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dìng)。正複為奇,善複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貴guì),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統治者做到無為、好靜、無事、無欲,一般老百姓就能自化、自正、自富、自樸,要求統治者實行無為而治,戒欲戒奢,不多事擾民,不是憑自己的心意來制定法令政策,也不能恣意妄為,以此來影響百姓,使他們也能遠離淫佚僞巧,自然順化而歸淳樸。
壹 正複為奇,善複為妖。
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前三句比較好理解,尤其是第三句,基本上可以說大部分人都知道,也都能理解。
矛盾的雙方是對立同一的,普遍存在的,在一定條件下可以互相轉換,這是老子的辯證法思想。隻不過老子并沒有把這樣的現象抽象出來用一句話來做為一個總的規律,比如正複為奇,善複為妖。
邏輯思維和辯證思維的差别決定了這兩種思維導緻的結果。
老子的辯證思維還不是黑格爾的辯證思維。
辯證思維是動态思維,邏輯思維是靜态思維,邏輯思維推導出絕對正确的結論,辯證思維隻能使命題看起來有合理性。
在事實判斷和價值判斷上不同的思維方式得出不一樣的結論。
塞翁失馬
近塞上之人,有善術者。馬無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數月,其馬将胡駿馬而歸,人皆賀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為禍乎?”家富良馬,其子好騎,堕而折其髀(大腿),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侵入塞,丁壯者引弦而戰,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獨以跛之故,父子相保。
丢了一匹馬,事實可以判斷為一種災禍,怎麼也不能能是一種福,所以大家都去安慰。
過了幾個月,他家丢失的馬帶着胡人的駿馬歸來,平白無故得到一批駿馬,怎麼也不是說是災禍,所以大家都是祝賀。
這就是事實判斷。因為馬丢了,能不能回來是一個未知數,可能回來,也可能不回來。憑什麼就可以說丢了一匹馬是一種福呢?
正就是正,奇就是奇,正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轉化為奇,禍在一定條件下才能轉化為福。
這種轉化沒有邏輯上的必然性,僅僅存在于偶然性和價值判斷上的合理性。
讀好大學比讀不好的大學總體上是好的。但是總是有人說,讀了好大學不能在父母的身邊贍養父母,或者說讀了還大學,然後有機會擁有一定的權力,存在着違法的風險。
這樣的推論看起來合理,實際上是錯誤的。
人的認知狀态各式各樣,參差不齊,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而且都堅信自己絕對的正确,人的認知與自己的生活閱曆息息相關,看待世界的角度各不相同,存在即合理,當自己通透明亮,看到他人的局限,應深深的理解原由,有謙卑敬畏的精神,不會有鄙視與嘲弄,允許一切的存在,人與人之間會溫暖與流暢。(楊坨)
就像辯證思維有局限性一樣,邏輯思維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比如悖論。這裡就不展開講。
福和禍的确可以相互轉化,但是這種轉化是有條件的轉化。
樂極真能生悲,物極的确必反。這來源于自然規律和人性的本質。
貳 人之迷,其日固久。
迷,凡夫失其所欲之路,而妄行之,則為迷。——《韓非子·解老》
所以,迷不是惑,說文解字說是惑。迷有惑的意思,這裡的迷不是惑,是迷失的意思。
大部分人一直在迷,這個迷不是一天三迷的意思。
本來知道該怎麼辦,結果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就是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這就是迷。
本來應該謙虛,卻表現的非常高傲,還說想低調可是實力不允許,這就是迷。
告訴你下雨需要帶傘,你偏說淋雨當免費洗澡,告訴你淋雨會感冒,你偏說感冒了正好在家休息,這就是迷。
地球明明是圓的,你非要說地是平(方)的,你說老祖宗說“天圓地方”,這就是迷。
叁 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聖人方正而不生硬,銳利而不傷害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刺眼。
這裡說的是智慧的人的性格和行為方式。
一般的人心直口快,容易傷人,但是總是說“我就是直脾氣”。
但是作為管理者就不能心直口快。
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俨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論語 子長》)
合格的管理者看上去很威嚴,但是和他交往發現人也比較溫和,講話的時候也很嚴厲。
這就是對“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最恰當的注解。
結 語
不同的管理風格會導緻不同的管理效果。無為而治的人看上去悶嘴葫蘆不開瓢,但是在他的治理下百姓都比較淳樸。嚴苛的管理者看上去好像非常有所作為的樣子,但是他治理下的百姓卻由于不滿而怨聲載道。
事物都有正反兩個方面,隻有智慧的人才能看明白其中的道理,大部分人則迷失自我。因此合格的管理者應該在說話做事的時候,方正而不生硬,銳利而不傷害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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