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無證之罪》中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手李豐田,他也是《無主之城》中讓人意想不到的幕後主使。
《無主之城》
他是演員甯理,上世紀90年代剛剛大學畢業時,曾擔任過多部話劇和影視劇的男主角,事業的上升期,“年少輕狂”的他卻選擇了出國求學,在美國體驗了各種不同的人生後,回到祖國,重新進入這個行業。
他說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隻要能遇到好角色,他并不排斥總演反派。
《無證之罪》後
推掉了三十個殺手角色
甯理曾在網劇《無證之罪》中飾演殺手李豐田,當時給很多觀衆留下“毛骨悚然”的印象。也正是在《無證之罪》中的精彩表現,讓制片人在籌備《無主之城》時,再次想到了甯理。“當時制片人跟我說,有一個角色非常有挑戰性,因為合作過,我知道這個團隊的制作水平和品質。我就說沒問題,先看看劇本。”
看到劇本的第一反應,甯理覺得很新鮮,因為在他的概念裡,都是一些現實主義題材。“後來,我試着去剝離掉外表的東西,其實每一個角色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個性和特點,所以我覺得還蠻有意思的。”
《無證之罪》中,甯理飾演的殺手李豐田給很多觀衆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劇中,甯理飾演的劉正毅最初是一個樂于助人、看似平庸的退休教師,而随着劇情的發展,發現他才是所有事件的幕後策劃和主使者。原本在《無證之罪》中就飾演大反派的甯理,再次成為《無主之城》最大的反派角色,當記者問到他是否會擔心被貼上“反派”标簽時,甯理的回答很爽快:“這個我不擔心。對演員來說,一定要以角色為出發點。”
甯理說其實拍完《無證之罪》後,他先後推掉了三十多個殺手的角色,“我還說呢,平時我這麼一個溫柔善良的人,怎麼現在一整全是演殺手呢。”他特感謝大家對自己的認可,反過來想想,也是很有成就感的。“我推掉這些殺手角色,并不是說我排斥這類角色,而是那些殺手都是非常概念化的,不像李豐田有角色特點,我覺得即便是反派,他也應該有自己的閃光點。”
演《無主之城》
造型曾拒絕日本動漫風
甯理的父親是一位老派工程師,“他非常理想主義,也很認真,很簡單。最初我接到劉正毅這個角色的時候,就覺得他似曾相識,所以在定造型的時候,完全就是參照了我父親的穿着打扮。”
比如劇中劉正毅穿的外套,還有裡面的襯衫、褲子和鞋,是甯理拿着自己父親退休後出去旅遊的照片對應着準備的。最開始劇組的服裝老師,給甯理搭配了一身,類似于日本動漫裡面的老教授形象,都是長風衣什麼的,甯理覺得不太對,“雖然我們有一點科幻,但是還是基于現實主義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是接地氣的。”
劇中劉正毅的造型,甯理參考了自己的父親。
甯理覺得劉正毅這個人擱在人群裡,應該是一個不會被人注意到的老派知識分子,而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穿着的科學家。“這個想法,後來也得到了導演的認可。”包括劇中角色所戴的帽子,也是甯理在開機前,特别跑了好多個二手店淘來的。
除了造型,對人物性格的塑造甯理也有自己的想法,雖然劉正毅在劇中有一個從老實人到幕後黑手的轉變過程,但甯理覺得劉正毅自始至終性格是沒有變的。“隻不過當大家慢慢發現,才會恍然大悟他的真正目的,包括到後面反轉的劇情,即便是他要表演出來的兇惡,我都是用一種依然謙和、溫婉的手法去表達的。”
劉老師特殊道具
總看的那本書大有來頭
當甯理最初看《無主之城》的劇本時,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看過的一本書,英國作家威廉·戈爾丁寫的《蒼蠅王》,《蒼蠅王》講述的一群孩子因為戰争漂流到一座孤島上的故事。“雖然那本書的結局跟我們《無主之城》的結局正好相反,但在劇裡,我讓劉正毅一直拿着這本書,很多細心的觀衆能發現我一直在看一本書,其實那本書就是《蒼蠅王》。”
這本書是甯理為劉正毅設計的一個道具,它就像是他的精神支柱。甯理自己最喜歡的一場戲,就是劉正毅躺在酒店房間裡,外邊是攻擊他們的蝙蝠,他看完一頁然後把書合上,放進一個塑料的密封袋裡,戴上眼罩,用耳塞把耳朵堵上,很安穩地入睡了。
人物攝影/新京報記者 郭延冰
“當時我跟導演說,能不能把我拍得越慈祥越好,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他把他自己整個包裹起來,他不願意真正地去看、去體會這個世界的改變。這段戲沒有台詞,但是卻能表現出人物性格,我們當時這樣去拍了,不過最後沒有剪進去,應該是導演有自己的想法。”
追劇習慣暴露年齡
喜歡定點最近迷上彈幕
《無主之城》的拍攝地在台灣附近的一個小島上,那個島本身就比較原生态。甯理說,最初大家剛到島上時都非常興奮,因為景色很美,但是沒過幾天,就都崩潰了,“因為島就那麼大,雖然大家像一家人一樣,外邊也沒有攻擊我們的蝙蝠和感染者,可到了拍攝後期,精神上也都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拍戲之餘,甯理會找個二手自行車去環島,放松一下自己。
甯理說自己屬于那種很容易投入進角色的演員,雖然在生活中還是要盡量保持本人的狀态,可還是會相互滲透,比如拍《無證之罪》剛殺青那會兒,他回家看父親,“我們聊着聊着天,我父親突然跟我說:你最近什麼毛病,怎麼老斜眼看人?所以有的時候可能我自己都沒感覺。”
而說到追劇,甯理覺得自己的追劇習慣特别容易暴露年齡。“我們以前都是定點守在電視機前,所以現在也是這個習慣,一到8點我就特緊張,生怕自己晚5分鐘就錯過了,但其實什麼都不會有影響。”他說自己之前不怎麼看彈幕,覺得影響觀感,不過其他演員都建議他打開彈幕看看,“看到我一出來,就有好多網友說:李豐田出來了,他這次沒抽煙。還有的說,‘行了,别演了那個誰,劉正毅就是大BOSS’。”
甯理說通過看彈幕,他覺得作為創作者一定要做到更加嚴謹,千萬不能低估觀衆。
【戲外人生】
上戲畢業後就當男一号
甯理的父親是工程師,母親和姐姐是醫生,所以父母也希望他能以後做類似的工作。高中時,他學習成績不好,但覺得自己應該考一個大學,可又不喜歡那些專業。第一次高考失利後,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得知原來還有專門學習表演的大學。“我從小就特喜歡帶着小朋友玩打仗的遊戲,現在想想那都是一種扮演啊。”
報考上海戲劇學院的時候,也曾有人打擊過他,“别人說:哎呀,你别考了,眼睛那麼小,人家都濃眉大眼的,你這樣的怎麼當演員?不過幸虧我沒聽他們的,還是去考了。”甯理說上了學才覺得後怕,因為才知道有很多上過多年專業課的人去報考,最後都落選了,自己算幸運的。
人物攝影/新京報記者 郭延冰
大學畢業後,甯理被分配到了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當時叫上海人民藝術劇院,我們劇院非常扶持新人。像很多新人到了新的單位都是先跑龍套,我是一去了就做主演。”不僅僅是在話劇舞台,當年上海電影制片廠和上海電視台的創作環境也非常寬松,給予的資源也很好,“朱旭老爺子,包括上影廠北影廠一些老戲骨,還為我對戲搭戲,我那個時候真的是春風得意。也正是因為那時候太順利了,所以想嘗試一下不一樣的人生。”1996年,甯理在事業發展最好的時候選擇了去美國深造。
差點成了美國郵政職工
在甯理心裡,一直把去美國這件事歸結為“年少輕狂”,想要嘗試不同人生的他,也确實在美國做了很多職業,除了日常上學,他當做珠寶鑒定師、做過房地産,還去郵局打過短工。
而這段打工經曆,讓甯理印象最為深刻。美國郵局的正式職工都是在政府有編制的,聖誕節期間,員工們大概要休一個月的假,這個時間就會找一批臨時工,甯理就是這個時候被招進去的,“他們分揀郵件的形式和早年間我們的形式一樣,都是一個一個小格子,然後按照地區編碼分揀,再打包送出去。”甯理所在的郵局,打包信件的機器據說是上世紀50年代的,總壞,每次都需要找專業的技術人員檢修。一來二去,甯理也學會了如何修理,再壞,他就自己動手。當正式員工的假期結束後,所有臨時工就要被辭退。“主管突然找到我,跟我說他們希望我能成為正式員工。其實當下有一瞬間,我是有些動心的。因為郵局正式員工的待遇很好,能算得上是中産階級,可以買車買房,定期還可以去旅遊。”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讓甯理覺得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50歲時的生活,他扪心自問,抛下國内的一起,出來求學,難道就是為了這個?于是,果斷拒絕了對方。
雖然是因演反派而被人熟知,但甯理說自己生活中其實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走到如今,早已知足
甯理有很好的語言天賦,當初他在上海生活了幾個月就可以用上海話跟本地人交流。在美國,甯理也很快過了語言關,這讓他能更好地參演到一些劇團的話劇表演中。後來他還在美國拍了自己的獨立電影,經常跟着劇團在美國和英國等地演出,但越是如此,他越覺得自己是一個外鄉人,無法融入進當地的文化,2005年,他決定回國發展。
回國後的甯理,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失去之前一切的光環,從頭開始。他也曾掙紮過一段時間,但是國外的生活經曆讓他很快将自己的心态調整好。“我對自己的現狀很滿意,期待遇到更好的劇本和團隊,全身心地去投入,我覺得這個歲數,能夠做到這些就足夠了。”
新京報記者 張坤玉 人物攝影 郭延冰
編輯 吳冬妮 校對 趙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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