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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畫家都為何鐘愛黃山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5 07:08:32

這些畫家都為何鐘愛黃山(由黃山畫派領略山水與人格之美)1

這些畫家都為何鐘愛黃山(由黃山畫派領略山水與人格之美)2

漸江作品

這些畫家都為何鐘愛黃山(由黃山畫派領略山水與人格之美)3

許振拍攝的“蓬萊三島”

這些畫家都為何鐘愛黃山(由黃山畫派領略山水與人格之美)4

梅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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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振在黃山寫生

許振的水韻青花

這些畫家都為何鐘愛黃山(由黃山畫派領略山水與人格之美)6

石濤作品

青睐·雲課堂

在中國山水畫壇的曆史河流中,新安畫派是中國繪畫史中一個重要的美術流派。新安畫派又稱黃山畫派,對中國畫具有承前啟後的影響,代表人物是漸江、梅清、石濤,以及近代的山水畫大師黃賓虹。

7月5日,“水韻青花”開創者、新黃山畫派代表畫家許振走進“青睐雲課堂”,帶領大家近距離賞析了漸江、梅清、石濤三位黃山畫派的鼻祖巨匠,以及後來集山水畫之大成者黃賓虹先生的畫作。他還就藝術家自身位格的形成關系進行了讨論,同時分享了今人如何面對自然、與山水相處,如何讓山水成為自己的背景等等頗具現實意味的心得。他生動的講述令人如雲遊、滌蕩在山水之間,既領略到中國畫的意境,又體味到人與自然本為一體的境界,會友紛紛表示受益匪淺。

該綻放時就要綻放,該抖落時就要抖落

中國人普遍懷有山水情結,許振認為,這與中國人價值觀念最基本的底色構成有關。在他看來,中國人的傳統價值觀無法離開儒釋道:影響深遠的“敬天愛人”儒家思想、“天地人”的道家思想以及後來傳入中國的佛家“緣起”思想,“如果不知道儒釋道,恐怕沒有辦法去了解中國的文化。”

他認為,由于道家思想的影響,中國人更加注重在山水中修煉自身的人格,“山水體道”因此也造就了中國的山水詩、山水畫等與山水密切相關的文化現象。

唐代大畫家李思訓擅長山水畫,後世尊為“北宗”之祖,被稱為中國山水畫第一人。而中國傳統繪畫的第一個畫家,是時人稱之為“三絕”,即“畫絕、文絕、癡絕”的顧恺之。許振介紹說,伴随着中國山水畫逐漸從配景變成獨立的繪畫形式,理論必然也要跟上,東晉宗炳的《畫山水論》、王微的《叙畫》是中國最早的山水畫論專著,對後世影響非常大。宗炳的《畫山水論》把山水畫中的“道”與老子所說的至高無上的“道”相提并論,其中提出“以形媚道、澄懷觀道”,就是說以山水畫去體現自然之道,要人們面對自然,澄清自我,以觀聖人之道、自然之道,從而實現人與自然相融。許振緊接着朗聲讀出王微《叙畫》裡的名句“望秋雲神飛揚,臨秋水思浩大”,大家不禁為之一振,明顯感覺到在山水面前,人與自然的共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亦如王國維所說的“一切景語皆情語”。

說到自然與人的關聯,許振以四季為例,層層剖析。春天,萬物複蘇,各種生命盡情綻放。春天給人什麼啟發?“該釋放的時候就要充分釋放,不能夠把它抑住”。夏日陽氣旺極,樹木尚知生出葉蔓遮擋陽光,人在盛名之下是否應該收斂一下?秋天是收獲的季節,更是抖落繁花、落葉歸根的季節。作為人來說,不管得到多少榮譽,都需要在此時卸掉花枝招展的東西,因為在馬上來臨的冬天,枝頭挂了太多的榮譽,就如同幹樹枝上挂的果實,必然會消耗整個樹幹的營養,何以臨冬?許多動植物都會冬眠,它們在盡可能節約能量,等待來年的春天。在許振看來,四季對人的啟示就是“要釋放,要遮蔽,要收納,要蟄伏”。他覺得欣賞自然不隻是欣賞它的四季更叠和陰晴雨露的轉化,最重要的是人要順應自然,做到“事來不可遏,事過不留心”,才有下一個精彩的開始。

以自然為師,擺脫當時畫壇泥古之風

曆史上出現過很多畫派,比如松江畫派、虞山畫派、武林畫派、京江畫派、揚州八怪,包括本次講到的新安畫派等等。許振告訴大家,所謂畫派,是後人為了表述方便,給繪畫史上出現的或地域相同、或師承相同、或風格相同的畫家群體的一個畫派名稱。新安畫派是一個泛稱,主要是對明朝末年到清朝中期活躍在徽州地區一部分畫家的泛指。

新安畫派又叫黃山畫派,主要代表人物是漸江、梅清,石濤。

漸江是新安畫派的奠基人。他出生在安徽歙縣,很小就跟随父母去了揚州,少年時在那裡接受了很好的教育。曆史書确有記載,漸江從小能詩善賦,字寫得很好,被稱為天才。可惜的是,他的父親很早過世,漸江是一個孝子,便随同母親回到歙縣。可以想象,家境破落後母子二人生活非常困難。許振尤為感慨,“據說漸江的母親是餓死的,一天漸江到外邊去找糧食,當他找到糧食回來,卻看到母親因饑餓去世了。漸江36歲時,清兵入關,當時他曾參與抗擊清兵,失敗後跑到武夷山,拜古航道舟禅師門下出家為僧,法号弘仁。漸江人生的最後一程,重回徽州,從此青燈伴古佛,一心丹青事。”

漸江有詩雲,“敢言天地是吾師,萬壑千岩獨杖藜。夢想富春居士好,更無一段入藩籬”。許振尤為推崇開篇第一句“敢言天地是吾師”——“以天地為師,在萬壑千岩中獨撐一杖用藜樹根做的拐杖獨行,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當時的大環境是很多人都在設法學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漸江說他在夢裡與黃公望一起探讨,然後擺脫傳統的桎梏,表現出他的反叛意識。漸江雖受黃公望和倪雲林的影響,但更以自然為師,做到了風格即人格。”

許振感覺,人的極度理性,會充分體現在作品上,“漸江的作品,看上去那種長形的線條就好像是幾何方塊,但如果仔細看原作的話,會發現它那個線條是積點成線,非常有韻味。”許振對此深有體會,“那種線條如果沒有很好的臨池功夫,是達不到的。因為你所勾勒出的空間是沒有體量感的。”後人有一種說法:漸江得黃山之質,梅清得黃山之影,石濤得黃山之韻。從中可以看出,漸江所畫不僅僅是質感,而是蘊含山水最本源最本質的東西,清奇、冷峻,他這種“冷”,是由内而外的,“今人難學漸江,為什麼?心與氣質都相距甚遠。”

梅清和漸江最大的區别就是生活環境的不同。梅家在曆史上就是一個大戶人家,很多人在朝中做官。許振不失幽默,“用現代話說,梅清很有點貴族氣,包括清兵打進來後,他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去參與抗争,而是躲到鄉下去讀書。”許振說,看梅清的作品,既是在人間又是在仙界,有一種從容浪漫的狀态。“在欣賞梅清作品時,大家試着去體會一下,他的畫很強調自身對山水的理解,所以他會誇大。比如他畫的黃山西海,駿馳陡峭,放筆直取直插雲霄。他不僅畫出了那種感覺,而且比真實的山看上去還要飄逸。像天都峰、煉丹峰,他甚至會畫得上大下小,明顯帶有一種飄動感,有點浪漫色彩。”

許振說梅清提出的“我自無法,借古開今”“我有我法”對後來的石濤影響很大,“也可以說,如果石濤不遇到梅清的話,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大的成就”。

石濤是明朝的後裔,明朝滅亡時他才四歲,亂世之中幼小的石濤被托與太監。長大之後,本意想尋山訪道的石濤卻稀裡糊塗拜了旅庵本月法師為師,削發出家。28歲,石濤到宣城去拜訪梅清,此後在黃山待了15年,“他的山水畫基本上是在這個時期打好的底子,後來就去了南京。”許振說。

石濤在康熙南巡時受到康熙皇帝的接見,“受了皇恩,便忘了國恨家仇”也是後人對他的一個诟病。他本以為據此能夠步入仕途,但據說康熙和他談佛論道後,卻發現他并不太懂佛法,也就把他放棄了,包括當時的《康熙南巡圖》,也沒有交給石濤畫。

回到南京以後,石濤幡然醒悟,開始全力以赴進入繪畫的創作。石濤在畫論裡提出“黃山是我師,我是黃山友”,包括從梅清那裡得來的“我自用我法”,也表現了他的反叛意識,在許振看來,那是“一種天地之下,唯我獨尊,藐視一切的雄渾”。

許振評價說,不能把石濤所有作品都籠統稱為是精品,他有非常妙的神來之作,也有很多粗鄙之作。為什麼石濤在後來有很大的影響?主要原因是他提出的“一畫論”,其次是因為當時的新安畫派或者說黃山畫派,以自然為師,擺脫了當時畫壇的泥古之風,造就了黃山畫派在曆史上所擁有的地位。

繪畫藝術一定是“從有用,到無用”

談到中國畫,特别是山水畫,無法繞開黃賓虹先生。他也是歙縣人,他一生中九上黃山,是非常有情懷的一個畫家。“黃賓虹不僅有傳家的詩書底子,而且是很有血性的一個人。在戊戌變法時他也是非常活躍的,還給譚嗣同寫信,然後被追捕之下跑到上海,一待就是30多年。”

黃賓虹早年以編書、講學為主,他在上海期間編了很多書,出了很多畫冊。因為閱畫無數,他在60歲前基本以臨摹為主,60歲以後由“白賓虹”漸成“黑賓虹”,成為中國山水畫的集大成者,不僅僅是山水,他的書法、花鳥畫也都有很高的成就。

黃賓虹精于用筆,娴于施墨,晚年總結作畫經驗時提出“五筆七墨”之說,影響深遠。五筆是用筆“平、留、圓、重、變”,七墨指“濃、淡、破、潑、焦、積、宿”七種墨法。五筆七墨使畫面黑密厚重,渾厚華滋。

一說中國畫技法,經常有人會問,到底是傳統重要還是創新重要?對此許振有自己的理解。他覺得問這句話的人,首先要看是處于什麼年齡階段,“如果是剛開始學習的話,不學習傳統拿什麼來變法?如果是畫到六七十歲了還在一味強調傳統,那就是拿傳統來掩蓋自己的愚蠢。”

許振印象很深,18歲時聽老師說黃賓虹是非常了不起的大畫家,他和一個同學特意屁颠屁颠跑去南京看黃賓虹的畫展,“對着作品,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時覺得黑乎乎的一片,真的不知道好在哪裡。”如今回頭看,“那時還不懂什麼叫筆法,什麼叫墨法,不知道筆墨裡邊的天地寬,也不知道人格筆墨即是修養。黃賓虹不僅把筆法墨法在‘技’的層面研究得非常到位,同時他把‘道’的層面也提升到很高的高度。所以說沒有非常好的基礎,談不上去變法。”

許振認為,繪畫藝術一定是從有用到無用。一開始是拿起筆墨去表現某個對象,最後一定要拿對象來作為筆墨的支撐。如同欣賞黃賓虹的作品,若還隻是從他表現的對象去看表現得如何,那是根本就沒有弄明白他的東西高級在哪裡。怎麼看黃賓虹的作品?“要看他如何用不同的筆法、不同的墨法進行編織,重新構建畫面。這種編織的東西,完全是一種抽象,抽去原有,擺脫對象對你的限制,借助于抽象去表現另外一個東西,這才是藝術最重要的。”在他看來,藝術作品的創作需要充分地放飛自我,“随心所欲,遺其關系限制之處”。他特别指出,中國畫就像陳年的老酒,各種成分積累到一定程度,就形成了一種文化品位。“現在很多人學黃賓虹的樣式,但是無法抵達,因為他那個‘鍋’裡是很多味‘中藥’慢火炖出來的。”

許振總結指出,上述的四位畫家與其作品放到一起,會發現人與畫是非常吻合的,“這就說明好的藝術家,其鮮明的氣質、後天的修為與閱曆,都能夠體現于作品之中,沒有造作。這也就回答了藝術家所謂的‘位格’,是如何形成的問題。”

“你中有我”還是“我中有你”

許振對黃山有很深的感情,他記得很清楚,十八九歲時他第一次去黃山寫生時拍到過蓬萊三島,“現在再去,你站在同一個角度,也沒辦法再看到蓬萊三島了。因為蓬萊三島前右邊那棵松樹已經長得很大,擋住了視線;原來蓬萊三島上面的一棵小松樹,也變成了幹枯枝。”他記得,有一年春節在黃山,年三十晚上剛下了大雪,天地一片蒼茫,一個人在黃山上聽着雪花灑落在松樹間的“沙沙沙”聲,看着滿天的繁星,有一種超凡入聖的感覺,“人間仙境不過如此”。他不由得會去重新拷問,自己與自然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是“你中有我”還是“我中有你”?

特别巧的是,“水韻青花”的緣分也來自于黃山。2012年許振去黃山,一次雨過天晴,他眼前呈現出一片天青色,“當時覺得這就是天國吧,這就是童話世界吧,這樣的一塵不染”。更沒想到,後來那片天空竟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他開始琢磨,到底是什麼,這樣揮之不去。“後來我發現了,是純淨,一直萦繞着我,遲遲不能把它放下。”從那開始,不知不覺間許振把“水韻青花”畫到了今天。在這個過程裡,水墨、青花是不斷變化的,但許振抱持着基本一點:“非常通透、非常純淨的感覺,這個東西不能丢掉。”

在許振看來,好的山水作品,一定是不離自然而超越自然,山水的語言表達的是“人之情”。

正是遵循“藝術作品和作者之間必不可少、無法繞開的關系”,許振告誡大家“人要能做到歸位”,也就是說,人生應當經曆“實、虛、空”三個階段,“比如說我們剛上大學或者是剛開始畫畫,那時一定是要追求“實”——技法也好,經曆也好,閱曆也好,應該最大限度、實實在在地去追尋,盡可能以最大精力去學習更多的東西,把底子給打好。然後進入“虛”的階段,要“有所為有所不為”,要敢于放棄所謂明智的選擇。随着年齡的增加、閱曆的增加,最後進入“空”的階段,要放下功名利祿,把自己與社會融為一體、與自然融為一體。在許振看來,在成長過程中,一個人該進入某個階段而沒有進入,就會變得貪婪、受限。

許振說他創作“水韻青花”,既不是為了表現古人,也不是為了表現某個具體場景,“雖寫實家亦理想家也”(王國維語)。他覺得藝術作品一定要有鮮活的個性,他的“水韻青花”就是他個人的自然觀、價值觀以及藝術主張。讓他欣慰的是,“藝術,是沒辦法作假的,最後隻能找到與自己身上的氣質相吻合的東西,才能夠取得真正的成就”。許振覺得,用“水韻青花”的那種單純去表達一個純淨的世界,既是人心裡該有的,也是每個人心裡所渴望的。

文/本報記者 李喆 供圖/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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