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火火過大年#

文/暖風淺淺

當爆竹聲音再次在家鄉響起的時候，我迫不及待地從家裡面走出來，望着遙遠的夜空，心中蕩起一種久違的感觸。

爆竹聲是連綿不斷的，在剛剛落幕的夜幕下感覺有些震耳欲聾，畢竟由于疫情的影響，靜悄悄的村落已經沉寂多日。平地響起驚雷，攪動了空氣中的味蕾，打破了靜靜的長夜，随着連珠的炮聲，空氣中彌散着淡淡的火藥味。

按往年的慣例，每年臘月十二要烤“老鼠火”。每家的門前都會有提前預備好的柴草，加上一兩枝的松枝，一并和柴草點燃。當火苗竄起來的時候，就能聞到松樹特有的味道，而且火大日子旺，預示着今年的好日子紅紅火火，這是人們心中的美好期盼。

伴随着篝火的火焰，滿天的禮花在空中接連不斷地綻放，像節日的彩妝徐徐拉開帷幕，這是近幾年我所聽到的最美的爆竹聲，也是空中最美的禮物。禮花似彩球飄飛，似花蕾慢慢盛開，帶着美好的期盼在空中翩翩起舞。

往年的爆竹聲就是最簡單的噼裡啪啦和二踢腳的叮咚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在記憶的長河裡，那種最簡單的爆竹聲是最難以忘懷的。也是清純和吉祥的代名詞，雖已久遠，卻镌刻心間，翻起那一頁，就是一種遙遠的夢幻，帶着童貞的夢，寫意在匆匆的歲月裡。

記得最傻傻的童年，也是在這個家門口，也是臘月十二的晚上，當篝火染點起來，大人們告訴我說：“閉上眼睛，張開嘴，就能聽到老鼠娶媳婦的聲音。”

我還真的信以為真，馬上閉上眼睛，想象着老鼠娶媳婦就是童話裡的故事，在心裡無數次地期盼着聽到老鼠娶媳婦的最美感覺，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可任何的聲音聽不到，聽到的隻是噼裡啪啦的聲響和間歇的二踢腳聲音。

有的叔叔嬸子看見我閉了很久的眼睛就高興地問我：“聽到了嗎？聽到老鼠娶媳婦了嗎？”

我傻傻地回答“我怎麼沒聽到，隻聽到爆竹聲了。”

他們在一旁哈哈大笑，接着說:“繼續閉上眼睛，擡頭，臉朝天，張開嘴。”

我按照他們的指示繼續聽，可還是什麼也沒聽到，聽到的依然是爆竹的響聲。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很害怕把“老鼠娶媳婦”的美妙聲音錯過去。

我努力地仰頭、閉眼睛、張嘴，結果你猜怎麼樣，叔叔嬸子這幫街坊鄰居的老小孩，竟說把草籽含在口裡，然後才能聽得更清楚些。害得我跑回家中，嚷嚷着為母親要草籽。母親傻傻地笑着，口中不斷地說：“我的傻閨女，我的傻閨女。”

從此以後，我知道了叔叔嬸子們在逗我玩，可我卻是那樣的認真，幻想着奇迹的發生，幻想着童話般的老鼠娶親。現在想來，都感覺自己的童年是不是傻得透了氣？可那種傻傻的日子，一旦回憶起來還帶着一些少有的淡雅甜味。

…………

爆竹聲依然不斷，好看的煙花竟然打斷了思緒，掐指一算，已經是三十年沒在家過年喽！

街道的地上一堆一堆的篝火在空中散發出松木的香味，兒時的影子仿佛就在昨日，彈指一揮竟然幾十年匆匆過去。

街上是沒有人走動的，少了往年熱鬧的韻味，留在地上盡是紅色的炮皮和鞭炮的紅色紙梢。我忍不住又爬上家裡的二層樓，登高遠望，遠處的天空已是璀璨奪目。

濃濃的年味在寂靜的冬夜，像長上了翅膀穿梭在時間的隧道裡，盤旋在頭頂，放逐着匆匆的流年，仰望是星的璀璨，似銀河裡閃爍的星辰，俯瞰是燃燒的篝火，似燃燒着的歲月，在光陰裡書寫成故鄉的歌。

故鄉是記憶裡深埋的種子，一旦撩撥一下，種子便立刻長出枝丫，開放出花兒朵朵。每一朵花就是一段文字的記載，自始至終開放在心靈的深處，像太陽的色彩，濃縮成濃濃的故鄉情。

爆竹聲依然萦繞在空中，濃濃的年味裡帶着煙火的味道。無論有多少個的期盼，都在這一刻兌現了夢想。一顆暖暖的心随着爆竹聲已回歸到故裡，故鄉是最難忘的地方，也是記憶裡最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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