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慶雲

8月3日，《笑傲江湖》複賽如期播出。在這一期節目當中，趙本山老師的58号弟子宋冠澎再次登台，表演一萬個絕活兒當中的一個，一口氣吹喇叭。而郭德綱的徒弟張九齡等人，則登台說相聲，墊底了一個打快闆。

這些玩意兒，其實都是民間藝人的基本功表演。本山大叔的弟子表演的一口氣吹喇叭，是不少民間婚喪表演藝人的基礎表演内容。在廣大的農村地區，團聚着不少的婚喪表演團隊，大家依靠在這些農村重要日子裡邊的演出，進行謀生。而吹拉彈唱團隊當中，喇叭手則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

類似于宋冠澎的這個一口氣吹喇叭看誰吹的時間長，其實在農村的喪葬表演上，并不陌生。在北方的一些農村地區，一旦面臨出殡，便會請一些吹鼓手樂隊，進行音樂表演。較為精彩的，則是請兩班樂隊，進行對抗賽，看哪邊赢得的觀衆更多一些。

所以，一口氣吹喇叭的比賽内容，也是中國北方農村喪葬表演當中的典型内容之一。這個一口氣吹喇叭，往往參與比賽的演員都知道中間如何進行一次有效的換氣。一面保持換氣，一面保持喇叭持續響動，尤其是配合着演員的“搖頭擺尾”去掩蓋換氣的動作和中間氣口的不連貫等問題。

在《笑傲江湖》的舞台上，宋冠澎的這次一口氣吹喇叭的表演，中間有個倒地吹的動作，這其實就是民間藝人們典型的掩蓋換氣的常用動作。對于宋冠澎的這則表演，對比以往的民間喪葬藝人，其實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是吹出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這樣的吹奏時間，宋冠澎來部分農村的白事兒上，可能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第二個方面的不足，則是宋冠澎的一口氣吹喇叭隻有一個聲音，而不少農村的喪葬藝人，其實可以演奏出一個基本的旋律出來。後者的難度顯然更大。當然，對于本山大叔的弟子而言，身懷絕技，“一萬多個絕活兒”，不能強求他把每一個絕活兒都表演的像絕活兒，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緻敬喪葬藝人，已經不錯了。

郭德綱的徒弟張九齡等人，則在相聲表演的最後，來了一段快闆。這類打快闆啊，唱鼠來寶啊等等的，其實也常見于北方的喪葬事宜上。往往是當事家舉辦白事兒活動，便有鼠來寶藝人自帶快闆前來，一邊打快闆，一邊說唱一些台詞。白事兒家，便會拿出煙酒肉食進行招待。最近幾年，還會拿出一些金錢進行犒勞。

我在北方農村見過一些“念喜歌”的民間快闆藝人。他們的水平，應該代表了民間藝人的基本從業水平。打快闆，夾帶鼠來寶，其實也有不少花活兒可以使喚。比如，這個快闆，其實可以打出很多花彩來，兩個快闆甚至四個快闆一起配合，上下翻飛，本身就具備視覺沖擊力。

我在北方民間的婚慶活動當中，見過用嘴巴叼着快闆打的，而且可以配合樂隊把各種旋律。這些打快闆的小技巧，其實都是民間藝人謀生的基本功。而另一方面，快闆之外的唱詞，其實也是張嘴就來才行。沒有事先編詞兒的，都是看到什麼唱什麼，現抓現挂，擡手就來。在莫言老師和賈平凹老師的小說當中，也寫過這類藝人。看來，這并非隻是我個人眼見的。

看過這些民間藝人的快闆鼠來寶表演之後，再看這批相聲演員的，其實他們的水平誰高誰低，就一目了然了。能打出民間藝人水平的，目前世面上還登台說相聲的，也就李菁與何沄偉兩人了，李菁的徒弟李涵，在打快闆上，也有造詣，值得肯定一下。

但是，這個張九齡，就實在屬于那種上不去台面的了。他的快闆，兩塊闆的齊整方面都還存在問題，這類演員，在曲藝學校，屬于應該留級的業務水平。而快闆配合唱詞，就要考驗演員的表演和唱功了。張九齡顯然在這方面更是捉襟見肘，闆兒和詞兒老是對不準，闆兒甚至于往往快于詞兒，這是他較為嚴重的問題。另一方面，民間藝人都不用比，直接比一比李丁的學生李涵，就知道差距了。

李涵尚且能夠一邊打一邊唱一邊演，但張九齡等人，隻有打的能力，唱都跟不穩，更談不上演了。這個快闆上的打唱演，應該是一體的，打和唱的基本功過關之後，要配合演的内容出現，尤其要讓打和唱成為被忽略的内容，讓演站在最前面去。反觀張九齡等人，打和唱都已經手忙腳亂了，演根本談不上，已經接近面無表情的程度了。對于德雲社而言，小字輩的演員們一登台，基本功總是捉襟見肘。

其實，中國民間藝術博大精深。我們不少已經成名的喜劇演員總是不屑于向民間看一看，學一學。而我們的不少觀衆，也過分寵愛這些所謂的“角兒”，更是沒有真正見過絕活兒。千萬不要以為，一口氣吹喇叭和打快闆成本山大叔弟子及其郭德綱徒弟這樣，便是多好。他們還差得遠。知道不足，這些演員才能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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