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在他的武俠小說裡留下了許多未解之謎,比如任我行最不佩服的三個半人都是誰,《葵花寶典》的作者是什麼人,比如《天龍八部》中,蕭遠山的授業恩師來曆如何,掃地僧又是何方神聖?看完所有作品,我們還是一頭霧水。
但是,真的一個答案都沒有嗎?
其實,擅長埋伏筆的作者,已經将蛛絲馬迹藏在了一些細節中,今天,我們就秉持科學嚴謹的精神來一探究竟。
【一】
我們都知道,金庸在世紀之交,對自己的小說做了最後一次修訂,比如《倚天屠龍記》裡,他突然加進了一個神秘人物——鬥酒神僧。
這個鬥酒僧跟王重陽賭酒勝了,得以借閱《九陰真經》,這是本五絕都忙着跪舔的頂級期刊論文專著,但該秃驢除了客套佩服之外,居然....還有點不太滿意。他覺得吧,這本秘籍隻重視以柔克剛,以陰勝陽,并不夠好。對此,學神重陽真人表示:
于是和尚也沒說什麼,他就順手寫了一本書,這本書也不怎麼樣,名字取得比較偷懶而已,居然叫作《九陽 ♂ 真經》。
(于是舊版的原作者達摩老師就這麼被剝奪了署名權……)
其實,細心的讀者會察覺到異樣之處——畢竟,這個鬥酒僧的出現,實在太突兀太不自然了。
從後來九陽神功恐怖的打擊效果來看,和尚的實力,實不在五絕之下,可是他卻沒有來參與華山論劍奪天下第一,完了又偏偏拐着彎來喝酒借書,還針鋒相對地玩起了九陰九陽的奇怪戲碼,若非暗戀重陽師兄,就一定有其他原因。
書裡說這位神秘人一生為儒為道為僧,也沒有說清來曆,那麼,他究竟是什麼人?
【二】
金庸寫這麼個人物,并非偶然,而是有意為之。
你們一定知道《九陰真經》的作者叫黃裳,他奉徽宗之命,收集天下道藏,最後居然無師自通,學成了絕世武功,甚至打敗了當時許多武林高手,這些高手有一個共同的組織——明教。
根據史書記載,黃裳編纂《萬壽道藏》是在政和四年左右(1114年,事見宋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三十八《道觀》,王重陽此時剛剛出生),而當時的明教教主正是方臘(方臘起義時間約在1120年),與黃裳一戰,明教過于輕敵,元氣大傷,方臘本人也因為受到重創,被一個江湖三流高手魯智深所擒獲,此後明教幾乎一蹶不振,而這個時候,卻迎來了對頭《九陰真經》暢銷江湖的黃金年代。
後來華山論劍,《九陰真經》就輾轉落到了王重陽的手中。
如果你了解曆史,就會知道王重陽同時代,有一個僧人叫茅子元(法名慈照,外号“萬事休”),他是白蓮宗的創始人,其實也是當時的明教教主,更是鬥酒僧的真正身份。
對于數十年前明教子弟被黃裳支配的恥辱,茅教主并不服氣,于是他針對《九陰真經》,再創一部《九陽真經》,以表示明王尊者、不弱于人。因為當時正修習本門心法乾坤大挪移,所以兩者之間,無形當中,居然有共通妙用。
還記得倚天中張無忌因為學全九陽神功、竟能馬上學會乾坤大挪移吧,你以為這真的隻是張無忌的狗屎運?其實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
所以《神雕俠侶》的結尾,為什麼尹克西甯可在五絕面前冒險裝傻,也要把《九陽真經》帶走?别忘了,他是波斯人——因為波斯明教總壇通過安插奸細,打聽到了這個隐藏絕學,急求幹申大那多的速成之法!
總之,多年後金庸讓茅教主成為《九陽真經》作者,也讓明教重拾了尊嚴,這是他對明教的偏愛和執念。這種偏愛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們都知道金庸是傳媒大亨,早期創辦日報連載小說,這份刊物原本叫《野馬》,後來大家覺得不太像報紙的名字,他便決定改名,叫作《明報》。
為什麼取這個名呢?
金庸在和池田大作的對談錄《探求一個燦爛的世紀》裡表示,“明”字有“明辨是非”、“光明正大”、“明察秋毫”、“明人不做暗事”等含義,他非常喜歡這個字。後來他寫完《倚天》,十分推崇男主角的仁義忠厚,多個訪談裡,更常常自比張無忌,你看,他都把最喜歡的“明”字,賜給了張無忌統領的門派。
于是我們看到金庸筆下的明教,盡管有幾分神秘,幾分“邪”,初時看似各懷鬼胎、一盤散沙,但關鍵時刻,卻團結互助、視死如歸,而且到後來,更是“改邪歸正”,團結各大派,為民請命。
事實上,他一直在替寵溺的明教加戲,替它下一盤大棋,用他慣用的草蛇灰線與春秋筆法。
【三】
多年之前,有幸見了金庸先生,也跟他請教了當時創作的一些思路。才恍然驚覺,原來金庸先生每個長篇大部頭裡,明教的影子居然都貫穿了始末。聽完之後,細思極恐,冷汗涔涔。
到了《鹿鼎記》,已然是極其隐晦的筆法,天地會原型洪門,《封神演義》有一句名言流傳于清代,叫“紅花綠葉白蓮藕,三教九流本一家”,紅花是洪門,綠葉是青幫,白蓮藕是明教支部白蓮教,其實洪門摻雜明教子弟,本就是流行說法。
而《笑傲江湖》裡的日月神教,顧名思義,日月為明,舊版原名朝陽神教,因為明教崇尚火焰,崇尚光明,白衣上有紅色火焰,一顆紅心向太陽,三十四任教主成名絕技九陽神功,三十三任教主原名“yáng破天”,後來謙虛低調了一點,改名“陽頂天”。為增強兩個教派的關聯度,按金庸原意:其實當年明教為了裡應外合起事,一名長老曾仿效前朝範遙,甘願自宮,卧底内廷,(後來雖然沒啥用,但)創下了驚世絕學——《葵花寶典》。
譬如射雕三部曲,花了兩本書的長度,僅為《倚天屠龍記》的明教出場鋪墊,但終為朱元璋做嫁衣裳,其實金庸并不滿足于此,他最大的野心,本是在《天龍八部》。
在這本書裡,金庸故意将很多事留白,卻早有深意。
《天龍八部》寫在倚天之後,有人肯定覺得有些功夫之間十分相似。
不錯,在原本的設定裡——
第十五任明教教主百招力挫江南少俠慕容龍城,其後十年,姑蘇慕容“鬥轉星移”名震江湖,個中牽挪敵勁的法門,與乾坤大挪移如出一轍。
往後數十載,一無名青年隻身上昆侖山挑戰群雄,第十八代教主惜才,閉關與之論武三天三夜,此後青年大徹大悟,所創逍遙派獨樹一幟,其“小無相功”心法仿人武功,不着痕迹,也是乾坤大挪移的功勞。後來倚天中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張無忌力鬥少林神僧空性,也曾施展乾坤大挪移效仿少林派的絕技龍爪手。
以前鸠摩智從哪裡學的小無相功,一直是網絡上熱議的話題,其實在原本的設定裡,昆侖山脈蔓延至吐蕃國境内,明教第二十一任教主林世長曾以佛法印證明教教義,鸠摩智應邀赴昆侖山講經說法,得教主親授兩手絕技,即“小無相功”(乾坤大挪移的一小部分)、“火焰刀”,遂以壓制黑教,成一代霸主。看到沒,明教尚火,火焰刀本就是明教的絕技。
《天龍八部》的設定遠不止如此,金庸視明教如親兒子,他賦予明教去惡從善,保境安民的使命,蕭遠山是大遼屬珊軍的總教頭,為了能平撫兩境沖突,明教教主也收了蕭遠山為徒,可惜最後被慕容博挑撥,功虧一篑。
後來蕭峰為了止戈身陷囹圄,跟群雄一起前往救援蕭大王的,也有明教中人。
金庸鋪墊許久,本來要大幹一場,終于還是因為時局的原因,如同曹雪芹被迫删減秦可卿之死,他也不得不将明教的部分隐藏了起來。
不過沒關系,作為天龍八部手遊第六大門派的明教已于11月15日上線!
金庸沒能完成的宏願,将由你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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