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翌日

用過早飯後，紊兒帶着玉龍和絮語參觀了白鶴繡坊。

“紊兒姑娘，你這麼年輕就要撐起這麼大一個産業真是不容易啊。”

“楚姑娘過獎了，兩位想必也是非常優秀的吧。”

“明天是夏至，我要出去一趟，長傾你就和紊兒姑娘好好做個伴吧。”

“夏至，楚公子，這到很不巧，明天我也有事啊。”奇怪，他怎麼也是明天出去呢？算了，他出去，我行動就更方便了。

“沒關系，我明天就在繡坊裡随便轉轉吧。”奇怪，這麼會這麼巧，都是夏至有事，也好，明天我終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白鶴莊了。

玉龍房内，絮語确認門窗緊閉後，倒了杯茶，“哥，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恩，明日正午之約，勝敗在此一舉，要想統一舉國的水路，和完成江湖的圍剿，還真得靠這個玉老爺。”

“哥，我相信你。”

“不敢。”

“楚公子，我們開始談正事吧！”玉家老爺臉上的和藹歡笑盡失，一副正經的樣子擺上了臉。

“好，玉老爺，這次我主要是來商量購馬和雇用水路之事。”

“楚公子，你的情況我大概查過了，我想知道的是楚公子心裡的合理價位。”

“這馬匹，就按市場價位降一成購買，相信玉老爺也沒什麼異議，隻不過這雇用水路嘛，我覺得風險很大，假如沒有我預期的效果，我是不會輕易買的。”

“哈哈，楚公子是個爽快人，那馬匹的價格我們就定下來，放心，我玉老爺賣的東西絕對保證質量！”

“哈哈，謝謝玉老爺信得過楚某。可這水路……”

“楚公子，這經營全國水路老夫我已經有幾十年了，這可是老規矩，一點也變不了，楚公子又何必多此一問？”

“可是楚某還是覺得風險太大。”

“楚公子，老夫很奇怪，你倒底覺得哪裡風險比較大？”

“玉老爺，大家都是生意人，你看，官用水路和玉家水路都不加收個人稅務，可是，如果是商運，就需加收百分之三十，而在玉老爺這裡卻絲毫得不到便宜，而且我們算是做正當生意的，萬一就因為沒走官道，然後就被視為不法商家，這就不好了。”

“哈哈，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做生意考慮地還是很周全的嘛！”

“哈哈，玉老爺同為生意人，彼此彼此吧，說道行商，玉老爺才是鼻祖呢，晚輩還得好好向玉老爺學習。”

“客套就不必了，這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問完了老夫自有打算。”

“請玉老爺賜教！”

“舉國這麼多水路，你知道老夫所掌控的水路有多少嗎？”

“表面上玉老也好像掌握了三分之二的水運，可是，如果楚某沒有了解錯的話，舉國現在剩餘三分之一的官用水路中間還有一半已經掌控在玉老爺的手上。”

玉老爺不禁開始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人。

“那你認為經商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錢，如果得不到錢，什麼都是假的，至于其他的，例如信任公平等等，這是楚某做人的基本準則！”

“哈哈哈，老夫沒有看錯人，有膽識！有氣魄！老夫再來考考你，你認為老夫和平解決江湖和生意上的訣竅是什麼？”

“以毒攻毒，先發制人。”

“具體點。”

“玉老爺的水道遠比管道要和平安全，這就是因為什麼比較狠，玉老爺比他更狠，在生意上玉老爺從未失過先機，總是取得主動權，所以百戰百勝。”

“好！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玉老爺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嚴肅，他對玉龍的回答非常滿意。

紊兒也驚呆了，這麼多年，爹還是第一次對答者這麼滿意，臉上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種笑不是因為親情和應付的笑，而是實現自己人生價值和抱負地笑，是啊，難得有人這麼了解爹爹。

“那你認為老夫為什麼要開客棧叫素友客棧呢？”

“素友，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這才是玉老爺想要的人生觀吧。”

“你乃老夫知音是也！”

“最後一個問題，你猜猜玉家的身份吧！”

“我聽聞，玉家大老爺，掌管玉家産業，玉家二老爺，是武林高手，專門訓練玉家的武人，玉家少爺，掌管玉家客棧。可是今天我拜訪了玉老爺和令公子之後，我想，我應該換一個解釋了，玉家老爺，能文能武，掌管玉家産業，玉家小姐，知書達理，同時掌管舉國最大繡莊白鶴繡坊和玉家素友客棧。”玉龍說完後，自信地揚了揚頭。

玉老爺和紊兒同時大驚失色，玉老爺本來隻料到玉龍會猜出他會武功，卻萬萬沒有料到玉龍連紊兒的身份也識破了，紊兒也不得不驚訝萬分。

“其實，玉老爺會武功，是您自己暴露的，我快要到時，玉老爺自己說了聲‘他已經來了’當時的距離，能輕易判斷出外人的到來，武功一定很高，至于紊兒姑娘，哦不，你是玉家小姐，一個人的臉可以易容，可是神态舉止是不可能可以改變的，剛才楚某回答完問題的時候，小姐的表情有一種成就感和欣慰感，這個和那天楚某在白鶴莊裡看到玉家小姐對自己作品滿意的笑容一模一樣。”

“楚公子的心思卻實嚴謹地很，僅憑一個眼神就能堅定地否決之前聽到的一切傳言。”說完，紊兒撕下了易容面具。

“那玉老爺，剩餘的楚某也說對了吧！”

“當然，楚公子确實聰明，不知道楚公子有沒有空閑，今晚老夫要好好和楚公子聊聊，還有不聊生意，隻談天地！”

“哈哈哈！改日吧！我的妹妹還在小姐的貴莊等楚某呢！”

“紊兒，你和楚公子是怎麼會認識的？”

“隻是純屬巧遇而已。”玉龍說道。

“是啊爹。”

“楚公子既然有人在等，老夫就不強留了，不過老夫決定親自去一趟白鶴莊，和楚公子一叙！”

“這怎麼好意思呢？”玉龍說道。

“沒有沒有，好了，紊兒，你先送楚公子回莊，我一會兒就過去。”

“是，爹我們先走了！”

白鶴莊

絮語擺脫了小巧的監視，獨自去了繡莊查探，并有所發現。

看來白鶴繡莊隻是利用繁盛的外表，來掩飾内部的問題，看來這繡莊是一家秘密的情報站。

絮語看到了一個黑影，然後立刻跟了上去，繞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那女子轉過頭來。

“參見掌門。”

“柔水，怎麼樣，有情況嗎？”絮語問道。

“禀掌門，王宮一切都好，掌門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白鶴莊的坊主應該和玉家有很大的關系，而且，根據種種信息表面，看來江湖上的傳言是錯的，這白鶴繡坊的坊主極有可能就是玉家少爺。”

“什麼！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要不是掌門懷疑這坊主和玉家的關系，别人是怎麼都查不到的。”

“這坊主利用全國各地送來的繡坊業務，來傳遞信息。等國主回來了再說吧！你先回去繼續深查，等待候命！”

“是。”

莊内大廳，紊兒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隻留下幾個心腹。

“小巧，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把楚姑娘請過來！”紊兒說道。

“可是，楚姑娘不在房間裡。”

“什麼！”紊兒站了起來。

“玉小姐不必着急，長傾應該是去了街上，沒事的，不用着急了。”

“楚公子還是稱呼我為紊兒吧。”

“好吧，紊兒姑娘。”

“長傾見過各位。”絮語走進廳裡。

“長傾，你去哪兒了？”玉龍問道。

“哥，我去了街上，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莊内大廳，紊兒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隻留下幾個心腹。

“小巧，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把楚姑娘請過來！”紊兒說道。

“可是，楚姑娘不在房間裡。”

“什麼！”紊兒站了起來。

“玉小姐不必着急，長傾應該是去了街上，沒事的，不用着急了。”

“楚公子還是稱呼我為紊兒吧。”

“好吧，紊兒姑娘。”

“長傾見過各位。”絮語走進廳裡。

“長傾，你去哪兒了？”玉龍問道。

“哥，我去了街上，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楚公子，楚姑娘，你們剛回來，先去梳洗一下吧。”

“好吧。”

第四節

玉龍房内

“哥，我有話要說。”“絮語，我有話要說。”

“你先說吧！”“你先說吧！”

兩人逗趣地面面相觑了一下。

“我要說的是關于紊兒姑娘的。”絮語說着。

“我要說的也差不多。”玉龍捋了下鬓發。

“紊兒姑娘的身份……”

“玉家小姐！”兩人異口同聲。

“哈哈哈，沒想到妹妹這麼有本事。”

“哥，既然紊兒是，那……”

“你聽我慢慢道來。”

……

“原來是這樣，那哥的計劃豈不是已經成功一半了嗎？”

“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什麼都是未知數。”

“我們抓緊去大廳，别讓大家等急了。”

“是。”

大廳内，玉老爺已經到了，紊兒吩咐做了一桌的好菜。

“楚某見過玉老爺。”天佑不失禮儀地說。

“楚公子坐，這就是楚公子的妹妹楚姑娘吧！”

“楚長傾見過玉老爺。”絮語抱拳做了個輯。

“哦，看來楚姑娘也是江湖兒女啊！”

“是，玉老爺好眼力。”

“來，請坐。”

飯桌上，大家無話不談，齊樂融融。

“楚公子啊，老夫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考慮一下，你我都是爽快之人，老夫就直說了。”玉老爺看了一眼紊兒，思慮過後說道。

“玉老爺請講。”

“老夫有意将小女許配給楚公子……”

“爹，你怎麼又來了……”

“紊兒，今天正午之賭約可沒有作廢哦。”

“玉老爺，這件事恐怕要令你失望了，紊兒姑娘不是不好，而是楚某已有妻室。”

這下廳裡靜了一會兒，紊兒表面上高心，其實她心裡還是真的很難過的。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女兒真的不想嫁啊，這次恐怕您又要失望了。

“是這樣啊，那老夫倒是失禮了。”

晚飯過後，四人又開始讨論國家政事。

“其實當今國主還是很不錯的，體恤百姓，愛民如子，玉老爺你說是吧。”絮語試探地問了問。

“楚姑娘，其實老夫并非針對朝廷裡的個人有意見，而是一個整體，如果全面地去看朝廷的體系，問題确實很多，當然，當今國主愛戴百姓，卻實是一個明君，可是，朝廷的體制是上一輩，乃至上上輩遺留下來的，僅靠他一人之力，微薄得很。”

“現在的朝廷體系正在朝這國民昌盛，富足的目标發展，我相信不久之後，國主他一定可以做到，可惜的是，知音難求。”

“老夫又何嘗不是，這麼多年，表面上風光，其實老夫覺得光陰似箭，一晃眼，大半生都過去了，到頭來一個和我聊天的人都沒有。”

“爹，我陪你啊！”

“紊兒，你要是打算陪我，我立刻馬上進棺材去！”

“爹，你這是說什麼，我錯了，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那爹可沒有開玩笑，我給你一年，一年後，你必須給我嫁人。”

“爹，你……哼！”紊兒說不過，隻好忿忿離去。

“哎呀，讓楚公子和姑娘見笑了。”玉老爺連連賠禮。

“無妨，紊兒姑娘隻是習慣了江湖快活的日子罷了。”

“唉呀，老夫也愁啊。”

“對了，哥，你和玉老爺慢慢聊，我先告辭了。”絮語行了禮後就離開了。

“舍妹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擔待。”玉龍說道。

“其實令妹和紊兒很像呢，不過看起來她應該和紊兒差不多大，令妹的婚事也應該很令楚公子很煩惱吧。”

“舍妹的婚期已經定了。”

“唉，這紊兒什麼都不要**心，怎麼唯獨這件事，唉……哦，楚公子，我們還是接着剛才的話題讨論吧！”

“好。”

“……”

兩人不眠不休暢談了一夜，玉龍發現，不僅在經商方面，就連在治政方面，玉老爺都有他的獨到之處。

玉老爺和玉龍紛紛感歎相見恨晚，玉龍的第一步計劃已經達到。

翌日

話說紊兒離開了白鶴莊，騎馬去了郊外散心，趙羽實在擔心玉龍的安全，也馭馬來到于安鎮。郊外，倆人正好在郊外相遇。

“謝謝公子啊，公子獨自到于安鎮是有什麼事嗎？”紊兒說。

“我是來尋人的。”趙羽說道。

“哦，是這樣啊。我在于安鎮的消息也算靈通，不如你把那人的相貌告訴我，隻要在于安鎮，我絕對找得到。”

“我要找的是一對楚氏兄妹。”

“楚氏？可是楚天佑和楚長傾？”

“我……反正我不管，爹，你如果不答應我和趙公子的婚事我就終身不嫁！”

趙羽可真是有苦說不出，雖然，他大概知道紊兒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他實在被紊兒這樣的膽大吓到了。

“既然大家都在，本王也不想隐瞞什麼，玉老爺也算出身高貴，不會不認識這個吧？”玉龍拿出了傳國玉玺。

“你是國主？那楚姑娘就是……”

“我就是絮語公主。”

“老夫原以為你身份不尋常，沒想到，你竟然是國主。草民參見國主。”

“玉老爺不必多禮，本王挑明身份，那玉老爺也應該清楚本王的目的了吧！玉老爺，這個事關重大，本王希望你好好考慮幾天。”

“草民知道了。”

“至于小羽和紊兒姑娘的事，本王想單獨找他們談談，可以嗎？”

“是，國主請便！”玉老爺退了出去。

“參見國主。”趙羽跪下行禮。

“免禮，小羽，你已有妻室，這是怎麼回事？”

“臣隻是在來路上巧遇了紊兒姑娘，至于剛才的那些話……”

“是，我杜撰的，還請國主見諒。”紊兒也欠身道。

“哦，原來如此，但玉老爺是為你好，本王不會替你說謊，但盡量不會道破小羽的身份，希望你好自為之。”

“是，謝國主。”

“紊兒姑娘，你所帶領的白鶴繡坊，這些年專門負責宮中的司制，也算出了不少力，假如這次你爹可以放棄所有水路的壟斷權，玉家和王室就算是交好了。”

“紊兒知道國主要說什麼，我自己心裡清楚，我會好好勸解爹爹的。”

“紊兒姑娘，有一件事想問你，你的原名是不是叫軒轅玉紊？”絮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絮語公主，你知道？絮語，嚴絮語，你是嚴絮語？”

“天哪，世界真小。”絮語感歎。

“靜喧哥他還好吧？”紊兒低下了頭。

“恩。”絮語也隻是輕聲地回答。

“我先走了。”紊兒傷感孤獨地離開了，嚴靜喧，他們僅有幾面之緣，而靜喧在紊兒的心裡早就深深紮根，可是，這世上總有許多的迫于無奈，紊兒還是離開了靜喧，把他放在心中，默默地思念。他拒絕知道靜喧地一切消息，為的隻是欺騙自己。紊兒請楚絮語和靜喧才是一對，可是，她不求其他，隻求默默得愛着。

她沒有想到以這樣方式聽說到靜喧的消息，她怕自己再一次受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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