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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之嫁入豪門的女人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19 16:12:57

民間故事之嫁入豪門的女人(她逃婚路上花光了銀兩)1

本故事已由作者:顧回生,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号“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無業遊民白央央的求職路

自從白家最小的姑娘白吾栖與三十三天上的祁陽帝君成親之後,白央央每天都被催婚。

昆侖山上住着白澤一族,白吾栖是白央央大哥的女兒,也是白央央他們這一輩下面唯一的孩子。

正是因為有了白吾栖,白央央這一輩才一躍成了長輩,不僅年紀跟着漲,輩分也跟着長了。

緊接着,白吾栖背着他們默不作聲的談了個戀愛,之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了親,導緻白央央這個作為白家年紀最大的姑娘一下子成了衆人催婚的對象。

白央央對白吾栖簡直是恨得牙癢癢。

催婚大隊來勢洶洶,白央央萬般無奈之下連夜打包了行禮跑去凡間逃難去了。

“這個世界對單身狗真是越來越不友好了。”

白央央咬牙切齒,捏了個訣隐了仙身,在凡間找了個客棧住下。

凡間她經常來的,這裡比九重天三十三天乃至昆侖山都要有意思得多,隻不過在凡間有兩點不好:一是做什麼都需要銀子,她有好幾次就是因為沒帶銀子吃了不少苦頭;二是這裡不能用仙術,在凡間就要遵守凡人的規矩,使用超能力是會遭天罰的。

不巧的是,白央央此次來凡間來得匆忙,身上也沒帶多少銀子,她算了一下,若是按這個花錢的速度下去,最多隻能住十來天的客棧銀子就花完了。

按照她來凡間多次的經驗,照這樣下去還不想辦法掙銀子的話,她就得餓死在這裡。

白央央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就地取材……一個為了躲避催婚勇于逃到凡間去的姑娘是不會畏懼這種小事的。

次日一大早,人送外号“冰山臉”的客棧老闆才剛剛一站到櫃台前,就被匆匆忙忙跑來的店小二差點撞得個四腳朝天。

冰山臉實際上一點都不冰山,他往那櫃台前一站,基本上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他笑得露出标準的八顆牙。

冰山臉是店裡的員工們略帶調侃取得别号。

店小二往那櫃台前一趴,隔着偌大的櫃子抱着冰山臉的手臂哭:“老闆,不好了!咱們後廚來了個神經病!”

“神經病?”冰山臉來了興緻,“什麼神經病?”

“是、是個姑娘,一大早就跑到後廚來要給咱們洗盤子!”

“還有這種好事?!”冰山臉兩眼一放光,從櫃台後面“哧溜”一下就跑到了後廚房去。

小二在旁邊目瞪口呆,“老闆,我還沒說完呐……那姑娘把咱們後廚的碗全都打爛了……”

可惜冰山臉過于興奮,整個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哪還管得了那些?

冰山臉原名楚鐘黎,是從哪兒來的沒人知道,後來在這小鎮裡開了這家客棧兼食肆,憑借着他那萬年不變的笑容一步一步把生意做了起來。

主要是他服務态度比較好,加上人也長得很好看,相較之下大家就比較願意給他面子。

事實證明,長得好看有時候還真有用。

楚鐘黎興沖沖的跑到了後廚。

整個後廚一片寂靜,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站在洗碗的池子旁邊,苦着一張臉看着衆人。

“幹什麼呢你們這是?”楚鐘黎上前去,“一堆大男人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也不害臊!”

後廚掌勺的張大廚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慌不叠地領着衆人跑了,留下楚鐘黎一臉懵。

方才那個苦着張臉的姑娘嘴巴微微扁着,十分委屈,還默不作聲的悄悄用裙子在遮擋着什麼。

楚鐘黎正要說話,突然間就看到她腳下裙邊漏出來的幾塊碎片。

他心頭一咯噔。

姑娘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看着他,默不作聲的用腳後跟又往後扒拉了幾下。

楚鐘黎“哧溜”一下挪過去拉開她,頓時頭頂一陣拔涼。

“姑娘,”楚鐘黎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來,“在下與姑娘無冤無仇,姑娘為何要這樣對在下?”

“我那個,我其實是想來洗碗的來着……”白央央無奈一聲歎息。

“我們客棧沒有要客人洗碗的習慣的呀!”楚鐘黎也跟着無奈的歎息。

白央央眼珠子咕噜一轉,嘿嘿笑着上去扒拉他。

楚鐘黎打了個寒顫:“你别扒拉我……”

白央央锲而不舍:“你看,你們客棧沒有要客人洗碗的習慣,但是我自告奮勇,這算不算是大功一件?”

楚鐘黎正要反駁,白央央又繼續道:“就算我把你家碗打爛了,可凡間不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不知者無罪,對!我是不知者,打爛碗無罪!”

楚鐘黎想說,不知者無罪不是這麼用的……

姑娘又道:“終上所述,我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不過我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我不邀功的,我會在你家客棧幫忙幹活賠這些打爛的碗,老闆你隻需要免我吃飯住宿就好了!”

楚鐘黎被這姑娘各種亂七八糟的詞語搞得眼前冒金星,又被她那些狗屁不通的邏輯繞得腦瓜子嗡嗡地響,好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出了一句:“姑娘,你這多少有點道德綁架了吧?”

“诶,此言差矣,道德綁架要綁架有道德的人,我在不确定老闆你有沒有道德的情況下是不會綁架你的。”白央央一本正經,“我是在跟你分析利弊,老闆你意下如何?如果還有意見的話,我可以繼續跟你分析分析……”

“打住!”楚鐘黎被這姑娘一張巧嘴折服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于是就這樣,白央央在凡間找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

2.兩朵常開不敗的花

楚鐘黎思來想去,覺得讓白央央在後廚洗碗的話要不了多久他必定會賠得傾家蕩産,于是他靈機一動,讓白央央站在門口招攬客人。

白央央那口才,放在那裡實在是太可惜了。

于是,很快同舟客棧又出現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冰山臉在裡面笑得像朵花一樣,白央央在外面笑得也像一朵花一樣。

兩朵常開不敗的花搞得同舟客棧莺歌燕舞,一時間生意爆棚,白央央還用她那獨樹一幟的吆喝方式引領了這條街的營銷風潮……

“走過路過的大夥伴小夥伴兄弟姐妹親戚朋友來看一看了啊,咱們客棧吃飯住宿唱歌跳舞一條龍服務了啊,走過路過機會不要錯過啊,好機會不是天天有,錯過就沒有了啊……”

“外面的西北風哪抵屋裡的暖堂爐啊,該喝酒的年紀就不要保溫杯泡枸杞了啊……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啊……”

楚鐘黎看着門口那一蹦一跳、說着說着還唱起來了的女子,一時間上下眼皮子就跟抽筋了似的。

他的心在滴血。

他的客人們得要有多大的心,才會在看到個神經病一樣的姑娘在門口唱歌跳舞還敢走進來的?

後來經店裡的夥計提醒,楚鐘黎才反應過來,其實客人們在看到這麼個神經病在門口還願意走進來,主要是白央央長得十分好看。

白央央特别喜歡穿淺綠色的裙子,往那門口一站,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聳巫山一段雲,袅袅婷婷的一個美人兒如同剛露新蕊的芙蓉。

地下的凡人沒見過仙女,都覺得這女子長得十分不凡,有些風流公子甚至從很遠的地方趕來隻為一睹芳容。

有時候楚鐘黎站在櫃子後面往外看,目光落到那姑娘臉上時,也會有片刻的失神。

于是楚鐘黎就不開心了。

店是他的,白央央是他力排衆議招的,白央央吃他的住他的,怎麼能給别的男人看呢?

于是楚鐘黎就忿忿地把店關了,把白央央藏到後院去。

“姑娘家家的抛頭露面是不好的。”

楚鐘黎意味深長地說道。

白央央很是無辜,“不是你叫我去門口站着招攬客人的嗎?”

楚鐘黎被哽了一下,仔細一想,好像确實是這樣的。于是他眸光一轉,讓白央央以後就留在後院負責看守物品,不得再去前面抛頭露面。

白央央逆來順受一副随你怎麼安排的樣子,楚鐘黎是老闆,他說啥就是啥吧。

白央央沒在門口幾天之後,前來的客人們就不樂意了,吵着要麼白央央出來,要麼就退銀子他們去别的地方住,一時間客棧吵得不可開交。原本以為楚鐘黎這個财迷會再把白央央叫出來的,誰知他竟然把客人的錢全部退了。

整個客棧陷入一片蕭條。

外人都道楚鐘黎是瘋了,客棧的夥計們卻是看着白央央笑得意味深長,隻有白央央莫名其妙。

這孩子至今單身也不是沒原因的,這萬兒八千年來,她硬是憑着自己的努力斷了自己所有的桃花。

眼下她就一心忙着守後院,以及時不時的爬到牆頭去看看昆侖山有沒有親戚下到凡間來。

客棧生意不好了,楚鐘黎就閑了下來,一有空他就往後院跑看看白央央有沒有拆他的家,然後時不時的就看到白央央在牆頭上眺望遠方。

楚鐘黎已經習以為常了,動作娴熟地挪到白央央面前去,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惆怅道:“白央央,要下雨了。”

白央央擡頭看了一眼天:“天上那群老年人如今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人間的天氣越來越變化無常。”

“啊?”楚鐘黎一臉懵,“什麼是人間的天氣越來越變化無常?說得好像你不是人間的一樣。”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仙女!”白央央一本正經地反駁。

楚鐘黎一本正經地翻白眼。

風吹得路面上的灰塵也被掀了起來,好像一層淡黃色的薄紗。

兩人并肩坐在屋頂上,動作竟是難得的一緻。

“其實,這兩年的天氣确實挺詭異的。六月天會飄雪,寒冬臘月會突然熱得連被子也蓋不住。”半晌,楚鐘黎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央央,“我總覺得,這奇怪的天象是不是在預示着什麼。”

白央央擡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這人天生一雙眼睛就帶着笑,即使在跟你說什麼很嚴肅的事情也是帶笑的。

凡間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不像三界那些活得太久的神仙或者其他種類,永遠也不超過那幾個表情。

白央央歎了口氣。其實神仙做久了也挺沒意思的。

“你歎氣做什麼?”楚鐘黎眼睛帶笑看着她。

“我在想你剛才的問題。”白央央道,“這奇怪的天象,是不是在預示什麼。”

楚鐘黎笑了笑,明朗的臉,笑起來很好看,“我就是随口一說,要下雨了,進去吧,今天額外允許你不用守院子了。”

白央央再次擡頭看了一眼遙遙的天際,烏雲翻滾,像頭蓄勢待發的猛獸。應該是要下暴雨了。白央央跟楚鐘黎關了客棧門進了屋。

兩人剛剛進屋,外面就狂風掃枝葉,霎時間有什麼東西砸到了房頂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白央央道:“這是在下冰雹嗎?”

“有可能下的是冰棍。”楚鐘黎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早已習慣了這種詭異的天氣。他淡定的取了幾個小菜出來,又從櫃子裡取了瓶上好的花雕。

天色黑沉,明明才中午,屋裡已經要點起燈來才能看得清了。

白央央才來凡間幾個月,還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天象,心中有些惶惶然,“這會不會下着下着就把房子給掀翻了?”

楚鐘黎仍舊淡定的給她倒了杯酒。

外面黑沉沉的一片,白央央這個神仙心裡直打鼓,楚鐘黎這個凡人卻安如泰山。

“放心吧,就算這天地都毀滅了,咱們同舟客棧也不會被掀翻的。”楚鐘黎安撫她,“多喝二兩酒,見了皇帝你也能橫着走,來,喝!”

白央央:“……”

這凡人的心也忒大了點。

她趕鴨子上架一樣的表情,勉為其難地跟楚鐘黎碰了個杯,心裡也在默默決定,等會兒不下冰雹了,她要捏個訣繞開昆侖山去九重天問問這凡間的天氣是怎麼回事。

“其實啊,關于這天氣異變的事情,我倒是聽過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喝了二兩酒的楚鐘黎看着白央央。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楚鐘黎的眸子裡似暗藏着些什麼翻滾的情緒。

濃稠得像外面一眼望不到頭的天色。

白央央的腦中瞬間閃過一些破碎的片段,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

楚鐘黎從來都是笑眯眯的,難得看到他有這副模樣。白央央想,這眼神好熟悉啊,好像曾幾何時在哪裡見過。

可她白央央混迹江湖幾百年了,認識的男同胞無外乎就這麼幾個,她發誓她沒有失憶,她從來不認識楚鐘黎。

一定是被他騙着多喝了兩杯酒,喝得有點飄了,都出現幻覺了。

白央央晃了晃腦袋,道:“神話故事嗎?神話故事的主角大部分都是我認識的那幾個老祖宗,沒什麼稀奇的。”

楚鐘黎啞然失笑,“你是真的喝多了。”

白央央撇撇嘴,“那行,那你說說看,是什麼仙君還是什麼帝君,我都能給你一一細數出來。”

“傳聞說,魔界有一個長相十分出衆的七皇子,他出生的時候三界異象,連九重天都驚動了,此事你知道嗎?”

楚鐘黎笑着問他。

他那笑容,倒好像他才是個神仙,在講自己身邊發生的奇聞趣談一樣。

白央央無暇管他的表情,對那魔族的皇子倒是來了興趣,“魔界還有這樣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你看,我就說你不知道吧?”楚鐘黎哈哈大笑,“你還好意思一天天的說你是仙女呢!你這仙女還沒有我這凡人知道的多!”

白央央氣急,差點一碗酒給他潑到面門上去。

“你這凡人知道的多,那你倒是繼續說來聽聽!”

“傳說這魔族的七皇子自小就十分優秀,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可惜這優秀的人就是沒逃過一個英雄難過美人關……”

魔族的七皇子名喚祁檀,出生開始就天降異象,這是魔族從未有過的事情。

他的魔尊父親認為他将會是改變魔族的人,因此一向對他管教嚴苛。

其性質有點像凡間某個會引蝴蝶的姑娘。

這被管教嚴苛的人,一向六根清淨,連魔殿都不出半步,滿腦子想的都是今天怎樣才能更優秀一點。

然後有一天,他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于是他就來到了著名的風景名勝區:昆侖山。

由此,就開啟了一場狗血的曠世絕戀……

白央央聽到這裡,原本還很好奇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這後面分明就是在瞎說八道了。

她翻了個白眼,“是不是那魔族的七皇子看上了昆侖山上的那個姑娘了,放棄了大好前途也要把那姑娘追到手?最後他好不容易追到了那姑娘,然後他爹魔尊從中阻攔,父子兩人打了一大架,打得天地變色,從此這凡間就常常出現這種怪異天氣了?”

楚鐘黎“咦”了一聲,“你咋知道的?”

白央央翻了個白眼,“我在學塾上二年級的時候老師就經常跟我們講這種套路的故事,到現在我反手就能寫十個。”

說完,她就起身去收拾碗筷去了。

楚鐘黎呆了小半晌,趕緊站起來從她手裡接過碗,“不要動我家的碗!”

白央央扁扁嘴,默默站到一邊去了。

3.半路被劫

那場冰雹下了半天,到晚間的時候終于停了,烏雲散開之後,天已經黑了。

這時候天上又紛紛揚揚的落下了一場大雪。

四月的天氣,這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也是說不出的詭異。

楚鐘黎卻是興緻很好,又興沖沖的抱出了兩壇雕花酒。

白央央懶得在那裡聽他講神話故事,自己先去睡覺了。她決定等雪停了天氣好一點再去九重天,現在天氣這麼惡劣影響飛行,萬一途中遇到氣流颠簸啥的,她一不小心颠到昆侖山上去,這麼多天的努力又要白費了。

自從來到凡間之後,她完全隐去了仙身,一般人很難找到她在這裡。

沒有了催婚大隊,她感覺世界真是如此的美好。

這場雪下了有十來天左右,中間下了又晴,過兩天又下,總之沒有一天天氣好的。

同舟客棧在風雪裡瑟瑟抖着,時不時來兩個客人都是随便喝點酒吃點肉就走了,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大消費。

天氣冷了,白央央又沒有仙氣護體,就偷懶跑到竈爐邊烤火。

她想去幫楚鐘黎做點什麼,可做飯她能把飯全燒焦,洗碗她能把碗給打碎,燒個火她能把廚房給點了……

遠離白央央保平安,楚鐘黎毫不客氣地将她攆回竈爐邊去了。

于是下雪的這些天,她就很無聊,每天遊手好閑地在楚鐘黎的眼皮子底下晃啊晃。楚鐘黎也很無聊,于是就把夥計們趕回家了,他自己洗手作羹湯。

客棧裡就白央央和楚鐘黎兩人,偏偏他每天還要三盤六碟搞得那叫一個豐盛,白央央懷疑他是不是想把她養肥賣掉。

看着楚鐘黎在竈台邊炒菜的背影,她不知為何心裡竟生出了絲暖意。

神仙們不用吃飯的,昆侖山上沒幾個能拿得出手的廚子,她上次見人做飯還是一萬年前她二哥追青丘一隻九尾狐的時候。

白央央看着楚鐘黎的背影失神,對凡間的眷念更深了。

這人間煙火味,不僅撫凡人心,也撫神仙心呢。

4.在祭壇上

大半個月之後,天氣總算是正常了。

白央央這日趁着楚鐘黎去買菜了,自己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門。

她算過了,從這裡去九重天,一來一回剛好可以在楚鐘黎回來之前趕回同舟客棧,楚鐘黎不會發現她上了趟天的。

于是白央央就騰了個雲往九重天去了。

許久未用仙法了,騰着雲在半空中一時間還有點頭暈,她晃了晃腦袋,循着記憶中那條離昆侖山比較遠的路線飛。

飛着飛着,她好像有點迷路了。

白央央有一個很大的缺點:路癡。

這也是她為什麼到凡間之後在同舟客棧住了那麼久不敢亂跑的原因——她容易迷路。

她飛着飛着,隐隐察覺到了不對勁。

正要轉身時,突然一道炸雷在頭頂裂開,天空霎時間陰雲密布,雲層一層一層向她壓過來。

一股寒氣瞬間向她撲過來,白央央急忙閃身躲開,可緊接着,更多的寒氣從四面八方齊齊向她湧來。

烏雲變成了黑雲,她的視線裡全是黑色,那股寒氣緊緊束縛住她,叫她動彈不得。

白央央感覺身體都在被什麼東西往一個點擠壓,意識就控制不住的越來越淺淡。

昏迷之前,她隐隐看到一個九頭身的魔獸從黑暗中走出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白央央仍舊感覺全身冰冷,寒氣似乎在往她的骨頭縫裡鑽。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架在半空中,腳底下全是魔族的士兵。

而在她的腳底下,是一個祭壇,那個昏迷前看到的九頭身的魔獸就坐在她的正前方,兇神惡煞,長得十分可怖。

白央央突然想到楚鐘黎給她講的那個神話故事,想到了那個七皇子的父親魔尊大人。

魔族不是傳說中的,是真實存在的。當年他們舉兵攻打昆侖山要奪白澤一族的時候吃了敗仗,這些年一直在天族的監管之内夾着尾巴做人。

魔族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白央央猜測,她被綁到這裡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哪個神仙知道。

祭壇下面是極其寒冷的,她全身都被凍僵了,四周一片寂靜,正對面高高在上的那個九頭身的魔尊冷笑聲格外清晰。

“你這個妖女,時隔這麼多年又落到了我手裡。我辛辛苦苦栽培的兒子就這個毀在你手裡,今日我就要用你的血祭天,以洩我這麼多年來的恨!”

白央央莫名其妙,“老爺爺,造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魔尊冷冷一笑,怒意瞬間凝結在他兇神惡煞的臉上。

“我是昆侖上白家的女兒,你今日若是敢動了分毫,我阿爹一定會滅了你魔族。”白央央看着他兇狠的臉,眸中寒光凜冽。

從前阿爹阿娘讓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就隻知道上樹掏鳥下河摸蝦,如今被人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菜。

主要是她此次出門完全隐了自己的行蹤,楚鐘黎那個凡人就算知道她不見了也救不了她,她爹娘又不知道她在哪裡,她隻能強裝鎮定跟這老頭鬥智鬥勇。

豈知魔尊對她搬出來的昆侖山白家不以為然,哈哈笑了兩聲,“是嗎?我正求之不得呢!過了這麼多年了,我倒想看看昆侖山的實力怎麼樣了!”

白央央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她死定了,沒有人會來救她。心裡翻湧的恐懼和悲傷将她卷席。她的阿爹阿娘這會兒不知道在哪裡逍遙自在,最難過的是,楚鐘黎出門的時候說了今天要做她最喜歡吃的韭菜炒土豆和紅燒牛肉,她要是再也回不去了,楚鐘黎該得多傷心啊。

白央央深深吸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咽下去,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鳳凰的嘶叫。

伴随鳥聲而來的,是一道清朗的聲音。

“你若是敢動她一根頭發,今日我就血洗你魔殿,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雲層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一隻浴火的鳳凰展翅停在半空,鳳凰背上的人,卻是白央央前一秒還想着沒有好好告别的男人。

此刻,他的臉上浸着一層寒霜。

天盡頭傳來雷聲轟鳴,伴随着刺目的閃電。

魔尊看着來人,大怒道:“你這個逆子!你還敢回來?!”

“我不是回來,隻是白央央被您綁走了我不得不來。把白央央還給我。”

魔尊剛看到楚鐘黎那一瞬間的欣喜此刻全都化成了憤怒,他手裡瞬間捏出一團熾烈的火焰向他飛過來。

楚鐘黎躲開那團赤焰,匆忙間捏了個訣解開捆白央央的繩索,托着她放到了鳳凰的背上,“趕緊回昆侖山去!”

白央央還沒有說話,他轉瞬就迎上了魔尊的攻勢。

白央央瞬間又感覺眼前昏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積雲一起湧來,隻能在那淡淡的光暈中看到楚鐘黎忽隐忽現的身形。

她全身都被凍僵了,趴在鳳凰的背上一動不動,隻有兩隻手還稍微有點力氣。

四周風聲呼嘯,魔族最強兩個人的戰争使得這一片天風雲驟湧,那些魔族的士兵都站不穩,地上倒了一片。

白央央感覺喉嚨間一股腥甜,那濃濃的鐵鏽味萦繞在五髒六腑,她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她緊緊抓住鳳凰的脖子,鳳凰正要帶着她往昆侖山飛,轉眼卻看到白央央滿眼都是淚。

“鳳凰,我們不能走。不能丢下他一個人。”

鳳凰微微一僵,“你記起來了?”

白央央滿口的血滿臉的淚,比起當年初到魔殿的時候還要狼狽。

那個神話故事,它不是故事,是幾百年前真實發生在她白央央身上的。

楚鐘黎就是祁檀,魔族的七皇子。

那一天,突發奇想要去看看世界的魔族七皇子在上天的指引下走到了昆侖山,邂逅了昆侖山白家長女白央央。

這世間一切因緣糾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要不然祁檀不會在那天好好的跑到昆侖山,更不會遇到從樹上砸下來的白央央。

彼時祁檀才剛剛磨着鳳凰到昆侖山的山腳下。鳳凰是祁檀的坐騎,從祁檀出生就跟着他了,從來也不會不聽祁檀的話,隻是這昆侖山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去,說是魔族和昆侖山是有仇的,萬一他們倆被昆侖山的人抓住了把他們烤烤吃了那可咋整?

偏偏祁檀正是個叛逆青年,鳳凰越是這麼說他就越是要去。

于是在昆侖山腳下歇腳的時候,他們就看到從一棵萬年老人參樹上掉下來一個毛茸茸的體格很大的動物。

祁檀本能地伸手接住那生物,發現它很像一隻變異的哈士奇,不過比那玩意兒的顔值又要高一點,搞得他一時很惆怅,正要去問問鳳凰這是什麼生物時,他竟然看到這生物臉紅了!

祁檀吓了一大跳,想都沒想就擰着手裡的玩意兒一丢。

剛好旁邊就是一條湖。

隻聽“噗通”一聲,水花四濺,伴随着一陣短促而清悅的尖叫。

祁檀好奇一轉頭,陽光下,湖裡的姑娘肌膚白膩如凝脂,傾國傾城顔,美得好像魔殿裡的壁畫。

剛剛被他摔進湖裡的那個白白的毛茸茸的生物變成了個人,變成了一個好看的人。

祁檀張大了嘴巴睜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立刻就跳下湖去将姑娘撈起來,随手捏了個訣變出件衣服來披到姑娘的身上遮住她膩滑的身子,臉色微微發紅,垂眸道:“在下失禮,對姑娘多有得罪。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理應對姑娘負責,這樣吧,姑娘嫁給我,随我一起回魔殿,我定會好好待姑娘的!”

姑娘大方一擺手,“不至于不至于,我們昆侖山民風開放,你随便看看不用負責的。”

“要負責的!”祁檀急了,說什麼也要把白央央帶回家。

兩人在那裡僵持了許久,最後白央央尋了個機會跑了。

祁檀望着昆侖上的方向,一呆就是好幾天。最後鳳凰怕他一命嗚呼,好心地給他搭了個茅草棚,自此祁檀就在昆侖山腳住下了。

楚鐘黎的神話故事裡,那魔族七皇子先看上了白家長女然後死纏爛打去追的,實際上不是,現實要比神話故事美好一些。

準确地說他們是一見鐘情。

其實這也是扯淡,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說到底這兩人是互看那張臉都看對眼了。

白央央回到山頂上,始終忘不掉那穿着玄衣的青年那張臉。

青年的臉很俊美,帶着點野性和純澈,白央央見了三荒六澤這麼多神仙,唯獨沒見過這麼一張将野性和純澈結合得這麼天衣無縫的臉。

她總是忍不住看着身上那件衣裳發呆,終于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她下山了。

正是熱血青年的兩人一見鐘情幹柴烈火,在昆侖山偷偷摸摸談了場戀愛,始于顔值,陷于才華,終于人品,這兩人的愛情很是順風順水。

白央央還把祁檀帶回家見了父母。

魔族歸于三界之中,其實大部分神仙對魔族沒有什麼特别的偏見,雖然多年前魔族曾攻打過昆侖山,不過滄海桑田須臾幾十萬年已經過去了,很多神仙都不大記得那事了。

而且現如今,當年那場大戰的直接參與者都嫁到三十三天去了,上一輩的事情着實是沒必要影響到下一輩的婚姻幸福。

因此,開明的白央央父母很熱情地接待了祁檀,臨走了準嶽母還送了祁檀一個超級大的河蚌。

河蚌是昆侖上的特産,越大的蚌裡面的珍珠就越大。

珍珠也是昆侖上的特産,能發光發熱,冷了可以取暖,熱了可以降溫,黑暗中可以照明,打架時還能幫你助威……總之,這是個好東西。

河蚌越大,情義越重,白央央她娘這是接受這個女婿了。

白央央就興沖沖的跟着祁檀去了他家。

兩人原本商定的見過祁檀他爹就成婚。

剛開始祁檀他爹聽說白央央是昆侖山白家的,笑得假牙都差點掉了,可酒過三巡,這喜歡搞事情的老頭偷摸摸試了白央央,發現這是隻菜鳥之後,他就不樂意了。

一個實力這麼弱的小菜雞,如何能撐得起他的野心?

魔尊當即就想把白央央扔到煉丹爐裡去煉丹。

祁檀長這麼大沒有跟他爹犟過嘴吵過架,這下卻是直接拍案而起。

這也就近一步證實了,從小被壓迫了天性的小孩子一旦釋放了天性有多可怕。

祁檀跟他爹從魔殿裡面一路打到了外面,白央央一路跟了過去。

那時候的祁檀還沒有到那種完全可以跟他爹抗衡的地步,魔尊在百忙之中還勉強能抽空一掌劈到白央央的腦門上。

那一掌沒有劈死白央央,她從魔界的永生花湖畔跌下去跌到了凡間。

不過醒來後,她完全不記得祁檀這個人了,隻記得自己是從昆侖山溜出來,來凡間一睹塵世風采的。

魔尊那祖傳的一掌下了封印,封住了她的一小半記憶,也封住了關于她和祁檀的一切。

沒有人敢在白央央的面前提起跟魔族有關的一切,既已說了那是祖傳的一掌,那就是一定不是簡單的一掌。

一旦有人主動揭開白央央塵封的記憶,就是強行解開她的封印,白央央會随着封印一起魂飛魄散。

她就這樣,将祁檀忘記了幾百年。

直到那日她走進了同舟客棧。

那是祁檀在凡間等她的地方,隻盼着哪一日她能主動走近。

沒有哪個老闆能容許自家夥計在自己的頭上動土,他給白央央所有的特權,皆是因為,白央央原本在他這裡就是一個特例。

5.混得不好就要回家繼承家産

白央央趴在鳳凰的背上,自己沖破了封印想起前塵往事。

今夕已非昨日,幾百年過去了,今日的祁檀已經能與魔尊抗衡了。

父子兩人打得天昏地暗,四周草木凋零,一瞬間白央央似乎又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場景。

她從未如此讨厭自己,這麼多年被阿爹阿娘保護得太好了,她從未上進,連幫幫祁檀都不能。

正暗暗咬牙間,雲霄之上一聲怒吼,轉眼就看到黑壓壓的雲層被劈得四分五裂。

白央央定睛一看,激動得差點從鳳凰背上滾下去。

“阿爹!阿娘!”

她爹媽瞪了她一眼,頗有點不想認識她的樣子。

白央央聽到她娘對她爹說:“這遺傳的肯定是你的基因。”

白央央她爹:“你說啥就是啥吧……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竟完美地避開了我所有的優點。”

白央央她娘:“罷了,自己生的崽,跪着也要寵下去,誰讓咱把她寵得生活不能自理呢?”

白央央她爹:“所以得趕緊去幫咱女婿,畢竟這年頭像這樣的冤大頭可不多了,錯過這個就不大好找了。”

白央央還沒說話呢,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瞬間晃得她睜不開眼。

待再次睜開眼睛時,她阿爹阿娘已經不見了。

白央央趴在鳳凰的背上,有點不放心道:“鳳凰,你看着點啊,不要再讓我又被封印了。”

“……”鳳凰無語,心想你是被封印專業戶嗎?

一人一鳳等了許久,終于見得天上的層雲漸漸散去,陽光透了進來。

一道身影迎着萬丈光芒走來,奪目的光刺得白央央睜不開眼睛,待感覺到有一雙手把自己從鳳凰背上接下來時,她睜開眼睛就看到祁檀帶着笑的臉。

“你爹呢?”白央央問道。

恰好她阿爹和阿娘輕飄飄從他們旁邊飄過,白央央她爹道:“魔尊這老頭野心不死,實在是影響三界團結,我暫時将他封了帶到昆侖山去,什麼時候他身上的魔性根除了,我就放他出來。”

祁檀恭恭敬敬拱手作揖,“那就有勞阿爹阿娘了。”

“不客氣不客氣。”白央央她爹她娘笑呵呵的。

白央央目瞪口呆的看着兩人若無其事地飄走,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問她一句。

白央央轉頭看着祁檀。

祁檀沖她笑,一如幾百年前那個憨憨的七皇子,“走吧,回去給你做韭菜炒土豆,紅燒牛肉。今天心情好,再多給你燒條酸菜魚。”

6.尾聲

繼白家最小的一個姑娘出嫁後,昆侖山很快又迎來了另一件喜事:白央央和魔族的新任魔尊祁檀要成婚了。

她逃婚路上花光了銀兩,跟一美男混吃混喝,被他娶做皇子妃

三荒六澤的各路神仙都很開心,沒有了老魔尊作妖,大家的生活都比較平靜,昆侖山是神族,白央央和魔尊成婚也是進一步穩定神族與魔族的關系,于是大家紛紛相約着去魔殿恭賀兩人的新婚之喜。

然而大家并沒有在魔族見到白央央和祁檀。

就在天上地下都為這兩人事關天下和平的聯姻提心吊膽時,白央央和祁檀又回到同舟客棧做起了生意。

經過白央央的改造,如今的同舟客棧涵蓋了大範圍的業務,喝酒唱歌看演出,那服務簡直叫一個周到。

左右鄰居發現,前幾個月在同舟客棧的白央央變成了這家客棧的老闆娘,而老闆整天挂着個笑臉,無時無刻不是在看他娘子。

衆人搖頭歎息,“瘋了瘋了,這楚掌櫃的娶了個媳婦就樂瘋了。”

世人隻道好笑,沒人知道今日能得以這樣看白央央,祁檀守了多少年。(原标題:《七皇子的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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