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二十年前分别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王一丁。
上班的第一天,王一丁從綠色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遞給我。
我恭敬地接過來,連忙掏出火機,先替他點上。
我吸了一口,恭維道,這煙挺好抽。
王一丁把煙盒丢在桌子上,我看過去,上面“杭州”兩個字的旁邊,是巍峨的六和塔。
“2塊一包,整條18。比較淡,不容易咳嗽。”他說完,轉身在鍵盤上敲了起來,嘴裡叼着的煙,把眼睛熏得眯了起來。
我大學裡從來沒買過10塊一下的煙,那是2002年秋天,我人生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到了後半夜。
杭州牌香煙應該被利群收購已經停産
第二天早上,我把平常抽的煙留在了家裡,在公司附近的超市買了一條綠杭州,擱在公司。後來,每到加班,王一丁就會習慣性的往我桌子上找煙。
圖片來自網絡
嚴格來說,王一丁不算是我的第一個師父。
廣告的方案,在提案之前,首先進行的是内部比稿。同事之間,也是競争關系,誰的方案最後被采用了,才有提成拿。
所以,我們大多隻是一起加班熬夜寫方案,各寫各的,除了講講自己的稿子,他好像從來沒有正面指導過我什麼。
部門一共5個文案,除了我和另外一個新人菜鳥,其他三位都是老前輩。而最終拍闆決定拿誰的方案去競标的權力,在老闆手裡。
漫長的試用期,和實習沒有太大區别。所以菜鳥大多時間都是陪練,即便是加班,也隻不過陪着熬夜。新人拿出來的方案,唯一的作用也許就是抛磚引玉,激發一下老鳥們的靈感。
可能是實在不值一提,又或者不想傷害我的積極性,王一丁很少評價我的“作品”。隻是一起抽煙,兩包煙一天的标配,把他的牙齒熏得斑駁闌珊。
有天,我問他,是不是不适合幹這行?他咧着嘴笑笑,掏出煙點上,沒說話。
過度的苦思冥想,讓王一丁顯得憂郁而孤僻。他的頭發是自然卷,除了牙齒和手指蠟黃,渾身都散發着“形而上學”的文藝氣質。都是該死的文藝範。
我記得老闆曾經點評過他的氣質,“在我眼裡,大部分文案都是文藝青年,王一丁是才子”。
這是很高的評價,因為在老闆眼裡,文藝青年成不了大事,他們的矯情,酸澀硌牙,經常壞事。
而那時候,我離“文藝青年”也還有很遠的差距。
老闆的評價是有根據的,王一丁是部門裡,方案中标了最高的文案。賺的錢自然也最多。
“那你為什麼隻抽濾綠杭州?”我第一次這麼問他,并沒有覺得不妥。涉世未深的菜鳥,妥妥的單純腦。
他用手指了指公司窗外的小區,“5000一平米,你也遲早要被它折磨。”他一語成谶,但目前他才是主角。
我們說話間,叼着煙鬥的制片人馮成走了過來。這家夥一米六的個頭,兩個眼珠子滾圓外凸,笑起來也帶着兇像。我聽得最多的,是他昨天特意開車一個小時,就為了和妹子去吃一方“蔥包桧”;在“睡”妹子之前,喝了多少錢的紅酒……
在他的描述間,我和王一丁坐在陽台上,桌子上的綠杭州格外的刺眼。
“5000塊的房子,不應該是你王一丁奮鬥的目标呀,按照我們公司發展的情況,不出幾年,房子根本不會是你的心病!”
他年紀和個頭都不大,但畫餅的本事,對得起他制片人的角色。
據他自己說,3年前,他一個人拿着刀和十幾個混混幹過架。他沒有把自己歸類到混混這個行列,因為他如今是一家知名廣告公司的制片人。
後來,馮成畫的餅,沒有治好王一丁的心病,而馮成自己,成了王一丁的心魔。
(待續……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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