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活路窄,說白了就是作為一個相聲演員,會的活太少,放到明場(撂地)表演,幾天就得換一個地方,上場子(劇場)幾天就翻頭(活使完了從頭來)。
早年間活路窄的比如吉坪三,綽号吉三天,就因為他的活隻能演三天,第四天就得另外換地兒,所以同行譏笑他是吉三天。但吉坪三活雖然不多,但這人懂得各地方言,所以在很多相聲藝人都崴腳的南方,尤其是上海(萬人迷李德钖在這裡被轟下台),吉坪三反而大受歡迎。這就是東方不亮西方亮,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吉坪三也因為演出的省份最多,被稱為“腿長藝人”(江湖上管去的地方多叫腿長)。
活路寬的有萬人迷,這人單口對口雙絕,能夠連續演三個月不翻頭。另外就是跟同行犯葛,但能耐特别大的張傑堯張傻子,據說會四百段相聲,很多還是自己原創的。再有就是笑話大王張壽臣,相聲改進牽頭人侯寶林大師,天津相聲之魂馬三立先生,都是活路寬敞到足以載入史冊的牛人。
裂了瓢兒
江湖上管笑了叫裂了瓢兒,而相聲演員把觀衆逗得裂了瓢那是能耐,但演員自己表演的時候裂了瓢,那就是舞台禁忌,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笑場。
當然相聲演員不是在舞台上必須闆着臉,全程也不許笑。相聲演員根據角色塑造的需要,是可以用笑來作為表演的,比如表現得意、傲慢、甚至展示心虛等特殊情緒的假笑,都是有必要,而且是不可或缺的表演。
比如馬三立老爺子在《買猴》裡面,跟王鳳山解釋買猴緣故的時候,就有幾次很明顯的笑聲。但這是角色塑造的需要,因為馬三立扮演的業務員自己也不知道買猴的原因,所以在那裡胡亂解釋,當鳳山老說“對,你們千貨公司那麼大,肯定需要幾十隻猴當保安”的時候,馬三立這個角色需要展示一種不自信然後尴尬的情緒,這時候的笑就是非常必要了。
而相聲演員禁忌的笑場,就是段子裡面本身沒有需要笑的情節,而演員自己基本功不紮實,觀衆沒笑自己先笑了,或者用笑來掩飾包袱泥了的尴尬,這就是典型的舞台事故,同行會恥笑你學藝不精。
活兒抖摟悶了
調侃兒管包袱不響就叫抖摟悶了,這比笑場還丢人。但要弄清楚一點,這裡的抖摟悶了不是現在很多人理解的“相聲隻要搞笑就行了”,以前老藝人所謂的逗不樂觀衆,是指的你規規矩矩的使活然後觀衆不樂,那就是你學藝不精。
老藝人可不是隻要能逗樂觀衆無所不用其極,像亂使相亂灑狗血抖機靈,或者用髒活臭活去取悅觀衆,那也是同樣鄙視的。像萬人迷李德钖為什麼在行業地位那麼高,就因為這人雖然台下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但台上使活非常規矩,隻說素包袱一點葷的不來,而且萬人迷表演從來不灑狗血,全程冷面講段子,沒有任何盤外招去取悅觀衆。
像現在一些業務慘不忍睹的偶像藝人,段子講的一塌糊塗就算了,還專門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手法逗樂粉絲(比如故意演砸),之後再搭上一系列嘴瓢笑場忘詞兒等,基本上就是舞台禁忌全家桶,估計祖師爺知道了能從墳裡爬出來罵街。
不會攥弄活兒
相聲春典裡面管自己會寫相聲,叫會攥弄活兒,用現代語言說就是由原創能力,這在以前是非常重要的入行要求。
現在很多人嘲笑公式相聲夫婦是相聲行業的攪局者,其實這兩人壓根也不算相聲門裡人,因為他們隻能寫相聲段子,不會任何表演技巧,所以壓根就是外行,不應該放到門裡來讨論。
相聲行業真正禁忌的,是沒有原創能力的那種演員。因為早年間所有相聲藝人都是自己創作,哪怕不識字也有一手獨特的絕活,否則根本沒資格吃這碗飯。朱紹文李德钖張傑堯張壽臣侯寶林馬三立這些大師級别的藝人,都是擁有極強的創作能力,而且作品跟自己的表演嚴絲合縫,能夠流傳百年不被淘汰,也就是給整個相聲門戶舔産業。
而隻能演不能寫的演員,就是典型的舞台花瓶,隻能把别人的東西拿來生搬硬套,連基本的拆洗都做不到。一個沒有創作能力的演員,是沒法領悟相聲作品裡的精髓,那麼他的基本功也就隻能停留在表面功夫,無法跟作品産生共鳴,一生也不會有自己的代表作。
捋活
相聲行業管偷别人的活,叫捋活,而抄襲某一個包袱或者某人專屬的表演方式,就叫捋葉子。
無論是捋活還是捋葉子,都是每個行業最禁忌的事情。因為别人辛辛苦苦創作出來的東西,你拿着錄音機在台下一通收錄,回來後就給偷學了去,之後舔着臉到處表演,被人發現了還不承認,或者就說“幫你揚蔓兒”,更臭不要臉的就是反罵創作者“蹭熱度”,而三觀碎成渣的粉絲還跟着臭不要臉的偶像一起罵街。
比如2019年歡樂喜劇人上,有着“創作鬼才”之稱的張鶴倫被指出抄襲了笑果文化ROCK的一個段子,之後引發了德雲粉絲跟笑果粉絲大撕比。而這事情餘波未平的時候,白凱南在參加歡樂喜劇人的時候,又被發現抄襲了洋的一個段子,之後還被洋在脫口秀大會上寫段子抨擊。
在這個抄襲成風,人人争當搬運工的年代,原創者不但沒有有效的維權渠道,還得堤防抄襲者比自己名氣大,可以利用粉絲的數量反咬你一口。這種自己不願意費力氣創作,全身心走捷徑捋活捋葉子的演員大行其道,對行業的示範效應也是最惡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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