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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白居易的詩,再了解他的生平,你一定會有一種感慨:這個人是人格分裂啊!
在生活中,白居易和他的字一樣,是典型的樂天主義,酷愛花、鳥、山、水、風、月、酒和美人。
就連被貶江州司馬時,他也曾在廬山香爐峰北,由别人出資建了别墅。
而出資人正是《問劉十九》中的劉禹銅——“詩豪”劉禹錫的堂哥。
當時劉禹錫因“八司馬事件”已經被貶朗州近10年,所以白居易半推半就、欣然接受了劉禹銅的好意。
這中間有沒有利益輸送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劉禹錫很快就被召回朝了,期間得到了裴度的保護。
需要說明的是,裴度是白居易的至交好友。
遺憾的是,“鬧事精”劉禹錫回京後遊玄都觀,因寫了諷刺新貴的詩,再度遭貶,還連累了柳宗元和元稹。
不過,12年後劉禹錫還朝,很快就和白居易成了“鐵哥們”。
所以你看,白居易在現實中是很精明的人,否則就不會有一幫“死黨”,如武元衡、裴度、元稹、韋處厚、令狐楚……
而這些人都曾擔任過宰相,包括自己的從弟白敏中,也是宰相。
可以說,白居易的朋友圈幾乎占據了中晚唐時期的半個朝堂。
這也是他敢和唐憲宗頂撞的原因。
當然,和皇帝拌嘴的後果就是被趕出翰林學士行列,這期間白居易作樂府詩《太行路》慨歎:
太行之路能摧車,若比人心是坦途。
巫峽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
人心好惡苦不常,好生毛羽惡生瘡。
與君結發未五載,豈期牛女為參商。
古稱色衰相棄背,當時美人猶怨悔。
何況如今鸾鏡中,妾顔未改君心改。
為君熏衣裳,君聞蘭麝不馨香。
為君盛容飾,君看金翠無顔色。
行路難,難重陳。
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行路難,難于山,險于水。
不獨人間夫與妻,近代君臣亦如此。
君不見左納言,右納史,朝承恩,暮賜死。
行路難,不在水,不在山,隻在人情反覆間。
從這首詩中我們可以看出,白居易是個悲觀的人!
不對啊,剛剛我們還誇白居易樂天呢……
所以白居易真的可能是“精分”,他筆下的詩,多半都是憂郁、苦情、多愁善感的。
但在現實中,世人能擁有的一切他都有,比如官至太子少傅、刑部尚書,還很多金,數次在自己的詩作中曬過“工資”,在江州、洛陽都有豪宅,有一群當宰相的朋友,自己還會釀酒,和元稹一起領導了“新樂府”運動,名頭一度蓋過“李杜”,少年時還有過一段跨越了20年的、刻骨銘心的愛情。
70歲了,身邊還有“樊素口、小蠻腰”這樣的絕世美女相伴,每天都可以笙歌燕舞。
但白居易的詩,确實都很苦,《長恨歌》幾乎是含淚寫完的,《琵琶行》寫哭了很多人,《賣炭翁》也是凄凄慘慘的現實主義巨作。
雖然“精分”,但是兩邊都能照顧得很好,所以隻能有一個答案,那就是:白居易有大智慧。
大隐隐于朝。
現在我們回頭看這首《太行路》,簡單翻譯一下:
太行山的道路崎岖不平,但和人心比起來,算是康莊大道了;巫峽之水能颠覆船隻,可比起人心,已經是波瀾不驚了;
人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能把他捧上天,可若是讨厭了,恨不得他長滿瘡疤;
結發夫妻五年,起初恩愛如牛郎織女,可是還沒白頭偕老呢,就開始嫌棄美人色衰,頭上插滿鮮花、衣服上噴滿熏香,他也懶得看一眼;
這就是現實,人間路确實難走,最難琢磨的就是人心了,比登山難,比逆水行舟更危險,夫妻可以反目、朋友可以結怨;
而人間路難走的原因,不在山之高,不在水之深,一切都因為人心的反反複複。
不得不說,白居易這首詩把人心剖析得很透徹,是鞭撻現實的狠厲之作。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是因為把現實看得如此清晰,白居易才能在中晚唐複雜的鬥争局面中,依然風花雪月、得以安享晚年。
我們看中晚唐其他詩人,武元衡被刺死,元稹四度被貶官,柳宗元死在了流放之地,劉禹錫被外遣23年,韓愈隻身平兵亂,所有人都以為他回不來了,孟郊、賈島清貧一生、苦吟一生,李商隐陷入“牛李黨争”郁郁不得志,溫庭筠被令狐绹所棄,韋莊年逾60才中進士,然後大唐就亡了……
這些人當中,唯獨白居易四平八穩,除早年替武元衡、裴度鳴不平被構陷貶江州外,幾乎留下的都是逍遙快活、風流潇灑的美名。
這樣的白居易,有誰會不對他豎大拇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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