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思念

文圖/王永港 編輯/王永港

1

我一直以為，秋天是一個最适合思念的季節。

尤其在秋日的黃昏，一個人，一杯茶，靜靜地坐在窗前，看窗外翩翩飛舞的黃葉，看西天被夕陽映照下一層一層慢慢鋪開的晚霞。思念，就如荒園裡的雜草，在腦中就那麼突然地生根發芽并瘋長起來！

2

仍舊記得07年的秋天，也是這個季節，也是這個日子。因為有事，坐了一天的車，匆匆趕回老家。剛進村口，老遠就看到奶奶手裡拿着幾年前我給買的那根拐杖，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門前的石闆上，在不停張望着什麼。幾片黃葉淩亂地飄舞着，有一片恰好落在奶奶的頭上，一層晚霞正散漫地灑在奶奶的頭上身上……

奶奶看見我，有些意外，然後忽然就站起來，顫巍巍地向我走來。那一刻，淚突然就湧入眼簾。

奶奶拉着我的手，仔細打量着我，嘴裡還不停唠叨着，餓了吧，吃飯了沒有？累了吧，怎麼瘦了呢？你爺爺正在地裡忙着秋收，年齡大了，體力跟不上，還有二畝多花生沒有收回家，我這就喊他回家；今年雨水好，地裡的莊稼都豐收了；院子裡的那幾棵胭脂花，這幾天開的正歡。奶奶不停唠叨着，像一陣一陣清風輕輕吹過……

擡頭，破舊的老屋就那麼靜靜地在風中立着，殘破的窗棂吱吱呀呀地響着，合着奶奶空洞的聲音，飄蕩在寂靜的院子裡。屋檐下那一串串金黃的玉米，在夕陽地映照下，愈發顯得金黃。

“奶奶，不用忙活，不累，我也不餓。”

我一邊回應着奶奶，一邊看着院子角落裡那開的正歡，開的正豔的胭脂花。

“奶奶，這花開的真漂亮！奶奶，看，我給你帶來了好多好吃的！奶奶，我去地裡喊爺爺去！”我回應着奶奶，向地裡走去。

3

因為時間有限，匆匆忙忙待了一天，就匆忙離開老家，離開了奶奶。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一次，竟然是我跟奶奶最後的一面。幾個月後一個北風呼嘯雪花紛飛的夜晚，奶奶安靜地閉上了雙眼，永遠地離開了我們。勤勞善良的奶奶，操勞了一輩子的奶奶，就這樣安靜地走了。

如果知道是最後一面，我絕不會就那樣匆忙離開，如果知道是最後一面，我一定會多陪奶奶幾天，如果，但，那都是如果而已。

還記得奶奶拿着我給她帶回來的那些好吃的，逢人就自豪地誇着，這是我孫子從大城市給我帶回來的！

還記得我離開家的那天下午，晚霞映紅了西天。奶奶不顧咳嗽，執意送我到村頭。我看見奶奶拄着拐杖，顫巍巍地站在風中，滿頭白發在風中淩亂地飛着，那佝偻的身影被斜陽拖的悠長悠長……

4

又是秋天了。

又是黃葉漫天飛舞的時候了，然而，我親愛的奶奶，您在天國還好嗎？那邊是不是也是秋天？是不是也是漫天飛舞着黃葉？淚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奶奶孤獨地坐在門前的石闆上，身後開滿了胭脂花……

作者:王永港，80後，日照莒縣碁山鎮人，居單州，一個有靈魂的勞動者，一個為愛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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