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明騎行記之——雲間四明勝仙境 茅镬古松老彌堅
四月十一日,早起,洗漱完畢後打開窗簾,見李家坑古村籠罩在蒙蒙細雨之中。那雨應該是下了一些時間了的,如酥的細雨打濕了外面的一切,如油一般地平鋪在路面的卵石上、植物的葉子上,給人以一種欲流未流、欲滴未滴的感覺。
近十年的騎行經曆,讓我有些害怕在雨天裡騎行,那種雨水與汗水混合的滋味着實讓人難受。但是,對于這場雨,我們還是有所準備的。三人作了一些簡單的防雨措施後,在晨光中由李家坑出發騎往杖錫。
杖錫村位于章水鎮西南,屬高山村。前些年,當地村民為發展經濟,大量種植櫻花苗木。種植成功後,卻意外成了四明山區最大的櫻花欣賞基地。因為海拔高,花期也就比别的地方晚些天。杖錫種植的櫻花品種多達近百種,所以有“浙江櫻花之鄉”的美譽。
杖錫南面岩下村的山崗上有一塊巨石,人稱“屏風岩”,岩石上除了镌刻着“四明山心”四個隸體大字外,别無其他落款。相關史書均無對其镌刻的年代有确切的記載,因而曆來說法不一。明代詩人沈明臣的《四明山遊記》曰:“《志》謂出漢人手,誠然”,黃宗羲也說“乃漢隸也”。但今人研究,認為是宋時镌刻。如果我們撇開镌刻年代不論,從史上名人的記載可知,無論漢,還是宋,杖錫一帶,通常都被認為是名副其實的四明山心。
過“四明山心”石後,左轉沿密北線順着東北方向下到谷底,就到了周公宅水庫,在水庫大橋處跨過山谷後轉入細北線,上行約二公裡就到了章水鎮的茅镬。
茅镬村原先有上百戶的嚴姓村民,他們系嚴子陵後裔。由于地質原因,上世紀90年代初就實施了整村搬遷工作。如今,村子早己人去樓空,行走其間,有時光凝固的感覺。2016年,政府部門在這裡啟動了茅镬古樹群公園的建設。整個公園分為: 山體生态觀賞區,休閑觀景區,茅镬古村落遺址公園區和原始生态保護區等四個區塊。園内被甯波市林業部門列入保護範圍的就有96棵古樹,樹種有松樹、楓樹、香榧和銀杏等。經過中央林科院檢測樹齡達600年以上的古樹有52棵,部分超過千年。其中,有棵被稱為“萬木之冠”的金錢松,樹高52米,胸徑達1.13米,樹齡超過900年,是名副其實的“金錢松之王”。騎行前我在網上搜索了一下“茅镬”,出來的是滿眼秋天裡的彩葉,那份凝重的美,真的有些讓人窒息。
那日,也許是雨水緣故,山谷裡的雲霧緩緩地流動翻滾,山頭的霧氣則時聚時散,遠處的大山時隐時顯。我們三人在細雨中的四明山騎過,穿行于流雲似海、萬千變化的雲海之上,就仿佛在雲端穿梭。那薄霧輕紗的碧水青丘,如柔美仙女的婉轉輕吟,直入人的心扉,四明山顯現出名山大川難得見到的壯美。 我們時而騎行、時而駐足伫立,就生怕流雲再次漫沒這青翠的山川。站在山間的公路上眺望遠方,山野千峰競秀、萬木蔥茏、雲蒸霧繞,令人目不暇接。這人間美境,猶如仙境而又遠勝仙境。如果沒有這場雨、沒有這場霧,我們三人也就難見這一神美。雨中的四明山絕對值得我們一騎,僅雲海一觀就已足矣。
最讓人驚歎的是雲霧之中的四明山裡那些古老的金錢松。
雲霧飄渺中黛青色的群山背景前,常有幾棵兀然突起的大樹,這些大樹高達3~40米,樹幹通直,有合抱之圍,黑褐色的樹皮極其粗糙且裂成不規則的鱗塊狀,像極飽經風霜的老人的那張臉。古樹的枝條平展,樹冠呈寬塔形。新長出的翠綠色的春葉在枝條上向着天空茂密地伸展着,爆發出極其強大的生命力。
我不知道這些高大的金錢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具體年歲,但我可以肯定地說它們一定是存在了很久,起碼是過了“廉頗尚能飯否”的年齡。看着它們的狀況,我似乎明白了老而彌堅的真正含義。
人作為一個物種,作為這個大千世界上的一種生物,他與其他的生物是有共性的,那就是活着是為了傳承。這種傳承首先是基因的傳承,在基因傳承的基礎上,更重要的是文化上的傳承,即要把人類創造的知識與精神财富通過自己傳承下去。因此,我們無論在人生的那個階段,都應該努力為我們的文化與文明添彩。我們每一個活過的人隻要努力,也都應該能給後人走的路添一絲光亮。這絲光亮也許是來自于一顆巨星,也許是來自于一把火炬,也許隻是來自于一隻含淚的蠟燭。
我們活着的時間都很短,但是我們來過、愛過、奮鬥過,還做出了貢獻,留下一點光亮,那我們活着就有了意義。
告别茅镬後,由章水鎮騎回甯波站,然後乘動車返程,結束本次的四明之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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