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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小說的結局

娛樂 更新时间:2024-06-26 14:20:40

婚姻小說的結局?東安市,六院精神科門診處“安悅,你識相點就和我兒子離婚,自己淨身出戶滾出厲家雅雅已經回來了,我們厲家的兒媳婦隻能是她,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這種惡毒下作的狐狸精再進厲家的門”,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婚姻小說的結局?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婚姻小說的結局(後悔的婚姻小說故事)1

婚姻小說的結局

東安市,六院精神科門診處。

“安悅,你識相點就和我兒子離婚,自己淨身出戶滾出厲家。雅雅已經回來了,我們厲家的兒媳婦隻能是她,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這種惡毒下作的狐狸精再進厲家的門!”

安悅的婆婆瞪圓了雙眼,從沖進她的科室,張嘴就是開始破口大罵。

全然不顧及自己厲家太太的身份,以及還有其她病人在場。

正在給病人檢查的安悅,工作被迫中斷。

她轉身看向沖進來的婆婆江玉蓮,白淨的瓜子臉上還透露着疲憊,“媽,這裡是醫院。有什麼事你可以等我回家再說。”

面對自己病人探究的目光,安悅覺得非常的難堪。

知道自己這個婆婆一向不待見自己,這三年在家更是不斷的磋磨她。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竟然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來鬧。

“你個賤人,你在教我做事嗎?”

“我沒有……”

還沒等安悅把話說完,江玉蓮狠狠鉗住她的衣領,把她整個人“哐”的被砸到牆上。

猝不及防的施暴,讓安悅懵了一瞬,整個人被撞的快散了架。額頭更是瞬間沁出了血漬。

女病人被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

門外聚集起了很多人。

江玉蓮叉着腰朝辦公室外尖着聲嚷嚷着。

“三年前你妹妹安雅得了抑郁症,就是你診斷失誤,害她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保住,讓我失去了孫子。現在她人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該向她贖罪,給她讓位置!“

其他醫生已經去叫了保安,但診室外看戲的人也越來越多。

安悅原本白皙的臉蛋變得漲紅。

忍着頭暈,辯解道:“她的孩子沒了,和我并沒有關系。你們為什麼不信我?”

“信你?”江玉蓮嗓門陡然拉高。

“我就是要在這醫院,揭露你那副醜惡的嘴臉!如果安雅當年沒有流産,我都能抱多少個孫子了?你毒害你妹妹借機上位,三年了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兒子娶你有何用?還醫生呢,自己的肚子都治不好!我呸!“

江玉蓮罵人威力不減分毫,反倒越說越起勁兒。

安悅臉色越來越蒼白。

又是在給她潑髒水。

這三年在上層圈子裡,她這位婆婆沒少在各種場合貶低抹黑她。

仿佛隻有将她踩在污泥裡,她才會高興。

對上門口衆多探究的目光,她猛地掙脫婆婆拉扯的手,打斷了她的無端指責。

“夠了,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兒子,他有沒有能力讓我懷孕?”

厲衍琛壓根就沒和她有過夫妻生活,又怎麼會有孩子!

抑制住即将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她不再理會撒潑的女人,轉過身避開人群。

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然而,耳朵裡聽到得卻是:

“沒想到這女醫生這麼漂亮竟會幹出這種事情…“

“不會吧,安醫生竟然結婚了?她不是單身嗎?”

“我就說安悅怎麼年紀輕輕就坐上主治醫生了,原來是爬到别人床上去了啊…“

人群裡叽叽喳喳,還有幾個小護士聞聲更是停下腳步,交頭接耳地嘀咕着。

24歲的安悅,是院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主治醫生,不僅人長得明豔漂亮,醫術更是為人所稱贊。

同事們都以為她是單身女神,沒想到竟然結婚三年了,還生不出孩子。

驚天大瓜啊!

江玉蓮愣了片刻,再反應過來氣的臉都綠了。

“小賤蹄子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兒子沒本事?!自己鐵公雞不下蛋,還敢怪我兒子!”

安悅實在不願與這個瘋婆子争論一二,穿過人群直奔領導辦公室。

四目相對,主任一臉為難。

全市裡的人都知道厲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江玉蓮還是厲衍琛的親媽!

醫院還真拿這種人沒辦法。

婆婆來兒媳婦辦公室醫鬧,這算什麼事?

沉默了片刻,主任歎了口氣說道:“小安啊,我知道你醫術精良,人品也不錯,咱們大夥兒都很信任你!院長已經去了,會将你婆婆先請回去。”

“但是這事鬧得不可收場,我建議你回家先休息一段時間,調整好心态再來上班吧!”

安悅下意識攥緊了手指,良久後不得不點了點頭選擇妥協,輕聲道。

“我知道了。”

主任望着她沉默離去的背影,遺憾地搖了搖頭。

——

安悅褪下一身白大褂,提起自己的挎包徑直走到了停車場。

“咚!”

她猛地關上車門。

安悅終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眼淚肆意移除眼眶流過臉頰,她擡起拳頭狠狠錘了幾下方向盤,車喇叭被觸碰發出滴滴聲,她終于控制不住地嘶聲大喊,如三歲孩童般在車内嚎啕大哭。

三年前,安雅懷有身孕五個月,因思慮過度得上了孕期抑郁症。

厲家特地把遠在國外留學的安悅叫回國,負責她妹妹懷孕期間所有的飲食與藥物。

沒想到就在兩個月後的一個下午,安雅突發性腹痛,流血不止,被送去醫院時孩子已經沒了。

矛頭指向安悅,厲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認為是她害死了安雅的孩子。

她什麼都沒做,卻無人相信她。

後來安雅去國外治病。自己卻被聯姻嫁給了厲衍琛。

能嫁給自己深深愛着的人,她原本是有期待的。

可得到的卻是這三年喪偶般的婚姻,厲衍琛壓根不屑碰她。

五分鐘後,

安悅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她又一次堅強地擦幹眼淚。

既然她的“好妹妹”回來了,那她就成全她們。

剛把車開到路上不久,手機鈴響了,備注“老公”的聯系人亮起。

安悅的心不由得随之緊張起來,她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停車,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裡的男聲冷漠無情。

“你在哪兒?”

“衍琛,我…”

厲衍琛不耐煩地打斷她,“安雅去了你們醫院,現在找不到了,你趕緊給我滾回醫院。”

電話被一下子挂斷,她坐在車内用力握緊手機,骨節泛白。

安悅一向覺得自己心堅如磐石,多少攻擊謾罵都堅不可摧。

好不容易剛剛恢複過來,厲衍琛的一句話又把她打回原形。

三年了,就是石頭也該捂熱了。但是他的心卻比石頭還冷硬。

安悅深呼吸了一口氣,紅着眼準備調頭回醫院。

可等再擡頭時,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輛加速的轎車,大白天的打着車大燈從不遠處駛來,明晃晃的燈光亮的她睜不開眼。

她慌張的打着方向盤避開,然而還沒等車反應過來,那輛銀白色轎車就狠狠地撞到了她的車頭。

“轟隆!”

她整個人如被劇烈操縱的木偶般狠狠的撞到了彈出的安全氣囊上,随後脖頸因為慣性也猛地撞到頭枕處。

車窗玻璃被劇烈震碎,整個車子搖晃如篩糠,吓得一旁的路人紛紛回頭。

車門猛地被打開,安悅被一個身材修長面容俊美的陌生男人用力抱出車外。

幾秒後,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三天後。

安悅吃力地睜開眼睛,試圖想活動自己的四肢,卻發現疼痛剝奪了她身體自由,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熟悉的消毒水味,白色的牆壁,是她熟悉的醫院。

“姐姐,你終于醒了!”

“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

安悅此時隻覺得眨眼都頗為費力。她目光一斜,看到了她病床旁站着的厲衍琛和安雅。

見她蘇醒,安雅反而變得更緊張起來。她一臉的擔心關切,實際内心恨得牙癢癢。

安悅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神不由得一怔,她這才想起來,她不久前曾經曆過一場車禍。

“你放心,肇事者是一名有前科的慣犯,她人已經在警局了,随你處置。”

安悅嘗試着坐起來,可一旦動起來整個骨頭就如破碎般疼痛。厲衍琛的目光落在她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眉頭緊繃在一起。

他的心不聲不響地傳來悶痛,但那股情緒迅速便被他壓了下去。

見她身子搖搖欲墜,安雅見狀要去扶卻被厲衍琛冷聲攔住。

“安悅,你妹妹已經守在你床邊三天三夜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安悅被送進醫院時渾身是血,骨頭多處骨折斷裂,手術進行了整整一個晚上,他親眼看着安雅雙眼熬的越來越紅,術後又一直照顧着姐姐,盡心盡力,寸步不離。

病房裡的氣氛尴尬到靜止,安悅的心宛如被千根針紮過般疼痛。

她嘲弄地勾了勾唇角。

“沒什麼要說的。”

這句話無疑激怒了他,男人一巴掌落到她臉上,鮮紅的五指印映在她蒼白的臉頰處。

安悅的身子本就虛弱,這一巴掌更是把她打的腦袋昏天黑地,連前後左右都分不清了。她劇烈咳嗽着弓着身子,厲衍琛卻隻是寒臉站在床沿邊,無動于衷。

他那巴掌控制了力度,幾乎沒怎麼使勁,這個女人又在對他演戲。

“衍琛你這是在做什麼!姐姐的身子已經很不好了!”

安雅滿臉擔憂,忙不疊的扶起她。安悅卻并不想接受她的幫助,警覺地縮着身子躲開她的手。

“安雅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對衍琛說。”

安雅轉身驚訝地看了厲衍琛一眼,他的表情卻是淡淡,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地輕聲哄道:“你在外面等我一會,我馬上出來。”

“好。”

那張俊逸到不可思議的臉龐,一雙墨黑色的眼眸如宇宙般深邃,隻需無意的看上一眼,就會被其吸引,卷入,沉淪。

而他眼底裡流露出的溫柔是迷人的,也是陌生的。這樣的厲衍琛她已經許久沒見過了。畢竟他的美好的體貼,隻會留給他心尖上的人。

而她,不過是他心角落處的垃圾。

“全身多處骨折,中度腦震蕩。“

“厲衍琛,這下你滿意了嗎?”

他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被捕捉的驚愕,随後恢複了昔日的冷靜,淡淡道。

“那又怎麼?”

“别忘了,你曾經欠她一個孩子。”

“一場車禍,便宜你了。”

厲衍琛眉眼冷冽,高高在上的揚起下巴俯視着此刻卑若塵土的她。這個男人說話一向如此,淡漠,無情,句句帶刺。

男人劈頭蓋臉的話砸來,安悅的心如被千刀萬剮,心髒處的疼痛一絲一縷奔湧到渾身血管各處,她用力攥緊手掌,指甲刺進肉裡的疼痛讓她維持住幾分清醒。

擡眸,泛紅的眸子卻是笑眼彎彎。

“那現在我們互不相欠了。”

“厲衍琛,我們離婚吧。”

厲衍深聞言有片刻的錯愕,盯着她的眼睛,染上了一絲複雜。

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來。

“好。”

厲少夫人的位置本就不該是她的。這是她欠安雅的。

……

兩個月後,安悅辦理好了出院手續準備回家。與往常一樣,她依舊是孤零零地提着個小行李箱走出醫院,站在路邊打了輛計程車。

四月份的天一向晴好,今日卻是陰雨綿綿,冷風裹着細雨斜斜地打在地上濺出波紋,她撐着傘推着箱,腳尖踩着水濺起水花,低着頭就要上車。

“上來。”

頭頂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厲衍琛不知何時趕到了醫院,卻在住院部尋不到她的蹤影。護士站的人告訴他,安悅已經在十分鐘前離開了。

見她仍一動不動,他的臉色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右手大力拽着她的胳膊,一把提起她的行李箱往醫院門口處停着的賓利車走去。

“我不是讓你在醫院等我嗎?”

安悅不答,隻是默默地自覺坐在後座上。

她很清楚,副駕駛這個座位隻屬于安雅一個人。

厲衍琛本想發火的脾氣在見她一瘸一拐上了車後最終還是收了回去,他一邊開着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瞥了她一眼,劍眉微斂。

“怎麼臉白的和鬼一樣?“

兩個月的時間究竟能把人消磨到什麼程度?

安悅原本一張白皙紅潤的臉龐變得毫無血色,身材也變得消瘦不少,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變化最大的還是她那雙眼睛,栗色的雙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清霧。

安悅沒有理他,任由他像拎兔子一般強行拉回了家,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這一個月間,安家和厲家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在他們眼裡,自己隻是顆棄子罷了,并不是他們在乎的家人。

回到别墅裡,看着客廳裡熟悉的一桌一椅,她才恍然覺得從來沒有屬于過她的家。

從前的她,就是這麼坐在沙發的一角,滿心期待地等他回家的,可惜一切都物是人非。

“松開我。”

厲衍琛并沒有聽她的話,生怕她逃跑了般繼續壓制着她。

安悅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不松開我,我怎麼給你拿離婚協議書?”

語落,他眸色深沉地掃了她一眼,嗤笑一聲便松了手:“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他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安悅的心頓時如被錘子敲過般,悶痛的不聲不響。

她定了定神,從挎包裡拿出一份修訂好的離婚協議。

“你看看,沒有什麼問題就簽字吧。”

她主動為他遞上一支筆。

厲衍琛感到越來越意外,他本以為這是安悅為了挽留他使出了另一種手段,所以當她在醫院主動提出要離婚時,他打從心底裡就是不相信的。

一個勢力至極,為了得到厲家太太寶座的女人,不惜親手毒害自己的妹妹借機上位,還有什麼是這個心思狠毒的女人做不出來的?

他随意地掃了一眼協議裡的條款,看到後面不禁皺緊了眉頭。

“淨身出戶?”

“對。“安悅點了點頭:”我隻要我那一輛車,其他的都不要。“

自從安雅流産住院後婚禮一再被推遲。

安家此時正急着商業聯姻,顧不上那麼多硬是把安悅頂替了過去。

她至今還記得厲衍琛眼睛裡的驚愕,還有從眼底裡緩緩升起的第一次對她這個人的厭惡。

“三年為期,等安雅從國外治療回來,我們就離婚。“

這是婚禮後,厲衍琛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從那一刻,安悅就知道兩人的關系就此徹底崩塌了。

畢竟厲衍琛看中的人是她的妹妹安雅,而不是她。安悅隻不過是個被充數的替罪羊。

如今三年已到,她不想沾手厲家一分錢。

因為惡心。

“可以嗎?“

見厲衍琛緊蹙着眉心一言不發,安悅以為他還有不滿意的地方,不安的試探道。

“如果你不願意,你再改。“

厲衍琛越看那離婚協議書越覺得煩悶。協議底處她已簽好了字,他隻需動動筆,這段為期三年的婚姻将落下帷幕。

她與他的糾纏,也就此結束。

這不是三年來他最期盼的事嗎?

還在猶豫什麼?

心口那股抑制不住的壓抑是厲衍琛所不喜的。他不由得用力捏緊了筆,随後迅速地再協議上簽了名。

“謝謝你。”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安悅終于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她小心翼翼地把協議書拿在手上,提腳就要離開:“那明天下午兩點,民政局見。”

“等等。”她的胳膊再次被用力拽住,安悅不解地回頭看向他。

“外面下雨,你要去哪兒?”

她晃了晃手裡的離婚協議書,淡淡道:“安雅既然已經回國了,我們也離婚了,自然沒理由再住在一起。“

如果這是在過去,安悅可能還會自認為這是他對她的關心而感動不已。

但在醫院的這兩個月,她明白了什麼是自欺欺人,什麼是空有期待。

厲衍琛眸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這句話是她從來不會說出口的。往常的她恨不得天天與他黏在一起,隻不過每次都被他嚴詞拒絕罷了。

“今晚留下,下午兩點我送你去。“

厲衍琛不容置喙的語氣不給人任何協商的餘地,還沒等安悅問出口他就一把奪過她身邊的行李箱把它扔到自己房間内。

随他吧,反正明天人都會散。

安悅沖了個澡後舒服地躺在床上。躺了三個月醫院的病床,她已經許久沒有擁有過如此惬意的享受了,不到十分鐘後便沉沉進入了夢鄉。

見她正睡得香甜,厲衍琛不願叫醒她,啟程就去了宵雲閣。

那是他們朋友常去的地方,紙醉金迷,夜夜笙歌。

“喲,稀客啊!“厲衍琛的出現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十分驚訝,他徑直走向沙發最中間的位置,緩緩點了一根煙。

“愣着幹什麼?快給厲少倒酒!“

其中一位朋友見他面色陰沉,識趣地把酒杯遞給他,小心問道:“安雅是不是回國了。“

厲衍琛吐出一口銀色的煙霧:嗯!“

“哈!那你跟嫂子得離婚了吧?”

他微眯起雙眼,今日他反常的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過去厲衍琛巴不得安悅這顆橡皮糖滾得越遠越好,誰知今日一聽“離婚”二字,胸口就是止不住的煩躁抑悶。

見他一言不發,那位朋友便明白了一切。他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笑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嫂子挺好的。”

“三年前那件事并沒有充分的理由證明是她幹的,再說了,一旦東窗事發她身為主治醫生第一個脫不了幹系。”

“我不認為她會這麼蠢,借自己的手去殺人。”

厲衍琛的神色越來越凝沉。三年前他的确是不相信的,也派人仔細查問過此事,但一個接着一個的證據都齊齊指向安悅,就算三年前的事故并非她所為,也與她脫不了幹系。

再者,安雅那麼善良可愛的女孩,又怎麼會騙她?

所以這一切都隻會是安悅動的手腳,她愛他,又貪戀名利,這才不顧一切做出違背道德的事情。

隻有拿她硬去拼湊,整件事情才說得通。

“對了,你們離婚财産要怎麼分?”

這個話題有意思的很,幾位朋友都不禁好奇的湊上腦袋。

本着互利共赢的心态,當時厲家與安家聯姻可謂是轟轟烈烈,兩家如今也各自做大做強,實現了曾經一展商業宏圖的抱負。

現在快離婚了,兩家為了争财産豈不是得打起來?

“她淨身出戶。”

“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她不争不搶,安悅怎麼說也要平分婚後共同财産吧?

衆人依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良久後其中一位穿着襯衫的男人才問道:“那你們離婚後,安雅就會繼任安悅,成為厲家的第二任太太?”

厲衍琛丹鳳眼裡的情緒被煙霧擋住,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熄滅了煙蒂,将酒杯裡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或許吧!”

淩晨2點,安悅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

困意正濃,她迷迷糊糊地按了接通鍵,還沒等她說話對方就交焦急地說道:“是嫂子嗎?“

安悅下意識皺了皺眉,眯着眼擡起手機一看。

備注:狗男人。

“你快來接一下你老公,他在宵雲閣喝醉了。“

“我們已經離婚了……“她話還沒說話對方就匆匆挂斷了電話。

再打過去時,那邊已經是關機狀态了。

強忍着難受,安悅從床上起身換好衣服直奔霄雲閣。等她見到厲衍琛的時候,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的酒量一向是很好的,但平日裡喝酒極為克制,從不是貪杯喝的酩酊大醉的人。

見安悅過來,屋内的這幾個人這才松了口氣,感激道:“嫂子終于來了,快先接他回家吧。”

“他醉得厲害,一直嚷嚷着想你呢。”

想她?他們八成是把她和安雅的名字聽混了吧。

安悅内心不由得冷笑。

“我們已經離婚了,麻煩下次這種事給他的助理打電話。”

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吭聲。安悅徑直走到厲衍琛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厲衍琛,你醒醒。”

“厲衍琛!”

他醉得厲害,長腿交疊,領帶整齊,儀容一如既往的整潔。

厲衍琛閉着雙眼,劍眉輕擰,濃密的睫毛垂下一層淡淡的陰影,棱角分明的面龐好似一件雕刻精美的藝術品, 讓人找不出一絲瑕疵。

這個世上可能就是有完美的人吧,哪怕醉的一塌糊塗也能保持良好的儀态,依舊是她記憶裡那個好看的厲衍琛。

見他不應答,安悅擡起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肩上放。踉踉跄跄走了幾步,她狠狠地瞪了旁邊的人一眼,不悅道。

“看什麼看,不會幫忙嗎?”

幾個男人上前從她手裡接過厲衍琛,她如釋重負般的喘了口氣。家中,她習慣性地幫厲衍琛脫下上衣再換上新的,扶他上床後便準備離開。

安悅動作麻利,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這樣的事她不知道幹了幾回了。

每半年厲衍琛都會飛到國外去看安雅,許是因為小情人分離的不舍,每每回到家中他就會把自己喝個大醉,回家後她還得幫他收拾洗衣服。

“悅兒…”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喃喃道。

安悅渾身如被電擊般停滞了片刻,他是在叫她嗎?

不可能,一定是她聽錯了。

“厲衍琛,你給我松手。”她沉聲道,抓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開。可沒想到男人喝醉後像是個口香糖般從她身後用力摟住安悅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這男人喝醉後是屬猴的麼?

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安悅哄小孩般拍着他的腦袋,輕聲道:“乖,你去睡覺好不好。”

“别急,明天我們就能離婚了。”

“痛!”男人手臂的力量驟然大了些許,安悅痛的呲牙咧嘴,一個沒注意失去平衡就向後倒去,整個身子和厲衍琛緊貼在一起。

過去隻有在厲衍琛喝醉時才會這麼親密地抱她,但也僅限于此了。

見厲衍琛抱着她并沒有絲毫松開手的意思,安悅冷下了臉。

強硬的撇開他的胳膊,回到了自己房間。

早上,安悅是被鬧鐘叫醒的。她還有些困,迷迷糊糊地就要把鬧鈴關掉,下樓後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應該是去公司了。

厲衍琛說過下午兩點接她去民政局,安悅洗漱換衣後便在家乖乖等着。可指針轉到一點,他的電話都沒有來一個。

她最終還是一個人去了民政局,這兒倒是挺熱鬧,人人挂着笑臉,成雙成對牽着手親密靠在一起,每個人的手上還緊握着紅本本。

安悅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厲衍琛,每每無意擡眼看向窗外都不禁動容。

她三年前與他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時,笑容洋溢。

雖然早就預想到三年後會是另一番光景,她會哭,會無法接受,會難以割舍,但看到兩人緊挨着出現在照片裡的那一瞬間,安悅第一次是覺得幸福。

“小姐,您的先生還沒來嗎?”

辦事員見這個女人已經坐在很久了,主動上前又為她倒了一杯水。

安悅搖了搖頭。

“謝謝你,我再等等吧。”

她又給厲衍琛撥了一個電話,對方依舊是無人接通。

半小時後,一輛賓利車緩緩停在路邊。安悅看向窗外,呼吸不由得一蹙,自覺地做到右邊給厲衍琛留了個位置。

“夫妻攜手走到現在可不容易,若你們還深愛對方就不要沖動,坐下來把事情聊清楚…”辦事員語重心長的勸道,安悅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坐下來聊過了,離婚。”

厲衍琛出奇地沉默,聽到安悅那句話時後背不由得一僵。

辦事員拿她沒辦法,很快離婚證就辦好了,兩人和那些剛結婚的小年輕一樣,也是一手一個紅本本。

“我先走了。”安悅揚了揚手裡的離婚證朝厲衍琛笑了笑,潇灑轉身留下一個離開的背影。

這一切隻不過時掩飾。殊不知,沒有哪一刻比她的心更痛!

十多年的愛怎能說放就放,但新的日子總要開始,她安悅拼盡全力追不上的人,就放他走吧。

不遠處,司機開着車門,見厲衍琛停在原地不動隻是靜靜地望着安悅離去的方向,絲毫沒有上車的意思,他良久後怯怯問道。

“厲總,安雅小姐約好了今天跟您吃晚飯,您還去嗎?”

“去!”厲衍琛回過神來,内心不由得煩躁地罵了自己一聲,長腿邁入車内便離開了。

就在安悅快走到街邊準備攔車時,便看到身旁一個男人傻乎乎地走到路邊又停下,眼看馬路上的車飛馳而來就要撞到他,安悅眼疾手快沖上前猛地把他拽到身邊。

“你沒事跑馬路上幹什麼?你不要命了嗎?”

男人一臉的平靜,反倒是安悅驚魂未定,差點被他吓死。

自從經曆過上次的車禍後,安悅連路邊都不敢靠近,過馬路更是謹慎環顧四周後才敢邁步。

她捂着胸口微喘着氣,側過頭卻被眼前這名男子驚豔到了。

那張臉無疑是俊美的,深棕色的瞳孔深邃明亮,泛着迷人的色澤。

他穿着一件髒兮兮的灰色T恤和短褲,頭發微卷淩亂,臉上,脖子和手臂更是有許多新舊不一的傷痕,大腿左側還流着血,是打鬥過的痕迹。

安悅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咳了一聲瞥到了他身上的傷口,驚呼。

“你受傷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醫者必有慈心,誰料男人卻不領情,皺着眉後退了一步。

安悅有些哭笑不得,他這是把她當壞人了嗎?

雖然隻是舉手之勞,但她也算他的救命恩人了好不好?

安悅接診無數,她能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的警戒心很重,更不善于如何表達自己。她無奈的舉起手聳聳肩,輕聲道:“好好好,我不靠近你,我現在就走。”

她轉過身就要離開,男人卻還警覺着。她走了幾步,想了想又還是倒退了回去,遞給他一張名片。

“我叫安悅,是市醫院的醫生。你要是受傷去看病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帶你去。”

男人掃了眼名片,猶豫後把它接下了。

安悅這才放心地準備打車回家,半路上就接到了閨蜜的來電。

“安悅你現在快來攝影棚,你那本書的男主角定下來了!”

去年七月,一本名為《病愛》的長篇懸疑小說被大賣,講的是一名男醫生在精神診斷過程中愛上自己病人的故事。

這本書在當時暢銷到在北江市的每一個書店都被賣斷貨,其故事更是翻拍成了電影和電視劇。其作者“偷月“更是一舉成名,成為家喻戶曉的當代作家。

而“偷月“隻不過是安悅一個筆名罷了,《病愛》正是她第一部搬上熒幕的作品!

安悅帶着口罩和帽子,踩着點趕到攝影棚,好在閨蜜孟曉禾眼尖認出了她,把安悅拉到一邊。

“你搞啥子啊?快把你那張漂亮臉蛋露出來!“

還沒來得及等安悅阻止,孟曉禾便摘下了她的口罩,幾秒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姑奶奶你這是被誰打了?“

“誰幹得?我幫你去揍他!“

安悅的臉部有幾處骨裂,顴骨處還是發青發紫的狀态,她自知這副模樣會吓到旁人,這才戴了口罩好避開那些人奇怪的眼光。

“你先說正事吧。”她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把口罩帶好:“我的男主角呢?在哪兒?”

孟曉禾是娛樂圈的職業經紀人,在她手底下帶過的藝人無數。《病愛》之所以能被翻拍成電視劇也有她的一半功勞。

她得意的咧嘴:“遲烨!“

見安悅神色震驚,孟曉禾的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之前公司選的幾個男主角你不是都不滿意嗎?為了你我可是特地問遲烨願不願意出演這個角色,他竟然同意了!“

“他可是當紅影帝哎,你要怎麼感謝我?“

安悅順着孟曉禾手指着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對着攝像機坐在沙發上,身材修長健碩,氣質優雅。他的臉如鬼斧神工一般毫無瑕疵,仿佛是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

自結婚後安悅的眼裡隻裝得下厲衍琛,對娛樂圈的俊男美女更是提不起興趣,多漂亮的男人在她眼裡也是淡乏無味。

可她再孤陋寡聞也不會不知道遲烨。

因為出演了張一謀的電影後年少成名,星途耀眼璀璨,提名大獎無數,是娛樂圈絕對的頂流。

她的角色能被這樣一位大明星诠釋,安悅發自内心的高興。

“安悅,安悅?“

見安悅的眼神不離遲烨,孟曉禾又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牽起她的手就要把她往男人那裡帶。

“走走走,我帶你們認識一下。“

“别别别,我現在這樣見不得人。“安悅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一把掙脫開孟曉禾的手。

她這才剛出院,臉上的傷痕還沒完全痊愈。她可不想給人家帥哥留下一個醜女作家的印象。

“好吧…這臉是有點醜。“孟小禾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開玩笑道:“那你在這等我,我忙點事情馬上回來。”

安悅一臉嫌棄地擺了擺手,自己無聊地在攝影棚走來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安悅好奇的打量着各式各樣的攝像機和器材。許是被看花了眼,不知不覺她竟走迷了路,溜到了幕布後的一個小房間内。

“奇怪,這是什麼地方?”

屋内黑漆漆一片。一股不祥的預感告訴她此地不宜久留,還沒等她手放下,一個男人突然捂住了她的嘴,抓着她的肩膀往裡帶去。

動作之急促劇烈,安悅險些沒摔個跟頭。

“你是誰派來的?“

男人的音色幹淨微沉,卻又隐隐透着涼意。

安悅驚恐地睜大雙眼想要發聲求救,男人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

“你叫什麼名字?哪家報社的?“

“......"

“一路跟蹤我到這來你虧不虧心?我的行程你是怎麼知道的?“

”......“

男人不耐煩地劈頭大吼:“你說話啊!”

安悅被捂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氣都快叉了,肩膀更是被他掰的酸痛。

她吃力地伸出手重重拍了男人的手掌幾下,幾秒後他才回過神來把手放開,另一隻手卻還是抓着她生怕女人逃跑。

這幾日他一直認為有人在跟蹤他。不管是出入家裡還是攝影棚,總覺得有個人影鬼鬼祟祟,怎麼甩都甩不過。

不過無妨,他今天抓到真兇了。

安悅渾噩的大腦感受到空氣後瞬間清醒了,她摘下大口大口地喘氣着,身後的男人側過身盯着她看了許久,眉頭緊鎖,一臉嫌棄。

“噫。”

“真醜。”

她原本白皙透亮的瓜子臉如今變得青一塊紫一塊,右嘴角處還有一小塊未徹底痊愈的傷痕。

要事臉上的顔色再多一點,恐怕就可以素顔唱大戲了。

“你被揍了?”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裡還是帶着些幸災樂禍的。

看來黑心記者也不好做啊。

聽這話的時候安悅心底一刺,卻還是若無其事的把口罩帶好準備轉過身。

等她擡眼對上男人那雙清冷漂亮的眸子時,後背一僵。

他的眉眼慵懶疏冷,劍眉微蹙,平淡冷漠地看着她。

他不正是那位要出演她《病愛》男主角的遲烨嗎!

這是什麼大型社死現場?

她隻不過是無聊閑逛碰巧走到了幕後,卻在這遇見遲烨?

最糟糕的是,還被他當成喪心病狂黑心八卦記者?

還被他說醜?

……她現在帶着口罩飛出地球還來得及嗎?

安悅生平最讨厭被人誤會。她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卻發現挎包落在了攝影棚大廳的沙發上。

她的身份證工作證離婚證…所有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都在錢包裡。

現在要怎麼辦?

跟遲烨說自己是這部電影的原作者“偷月”,恐怕他把她打死都不會相信。

他不是影帝麼,索性陪他把戲演到底吧。

安悅強行摁下慌亂的内心定了定神,無奈的聳了聳肩:“你見過記者跟蹤明星不帶攝像機的嗎?”

“…”

“我是你的一個小影迷,今天借孟姐的光有幸來看《病愛》劇組的拍攝現場,沒想過第一次來迷了路不小心走到這兒了…”

遲烨冷眼看着她不置一詞。安悅見狀立刻打開手機調取下午和孟曉禾的通話記錄,亮到他眼前。

“我沒說謊,你看!“

面前的女人一幅振振有詞的架勢,黛眉揚起,眼神鎮定從容。遲烨瞥了眼手機,“孟曉禾“三個大字置頂通話記錄,名字下的電話号碼也沒有錯。

這個女人真的不是那個跟蹤他的人?

男人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凝視了她良久,卻仍半信半疑。被人盯着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見男人沒有再說出别的話,安悅不由得心底裡松了口氣,擡腳便準備離開。

“砰!“

一聲如驚天炸雷般的巨響猛地在兩人頭頂上空響起。這裡是幕後的倉庫,高處上的架子上都擺放着規格超大的機械道具。

不知是什麼東西碰翻了架子導緻重物跌落。遲烨瞄了一眼上空,眼疾手快伸手把安悅拽到懷裡,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反應驚人。

男人的手下意識地護住她的上半身,還沒來得及等安悅反應過來時,重物“哐“的砸地。

她不由得一愣,良久後冷汗直冒。

她是不是差一點,就又被死神帶走了?

女人帶着口罩卻也難掩面色驚慌。遲烨不由得嗤笑一聲,把她拉到了靠裡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安悅驚魂未定,怔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慌忙道謝:“謝謝你…“

那三個字還沒出口,她卻先瞥到了遲烨右手臂處。西裝袖口已被劃破,裡面血肉模糊。

很明顯,他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

一股愧疚之情湧上心頭,安悅不由得痛罵自己真是個掃把星。她伸出手想握住男人右手臂查看傷情,卻被甩開。

遲烨微眯起雙眼,聲音淡漠疏離。

“小傷,不用。“

安悅擡頭對上他清冷矜貴的眸子,好心伸出的手落了個空。

她尴尬撤回手。

安悅自稱是他粉絲的那番說辭仍舊是讓他無法完全相信,在遲烨眼裡,一個帶着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嚴實實還偷偷摸摸尾随他的人,就算不是黑心記者也絕非善茬。

他捂着傷口走到門前想開門離開,才發現屋内的把手已經被掉下來的重物砸壞了。

遲烨凝滞了片刻,臉色一黑,手停在那塊斷了一半的把手上。

“怎麼了?“

見他面色不佳,安悅不解地上前,目光落到他的手上。

嗯,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是她的夢中情手。

可看了一會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順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目光下移。

把手,斷了。

很好,她出不去了。

“我現在就給孟姐打個電話讓她救我們出去!”

安悅掏出手機,屏幕上的信号卻隻有一格。

這是什麼破地方?

掉東西,門被鎖,沒信号。

野人版密室逃脫嗎?

安悅把屋内的各個角落都翻遍了,沒發現除了門之外可以逃離的辦法。她伸長了手臂舉着手機試圖想獲取信号,多番嘗試之下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找了個地方坐下。

“沒用,等别人發現我們吧。”

與安悅的不慌不忙相比,遲烨對此顯得更為煩躁。他七點後約好了與一位國際著名導演共進晚餐,而不是和一個奇奇怪怪的女人被一起困在這麼個鬼地方。

他擡起腳踹了門幾下,門穩固如山。

遲烨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

他右手臂的傷口還在流血,一陣劇痛襲來,血液順着右臂緩緩流下。安悅見不對勁站起身走上前,沒想到一觸之下竟是滿手的粘濕,顯然他的傷口一直在流血。

安悅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收回手把外套脫下,撕扯袖口處的白襯衫。

遲烨的身體下意識地防備抵觸,拍戲之外,他一向反感有人貼的他太近,更别說觸碰他。

就像個刺猬。

“手拿過來!”

遲烨的防備讓她心生不悅,強勢地抓住他欲收回的手臂。

男人眸子一深,竟沒有再反抗,垂着眼皮看着她。

許久後,纖薄的唇瓣沒忍住竟翹了起來。

安悅的那雙杏眼無疑是好看的,淺栗色的瞳孔像是掩藏在雲層裡的月亮,璀璨晶瑩。

她的指腹按在他手腕處,右手指偶爾淺淺摩擦過他的手,把白布一卷一卷繞着傷口處纏好打了個結。

她身上有淡薄荷的香味。

專注的樣子,竟有些漂亮。

“好了,暫時撐一會應該沒有問題。”

她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

好在沒有傷到動脈,傷勢應該不算太嚴重。

身為醫生,安悅包紮傷口顯得極為熟練, 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遲烨收回方才的眼神,擡起手臂打量了許久,勾唇緩緩道。

“那麼熟練,練過?”

雖然她不是外科醫生,但基本常識和操作方法她還是懂得。

但安悅自然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沒有。”

“…”

“小時候經常受傷,練着練着就會了。”她随便搪塞了借口把話題引開。遲烨也沒興趣再接話,兩人靠着牆角坐下,他阖上雙眼閉目養神,他們愣是三個小時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身邊的人安靜異常,安悅側過頭看了他一會兒。

遲烨的骨骼和五官都長得完美無瑕,長而濃密的睫翼在眼睑處落下了一層灰青色。

她不由得想到了厲衍琛。

遲烨和厲衍琛一樣,外形都都俊美到無可挑剔。

氣質上,更是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隻不過厲衍琛暴戾,遲烨相比起來鋒芒更收斂一些罷了。

“遲烨?醒醒!”

男人的胸膛平穩的起伏着,許是睡着了。安悅推了推他的身子。

右手臂處的血浸透了繃帶,還在隐隐往外滲着。她怕他失血過多昏迷就麻煩了。

“别睡,你現在不能睡,再撐一會!“

她心裡一緊,伸手輕拍着他的面頰。

遲烨似有些疲憊困乏,說話也有氣無力,低低的應他。

“嗯?“

安悅的心裡忍不住發慌。

雖然兩人素不相識,但遲烨是因為救自己才受傷的。一個前途無量大名鼎鼎的娛樂圈影帝,大好前途可不能葬送在她安悅手裡。

幹等下去不是辦法, 得想個主意才行。

安悅目光掃到了角落立起來的幾根水管。

有了!

她可以通過敲打水管柱子向外界傳達訊息!

安悅找了根木棒,稍稍用力地不間斷地敲擊水管。

“叮,叮,叮…”

攝影棚内。

“找到遲烨了嗎?”

“還沒有…到處都找過了。”

助理一臉為難的低下頭,孟曉禾神色焦急。

三個小時過去了,不僅遲烨找不到,安悅也幾乎在同時失去了蹤影。兩人的手機都無法接通。

“孟姐,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叮,叮,叮…”

“噓!“孟曉禾中指豎起放在唇邊,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仔細聽着這個突如其來的怪聲。

“是不是哪裡漏水了?“其中一位負責人皺着眉頭四處張望,但所有機器運轉良好,并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聲音好像是從舞台背後傳來的。

“倉庫!“孟曉禾頓時茅塞頓開拔腿沖向幕後,工作人員愣了一下緊随而去。她用力旋下門把手,門開,所有人站在外面齊齊詫異。

“遲烨在那兒!“

其中一個男人眼尖迅速瞄到了他的位置,湊上前看到右臂血淋淋的傷口,不由得驚呼高喊。

“他受傷了!立刻派私人醫生過來!“

語落,烏泱泱的一堆人上前來查看遲烨的狀況。其中一位工作人員扛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起身。

久違的新鮮空氣讓遲烨稍稍從混沌中清醒幾分,他微喘着氣,下意識擡眸尋找安悅的身,卻隻看到地上掉下來的一頂鴨舌帽。

心髒噔地跳動了一下。

那個女人,她不見了。

安悅趁着人群混亂跑了出來,拖着疲憊地身子回了家。

和遲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不能解釋清楚暫且不提,别因此多事絆了人家事業路。

她在早上已經約好了中介明天看房,打算今晚收拾行李找個賓館湊合過一夜。

按下指紋開門,屋内烏黑一片沒有亮燈。

“你還知道回來?“

一道冷冽低沉的聲音響起。

安悅步伐頓下,身子一滞。

厲衍琛坐在沙發内面色幽深。眼神如獵鷹般盯着她,愠怒之情溢于言表。

安悅背對着他的身,淡淡道。

“我回不回來關你什麼事?“

“我們已經離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能做到輕而易舉地說出離婚二字,聲音不顫。

厲衍琛的心底猛地一沉,起身兩隻手摁住她單薄的雙肩。

桌上他的手機屏幕還亮着,他給安悅打了十多通電話,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從沒被人這麼晾着過,更别說這個人是曾經在他身後黏的要死的安悅!

厲衍琛憤怒地低吼道。

“離婚不到12個小時就不接電話不回家?“

“怎麼,這才單身多久就上趕着跟男人鬼混?安悅你說你自己賤不賤啊?“

安悅身子僵了。

男人對她骨子裡的厭惡與反感清楚明了的印刻在臉上。安悅心中悶痛,但更多的是無奈。

就像是,整個人被按壓在不透氣裡的被子裡,想呼吸呼吸不了,想出來也還被阻撓。她隻能伸着手想胡亂抓住希望,五指握拳,抓到的卻是空氣。

她累了。

過去厲衍琛嫌棄安悅小嘴裡的話叽叽喳喳說個沒完,如今她學會沉默,他心底裡卻像是被螞蟻爬過般心癢煩躁。

“厲衍琛,我不愛你了,也不想再愛你了。“

“我求你,放我走吧。“

她的聲音很疲憊,一遍遍回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身子倏然被拎到牆邊,厲衍琛的身子緩緩靠近,聲音薄涼。

“安悅,你知道我最讨厭你什麼嗎?“

“總是跟我自作聰明,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安悅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剮了一塊肉似的,痛意綿綿。

是啊,三年的愛意和等待,在他眼裡純粹是上趕着投懷送抱的廉價把戲。

她沒有眼淚,卻不由得笑了一聲,笑意不到眼底,泛着絲絲涼意。

厲衍琛望着她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他打橫抱起她往房間走去,安悅見狀下意識地掙紮了幾分。她被放到床上,肩上的外套垂落。

右手臂袖口處的襯衣斷了。

厲衍琛面色陰鸷,冷笑說道。

“怎麼搞的?和男人玩到衣服都破了?“

右手的袖子部分被撕破,黑色的内衣從側面看的一清二楚。

安悅不屑于和她解釋,更何況厲衍琛從來都不相信她。

男人臉色陰沉地好似能滴出水來。安悅對他的感情他雖不屑一顧,但也深知她對自己的愛有多深刻。

而這感情現在說沒就沒,心裡一真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縱使兩人已不再有夫妻之名,可一想到安悅在另一個男人身下享歡作樂,他便是殺人的心都有。

他目光陰恻恻的,腦海裡龌龊的想法浮現,眼底的怒火持續上竄,他眼睛都紅了,大力扯着安悅本就破碎的襯衣。

“看來離婚是不是提的太晚了?安悅過去我還真是小瞧你了,瞧不出你背地裡一面窩藏男人,另一面嬌滴滴恨不得爬上床跟我睡一覺的本事。眼看厲家太太就快做不成了就趕忙着跑到另一個男人床上,你骨子裡到底是有多惡臭,不嫌髒嗎?“

厲衍琛把安悅扔到床上,話語侮辱味十足。

安悅的整個骨頭都快散架了,她是有多少幅好身闆和心髒夠他摧毀?她再也不想抑制住心底的憎恨和不滿,咬牙譏諷道。

“怎麼?就允許你和安雅三天兩頭鬼混徹夜不歸,我就不行了嗎?“

“你又把我當成了什麼?一個照顧巨嬰的保姆?一條溫順不咬人的狗?”

“厲衍琛,我tm隻恨這婚離得太晚了!“

安悅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力氣,聲嘶力竭地拔高聲音吼出最後一句,聲音徹響在整個房間。

厲衍琛用力地握緊拳頭,一個巴掌狠狠的就想扇過去。好在有前車之鑒,安悅的臉迅速的避開,右腳擡起腿狠狠的向他胯部踢了一腳去。

“我k,你敢踢我?”

厲衍琛滿眼猩紅,但眼底升起的,更多是難以置信。

安悅從床上立刻跳起來抓着外套和包跑出家門,腳步飛奔。

外面的風嗖嗖的刮的她心底發顫,腳步卻一刻也不敢停下。

三個月内,她撞見了三次死神。

很快,安悅就在市中心附近租好了房子。

她這婚倒是離得潇潇灑灑,不僅一個鋼镚兒都沒從家裡帶出來,還重新換了手機卡,以防止厲衍琛陰魂不散再找到她。

但,前夫家回不去,親爹家還是得回。

一個月後,安家大院。

安悅挺直了腰闆,坐在一張桃木椅上,安雅聽到姐姐回家的消息也趕回來了。安父則一張臉黑着坐在對面。

一代商業枭雄,,冷着臉不寒而栗。

十分鐘過去了,三人卻隻是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尴尬。

安悅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隻想快點拎包走人,開口道。

“爸,找我來什麼事?“

“爸?你還知道我是你爸?“

安遠鴻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可怕。

“你和厲衍琛什麼時候離婚的?經過我同意沒?“

若不是昨天安雅給他通風報信說安悅淨身出戶,怎麼他都不相信向來乖順的安悅會幹出這種事!

這婚說離就離?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安悅假裝看不到安遠鴻眼底的愠怒,緩緩道。

“當初我本來就是安雅的替罪羊被安排嫁入厲家。”

“三年為期,安雅如今回國了,厲家太太這個位置自然該讓給她!”

她語氣輕緩,吐出每個字的聲響卻堅實有力,嗆的安遠鴻無話可說,氣憤地手狠狠拍在桌上。

“荒唐!你當年毒害你妹妹腹中胎兒,我不但沒有責怪你,還安排你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厲太太,你知道這個位置有多少人争着搶着要嗎?”

“你倒好!這婚說離就離,财産也沒瓜分幹淨,你當你是什麼?送慈悲的菩薩嗎?”

安悅冷着臉,拳頭漸漸握緊。

“爸,你别說了…”一聲不響的安悅終于出聲勸阻,她拿出心髒病的藥倒出幾粒,捧着保溫杯小心翼翼地奉上:”身子要緊。“

安悅把父親起病,安雅湊上前作小甜心的場景每一天都在上演。當年她一意孤行棄商學醫更是差點安遠鴻送走。

好在安雅性子比她懂事柔順,他也少受些罪。

“姐,我知道三年前那件事你在耿耿于懷。可現在我和爸爸已經不怪你了,你就聽他的話别再惹他生氣了好不好?“

安雅的聲音軟弱甜糯,她穿着一襲白色睡衣,左手持着藥罐右手握着保溫杯,水靈靈地大眼無辜又清純。

就是這一幅白蓮花樣,把安父和厲衍琛騙得團團轉。

安悅對那雙眼厭惡至極。

“安雅你别跟我面前惺惺作态,我跟厲衍琛離婚是因為誰你不知道?“

“我…我沒有!“她小臉漲紅,委屈極了。

安雅懶得再多看她一眼,蓦地轉頭看向安遠鴻。

“爸,我就問你。三個月前我出車禍的事,安雅告訴你沒?“

“你說什麼?“

安遠鴻一臉震驚。

安悅心裡頓時有了答案,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雅一眼。

“我跟厲衍琛離婚的事着急給爸打小報告,怎麼出車禍那麼大一件事沒見你這麼上心?安雅,我勸你最好把那點破心思收起來給我把厲家太太坐穩了,别到時候懷不上孩子被踹出門又找我做背鍋俠!“

安雅被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罵人的話卡到嗓子眼卻又說不出來。

安悅起身走到她身邊,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語盡,她譏諷地勾了勾嘴角,潋滟地眼尾微微上翹。

“離婚那天晚上厲衍琛給我打了十多個未接電話,大半夜還等我回家。“

“安雅,你就好好當你的接盤俠吧。“

“你!?”

這句話無疑直接命中要害,安雅嬌滴滴虛僞的外表無情被撕下,面目猙獰,張牙舞爪地撲過身想要捂住她的嘴。

“夠了!“

安遠鴻握着拐杖重重擲下地面,安雅這才清醒過來明白是安悅設下的拳頭,臉色驟然一邊,頃刻間又恢複了平日的委屈軟弱。

“爸我什麼都沒說,明明是姐姐她…“

“别說了!”安遠鴻被吵得頭疼欲裂,第一次打斷她的話。

安雅的心不由得一驚。

“安雅這就是你有錯在先,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安雅張口卻是欲言又止,良久後怯怯道:“我以為姐姐告訴您了。”

安悅及時打岔:“别,我可擔不起你這姐姐。”

“……”

“悅兒…”安遠鴻看向安悅,語氣變得平緩:”爸爸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我會好好批評雅雅。“

“但你還是得與衍琛好好商量下财産問題。咱們兩家不是普通人家,别意氣用事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

安悅聽着這話,隻覺得心中一陣薄涼。

這就是她的好爸爸。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挂着石膏腿,罩着氧氣罩輸着點滴生活不能自理,安家無一人拜訪。

如今她信守條約,結束這段被安家歸置好的的婚姻,安悅隻想要回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

她婚前的小破車,還有那不值錢的一廂真情。

受損的是誰?利的又是誰的己?

無論是在自己家還是在厲家,她永遠不會得到好臉色,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和公平。

安悅絞着手指,神色自若,心口卻感覺窒息,仿佛胸腔裡的空氣都要被掏空了。

“我退位後,安雅遲早會成為下一個厲家太太。”“

“錢,您找她要吧。“

她随後起身,從包裡拿出幾瓶她找醫院同事開好的治療心髒的藥,彎腰緩緩放到茶幾上。

“我先告辭了。”

……

深夜,mimi酒吧。

“什麼?安雅隻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孟曉禾握着手裡的野格,震驚地下巴快要掉了。

安悅豪邁的昂起頭來又是一大口,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角。

“對。”

她三歲那年母親去世,父親再婚了一個長相妩媚的年輕女子,誰知還沒過幾個月,安雅這個小綠茶就呱呱落地了。

等安悅長大懂事了,她才明白,什麼叫未婚先孕,自己的母親又為何會離開人世。

自那一刻,她便在心底裡與安雅一家人劃清界限。

“沒事兒,你這不是已經跟厲衍琛離婚了嘛!”孟曉禾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她,晃了晃手裡的酒瓶,高舉笑道:“男人如衣物,這種狗東西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單身萬歲!趕明兒我就送幾個小帥哥給你解悶!”

“孟曉禾你行不行?”酒吧裡的音樂吵鬧一場,她不屑地搖頭,提高音量:“還等什麼?現在就給我來一個!”

“你來真的?”

“來!”醉意上頭她還怕什麼?安悅“砰”地把酒瓶子放下,一邊醉醺醺地用手指着孟曉禾,一邊手掌拍擊着桌子。

“上!帥!哥!”

酒最大的魔力就是能讓人把所有煩心事都抛諸腦後。她本不是貪杯的人,平日裡對酒精這種難喝的東西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安悅初嘗酒味時便是一幅地鐵老爺爺表情。

“這苦的像中藥一樣的東西怎麼會有人喜歡喝?”

這是她喝出來的第一句感想。

孟曉禾也跟着她瞎胡鬧,她打開聯系人唰唰唰的翻着,在朋友圈裡發送了定位和與安悅的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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