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夜宿石頭驿》
唐·戴叔倫
旅館誰相問,寒燈獨可親。一年将盡夜,萬裡未歸人。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愁顔與衰鬓,明日又逢春。
這首詩是戴叔倫晚年的作品,當時他正在撫州任刺史,官職不大,準備歸鄉金壇宿在石頭驿一家客棧,恰逢跨年夜,一時心生感慨,于是提筆作此詩。
表面上看,這首詞多少有些哀怨,自己已經一把年紀了,沒做過什麼大事,現在枯燈一盞,舉目無親,就算明天是新春了,又能怎樣呢,還不是重複昨天的日子。
但實際上,這首詩是戴叔倫的自嘲,此時他已入知天命之年,沒有什麼是看不透的了。若說感歎,隻是歎時光容易逝,自己越來越老,而且身體狀況日漸衰退。
戴叔倫生在一個隐士家庭,父親和祖父都是隐居鄉野的能人,他自己也無意做官,隻是适逢安史之亂,永王起兵,導緻他的家族被迫逃難,流落到他鄉後生活難以為繼,所以一想,還是去當官算了。
可惜孟浩然當時已經仙逝,不然知道戴叔倫的事迹,都能氣活過來——當官哪是那麼容易的啊?我孟老夫子一生就想求個一官半職,到死也沒能如願……
所以說,隐世高人就是高,他們有做官之能,隻是無意仕途而已。不僅如此,戴叔倫的哥哥戴伯倫也做了官。
當然,這種趕鴨子上架的事,自然是叫人不暢快的,對戴叔倫而言,他一心想的還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做做學問寫寫詩,不願理會這浮世三千,所以他對官職大小從無争議,有升官的機會也不願多去争取,最終也隻是個四品刺史。
但在他當官這些年裡,政績斐然,才能是沒得說的,這種人就好似我們現代人所說的學霸,喜歡遊山曆水,順便把官給做了。
在這一點上,戴叔倫和王維有些相似,志不在此。
所以戴叔倫的跨年之愁,更像是一種頓悟:世人争名奪利,最終又能如何,都逃不過這光陰似箭,衰老之軀。
所謂“榮華花間露,富貴草上霜”就是如此,人要争,也是與命運争,不臣服于苦難;人要争,也是與時間争,在有限的生命裡,去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
戴叔倫這兩句,才是他愁緒的重點,回顧往昔,自己一直沒能過上夢想中的桃源生活,現在自己可以歸鄉了,身體卻愈發不濟。
所以說戴叔倫這首詩是人間清醒,為很多後來人都做了警示,告誡年輕人不要過分追逐世俗名利,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同時,要懂得珍惜時光,不要蹉跎歲月。
馬上就2022年了,希望我們也能借此詩勉勵自己,在新的一年裡,不要日複一日地去荒廢光陰,要珍惜當下,不負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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