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老爺們好呀!
前兩天小刊寫了篇《情人節特輯》,盤點了一下古今那些冷門詩歌中的愛情表達,還沒看過的老爺可以點擊标題去學習哦(也許下次情人節就用上了呢[可憐])。
閑言少叙,回歸正題。前不久,小刊我在無聊玩手機時,不小心刷到了這樣一個視頻。一看到這标題,着實對浸淫文字多年的我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視頻截圖
看不清,沒關系,我們把那行小字放大:
牛和半,我認為古人造字時弄錯了,牛本來有兩個角
看這個結論,我頓時迷惑萬分,萬千思緒,難以言表。
古人?造字?錯了?
一套問号三連在我内心遊蕩着、燃燒着。多年的學習經曆讓我本能地去反對這個結論。
當時的我表情大概是這樣
不過,本着“用事實說話”的原則。小刊還是我決定去搜集材料,有證據地反駁這個結論。可沒想到這不搜不要緊,一搜吓一跳。原來網絡上相信“牛”與“半”混淆的人大有人在,不少參與者先後亮出了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但可惜的是,其中其中不少答案犯了根本性的謬誤,這也讓小刊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下面搜集到的觀點之一,不知道看官老爺們有沒有發現個中錯誤呢。
另外兩個字“牛與半”也有類似的情況,這兩個字是象形字,你看:“半”字中間一個頭,兩邊各一個角,很可能原本就是耕牛的“牛”字,而“牛”字呢,僅在左邊有一撇,右邊則沒有。
——摘自 《關于”矮與射”和”牛與半”之謬見》
好了,小刊我也不賣關子了。這篇文章中說“牛”與“半”都是象形字,隻對了一半。隻有“牛”是象形,“半”則非也。漢字的造字法共有六種,分别為:象形,如魚、豹;指示,如上、下;形聲,如江、河;會意,如武、信;轉注,如考、老;假借,如令、長。雖然最後兩種造字法至今都沒人能完全理解其中原理,不過這不影響我們對“牛”與“半”的判斷。
先來看到“牛”這個字的甲骨文:
甲骨文 牛
這是目前所搜集到的各種寫法。可以發現,所有的寫法都抓住了牛角與牛耳這個特征,與現實中的牛相比,是不是很還原呢?
正面的、牛頭
當然,這還不是最還原的。到了周朝,大概是為了凸顯出牛在農業社會的重要性,于是它的畫風變成了這樣:
金文 牛
還有這樣:
金文 牛
可以說是非常可(複)愛(雜)了。心疼當時的鑄鼎師傅以及牛人。
在金文之後,“牛”的寫法依舊承襲着甲骨文的寫法,直到隸書出現。為簡化漢字,加快書寫速度,隸書将“牛角”去掉一半,以直線代替,這才有了現今“牛”字的雛形。
隸書 牛
楷書 牛
所以,“牛”還是那隻“牛”,從未改變。
可是,這個“半”頭上的“角”又是怎麼回事呢?同樣的,先來看“半”字的演變。“半”沒有甲骨文,不過我們依舊能從“半”的金文去進行判斷。
金文 半
咋一看是不是感覺很眼熟?沒錯,“半”就是“牛”上面頂了個“八”。這一點,我們還可以從《說文解字》中得到證實。
《說文解字·半》
半,物中分也,從八從牛,牛為物大,可以分也。
——《說文解字·半》
從《說文》中我們可以了解到“半”最早的意思是指将牛分解成兩半。注意了,那時“半”還是一個動詞,隻不過在曆史長河中才逐漸演變成了今天的形容詞。(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識,它與之前所講到的“新”十分相似。)
但是,寫到這兒,還有一點沒解釋清楚。從《說文》的描述來看,“半”從牛從八,是一個典型的會意字。它與“牛”有關系很好理解,可與“八”有關系又是怎麼回事呢?
為解開這個謎題,我們就必須扒一扒“八”的甲骨文:
甲骨文 八
這個形狀,各位看官們能想到什麼呢?兩根棍子、兩片樹葉還是兩條繩子?事實上都不對。甲骨文中的“八”并不是象形字,而是特殊的指示字。
八,別也。象分別相背之形。
——《說文解字·八》
字體裡兩條相背的弧線是“八”的指示符号,被分離為兩部分。例如被分開的瓜,就可以用“八”表示。
被“八”的瓜
如此看來,“半”與“八”有關系是必然的。它們都表示将事物分開,隻不過範圍不同。
最後總結一下:“八”表示将事物分開,将其安放在“牛”頭上便是将“牛”分開,于是就産生了“半”,用以表示将“牛”分解成兩半。同時,“半”在社會演變中,逐漸在意義和性質上發生了颠覆性的變化,這才使人們産生了誤解。
所以,當下次有人再告訴你“牛”“半”混淆的話,你便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年輕人,多讀書。
比個小心心,感謝大家看到了這裡
好啦,文章到這裡就結束啦,要是觀衆老爺們看着還行的話,轉評贊一定給一個,都來我也不介意。
如果對文章提及的造字六法有什麼不了解的話,歡迎私信我。後期我也會寫一篇關于造字法的文章,力求讓觀衆老爺們了解中國燦爛文明的另一偉大之處。
最後的最後,給自己打個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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