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了,你還願意買Kindle嗎?
在知乎上,高贊回答裡列出了三個理由,“隻要桶裝泡面依舊生産”“隻要iPad砸臉太疼”“隻要刷手機容易失眠”。
包袱之下,多少有些心酸。這仨理由,實用歸實用,但當年,貝佐斯要做電子閱讀器時,初衷可是“讓所有賣紙質書的人都失業”。
貝佐斯的危機感
2007年,是值得全球互聯網銘記的年份。當年1月,蘋果公司第一代iPhone問世,并在年中開售。
而另一家巨頭亞馬遜,也做出了一個非同尋常的決定。2007年11月,第一代Kindle發布。這個售價399美元隻有黑白顯示的閱讀器,對标的是前一年面世的索尼閱讀器。
其實在正式推出之前,亞馬遜創始人貝佐斯就有了做電子閱讀器的想法。公認的看法是,貝佐斯如此大的創新源于危機感,特别是iPod誕生之後。新世紀之處,iPod iTunes的組合,不僅吞走了不少亞馬遜的份額,也颠覆了傳統唱片業的模式。
對于以銷售實體書發家的亞馬遜而言,這無疑是一記重錘。于是在2004年,亞馬遜秘密成立了研發團隊——亞馬遜Lab 126實驗室。亞馬遜負責紙質書業務的高管被任命去負責電子閱讀器,當時貝佐斯對他說,“你的工作就是要幹掉自己的生意。讓所有賣紙質書的人都失業”。
所謂變則通,事實證明,貝佐斯有兩把刷子。上架後,那塊質感如紙張一般的屏幕瞬間俘獲了全球讀書人的心。第一次發售時,2.5萬台5個半小時全部售罄,之後斷貨長達6個月。
有亞馬遜平台做背書的Kindle,坐擁強大的内容來源和銷售渠道。同時,在體驗上,Kindle盡可能複制紙質書的閱讀體驗,簡化功能,性價比又高,由此成了讀者們的心儀之選。
即便是同期生,即便iPhone和Kindle都還沒火遍全球,但時任蘋果CEO喬布斯瞧不上這個創新,在Kindle準備發售前嘲諷道:“這是款沒有希望的産品,因為未來讀書的人會越來越少。”
飄了飄了
偉大如喬布斯,似乎有些失算了。後來這個有約9萬本電子書的閱讀器,被外界稱為“閱讀界的iPod”。
在智能手機還沒普及的21世紀頭十年,Kindle幾乎可以秒殺一切其他小屏幕設備。兩年後,Kindle已經成為了亞馬遜網站上最為暢銷的産品。到了2010年,亞馬遜線上電子書銷量超過了實體圖書的銷量。
從幹翻線下書店到颠覆傳統出版,貝佐斯漸漸飄了,發言也從“讓所有賣紙質書的人都失業”變成了“紙質書終将消亡”,雖然他也沒有料到這一切。
在一次采訪中,他被問到“你是否認為傳統的紙質印刷書籍會最終消亡”時,貝佐斯回答道“我想是的,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但金屬活字印刷術已經有500多年曆史了,這可能是最為成功的技術。但沒有什麼技術會永遠存在”。
後來Kindle不斷更新叠代并風靡全球,許多人成為這塊黑白屏幕的“死忠粉”。2011年,稱得上是Kindle的巅峰時期,共銷售了2320萬台。
2013年,Kindle進入中國。初時雖然有一些小衆,但在愛書人之間口口相傳。當時,每一個擁有Kindle的人都有一個共識,當你捧起它時,就仿佛走入了一座隻屬于你的秘密圖書館。
在中國,龐大的人口基數是銷量的支撐,後來亞馬遜中國一直保持和全球同步發布 Kindle 新品,2016年底,中國成為Kindle銷售的第一大市場。在2013-2018年的五年時間裡,Kindle在中國累計銷售數百萬台。
而在一些文藝青年眼裡,Kindle一直是送人最好的禮物之一。有裡兒有面兒,即便最後被用來蓋泡面,也是最有格調的泡面蓋。
時代的眼淚
Kindle,在成為産品名之前,其原意是“開始燃燒”或者“激起興趣、感情”,類似于evoke、arouse。
據說,在Lab 126的邀請下,Michael Patrick Cronan為亞馬遜的電子閱讀器起了這個名字。他和伴侶Karin Hibma認為這個名稱含義豐富,暗喻着書籍和智慧所帶來的興奮。
到目前,Kindle已經推出了整整十代,有低中高三種配置的版本。在亞馬遜官網,一直有一欄專屬于Kindle電子書。隻不過,在超萬億市值的亞馬遜帝國裡,比起電商零售、雲服務、廣告,Kindle的比重弱了不止一星半點。
Kindle的失寵有其必然性。從硬件上來說,當智能手機和平闆電腦日益普及,Kindle的閱讀功能有了更多的代替者,同為電子閱讀器的競争對手也越來越多,特别是當後來者擁有更便捷、先進的特色。
至于内容,長短視頻夾擊,聽書直播興起,閱讀的時間被花樣繁多的網上沖浪一再擠壓,Kindle隻能在泡面蓋子上發揮餘熱了。而紙質書,多少還有些情懷打底。
在亞馬遜敗退過的中國市場,Kindle的窘境更甚。文學藝術博主“洛之秋”感慨:“很可惜,Kindle設備本身不賺錢,自身功能上的進化又不如其他電子書閱讀器品牌。到後期中國亞馬遜隻能賣點中文電子書,種類和價格折扣方面又比不上微信讀書這類平台。連我這樣的電子書死忠粉都很少碰Kindle了,隻能怪大浪淘沙的無情。”
Kindle沒能讓紙質書消亡,卻在新時代的路上有些步履蹒跚了。
其實Kindle也努力過,諸如發布青春版、搞聯名、增加調光,還有更輕的重量和更大的内存。特别是在最大的中國市場,為中國用戶推出白色版Kindle、推出故宮文化和敦煌文化聯名禮盒等。
新的娛樂和消費浪潮下,Kindle注定難以複刻當年的高光。風靡一時的iPod已經退出曆史舞台,Kindle也隻是在退出中國市場的熱搜中收獲一些熱度。
但Kindle仍然是劃時代的成功産品,與iPod一樣,這毋庸置疑。一方面,從實體到數字,颠覆了内容與渠道的合作銷售模式;另一方面,大衆的閱讀習慣也随着Kindle的普及而改變。更不用提,Kindle坐擁的龐大國際化版權庫。
至于是否退出中國市場,是用來壓泡面還是防失眠,那是亞馬遜和閱讀者的事兒。反正Kindle已經實現了自己當初的口号,“把書店開到大衆的口袋中”。
北京商報記者 湯藝甜 趙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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