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用“比龜還慢”來形容一個人速度緩慢,但說實話,究竟慢不慢還要看跟什麼龜相比。如果是跟陸龜比,那這人确實有點兒磨蹭;如果是跟海龜比,這人沒準兒已經算是高速運動了。
吉尼斯世界紀錄所記錄的跑得最快的陸龜是一隻南非豹紋陸龜,它每秒跑出了0.28米的成績,換算一下大約是每小時1千米,而人每小時走個4到5千米不成問題。海龜的速度則快得多,平均時速28千米,棱皮龜更是能夠達到每小時35千米(即9.7米/秒),已經相當于博爾特百米沖刺的速度了。
如果說海龜作為遊泳健将遊得快是天性,那它們在岸上飛奔的動力就是滿滿的求生欲,毫不誇張地說,每一隻海龜都曾經曆過破殼後的“生死時速”。
通常,母海龜與公海龜交配後,就要開始長途跋涉了,大多母海龜會選擇自己出生的那個小島進行産卵,而這就意味着它要遊到數百,甚至數千公裡外。抵達後,它們并不急于上岸,因為它們知道一旦上了岸,那就是危機四伏。
縱然有又厚又硬的殼,但是不同于大部分的龜,海龜的頭和四肢都不能縮進殼裡,這就給了貓科動物捕食它們的機會。
于是,母海龜會等到傍晚時分登陸,然後找到合适的地方,用鳍刨開沙子為下蛋做好準備,随後一顆顆蛋落入沙坑中,少則數十枚,多則上百枚。
如果母海龜能夠順利地産完蛋,它便會迅速把蛋用沙子埋起來,整平沙地的表面後回到大海,與自己産下的上百枚蛋就此别過,接下來就是小海龜的生命曆險記了,而它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奮力破殼。
我之前孵過三個小草龜蛋,它們要用自己的破殼齒,将蛋殼敲出裂縫,然後使勁從中向外頂,直到出殼,從殼裂開到破殼而出,有的龜隻需要幾十分鐘,有的龜則需要一整天的時間。小草龜破殼已經是艱難不易了,但跟小海龜們比起來,那真就是平平無奇。
假如一切順利,小海龜沒有被鳥類、蟹類、人類等從沙坑中挖出,也沒有被漲潮或雨水淹沒,而是平靜地沐浴着溫暖和煦的陽光,大約45天到60天後,小海龜們就會在幾乎同一時間孵化出來,破殼齒配合着鳍,将蛋殼擊裂,并從沙堆中露出頭來,然而這才是冒險的開始。
因為小海龜一旦破殼,就必須在48小時内遊入大海,稍有懈怠,它們要麼脫水,要麼淪為等候已久的捕食者的血盆大口,因此展示真正“龜速”的時候了。
它們使出全身的力氣、爆發最快的速度,向着大海的方向奔襲。這一路上,除了速度還需要些運氣,螃蟹、貓、海鳥早已經虎視眈眈地等候在沙灘上,最終能如願遊入大海的可能隻是百分之一。
入水後的小海龜克服了龜生首個難題,但是接下來的時間它們依舊困難重重,被捕食是絕大多數幼年海龜的宿命,但是對海龜來說,隻要安穩度過了童年,龜生便沒有什麼難題了。
等到了30歲,它們還會降低生長速度,這也為海龜的長命奠定了基礎。
雖然,海龜的平均壽命至今是個謎,但根據研究,成年海龜的自然死亡率很低,它們會慢慢地生長、慢慢地變老,一面頑強地活着,一面悠然而自在。
所以“龜速”這詞兒,實屬對龜的誤解,它們隻是平時看起來慢悠悠,等到真需要速度的時候,絕對稱得上腳下生風。而對于小海龜來說,隻有奔跑才是生的希望,才能達到任它們遊弋的海洋,也才有機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再次回到那片狂奔過的海灘,讓自己的後代上演新的生死時速。
當然,如今的海龜也受到了人類活動的影響,比如人類撿拾尚未孵化的海龜蛋,捕殺成年海龜,又比如全球變暖造成的海平面上漲使龜蛋被淹,還有孵化溫度高造成的海龜雌雄比例失調。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保護海龜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海龜也在改變着生存的策略,比如它們減緩自己的代謝速度,減少上岸築巢産卵的次數,待到合适的時間,找到适合的海灘後再恢複交配、産卵等等。
或許海龜早已知曉了生命的奧義,該快的時候快得上去,該慢的時候慢得下來,享受生的安穩也承擔死的風險,在快慢和生死間活過了上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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