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在漢語構詞中常指北或西北民族,“胡馬、胡騎,胡床、胡笳、胡琴、胡麻、胡桃、胡瓜、胡椒、胡荽”是表明這些事物來源的,還有“胡來、胡鬧、胡說、胡言亂語”表示因中原人不理解而覺得其蠻不講理的言行。
此詞最初是戰國至漢對匈奴的稱呼,戰國時趙武靈王就已決意向匈奴學習“胡服騎射”(《趙策》二),秦昭王遠早于秦始皇就“築長城以拒胡”了(《史記匈奴列傳》)。并且這“胡”還本就來自“匈奴”的自稱,《漢書·匈奴傳》載征和四年狐鹿姑單于緻漢皇書:“南有大漢,北有強胡。胡者,天之驕子也”。
《西北民族辭典》解雲:“胡,西漢前期對匈奴的稱呼,此後逐漸擴大,用它來稱呼北方和西域的民族和國家。古漢語中‘胡’有大義,北方少數民族的形體要比中原人高大,所以中原人稱之以‘胡’。而‘胡’的北方一些少數民族語音當為ghur,相當于阿爾泰語系突厥語族語言中的gur,意為‘聯合’、‘團結’。匈奴為許多北方部族聯合而成,因而自稱為‘胡’。”
其開頭一句除“西漢前期”要提前改為“戰國”外,還是說得對的,但兩語源可都不對,既說是自稱,又說因中原人因其高大而稱為胡,那到底這語源是胡語還是漢語呢?說“胡”跟gur音近,是據今音 hu 說的,這個今音怎麼能用到二千多年前,去解說先秦的胡?這可違背曆史成了笑話了,要是這樣做也可以,還不如引達斡爾語稱人xuu音豈非更近呢(不過此xuu音實際來自鼻尾丢失,那倒本應對‘匈’)!
“胡”的上古音是gaa。如果看藏文也用kla 稱野蠻人、落後民族,用dgra稱敵人(波斯也稱敵衆為kār、kāran),那麼還可能讀glaa。就此音看來,古突厥語可有 qara 一詞,可指人們、所有人(A.闊南諾夫《九世紀突厥魯尼文字文獻語言語法》9章§139)。回鹘西遷葛邏祿所建“喀喇汗”王朝,其可汗就自号qara xaqan,此詞本義為“黑色(胡俗崇黑)、強大”。這和說稱胡之語源是大,卻也接近。
但不是“胡”的漢語義表高大,而是原詞 qara 本義就表強大。隻是漢人對譯時選用了音義兼譯的“胡”字。
東漢三國以後,西域印度波斯中亞人來華日多,“胡”又擴及新疆和中亞的白種人,他們的特征是深目多須,所以漢語又增加了“胡須”“胡子”,“胡”古義本指“獸颔下垂肉”(說文:牛顄垂也),《漢書郊祀志》“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顔師古注“胡謂頸下垂肉也”,明指胡不同于須髯。所以“胡須”跟胡原義無關,是借喻于胡人的多須而再造的,産生較晚。
胡人常愛留須,成為絡腮胡。因重視胡須,所以阿爾泰語言胡須一詞變化很小,從土耳其 sakal到維吾爾、哈薩克 saqal,東裕固 saGal,、蒙古 saxal、滿洲 salu,都可斷為同源,其中也有kal音。我甚至懷疑它跟藏文頭發 skra 也有聯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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