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藝術史裡,最讓人眼花缭亂的就是各個風格,各個主義了。
從文藝複興到巴洛克,再到洛可可,然後就是新古典主義,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
接着就是印象派、象征主義,然後是野獸派和立體主義,最後從表現主義來到了未來主義,構成主義和抽象主義。
這些風格和主義,不說我們行外人,就是那些行内人也不一定完全能夠分得清。
雕塑、繪畫在文藝複興以前,都是屬于神明的,就算是皇帝,那也是神授王權。
文藝複興後,大家也知道,達芬奇畫的蒙娜麗莎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在當時就是一次大突破,你看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接的訂單就知道了——教皇才是大頭。
咱們回到文藝複興,文藝複興并不是反對教會的運動,而是教會主導、試圖重新樹立權威的一次努力。
神權和王權在中世紀來來回回争鬥了很多年,有在雪地裡跪一天一夜求教皇原諒的亨利四世,也有被法國國家囚禁在阿維尼翁的教皇撲尼法斯八世。
而文藝複興的背景就是阿維尼翁之囚和之後三教皇鬧劇,教皇試圖趁東羅馬帝國滅亡的機會,将自己塑造成古希臘羅馬的正統繼承者。
于是美第奇家族身邊的文人和藝術家就拿起了和當時的亞裡士多德思想相反的——柏拉圖的理念美。
所以文藝複興就是為了把柏拉圖哲學和基督教義整合起來,繪畫界自然也就追随——開始追求理念美。
拉斐爾《雅典學院》裡,那些細節剛好反映了當時柏拉圖哲學,正式代替了亞裡士多德哲學,成為正統。
文藝複興後的巴洛克風格,是18世紀的學者回過頭來定義17世紀的藝術時,覺得17世紀的這種風格不登大雅之堂,就像不太圓的珍珠一樣,所以取名叫做“巴洛克”。
其實站在現代看17世紀的藝術風格,那是很重要的一個時期,巴洛克的風格講究塗繪,而不是文藝複興理念美下的線條,講究畫面的縱深而不是平面,講究開放和多樣性。
它被定義成二流并不是因為真的二流,它其實是在文藝複興的基礎上的正常演變,隻是它和18世紀的知識分子關系沒處理好,所以變成了二流。
在接下來法國宮廷的享樂生活,又催生了洛可可,洛可可風格的關鍵詞就兩個——精緻和細膩,體現在推崇東方文化和強調女性身體的局部。
蓬巴杜夫人和布歇并稱洛可可雙翼。
洛可可時間很短,7年戰争讓法國上層沒有了尋歡作樂的資本,于是繪畫再次為政治服務,回到了宏觀叙事上,這也是拉斐爾回到台前的原因,也是18世紀的這群人讨厭巴洛克的原因。
這個時期就叫新古典主義。
但是時代不一樣了,不是文藝複興柏拉圖理念美統治藝術的時代,這個時代對于理性開始了反思,于是浪漫主義出現了——浪漫主義主張客觀世界不是他們所要描述和表現的對象,而隻是藝術家進行自我表達的材料。
所以浪漫主義崇尚表達内心的強烈情感。
這個時期又出現了另外兩件影響藝術界的事——印刷術導緻的報紙繁榮,還有照相機的出現。
前者讓知識分子掌握了評論藝術的權力,後者讓繪畫畫的像不在有了魅力。
于是印象派出現了,印象派是被知識分子引導下的繪畫改革——其實道理也很簡單,藝術家和知識分子都在一個圈子裡,當藝術家不知道怎麼給自己的畫定義的時候,知識分子提出的各種思想就變成了最好的理論基礎。
孔德的實證主義哲學,讓印象派的這群人追求眼睛所見的真實,選擇去戶外,當場,當下,用馬賽克一樣的小筆觸快速的在畫布上塗抹顔色。
知識分子則通過咖啡館的交流,以及大衆傳媒上對于藝術的評論,影響甚至引導着印象派,以及之後藝術家們的創作。
同時攝影技術的發展,又讓印象派轉向色彩,畢竟你隻能拍黑白照片。
不過印象派不印象,就像野獸派不野獸一樣。
知識分子引導藝術走向這件事讓一個人非常不舒服,那就是塞尚,塞尚追求的是建立兩個互相平行的世界,一個是眼睛所見的客觀世界,一個是腦袋裡符合藝術道統的主觀世界。
這個執念,讓他做了很多很多嘗試,這些嘗試啟發了一大批人,包括梵高,高更,馬蒂斯,畢加索,蒙克等等。
但是很多人學歪了,比如畢加索的立體主義。
塞尚想要脫離知識分子的話語霸權,但是愛因斯坦發表一個相對論,畢加索和波拉克就搞起了分析立體主義。
象征主義和未來主義的繪畫,就是文學運動的跟班。
但是也有人繼承了,比如馬蒂斯的野獸派,就是通過強調形狀和色彩之間的和諧關系,繼承了塞尚的這一反抗。
而到了後期,藝術家為了奪回對自己作品的诠釋權,他們直接切斷了線條和色彩與外界的一切聯系,把為藝術而藝術窄化為“為線條而線頭”,為“色彩而色彩”。
我宏觀世界的東西一點都不畫,看你怎麼給我瞎解釋!
于是抽象派出現了。
抽象派并不是我們平常看到的畫的很抽象,就是抽象主義,你想要畫一匹馬,最後畫的四不像,這是畫的不好而不是抽象派。
抽象派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畫馬,你就是為了畫線條,畫顔色!
好了,唠嗑唠的有點長了!下次再繼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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