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t每日頭條

 > 生活

 > 北洋夜行行記張魯一

北洋夜行行記張魯一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1 13:19:55

北洋夜行行記張魯一?劉英來說來奇怪,人年輕時候不覺,一到中年就開始念舊,特别是對童年往事和故鄉的記憶,在腦海裡愈發清晰起來大半生去過很多地方,經曆過很多的人和事,夜裡做夢經常夢到卻是故鄉,是小時候的事情,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北洋夜行行記張魯一?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北洋夜行行記張魯一(夢回故鄉後張魯)1

北洋夜行行記張魯一

劉英來

說來奇怪,人年輕時候不覺,一到中年就開始念舊,特别是對童年往事和故鄉的記憶,在腦海裡愈發清晰起來。大半生去過很多地方,經曆過很多的人和事,夜裡做夢經常夢到卻是故鄉,是小時候的事情。

我的老家在高密東部,因坐落于高密曆史上有名的古寺——張魯寺的北面,而得名後張魯。

後張魯村的面積很大,方圓七八裡路,有幾千戶人家,是高密東部數得着的大村子,至今已經有六百多年的曆史了。後張魯分為四個行政村,溝東、溝西、河北和後莊,村裡以劉姓人口為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姓劉,除劉姓外,還有牟姓、孫姓、于姓和王姓等。我在老家上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幾乎走遍了後張魯的大街小巷,好多地方都留下了我和小夥伴們嘻嘻玩耍的影子。

根據劉姓家譜記載,明朝永樂二年(公元1404年),劉氏祖先自青州府後所遷居過來。當時此地河溝縱橫,順溪河(也叫五尺河)自西南蜿蜒流向東北,一條叫西河的小河溝自南向北注于順溪河,就在這河、溝交彙之處,祖先們擇地而居,世代繁衍,逐漸形成了幾個隔河或隔溝相望的自然村落,住在溝東面的叫溝東,住在溝西面的叫溝西,住在河北面的叫河北,河北之後叫後莊。

除了上述大的自然村,還有幾個現在已經消失了的小自然村。在溝西的南面一華裡處原有一個小村莊——桃園莊,地圖上标注的桃園就是。這裡曾經是清朝溝西一戶劉姓人家種桃的園子,康熙年間兄弟們分家,小兒子分到桃園,然後搬到園中居住,其後代子孫繁衍形成了桃園莊。

我家就住在桃園莊,聽父親說,桃園莊種的桃叫六月鮮,桃熟了像壽桃一樣,個頭大、綠皮、紅尖,脆甜可口,遠近聞名,至今老輩人提起來還贊不絕口,可惜這有名的六月鮮桃在我出生前就已經被砍伐殆盡了。

桃園莊的人勤勞善良,耕作之餘不忘讀書明理,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還蓋了專門的學屋,請老師教授子弟學習。我大爺爺(祖父的大哥)是清末的秀才,我曾祖父劉萬平因通文墨、處事公道,被推舉做後張魯村裡正多年,名聲很好。他為人謙和厚道,當差期間不貪不占,官差迎來送往的使費,他都自掏腰包,不願向鄉親們攤派,村民家有難事,隻要找到他,他能幫就幫。比如按風俗,誰家遇到白事一般托本家或交好的鄰居幫忙待客,但是有的小門小戶或者窮苦人家實在無力應付,有時會求到他,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不管交情深淺從不推脫,做裡正的那些年,替人待客幾乎代遍了全村。幾年下來,家裡就倒貼了幾畝好地。

2004年,為北京奧運會修膠濟鐵路客運專線,規劃鐵路從桃園村穿過,不得已村民搬回溝西村,這樣存在上百年,興盛時二十多戶人家的桃園莊從此消失。

後莊是由牟家園和袁家莊組成的。牟家園在袁家莊南面,是牟姓人家早先從外地遷來居住種菜形成的小自然村。袁家莊是從膠州柏蘭遷來的幾戶姓袁的人家發展形成的。現在牟家園和袁家莊早已連城一片被稱為後莊,牟姓和袁姓的後代猶在,牟家園和袁家莊作為獨立的村莊已經分不清了。在溝東的北面順溪河的東岸原來還有一個小自然村叫于家斜,是于姓和從柏蘭遷來的鍋姓在此居住形成的,聽說于家斜的人出門辦事嫌于家斜的村名不雅,一般自稱東南莊。現在鍋姓絕戶了,于姓人家也搬走了,于家斜的名字恐怕隻有上了年齡的人才能記得。

上世紀七十年代,我上小學的時候,後張魯主村四周是一圈圍子溝,溝裡常年有水,與順溪河貫通。村内原先自南向北注于順溪河作為溝東和溝西分界的小河溝,早已淤積成一條不起眼的小水溝,雨季時雨水會順着溝流到北面的順溪河裡。聽老人們說這條溝以前還是很寬的,人們從溝的東西兩側張網捕魚,兩張網碰不着頭。小河溝的南段位于桃園莊西、東于家莊村東北的地方最寬,曆史上曾經有一座石橋,後來石橋坍塌,河道淤積形成一個水灣,叫西灣。西灣水淺,沒有魚,有泥鳅,生産隊時期,冬季挖灣泥當肥料,常挖到灣底有石頭。當時有位縣電業局的駐村幹部聽說了此事,找人抽幹了水,挖了兩天,挖出了一座東南西北向坍塌的石橋,橋為普通的條石橋,條石大約四米長、一米寬、四十公分厚,橋面和橋墩的條石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自西北向東南依次坍塌成一行,幾百斤重的條石上面沾滿田螺的殼。

關于這座坍塌的石橋有一個傳說,說修橋的石頭是神仙們吃了栗子和柳葉魚,喝了粘粥(其實栗子是屎殼郎,柳葉魚就是柳樹葉子,粥是生鐵面子),在一個大霧天從南山背來的。橋剛修好那天,從西面來了一個穿白衣服的媳婦要過橋,因橋沒有開通,不讓過人。那媳婦哭哭啼啼地說她娘家的母親快不行了,她要趕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面,大家看她說得可憐,就讓她過去了,可是她剛走過去,橋就塌了。原來那白衣媳婦是個妖孽,是來破橋的。橋塌了沒人再修,就那樣荒廢了。傳說是否真實已不可考,但從挖出的殘橋倒塌的形狀看,到是跟傳說一緻。在橋的東南方200米處,後來挖出過一塊橋志碑,我見過,碑上好像記載橋是康熙年間修的,當時識字的人不多,碑很快被埋掉了,所以細節也無法考證了。

村中東西向的順溪河還在,河面比以前窄了,河上有四座橋,老供銷社對着的石闆橋年代最老,石橋南北向,橋面很窄,沒有欄杆。我小時候河裡水很多,走在橋上面都要向兩邊瞅瞅,小心地從中間過。橋北頭西側的地方比較寬敞,以前叫橋口。橋口常有村民自發地在那裡賣菜,八十年代興盛的時候河邊還建了一排門頭房,賣肉的理發的各種買賣都有。在老橋的西面,七十年代中期縣裡修了一座水泥橋,橋面比較寬,是村裡第一座能過汽車的橋。

再向西,就是草橋,顧名思義,最早的時候是用木頭和稭稈搭成的,後來才修成石頭橋,但名字保留了下來。草橋是我從桃園莊去後張魯聯中上初中的必經之處,橋下常年流水,春天的時候水很清,能看到小魚在水裡遊,上學的時間如果比較寬裕,我會在橋上駐足觀看那水中的遊魚和随流水搖擺的水草。

老橋東北不遠,近幾年又修了一座水泥橋,聽說是溝東闖大連的一些村民,為了開車回家方便,集資修建的,叫順溪橋,順溪橋将溝東和河北、後莊直接聯通起來,是一件惠及鄉鄰的好事。

後張魯人傑地靈。明清兩代,後張魯出了好多位有功名的人,主要是廪生或貢生。其中最有名的是河北的劉兆祿,他于鹹豐十年(1860年)考中三甲四十二名進士,曾經出任過萊州知府。

劉兆祿當年做官十分清廉,高密屬于萊州府,後張魯直接在他的治下,但後張魯村民沒有跟着沾過光。隻有一次,在萊州的大集上,劉兆祿的一個本家兄弟去趕集,這人老實,在集上遇到集霸找他麻煩,他實在忍不過,就說了句,恁再不講理俺就去找俺三哥,(劉兆祿在家行三)。集霸聽了哈哈大笑,别說找你三哥,找你五哥又能怎麼的?圍觀的人起哄,一群人真的來到萊州府門前,門官通報進去,劉兆祿聽了事情的原委,本來這樣的小事不需要他親自處理,但他平生最看不過惡霸欺行霸市,又念及自家兄弟,就把衆人叫進去,從重發落了集霸,之後設飯招待了兄弟。此事後來被傳了出去,衆口相傳,越傳越遠。據說從此以後後張魯人出門辦事,隻要說是後張魯的,就沒有人敢欺負。

解放後,後張魯出了更多的人才,他們在很多方面都有所作為。我認為,後張魯隻所以能夠人才輩出,關鍵在于有尊師重教的好傳統。過年時,大多數人家的春聯貼的都是: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橫批:耕讀傳家,這是後張魯人的家訓。以前很多家族都有自己的私塾,聘請師傅教育自己的子弟。清朝時溝東有個鄉賢,經商賺錢後熱心捐資助學,得到朝廷褒獎,授了貢生,為此還立過旗杆。解放後,後張魯四個行政村都有小學,在後張魯西北角還有一所聯中。後來因為計劃生育,入學兒童減少,小學和聯中才合并成後張魯小學。學校的老師在村裡的地位很高,普遍受到大家的尊敬。後張魯溝西清朝時曾經出了一個有名的私塾老師,人稱四先生,常年被外地的富家大族請去教書,教出了不少有成就的學生。年老回鄉後,熱心教育指點村中子弟們讀書,還憑自己的學問德行為村民排憂解難,調解是非紛争,教導和感化村民明事理、孝父母、睦鄰居,因此在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後張魯的人宗族觀念很強。村裡很早就有劉氏祠堂,也叫家廟。老家廟在溝東的中部,七十年代末才拆除。我記得老家廟院子裡有一棵高大的松柏樹,從村外遠望松樹的樹冠就像天空中的一朵黑雲,老家廟正房三間,東西兩廂,正房的房梁是很粗的杉木。每年過年的大供由幾個村輪流組織,供品都是整豬整羊,胳膊粗的大蠟燭整夜不息,大紅的燈籠照得裡外通明,一拖到地的大鞭炮徹夜鳴放,兩班吹鼓手不停吹打,天不亮來磕頭的人就絡繹不絕,按規矩各家當年的新媳婦要盛裝在婆家人的陪同下到祠堂磕頭拜祖,男女老少都趕來看新媳婦磕頭,當年的情景可以說非常地熱鬧。聽樂耕堂的後代劉兆英生前說,祠堂裡曾經有一個寶貝——宮廷制作的皮燈籠,上面有清愛堂的字号,是清朝大學士劉墉有一年到後張魯認本家的時候帶來的,皮燈籠在破四舊的時候被燒掉了。

前幾年有人提議重建家廟。據說緣起溝東有個人到日本去旅遊,日本村鎮的寺廟保留完整,傳統的家族文化得以延續,對他觸動很深,回國後便串聯經商的鄉親,提議重修。家廟重修的建議很快得到幾個村的支持,一些有經濟實力的人紛紛捐資,選址在溝東村的南首買地重建家廟。新家廟建成後規模比老家廟大,青磚灰瓦紅柱,很有些氣勢,同時還編印了新族譜。重修家廟和族譜的舉措,在早年遷往外地的後張魯劉姓子孫中反響很大,有人特地從東北趕來共襄盛舉。有位在福建發展比較好的溝東人回來捐了幾十萬資金,并提供了大部分的祭器,後來還多次捐款買年貨慰問村中八十歲以上的老人。

後張魯村的人擅長經商做買賣。早在改革開放前,農閑時節,村民們就到青島販賣花生、山藥、雞蛋等土特産品。八十年代初,土地大包幹,空閑時間多了,他們又開始闖大連。闖大連和解放前闖關東不一樣,闖關東是逃荒要飯,闖大連是去大連走街串巷做小生意。大連是重工業城市,開放之初,市場不興,居民缺乏生活物資,他們就用皮包和雞蛋換取職工家庭剩餘的勞保用品和藥品等,然後打包轉賣賺差價。第一批人在大連站住腳後,呼朋喚友,大批的後張魯村民都去大連打拼,最興盛的時候,當時的張魯鄉黨委專門在大連建立了黨支部進行管理。後來聰明的後張魯人不再滿足于簡單的販賣回收,在老家開起工廠,自己生産勞保用鞋子、手套,直接賣到工廠裡去。這些能人興辦的廠子帶動了鄉村經濟的發展,讓村民在家門口就能賺到工資,提高了村民的收入,改善了生活。

解放前後張魯的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堂号,著名的有樂耕堂、佑德堂等,其中樂耕堂實力最大,名聞百裡。我見過一個清朝的信封,上面的收信地址就寫着山東高密樂耕堂前某人收。據說樂耕堂興盛時有良田千畝,膠州城裡商号數間,海上還有幾條運貨的商船。樂耕堂位于溝西村中部,是一個建在夯土台上的大四合院,正房有回廊東西一溜十幾間,西廂是庫房,東廂和南屋也是高屋大房。高大的門樓子在東南角,三級石砌的台階,叫江擦子,朱漆大門兩旁各有一尊一米多高精雕細琢的石飾。樂耕堂的房子解放初歸公,早期的高密縣公安局曾經在裡面辦過公,後來被村小學占用,直至七十年代末拆除。我在樂耕堂上過小學一二年級,一年級在西廂房,二年級在北正房的東頭,沒有課桌,是土台子上面搭着木闆。樂耕堂的院子裡有幾顆杏樹,春天開着紫色的花很好看。

關于樂耕堂的故事很多,樂耕堂曆史上曾經三次易主。傳說最早的主家在發家之前就是一普通農戶,家裡除了兄弟多,日子過得很平常。以前昌邑到膠州的商路曾經經過後張魯,昌邑的客商夜裡趕路到後張魯時天剛放亮,客商要在村裡歇腳打尖。這戶人家的當家女人有眼光,不怕吃苦,在村裡率先開起了燒茶燴餅的買賣,起早貪黑的幹。她家的小兒子人很聰明,勤快會來事,跟來往的客商混得都很熟,客商們談論買賣的時候不避他,他因此長了不少見識,逐漸掌握了一些商業上的門道,有時候也随着客商們去膠州城裡轉轉開開眼界。

有一年冬天,剛到膠州油坊出豆油的時間,一批上豆油的昌邑客商就趕來了,這家的小兒子在客商們打尖休息的時候,出去借了一匹馬,先一步趕到膠州城裡,到各大油坊,号下了大部分的豆油,等客商們在他家吃完早飯趕到膠州城時,隻能從他手裡轉手高價買油了,這樣他空手套白狼賺了第一桶金,從此走上商道,做起了買賣,幾年的功夫就發了。當時社會慌亂,窮人發家緻富被人嫉妒,很容易出事。好在當時的人迷信,樂耕堂的女主人就想了個主意,黑夜裡偷偷在高粱囤周圍的地上撒一圈高粱米,第二天早上早起,故意神秘兮兮地領着兒媳婦們到谷倉看,說地上的米是糧囤裡洋出來的,完了再三囑咐媳婦們不要往外說,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媳婦們都以為是神仙幫助,有管不住嘴的就說了出去,于是不長時間他們家财神送糧的事就悄悄地傳開了。大家聽了,都相信是這家人的好運氣來了,人家發财就是天意。

樂耕堂發達以後,也過了幾代人的好日子,後來家道慢慢衰落,諸事不順,特别後來出了一件驚人的怪事。有一年夏天,他們家養了多年的一條大狼狗,無端地穿着長工蓑衣、戴着葦笠爬上了房頂,無論怎麼喊也不下來,長工找了根長竹竿好不容易才把它趕下來并打了幾下子。過了幾天,中午長工在屋地上躺着歇晌,大狗進去圍着他轉悠了幾圈,長工也沒在意。等天黑長工回家時,發現大狗在他回家常走的小路上虎視眈眈地等着他,看見長工走過來,撲上去就咬,長工年輕跳起來閃到一旁,然後拼命奔跑才把狗甩開。後來人們發現大狗早在路邊上挖了一個和長工身高差不多長的坑,想把長工咬死埋了,那天幸虧長工跑得快才躲過一劫。之後,大狗就不見了,長工覺着害怕,說什麼也不幹了,其他人也跟着要辭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狗上房和傷人的怪事很快傳開了,而且越傳越邪乎,樂耕堂的主人覺得晦氣,尤其是出門辦事被人指指點點,所以不久之後他就把樂耕堂轉手出賣,舉家遷到膠州的婁子底村投親去了。

樂耕堂新的主人叫劉懋和,人稱十一(兄弟大排行),當時是清末,朝廷收錢放官,十一出錢捐了官,在高密做了幾年縣太爺,因怕得罪人,為官沒有什麼建樹。晚年考慮到膝下無子,打算從他大哥的兒子中過繼一個。他哥有三個兒子,各有特點。老大能幹,幹農活頭頭是道,老二心眼多,會算計,老三長得人高馬大,為人仗義,不看重錢财,專好結交各路朋友,吃喝玩樣樣精通。聽說十一有意過繼兒子,老大好老二争相在十一的面前表現,都覺得自己有勝算,唯有老三不熱心。但是,最後出人意料的是,十一過繼的兒子是老三劉省方,大家不理解,老大老二更是想不明白,都說十一肯定老糊塗了。十一的選擇直到好多年以後人們才看明白,到那時候大家才說十一高明。

老三劉省方接手了樂耕堂,當時有些人認為樂耕堂很快會被他折騰垮,可是多年以後樂耕堂不但沒垮,在一段時間内甚至還發展了。以前樂耕堂天一黑就關門閉戶,高薪雇的炮手拿着洋槍土炮看家護院,老三當家後上來就把這些人打發了,晚上樂耕堂裡常常燈火通明,高朋滿座,官府、土匪方方面面都有老三的朋友,誰來都是坐上賓,能答應事的就答應,不能答應的,老三哈哈一笑,說一聲兄弟為難,誰都不好意思再開口啰嗦。了解内情的人知道,老三之所以能這麼有底氣,不光是路子廣、朋友多,更有後張魯全莊的村民做他的後盾。劉姓本就是很近的一大家子,老三當家後,對鄉親們很照顧,仗義疏财,凡是鄉鄰有難找到他,他都是二話不說!誰家青黃不接揭不開鍋了,走到他家裡,吭吭唧唧半天張不開口,他立馬打發人開倉送糧,借條也不寫,過後有願意還的就還,不還拉倒。為人好,有事自然一呼百應,他還怕什麼。不過老三從來沒有麻煩過鄉親們,因為他自己就處理地綽綽有餘。

那時候,人們常能看到劉老三在溝西崖坐着高高的馬紮子,旁邊放一個大鳥籠子,籠子裡養着畫眉鳥。過往的鄉親和南來北往的人們經過他面前都尊一聲三老爺,老三微微點頭算是回應。據說老三為革命也做出過一些貢獻,當年共産黨、八路遊擊隊也是他的朋友,錢糧上支持自不必說,有時為了安全他讓共産黨的人住進他的家裡,國民黨、漢奸和僞軍就是知道了也不敢怎麼樣。

後張魯村裡有兩棵明朝種植的古槐樹,兩棵古槐分别植在順溪河南北兩岸,隔順溪河相望,分屬溝西和河北,據說是劉姓先祖剛從青州府後所遷到後張魯不久,返回青州看望其他鄉親,帶回來的樹苗。明朝山東青州府的移民們大部分來自山西洪同老槐樹,移民到新家後一般都會栽下從故鄉帶來的槐蔭樹,寄托對故鄉的思念。滄桑歲月,如今古槐尚在,種樹人的靈魂可能早已回到他們魂牽夢繞的山西故鄉了,留下的古槐樹依然枝繁葉茂,還在庇護着他們的後代子孫。

現在除了逢年過節,我已經很少回老家了。小時候背着書包上學,經過綠樹成蔭的土路,沿着蘆葦青青的河畔溝崖,穿過房屋錯落有緻的大街小巷,蹦蹦跳跳跑向學校的情景有時會出現在夢裡,一切還是那麼熟悉,那麼親切。我知道老家的一街一巷、一草一木早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裡,讓我難以忘懷。​​​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

查看全部

相关生活资讯推荐

热门生活资讯推荐

网友关注

Copyright 2023-2024 - www.tft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