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今晨,我在外太空,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問她身體還好嗎?我很快就回去了。醒來發現是一場夢,看了看手機,才淩晨2點多。
我現在很怕淩晨接到電話。
5月12日,淩晨4點多,爸爸打來電話,“你外婆去世了!”雖然知道這段時間外婆身體不好,我還是有些錯愕,前幾天不是說有好轉嗎?!睡不着,快天亮的時候,眯了會兒,夢裡還是這件事。
不到兩年,兩位親人離我而去。此種痛,更與何人說。
小時候,我家住在山梁上,人多地少,靠天吃飯,缺少經濟來源,家境貧寒。寒暑假,我大多是在外婆家度過。這樣可以節約一個人的口糧,減輕父母的壓力。
在外婆家,我每天的任務,就是把土豆、向日葵、南瓜剁碎,煮豬食;或是早上把牛牽出去,拴在堰塘裡吃草,天熱了再把牛牽回來。
我特别喜歡住在外婆家,幹的活兒不多,夥食好,玩伴多……我和表姐用竹篾箍一個圈,把圈固定在竹竿上,層層網上蜘蛛網,去捕蜻蜓,然後把蜻蜓關在蚊帳裡,讓它吃蚊子。我們學閏土,在簸箕下撒上糧食,來捕鳥兒。我們去竹園捉竹牛,用竹簽插進它的一支腳,拿着它,看它飛。每當我調皮搗蛋,外婆也隻會說一句不痛不癢的“異古反常的”。
太多好玩的事情,一直持續到秋季開學前,爸爸媽媽來接我回家。
在我的印象裡,外婆特别能幹。聽外婆說,新房子的牆,是她帶着兒女,挑泥抹牆,自己搞定的。外婆姓袁,名桂英,真有“桂英”風範!
外婆家位于河谷地帶,土地肥沃且多,但常年隻有外婆外公兩人耕種六個人的田地。
有一年正值收割水稻,為了趕在秋雨來臨前搶收糧食,外婆心心念念此事。某晚,外婆一覺醒來,看見外面明如白晝,以為天已亮,立馬起床,拿着鐮刀就下田割稻。幾個小時過去了,月亮漸漸西沉,太陽遲遲沒升起來,外婆才恍然大悟,于是回家休息。
上大學、工作後,我回家的次數漸漸少了,與外婆的溝通多在電話裡。一聲問候,幾句家常,僅此而已。千山難越,關心也顯得蒼白無力。
我時常想,人活着究竟是為了什麼?父母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而我們卻在他們衰老之際疏于照顧陪伴。我們口口聲聲說,我們要工作拼事業,但到頭來這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人是很健忘的。忘記了恩情,忘記了昨天,忘記了痛楚……
直到至親離去,我才真切地體會到什麼是痛。時間不是解藥,思念不會消亡,如深埋心底的一根針,時時提醒着我,媽媽、外婆不在了。白居易講,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此之謂也!
來廣州的時候,買了一盆茶花,沒有成活。去年,買了一盆茉莉花,今年終于開花了,25個花骨朵,雪白芬香。沒能回家送外婆最後一程,我把花送給您,願您一路走好,願外婆常來我的夢中。
芬芳如您,思念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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