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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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錢小姐家的小區崗亭外,雇主李先生率先下車,打開了後排的車門,看着兒子垚垚調皮的雙腳着地從座位上溜了下來,又看着女兒君君被新保姆管芬牽着小手斯文的下車,臉上帶着滿足又欣慰的笑容。
垚垚對爸爸說:“爸爸,你路上注意安全。”
李先生那一貫嚴肅的薄唇便彎出了一個向上的彌度,朝兒子點了點頭。
垚垚收到父親的回應,彈跳着準備朝小區内走。
君君站在原地臉上有些不舍地看着爸爸輕聲說:“可以讓阿姨和哥哥在這邊多住幾天嗎?”
夜色迷茫,燈光雖明,卻還是看不清她眼裡的光。
李先生走到已經八歲的女兒身邊,左腳上前半步蹲了下去,裁剪得體的衣衫貼緊了身體,顯出健康優美的身體曲度來。
李先生用手攏着君君的兩側肩膀說,溫柔地說:“好吧。等你有時間了,我和媽媽商量,再讓你去我們那邊住幾天好嗎?爸爸和妹妹,還有阿姨也都想你了。”
君君臉上便出現即高興羞澀的表情來,馬上回答道:“好。”
李先生看了一眼等在幾步遠的兒子,對女兒說:“回去吧,聽媽媽和阿姨們的話。”
說着就放開了兩隻手,君君朝爸爸揮了揮手,就朝哥哥跑去。終于顯出了一點小女孩該有的活潑來。
李先生兩隻腳一前一後蹲在原地,一隻撐在膝蓋上笑看着一雙兒女朝崗亭走去。
麗芳也說:“李總,您早點回去吧,我們進去了。”
李先生從地上站起來,滿臉的慈愛瞬間轉為灑脫地說:“趕緊回去吧。”
兩個保姆小跑着追上了兩個孩子。
一通各種掃和出示證件,進了崗亭内。回頭見李先生已經給車子調過頭了,但仍等在那裡。
垚垚朝車子揮了揮手,李先生的車這才快速離去了。
進了小區,管芬說:“小夥子小姑娘,咱們今天吃太多肉啦,在小區走走,消消食再上去好嗎?”
君君回頭快樂地笑道:“好呀好呀。”
這會小區裡散步的人正多,都是吃完飯下樓遛娃遛狗的,也有中年夫妻并排小聲聊着天走的。
垚垚兄妹倆在前面一會比賽小跑,一會競走。一會跳起來摘頭頂上的樹葉,一會頭碰着頭看一朵盛開的花。
管芬一路含笑看着兩個孩子,和麗芳邊走邊聊天。
麗芳問:“你們夫妻倆都在這邊?”
管芬笑道:“是的。我們全家都在這邊。”
麗芳問:“那你做住家保姆,孩子誰帶?”
管芬笑道:“我們在東莞買的房子,公婆和我們住一起照顧孩子,我兒子今年馬上讀寄宿高中了。平時不回家。”
麗芳說:“那挺不錯的。就是節假日休息就帶不了君君。”
管芬笑道:“我和錢小姐說過這個問題,她說隻要用心對孩子好,休假的事情可以商量。反正從這邊坐和諧号回東莞也很近,對吧?”
管芬說着,臉上仍帶着笑容。
麗芳說:“是的,可以讓她去外公外婆家呆幾天,也可以去我們那邊。再不濟,錢小姐自己也能帶幾天。總能想到辦法的。”
管芬:“就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管芬提高聲音問垚垚說:“你手裡拿着根棍子敲敲打打得幹嘛呀?”
垚垚說怕有蟲蛇。
于是,管芬說:“那回去吧,以後天黑以前出來。”
四個人上樓後進門後,亮廳燈火大亮,但沒有人。
再看茶幾上,一隻精緻的雙層蛋糕,上面鋪着滿滿的新鮮水果,表面和周圍一整圈都有用奶油裱成的玫瑰花朵。上面寫着:祝寶貝們開學順利!加油!
君君開心激動地說:“一定是媽媽回來過!”說完笑望着哥哥。
垚垚盯着蛋糕看了看,說:“你去看她在不在卧室。”
君君像聽到聖旨般朝卧室跑去了。裙擺在無風的走廊裡飄了起來。
客廳裡的人都能聽到君君用力的敲門和大聲叫着媽媽。
很快,錢小姐高亢興奮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寶貝,你和哥哥都回來了嗎?”
君君說:“回來了。是你買的蛋糕嗎?”
錢小姐沒有回答女兒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喜歡嗎?哥哥喜歡嗎?”
君君說:“喜歡。”
錢小姐說:“走吧,我們一起去吃蛋糕啰。。。”
接着走廊上是一陣雜亂而快樂的腳步聲。
錢小姐問兒子:“今天吃飯開心嗎?”
垚垚笑道:“開心,她們兩個今天都搶我呢。”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錢小姐不冷不熱地說:“有什麼可搶的。是誰的就是誰的。我們吃蛋糕吧。”
垚垚說:“哎呀,早知道你買蛋糕回來,我就不吃那麼多肉了。”
君君說:“我們就吃一小塊。剩下的放冰箱明天吃。”
錢小姐不由分說地開始動手打開蛋糕。
管芬說:“你們倆個洗手去吧。”
于是,兩個孩子嘻嘻哈哈去東邊陽台上洗手。
錢小姐說:“你們倆也去洗手過來呀,還等着我給你們分呀?”
管芬也不計較,小跑着去了陽台上,洗完手走到沙發邊說:“我來吧。”
錢小姐把手裡的蛋糕切遞給管芬,轉而摟着君君說起話來。
管芬切蛋糕,麗芳準備叉了,把切好的拿給母子三人。
管芬真的給每個人隻切了一小塊。
一時間,大家熱熱鬧鬧坐在沙發上開始吃起了盡糕。
君君繪聲繪色地說起了今晚那道造形逼真,仙氣飄飄的海盜盤。
垚垚也說:“今晚的烤肉比以前在外面吃的那些飯有意思。”
看吧,現在不但男女談戀愛請吃飯要用心。父母請孩子吃飯也得用心。
錢小姐邊小口吃着蛋糕,邊聽着。
吃完一切,把紙碟伸過來,麗芳連忙又給她切了一塊。
君君的演講并沒有引起錢小姐太多的興趣,隻是漫不經心地說:“喜歡吃下次媽媽再帶你們去。”
君君說:“就是要自己烤。”
錢小姐滿不在乎地說:“自己烤就自己烤呗。”
垚垚吃完一塊,摸着小肚子意猶味盡地看着蛋糕。
管芬說:“碟子給我,再給你切一塊。”
垚垚猶豫一會,還是把碟子遞了過來。
蛋糕味道清甜不膩,連一貫濃厚的奶油都很清爽。還帶着點冰涼的口感,确實讓人欲罷不能。
錢小姐問:“姓李的沒問你什麼吧?”說完看着管芬。
管芬笑道:“沒有啊。都是幾個小孩子在說話。大人都在聽他們說。”
錢小姐說:“我這邊找阿姨,用不着他挑毛撿刺的。動不動喜歡給人上課。”
管芬和麗芳相視笑了起來。
錢小姐也笑了,說:“不信你問問王阿姨。”
麗芳說:“他平時都不怎麼和我們保姆說話。”
錢小姐說:“還改性啦?”
君君突然起身笑着伸出手指,在垚垚臉上抹了一把奶油朝陽台上跑了。
垚垚立刻起身,手上塗了奶油追了過去。
君君哈哈笑着吃力地用雙手和一邊肩膀關着玻璃門。
哥哥在門裡,妹妹在門外較量着。到底垚垚力氣大些, 玻璃門慢慢被拉開一條縫。
君君在那邊尖叫了起來,跑到陽台角落蹲了下去埋下頭用手捂着臉笑。
垚垚說:“你捂着也沒有用。快起來,别賴。”
錢小姐說:“你讓一讓妹妹不行嗎?一會吵得樓下鄰居都聽到了。”
垚垚聽了媽媽的話,走到沙發上坐下,拿紙巾擦了臉上和手上,繼續吃着蛋糕。
兄妹倆的笑鬧,惹得電視櫃上那束鮮花都輕輕顫動着。
君君剛想進來,垚垚猛地起身又要追。吓得君君又尖叫着躲陽台上去了。
垚垚小聲對媽媽說:“我吓唬她的。”
錢小姐含着笑白了兒子一眼。
君君蹑手蹑腳的走了進來,垚垚目不斜視的吃着蛋糕。
君君走到管芬身邊,笑着悄悄坐下了。錢小姐把她的紙碟拿起來問:“再吃一塊吧?”
君君摸着小肚子笑着說不吃了。
管芬說:“她不吃就算了。今晚吃了不少肉呢。怕消化不良。”
錢小姐說:“那就收起來放冰箱明天再給他們吃吧。”
家裡就得有人氣才熱鬧。沒有人氣的家隻是一套房子。
看着管芬收拾好蛋糕,錢小姐對垚垚說:“你們倆快洗澡睡覺吧。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吃早餐。”
垚垚嗯了一聲。錢小姐又說:“君君今天還是跟着我睡吧。”
君君一聽,立馬起身說:“阿姨,我們快點去洗澡吧。”
麗芳帶着她去洗澡。錢小姐在身後說:“沒有這麼快,媽媽還有些工作的事情要處理。”
君君說:“我在一旁看平闆,不影響你。”
說完跑着去了衛生間。
洗完澡,管芬給她吹幹頭發,就趿着拖鞋屁颠屁颠去了媽媽房間。
管芬和麗芳在門口看着她進了錢小姐的房間,兩人又去把客廳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了。
麗芳剛才一直在吃蛋糕,吃他們說話,沒有看手機。
這會回到房間一看,大崔發了好幾條語音過來。
打開免提,邊聽邊找睡衣、洗臉。
大崔說:“妹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照顧的這個阿姨最近每天晚上要上十幾次廁所。而且每次都要把我叫起來站在衛生間外面陪她。說怕摔倒了叫不應。”
“多的一晚上了二十多次,基本上一晚上沒睡着。我問她到底是真有尿還是心理作用?她說能尿幾滴,但憋不住。”
“我帶她去藥店買了治療炎症的藥,吃了也不管用。我覺得她就是心理作用。”
“從前天晚上開始,我勸她穿上成人紙尿褲了。開始她不肯穿,說這是失能老人穿的,說我不安好心。”
“後來我給她兒子打了電話,她兒子說您這麼一晚上來回跑,不但阿姨睡不好,您自己也睡不好呀。您先穿上試試看,不習慣再另外想辦法。明天白天我讓表弟帶您看醫院看看。最後她說要等檢查完再穿。”
“這不,昨天就帶她去醫院看了,各種檢查,也沒查出問題。醫生也懷疑是心理作用。”
“回來後昨晚我又讓穿,她穿上了,可今天早上我一去她房間,都快吓死了。她把紙尿褲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的,扔的滿床滿屋都是。還尿在了床單上。”
“妹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呐?下戶吧,又覺得老人挺可憐的,我還得等有人來接手啊。她唯一的兒子在國外,我總不能扔下她就走吧?她這樣誰敢來接手啊?”大崔在語音裡哭了起來。
“你在忙嗎?”這是大崔最後一條語音。
麗芳趕緊回了一句:“你等一會,我先想想。我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啊。”
說完就放下手機,趕緊去洗澡洗衣服。完了去陽台上把衣服晾上。
在錢小姐家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可以穿着睡衣去陽台上晾衣服。晚上渴了也可以穿着睡衣到客廳喝水。
因為垚垚的房間在裡面,而且他的房間有一個小飲水機。
借着外面的光線穿過客廳來到西邊陽台。正遇到管芬坐在陽台上吹風。腳邊還放着盆子,看來也剛晾完衣服。
麗芳便問:“管芬,你們培訓的時候,有沒有關于護老崗的?”
管芬說:“我沒有培訓過,不過聽其他姐妹講過一些。怎麼啦?”
麗芳便把大崔雇主的事情講給管芬聽了。
管芬聽完,說:“對待老人和孩子的最大不同,是孩子咱們可以适當的教導。老人更多是順從和勸慰。這個姐姐遇到的情況,我覺得她應該先順着雇主,既然明知雇主有YU郁和強迫症,她都說了不願意穿紙尿褲,何必勉強她穿呢?”
管芬說完,認真的看着麗芳。
麗芳問:“那她把紙尿褲撕成那樣是不是挺吓人的?”
管芬說:“也許她心理上真的出現了一些問題。也許單純就隻是對穿紙尿褲的一種對抗手段。這就需要多觀察幾天了。隻要她别的行為沒問題,那就是不樂意穿紙尿褲。”
麗芳問:“那她一晚上起那麼多次夜,怎麼辦?”
管芬笑着說:“去看醫生呀,沒準人家退休前是很厲害的人,哪肯聽一個保姆的?體檢查了沒事,那就讓醫生先疏導她一下,還是給她開點藥,就說吃了特别管用。興許吃幾天,她就消停了。老人有時候就得靠哄。小孩才靠講道理。”
麗芳說:“還是照顧孩子好,每天朝氣蓬勃的充滿希望。你看剛才他們母子幾個多熱鬧。”
管芬一隻手肘撐在桌面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陽台外面五彩斑斓的夜景說:“話是這麼說。可什麼活都得有人幹呐。再說了,誰又不會老呢。”
麗芳問:“你想家啦?”
管芬說:“沒有。這裡挺好的。再說我家隔得不遠,如果管控不嚴,一個月還能回一次呢。”
麗芳說:“那是。不像我們,一年難得回一次。特别是這幾年。”
倆人又說了幾句閑話,麗芳心裡想着回複大崔,便進屋去了。
麗芳便把管芬的話原本的告訴了大崔。
大崔回道:“也隻能這樣了。我發現這阿姨特别固執,她不願意的事情,誰也别想勉強。我每天早餐煮兩個雞蛋讓她吃,她如果不想吃,我勸八回她也不吃。”
麗芳說:“算啦,人老了,讓她活得自在一點吧。吃什麼穿什麼,還追究什麼呀?”
大崔說:“那行,以後按她的來。”
麗芳和大崔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她沒有壞心眼,但個性強,她覺得對的事情,非得讓别人按她的來。如果在年輕雇主家,早都下戶了。
總有些人認為老人年紀大了,找個保姆就能跟兒女一樣管着老人。一不小心就越界了。無論年紀大小,雇主就是雇主。
麗芳問:“今晚穿紙尿褲了嗎?”
大崔說:“穿了,我現在去問她要不要脫下來。”
麗芳說:“去問問吧。這幾天最好再帶她去看一下醫生,你私下先和醫生把情況說一下。看能不能和她說一下,給開點藥。”
兩人聊完,都快晚上十點半了。麗芳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麗芳一起床,就見到管芬在廚房做早餐。
她今天做的是紅薯粉團子。首先把紅薯澱粉裡加入開水,攪勻,等開水稍微涼一點了再加涼水揉成團,這個時候的紅薯粉已經燙得半熟了,所以揉出來的團是半透明白色的。
然後天始調餡,麗芳看到她加了炒熟的牛肉丁、香茹、蝦仁、炒過的紅蘿粒和玉米粒,還有些小蔥碎。
然後把剛才揉成團的紅薯澱粉團子揪成一個個小劑子,讓麗芳幫忙擀成餃子皮狀。
管芬戴着一次性的手套,用勺子把餡料舀在皮上,包成一個個圓圓的小團子,蒸盤上抹油,把團子放上去蒸。又把肉腸用牙簽紮了幾個洞,一起放進去蒸。
麗芳問:“這肉腸我們一般是烤的,比較香。”
管芬笑得眼睛彎彎:“給她們換換口味。烤的香,蒸的更嫩呀。”
李小姐和麗芳做早餐,有時候戴了手套,有時候沒戴,嫌粘乎乎的不方便。
麗芳見管芬每次都戴了,如果是沾手套的食材,她會先在手套上抹上一點油,雙手搓一下。
麗芳覺得這一點應該學習。現在的人對于衛生的要求每一天都在提高。
自己已經落伍啦。
管芬又榨了果汁、煮了幾個荷包蛋。
水開後把雞蛋先打在一隻抹過油的大勺子裡,表面的蛋清成型後再把雞蛋從勺子裡滑到開水裡,這樣出來的雞蛋不會蛋清流得滿鍋都是,保證了雞蛋的完整。
煮出來的雞蛋一個個形狀像元寶,蛋白晶瑩剔透,隐約能見到裡面的蛋黃。
管芬又用麻油、蒸魚豉油調了個料汁,一會沾着吃。
紅薯團子蒸出來了,表皮透明。裡面紅的蘿蔔和蝦仁、黃的玉米、綠的小蔥一目了然。
趁熱吃起來外面Q彈軟糥,裡面鮮香。
錢小姐和孩子們今天依然是八點半才起床。
錢小姐穿着睡衣來客廳告訴管芬和麗芳去把君君叫起來。
房間門沒關,衛生間裡傳出嘩嘩的流水聲,兩個保姆拿着衣服就進去了。
君君已經醒了,不出所料又靠在床頭玩平闆。
把她叫回自己房間,兩個保姆照顧她洗漱。真有點大小姐的派頭了哈哈。
母子三人坐着吃早餐。錢小姐坐主位,兩個孩子分坐一左一右。
錢小姐邊吃邊交待他們今天在家要好好學習,累了就休息,又說如果有空的話,多去外公那邊走動走動。
孩子們很聽話的應着。
早晨的氣氛安靜又溫馨。
吃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了。
錢小姐接了,起身去了沙發那邊說:“嗯,起床了。”
“正在吃呢。你吃過了嗎?”
“這麼早就去公司啦?”
餐桌上的兩個孩子心領神會的對視了一眼。又低下頭吃起了早餐。
這樣的對話,除了董先生還能有誰?
錢小姐說:“我還沒和他們說呢。”
“要不下次吧?上次你剛和他談過話。還有情緒呢。”
“也是。他難得過來。那我和他說說。”
講完電話。錢小姐又去了餐桌邊吃起了早餐。
等到早餐吃完了,錢小姐今天沒有急匆匆出門。而是對兩個孩子說:“你們倆過來這邊坐一會。”
母子三人坐定後,錢小姐說:“董叔叔說你們快開學了,以後時間就少了。他最近找到一家新開的館子挺不錯的。想請你們去吃。”
垚垚小聲說:“我不想吃。昨天剛吃過了。那麼胖,還吃。”說着把臉偏向了一邊。
管芬和麗芳收拾東西去廚房,聽到垚垚後面這句話,忍不住笑了。
其實董先生真不算胖,隻是有點小肚子而已。對于奔五的男人來說,生意場上應酬也多,能保持這樣算不錯了。
管芬還沒有見過董先生。有些不解的看着麗芳。
客廳裡,錢小姐說:“你不可以沒有禮貌。董叔叔也是想盡量和你們相處好。讓媽媽不要夾在中間為難。”
君君說:“你不讓他來家裡就不為難了呀。”
錢小姐說:“寶貝,媽媽和他是正大光明的,可不是偷偷摸摸的喲。就像你爸爸和他現在的老婆一樣,你們能永遠不見面嗎?”
垚垚說:“那讓他兒子來當着我們的面先給你道歉。”麗芳從廚房出來,看到他一臉的倔強,歪着腦袋看頭頂的吊燈呢。
錢小姐看着兒子說:“這是我們大人的事情,會慢慢處理好的。你不要插手增加矛盾了。”
垚垚說:“既然不能插手,那為什麼要讓我們和他吃飯?你可以告訴我那家餐館叫什麼名字?我讓爸爸帶我們去吃。”
他今天沒有像那天晚上大吵大鬧,很平靜的說完就起身回房了。
君君說:“哥哥又生氣了。”
錢小姐沒有說話。一臉失落地坐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錢小姐開始默默流淚。君君馬上取了紙巾去給她擦眼淚。
麗芳和管芬兩人站在餐桌尾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又過了一會,管芬走過去輕輕說:“錢小姐,别傷心了。孩子還小,等他再大一點,會理解你的。”
錢小姐把用過的紙巾扔在茶幾上說:“他什麼時候才能理解我?你們雖然是保姆,可長時間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家裡的事也瞞不住你們。”
管芬站在沙發側邊,點了點頭。
麗芳是不敢過去的。一來牽扯複雜,二來自己是李家的保姆。最主要的一點,自己也沒有管芬的心态。
錢小姐說:“他爸爸要走了他的撫養權,這幾年結了婚又生女兒又生兒子的。他那邊現在情況多複雜呀。公司也越辦越大。以後垚垚能顧得過兩邊嗎?我這邊呢?就一個君君。”
說着摟緊了女兒。
錢小姐收了收眼淚,又說:“可能你們打工,不能理解我獨自一個支撐公司的難處。在公司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更别提幫忙的人了。還不能讓别人看出我的難處和脆弱。我這邊規模也不小,我不想以後君君像我一樣過得這麼累。”
可能錢小姐也察覺到自己說多了。公司不能多說,家裡對着保姆,又何嘗能掏心窩呢?
她突然機警的朝麗芳這邊看了一眼,不再說話。這一眼,沒了女人的脆弱,有的是精明和女強人獨有的銳利。
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還想趁年輕再生孩子。
管芬說了一句:“是啊。一個女人管那麼多事,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你也别太傷心了。”
說完立刻回到餐桌這邊對麗芳說:“姐,我們去收拾房間吧。”
錢小姐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化好妝了,隻是沒塗口紅。剛才流了些眼淚,可能妝已經花了。
她起身回了房間。
君君也起身說:“我去看看哥哥。”
麗芳聽到君君在外面叫了好幾聲,垚垚才說:“我聽到啦,進來吧。”
不過片刻,一個妝容精緻美麗的錢小姐又出現在了客廳。深灰的裙子帶着熒光質感,雖然沒有腰帶,可在行走舉止間卻盡顯腰肢的柔軟和纖細。
出來後很随意的對兩個保姆說:“我先去上班了。”
管芬立刻過去打開了大門,按了電梯等錢小姐換鞋。
麗芳聽到錢小姐輕聲說:“你看能不能勸勸他們吧。”
管芬說:“哎,我盡量。不過孩子和我不熟。不一定肯聽。”
錢小姐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算了,随便他吧。”
送走錢小姐,管芬進屋來。
麗芳問:“要你勸垚垚?”
管芬說:“她也就随口一說,哪會真讓咱們勸呀。咱們是保姆,勸得好了壞了,容易落下話柄。”
說完,兩人就去了錢小姐卧室打掃。垚垚的房間門一直關着,小兄妹倆不知在房間說什麼。
兩人也沒有敲門去拿衣服洗。管芬說:“又不等着穿,何必現在去敲門惹他不耐煩呢?”
把錢小姐和君君的衣服洗了,實在沒什麼事,倆人坐在沙發上閑聊。
麗芳還以為垚垚又會鬧脾氣要回去。可這天,小兄妹倆一直呆到十點才出來。垚垚也沒有提要回去的事情。很平靜的打開書包開始學習。
光是和董先生吃個飯垚垚就如此敏感了。如果他知道了錢小姐還想再生孩子,不知又會怎麼樣?
麗芳看着兄妹倆專心學習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管芬問:“垚垚,今天确定在家吃晚飯嗎?”
垚垚擡起頭說:“确定啊。”說完眼睛帶了幾分挑釁看着管芬。
管芬馬上說:“我就是問一下,好把冰箱的食材提前解凍。”
垚垚哦了一聲,繼續定作業。
君君說:“如果我們不去,媽媽會不高興。”
垚垚說:“如果去了,我會不高興。我不高興就回去了。你自己呆在家裡吧。”
君君也不再說話。
管芬起身,對麗芳招了招手說:“走,做午飯去吧。”
還不到十一點,兩人就開始慢慢悠悠的準備起午飯來。仍是四菜一湯,份量少一些。
十一點多,飯快做好的時候,李先生的電話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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