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臉杏花春”，“桃花臉薄難藏淚”，“長眉橫玉臉，皓腕卷輕紗”……這一期，小淇就和大家來談一談臉的描寫。

本來呢，小淇是打算像前兩期講眼睛和眉毛的描寫一樣，和大家一起細細分析幾種臉型的。但是，小淇非常遺憾地發現，在各個經典的描寫中，除了鵝蛋臉、容長臉等，沒有特别多的臉型了。不過呢，小淇也發現，各位名家對臉的描寫還是有迹可循的，大概分為形容詞 臉，和采用“比”的手法來寫臉這兩種方法。下面，小淇将先講一講這兩種寫法，再談一談小淇以前寫過的臉。

目錄

1、 形容詞 臉

2、 “比”

3、 下期預告

形容詞 臉

像嬌面、檀臉、香腮……這些詞語，小淇暫且将它們歸為“形容詞 臉”的詞語。（小淇沒有專門研究過語法，如果讀者朋友有更專業的稱呼歡迎給小淇評論或者留言。）它們大多都是使用一個字來形容臉，從而組成一個詞。下面，小淇将介紹幾個這個類型的特别常用的詞語。

在嘴部描寫那一期中，我們講過“檀”有淺紅色的意思，檀唇指的是淺紅色的嘴唇，檀臉、檀腮指的也便是淺紅色的面龐。陳陶有詩：“低眉欲語謝貴侯，檀臉雙雙淚穿破。”

“朱”和“紅”有紅色的意思，朱臉和紅臉既可以指紅潤的雙頰，也可以用于指代美人。柳永用“香帏睡起，發妝酒酽，紅臉杏花春”寫美人酒醉睡醒的樣子。武平一用“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描寫了一個貌美卻薄命的女子。黃滔用“花愁露泣，認朱臉之啼痕”寫楊貴妃死時的凄美。

醉面、酒臉、醉臉三個詞顯然都同酒有關，形容的都是喝醉後面色紅潤的樣子。張先曾寫：“臨層阙歌掌明珠滑。酒臉紅霞發。”黃庭堅有詩：“公擇醉面桃花紅。”蘇轼有詞：“醉臉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紅。”這三個詞既形容了醉酒後紅潤的臉頰，又描繪出了醉态，可以同酒香一同使用，營造出浪漫的氣息。小淇曾寫過《山河令》中的溫客行：“酒香熏醉雕欄倚，傾倒玉山情思缭。”

電視劇《山河令》溫客行醉态

和醉臉相似，睡臉也是一種帶有動态的浪漫描叙，指的是醒後猶帶睡意的臉。白居易《吳宮詞》有詩：“淡紅花帔淺檀蛾,睡臉初開似剪波。”溫庭筠《菩薩蠻》有詞：“無言勻睡臉，枕上屏山掩。”

香腮則是一種偏重于嗅覺的描寫，同樣，也是一種帶有浪漫色彩的描繪。溫庭筠最為經典的《菩薩蠻》有詞：“小山重疊金明滅，鬓雲欲度香腮雪。”王實甫在《西廂記》中用“檀口揾香腮”寫張生和崔莺莺。

素面，指的是不施粉黛的天然美顔，也就是我們現在素顔的意思啦。李白有詩：“素面倚欄鈎，嬌聲出外頭。”劉克莊用“素面元無粉黛”形容幻想中的嫦娥。

“比”

這裡，我暫且把比喻、對比和類比都歸為“比”的類型裡。小淇在很多的資料中都看到，文人們把美麗的面龐比做花、玉、月亮等，既給予了讀者更直觀的感受，又為臉龐增添了美感。

最常見的大概就是和花進行對比了。其中，桃花和杏花最常被用來比做面容。

桃花本就是粉紅色，又可做成脂粉，還是愛情的象征，用它來比做雙頰，不但突出了臉頰粉白紅潤的特點，更是增添了如花的美感。《詩經·桃夭》寫“桃之夭夭，其葉蓁蓁”，用桃花比姑娘。崔護有名篇：“人面桃花相映紅。”《紅樓夢》寫賈寶玉：“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紅樓夢》寫警幻仙姑：“靥笑春桃兮，雲髻堆翠。”更是有桃腮、桃面、桃花臉等詞專門形容如桃花一般的面容。白樸用“灑松煙點破桃腮”寫想象中的楊貴妃。韓偓有詩：“桃花臉薄難藏淚,柳葉眉長易覺愁。”蔡伸有詞：“為問桃花臉，一笑為誰容。”

電視劇《紅樓夢》劇照，歐陽奮強飾賈寶玉

杏花有紅白兩色，白色的更是白裡透紅。杏臉、杏面、杏腮，都是用杏花比白裡透紅的面龐的詞語。其中，杏臉也常常作杏臉桃腮用。辛棄疾有詞：“杏腮桃臉費鉛華。”《西廂記》寫夜色裡的崔莺莺“杏臉桃腮”。《水浒傳》有文：“杏臉桃腮，醞釀出十分春色。”

除了花，玉也常常被用來比做面容，也衍生出玉面、玉靥、玉臉等詞。徐侍有詩：“長眉橫玉臉，皓腕卷輕紗。”高觀園有詞：“玉臉窺人舒淺笑。”蕭綱有詩：“織成屏風金屈膝，朱唇玉面燈前出。”羊脂玉本身就是白皙而溫潤，再加上“君子如玉”，用玉來形容臉，更是增添了溫潤高潔之感。小淇看來，用玉形容臉，算是一種男女通用，非常百搭的用法了。小淇曾用《采桑子》寫于朦胧“冰服粉面凝如玉，眉眼如描。”小淇還在七律中寫于朦胧：“冰膚面盛昆侖玉，秋水眸如北朔辰。”

于朦胧漢服造型

月亮也常常用來形容如滿月一般的臉。《紅樓夢》用“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寫賈寶玉，用“面如滿月猶白，眼如秋水還清”寫芳官。也有月面一詞專門形容面如滿月。宋濂有詩：“歌扇但疑遮月面，舞衫猶記倚雲筝。”

87版《紅樓夢》芳官劇照

此外，臉還根據可以比做很多的事物，比如鵝蛋、雞蛋、銀盤、冰……《紅樓夢》寫賈探春“鴨蛋臉面，俊眼修眉”；寫薛寶钗“臉若銀盆，眼如水杏”……

下期預告

前三期，我們談了《美目盼兮——眼睛描寫》，《誰記當年翠黛颦——眉毛描寫》和《和笑掩朱唇——嘴部描寫》，這一期，我們讨論了《紅臉杏花春——面部描寫》。下一期，我們将看看《皓腕凝霜雪——手部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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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顧：

公衆号與作者簡介：如何使用詩詞和名篇描述喜歡的小哥哥小姐姐們

美目盼兮——眼睛描寫

誰記當年翠黛颦——眉毛描寫

和笑掩朱唇——嘴部描寫

參考文獻

【1】曹雪芹. 《紅樓夢》. 廣州：花城出版社，1994.

【2】施耐庵，羅貫中. 《水浒傳》. 北京：中華書局，2009.

【3】王實甫. 《西廂記》.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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