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崔中華 編輯|燕子 圖片|網絡

中秋節那天，天氣意外的好。

藍天，一朵雲彩也沒有。

那盆蘭花草紫藍色的花朵在金色的陽光下綻放，蟲子們在草叢裡歡歌，紅紅的山楂果在枝頭，靜好的歲月，風也是輕柔的。

一位朋友在遙遠的西藏，微信圈裡的消息，西藏的雪山和林海，西藏藍色的天空和天空上白色的雲朵，隔着手機屏幕也能讓你感覺到攝人心魄的氣息。

遙遠而神秘，變幻的色彩和光影，藝術的質感，如果到達，你将仰望，并陷入深深的沉思。

但你不是思想者，你在中秋那天的藍天下冥想時也不是思想者，你面對那株遲開的月季花時也不是思想者，你在無花果濃濃的氣味中打量馬爾克斯和他的《百年孤獨》時也不是思想者。

你仰望藍天，仰望秋高氣爽，仰望中的仰望，心如止水。

一位學生給你寄來的中秋禮物，紅色的圓桶裡裝着普洱茶和月餅，裝着雪域高原的氣息，這樣的禮物讓這個中秋節有了意味。

你在夜晚來臨時尋找中秋的月亮，林立的高樓間，能看見一些星星，但看不見月亮的影子。

你在林立的高樓間穿行，和那位穿着紅色裙裾的小女孩在高樓中穿行。叮叮咚咚的鋼琴聲，流水的聲音，流星劃過天際的聲音，缥缈如天籁。在小區的小廣場上，終于看見了月亮。

月亮在高樓的縫隙間，鋼筋水泥的叢林，“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裡，在呼來喚去的生涯裡”，趙傳的歌聲在記憶中抵達，“我再等一分鐘，或許下一分鐘”（徐譽滕《等一分鐘》），終于看見了月亮的眼神，渾圓、皎潔、剔透，沒有感傷。

“明明皎皎明明皎，皎皎明明月兒明”，月光清澈入心境，讓你想起古老的《詩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詩經·陳風·月出）

一唱三歎中，有“月亮月亮你别睡”（海來阿木《不過人間》）歌詞中的迷茫和顧念。

月亮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慢慢升起來，月亮的光和城市的燈光融合在一起，月亮的光已經不再純粹。

因為不是在甯靜的荷塘，你感覺不到如水的月光靜靜地照在葉子和花上，但城裡的月光同樣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很純粹的歌詞，很暖意的記憶。

月亮走你也走，你不走月亮也走，你留不住月亮，如同你留不住前天的那場雨。

那場雨下在路上，下在你回那個小縣城的路上。

和家人們聚會的時間，消解在大雨滂沱中。

雨滴落在小縣城的街道上，滴落在你曾經熟悉後來又變得陌生的街道上。

小縣城的大街小巷注滿了雨水，小車在雨水中蝸行。

中午聚餐的地方在振東路上的“狀元村”飯店，下雨天聚餐，菜肴不重要，家人的團聚重要，錯過了團聚的時間節點，儀式感就沒有了，傳統節日積澱的情愫，給人生注入了一些意義。

午餐後入住振東路上的佳驿酒店，你曾經生活過的小縣城，除了酒店，已經沒有了安身之處，曾經熟悉的小城讓你有了異鄉人的感覺。

午睡後你坐在酒店大廳裡看雨，天仿佛漏了，大半天雨勢也沒有減弱。

你坐在酒店大廳裡看雨的時候沒有想到中秋節那天晴朗的天氣，當然也沒有想到月亮慢慢爬上來的場景，陰雨天限制了你的想象。

雨滴落在小縣城的大街上，一些送外賣的小哥在雨中騎着電車讨生活。酒店裡出出進進的都是一些青年人，他們都是冒雨從另外的城市趕回來和家人團聚的嗎？

雨小了一些，你撐一把雨傘去買一些瓶裝水，沿途的商鋪冷冷清清。

和你現在生活的小城一樣，你曾經生活過的小縣城同樣是商鋪林立，賣服裝的、賣酒的、賣玩具的，理發店、小酒館，一路走過去，一樣的景緻和觀感。

晚餐在一家“湖南湘菜館”，也是在振東路上。除了家人，一位老朋友也趕過來聚餐。

“湘菜”是你喜歡的菜肴，你生活的小城有一家不錯的湘菜館，“剁椒魚頭”是小店的招牌菜，另外“阿瓦當家肉”、“阿瓦滿堂紅”、“湘西串燒蝦”也很有特色，和下飯的菜肴，每次去都是一次美食經曆。

“湖南湘菜館”小酒館人氣很旺，聚餐的人滿滿當當。

粉蒸肉、酸菜魚、酸豆角炒肉都是你喜歡吃的菜肴，它們擺放在餐桌上，和你一起聆聽室外滴落在小縣城大街上的雨聲，和你一起感覺這個中秋佳節的來臨。

作者簡介：崔中華，供職于山東省菏澤市教育局。有文字散見報刊，有散文集《教過書的人》《如果大雪封門》《一擡頭滿天星輝》《天秋月又滿》出版。有作品入選《師心有痕》《師者行吟》《師意盎然》《師墨飄香》《師興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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