客氣什麼。”他在辦公室伸了個懶腰,困倦道:“你困嗎?”
“還好。”傅雲珩精力比一般人充沛。
束正陽颔首,“行,那我先去裡邊睡兩個小時。”
他們值班隻要沒什麼突發情況,都能在辦公室裡的簡易床上眯一會。
在束正陽秒睡,打起鼾的時候,博慕遲的消息正好進來。
傅雲珩垂眸看,她說自己到家了,還附贈了他一個表情包。
隔着屏幕,他能感受到她敲下這句話時輕快的語調。
莫名其妙,傅雲珩也有些被她所感染。
他無意識地勾了下唇角,叮囑她:「記得鎖好門窗。」
博慕遲:「知道知道,你在醫院也要适當休息。」
對話安靜片刻。
傅雲珩正要放下手機,餘光掃到聊天界面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字,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小時後,博慕遲洗完澡吹幹頭發護完膚爬上床準備玩半小時手機就睡覺時,看到了傅雲珩半小時前給她發的一條消息。
是一個問号。
她盯着問号看了三分鐘,沒太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也跟着丢了個問号回去。
傅雲珩:「沒事?」
博慕遲:「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你給我發問号是?」
傅雲珩:「沒事。」
博慕遲:「……哦。」
她瞅着兩人對話,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博慕遲一臉莫名,隻覺得傅雲珩長大後心思比小時候複雜太多了。她不僅不明白他為什麼變得這麼冷不說,更猜不透他奇奇怪怪的想法。
花了一分鐘沒想出緣由,博慕遲索性将這問題抛于腦後。
她打了個哈欠,拉了拉被子往裡鑽,舒服地喟歎。
傅雲珩房間幹淨,連被子也有清清淡淡的香味,特别好聞。
博慕遲察覺到這點時,還特意蹭着被子嗅了嗅。她明天要問問傅雲珩洗被子用了什麼洗衣液,為什麼味道如此特别。
她也想擁有。
-
翌日一早,博慕遲鍛煉結束後跑去了小區門口。
傅雲珩住的這個小區地理位置還不錯,房子看起來像是有些年頭,隔音也不那麼好。但周圍的商鋪等很齊全,一看就是生活類的住宅區。
博慕遲是廚房殺手,不會做任何東西,隻會搗亂。
為防止她把傅雲珩那兒的廚房炸掉,她覺得自己到外面買早餐更合适。
小區斜對面就有兩條商鋪街,商鋪門面不大,新舊都有。
博慕遲聞着香味往那邊走,看到了很多人排隊的包子鋪。看着蒸籠裡飄出的白煙,她嘴饞地咽着口水。
餓了。
博慕遲沒半絲猶豫,跟上排隊人群。
她擡頭看了看,這家包子鋪主打的是鮮肉小籠包。遺憾的是,她不能吃外邊的豬肉。
博慕遲盯着鮮肉包子的照片發了會呆,掏出手機給傅雲珩發消息。
博慕遲:「你早上幾點下班?吃包子嗎?鮮肉的。」
消息發出去好一會,對面也沒回複。
博慕遲幽幽歎了口氣,糾結了三秒給談書發了條類似的消息。
談書:「?」
博慕遲:「傅雲珩小區門口有一家好多人排隊的包子店,看上去好好吃,我不能吃鮮肉的,你幫我吃吧。」
她是那種自己吃不了的東西,看着身邊人吃了就四舍五入等于自己吃過的人。
談書:「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傅雲珩住的位置距離我公司有多遠嗎?」
博慕遲:「多遠?」
談書:「十二公裡!」
博慕遲:「坐車都不要一小時,其實還好。」
談書:「可是包子不會好,這大冬天的你坐半小時車過來,包子涼透了。」
博慕遲有理有據:「你到微波爐熱熱。」
談書崩潰:「那也不會好吃!」
博慕遲:「哦。」
看着博慕遲那有些喪氣的“哦”,談書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想了想,給她發了條語音:“你要真想看着我吃也不是不行,明天周末我犧牲一下懶覺時間過去傅雲珩那邊,陪你吃個早餐?”
對博慕遲,談書一直都是照顧的态度。
她各方面的限制太多,加上性格原因,讓身邊的人都下意識想多照顧她,多縱容她一些。
聽完談書的語音,博慕遲翹了翹唇,回道:“好呀。”
消息剛發出,博慕遲鼻間除了有肉包子的香味源源不斷鑽進外,還有一股熟悉的清冽疏離味道襲來。
她愣怔了下,一回頭便對上傅雲珩那雙漂亮的眼睛。
他熬了個大夜,神色有了倦意,但瞳眸依舊深邃明亮,格外吸睛。
兩人對上視線。
傅雲珩晃了下手機,“看到你的時候才看到消息。”
他剛在開車,沒去看手機信息。
路過掃到博慕遲的身影後,傅雲珩将車開回小區,然後過來。
博慕遲恍然,收回落在他臉上的視線。
她輕眨了下眼,恰好要輪到自己了。
“你吃什麼包子?”她多問了一遍。
傅雲珩:“鮮肉。”
博慕遲眼睛一彎,笑盈盈對着店家喊:“兩籠鮮肉,一籠素菜,再要——”她低頭看了眼喝的,轉頭去看傅雲珩。
傅雲珩替她做了決定,“兩杯豆漿。”
“……”
回去路上,傅雲珩随口問:“怎麼買兩籠鮮肉?”
“?”
博慕遲“啊”了聲,詫異看他,“你吃一籠就能飽?”
她有時候吃一籠包子都不飽,傅雲珩飯量就真這麼小?博慕遲想不通。
傅雲珩聽出了她話外之音,他噎了噎,哭笑不得解釋,“熬了夜,胃口不是很好。”
“熬了夜才要多吃啊。”博慕遲認真教導他,“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早餐多重要吧。”
她觑了眼傅雲珩,一本正經道:“你要多吃點。”
不然兩人一對比,顯得她像個飯桶。
雖然說當飯桶也沒什麼不好,但博慕遲還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赢過傅雲珩。
傅雲珩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忽而生出了一種她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的感覺。
幼稚。
但可愛。
-
吃過早餐,考慮到傅雲珩一晚上沒怎麼睡,博慕遲将房間還給了他。
“那你呢?”傅雲珩看她。
博慕遲吃飽喝足後也有點犯困,她揉了揉眼睛說:“我在沙發上休息會就去滑雪場。”
今日份訓練也不能落下。
傅雲珩看她倦意滿滿的樣子,沉吟半晌道:“下午還有别的安排?”
“嗯?”博慕遲呆了一瞬,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沒有啊。”
她滑完雪就準備回來。
傅雲珩了然,緘默須臾說:“那下午再去滑雪場?”
博慕遲不解,“為什麼?”
“同事們過段時間要一起去滑雪場團建。”傅雲珩淡淡說:“我很久沒滑,提前過去練練。”
聞言,博慕遲沒多想,她點頭應下:“好啊。但是——”
她看向傅雲珩打量着,狐疑道:“你一晚上沒睡,睡一上午就有精神和體力跟我一起去滑雪場了?”
“……”
這話乍一聽有點像是在誇他,但細細想,又不太像。
傅雲珩不知道是自己什麼時候給博慕遲留下了他精神體力不太好的印象,還是在她的認知裡,熬了夜的人白天需要睡一整天。
他頓了頓,低應道:“我晚上也不用去醫院,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博慕遲明白了。
她點點頭,小聲嘀咕:“那就好。”
不然真搞得她像是一隻豬,不單比他能吃,還比他能睡。博慕遲隻要熬了夜,第二天起碼要睡十二小時才能勉強精神。
“什麼?”傅雲珩沒聽清她說的話。
博慕遲警覺,朝他露齒一笑:“沒什麼。”
傅雲珩:“……”
他瞥到她狡黠靈動的眼睛,神色一頓,沒再追問。
但他猜,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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