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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女孩被父親陷害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1 11:35:13

故事女孩被父親陷害(富家小姐被繼母陷害)1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應惘然

1

外放做官的傅老爺期滿回京述職,因京中家族得力,是以行程并不匆忙。可即便如此,害喜嚴重的二姨娘還是隐隐有了小産之相。

為保子嗣,傅老爺隻得決定暫留江甯祖宅,好等二姨娘胎氣穩固些再行上路。留在祖宅中的大小姐傅晚晴也已到及笄之齡,不出一月便能過了相士所言父女相克的年紀,遂傅老爺決定,将其一同帶回京去。

可他們剛到祖宅,大小姐便突染風寒,纏綿病榻咳嗽不斷。傅老爺蓦然想起了當年相士的話語,對這位多年不見的長女愈發不待見,竟一次也不願踏足其院落。還是二姨娘心善些,見大小姐還不好,特意從外頭另請了大夫給大小姐看病。

大小姐閨房内,衆仆寂然一片,唯聽見大夫拖長了語調的診斷聲:“風寒來勢洶湧,還需得卧床靜養半月,再輔以湯藥好好調養才是。”

主母不在,二姨娘自擺起半個主子的款。她吩咐仆從下去送大夫并拿藥煎藥,又命人壓來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柳兒,狠狠發作道:“大姑娘可是先頭夫人唯一的孩子,更是咱們傅府的嫡長女,怎容得你如此怠慢。”

“誰說是我怠慢了,明明是大小姐自己個兒不珍重,硬要開窗睡覺,這才着了風。”柳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并不服被壓在地上,硬是使勁将身側的仆婦頂開,高聲辯駁道。

二姨娘雖于嘴角噙着笑容,眼底的寒光卻甚是逼人:“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兒,大姑娘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挑着老爺回祖宅的日子病。恐怕是有人看不過眼,非要讓她病一病,才不能跟着老爺歸京,去搶了旁人的風頭。”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可滿屋人都聽懂了。仆婢們均含胸縮背,口眼觀心大氣都不敢出。這話戳到了柳兒的心虛處,她面上發臊,竟再也說不出一字。

無言的靜谧中,傅晚晴悠悠轉醒。二姨娘眼睛一亮,親自扶起她靠在大迎枕上,方才還上揚的眉眼瞬間耷拉下來,淚珠已滾滾而落:“大姑娘,您都已避讓到祖宅中來,還是逃不過旁人的算計。若是姐姐在天有靈,指不定得傷心成什麼樣呢。”她是先頭夫人的庶妹,自是心疼自家姐姐留下的唯一子嗣。

傅晚晴淚眼婆娑,見到了和自己娘親容貌有幾分相仿的二姨娘,心中的委屈如泉般翻湧,她一下子便撲到二姨娘懷中,抽抽噎噎道:“我想我娘,我過得好辛苦啊。”

這話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唯柳兒大驚失色。她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來,一下子便捏住了傅晚晴的手:“姑娘可是燒糊塗了,主母并不曾虧待小姐半分,不但送來了奴婢照顧您的起居飲食,更是一月一問,就怕有哪裡照顧不周。”

傅晚晴吃痛,不由得瑟縮了幾番,忙不疊地點頭道:“母親待我很好,不曾苛待于我。”

二姨娘恨鐵不成鋼,忙将柳兒這個目無尊卑的小妮子堵上嘴壓到一邊,又愛憐地抱住傅晚晴,循循善誘道:“大姑娘不用怕,壞人已被我制住了。過一會兒老爺就會來看您,您要是有什麼冤屈,可要放心大膽地說。”

柳兒氣得眼都直了,隻苦于被三四個粗壯有力的婆子壓着動彈不得半分。傅晚晴甚是惶恐地縮着頭,待聽到傅老爺會來看自己時,才激動得擡起頭,露出幾分孺慕:“你是說,爹爹會來看我?”

傅老爺不肯來,二姨娘更要想辦法讓他來。坐實了主母苛待先頭嫡女的罪名,才能為自己赢得更多的赢面。

二姨娘心中微動,又握住她的手不放,語帶蠱惑:“你爹自然心疼你這個嫡長女,若知道你過得不好,日後回了京,定會加倍憐惜你。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将往日裡所受的苦都好好哭訴哭訴。”

傅晚晴似懂非懂,眼波飛快地掃過仍被壓制住的柳兒,确定她不會暴起,這才悄悄松了口氣,俨然已做下了某種決定。

2

二姨娘滿意地勾唇一笑,見門外的心腹打了個手勢,立刻嚎啕大哭道:“我可憐的大姑娘喲,先是被人算計發配回祖宅,如今又被算計不能與我們一同回京都。咱們可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誰指使的柳兒,讓你染上風寒大病一場。”

她的嗓音本就尖細,此時又刻意拔高了好幾度,使得這些個話語一字不落地傳到門外。

“二姨娘切勿在這兒指桑罵槐,咱們主母最是慈愛子女的嫡母,每月皆派人往來祖宅與京都,對大姑娘噓寒問暖。此次見我們停留祖宅,更是來信囑我将大姑娘平安帶回京都。”

掀簾而進的六姨娘快人快語,硬是讓自己的聲音壓過了二姨娘。曾經最受寵愛的通房換得一身主子服,比起以往愈發明豔。她整個人幾乎都要吊在傅老爺身上,而傅老爺,即使進了女兒的房間,也毫無顧忌地緊握着六姨娘的纖纖玉手。

二姨娘銀牙暗咬,可面上卻一派和睦春風,她未接六姨娘的話頭,隻将診斷說與傅老爺聽:“老爺,大夫來看了,說是夜間受涼所緻。夜裡更深露重,哪裡是小主子們能受得住的。有些奴婢雖頂着伺候大姑娘的名兒,卻不知在暗地裡盡做些磋磨主子之事。”

六姨娘的笑容下去幾分,眼波掃到被壓在角落裡的柳兒,握着帕子的手更是一緊。祖宅中的人手多是主母安排的,說奴婢們不經心,便等于說夫人面慈心苦,虐待前頭夫人留下的女兒。傅老爺雖不甚疼愛這個嫡長女,卻是最重嫡庶尊卑、規矩禮儀的人。

傅老爺松開六姨娘的手,瞧着床上虛弱不堪的傅晚晴,仿佛又瞧見了已仙去的嫡妻,心底的那點子慈父之心瞬間翻湧上來:“大姐兒,可是有人故意欺負于你,害你生病。你告訴爹爹,爹爹為你做主。”

二姨娘挺着肚子擋住六姨娘上前,又不停以眼神示意着。傅晚晴嗫喏開口,一擡手便指向柳兒的位置:“爹爹,是女兒自己貪了涼。還幸虧有柳兒,她整夜不睡為女兒掖被,才不緻病得更嚴重些。”

“哦?”傅老爺順着她的手看向柳兒,似乎勾起些往事,目光中多了幾分迷離。

柳兒聽到這一番言語,早喜得不知所措。四周的仆婦一松開她,她便跪倒在傅老爺面前,:“婢子柳兒見過老爺。”

她微晗着脖子,擡頭時眸中蕩着潋滟的光、保養得宜的素手搭在傅老爺膝頭,深青色的緞面映着她染着鳳仙花汁的圓潤指甲,看得傅老爺心中一動。

六姨娘本還得意洋洋地向二姨娘高昂起下巴,可瞧着柳兒與老爺之間的這番互動,心中立刻警鈴大作。她佯裝咳嗽着,擡手捂住心口。傅老爺循聲望去,瞧着嬌俏的六姨娘西子捧心狀微簇秀眉,瞬間又忘了柳兒這茬。

六姨娘能從衆通房中一躍成為姨娘,樣貌确實比柳兒勝上幾分。柳兒失落地低垂下頭,雙拳微微攢緊。二姨娘将幾人的動作看在眼底,心中兀自計較轉了一番,連因傅晚晴的“不争氣”帶來的不快都消散幾分。

既然今日注定徒勞無功,那她隻能先将老爺的心思勾過來,省得徹底倒向六姨娘那邊。她如此想着,手便自然而然地落在自己的肚腹上。

嬌妾再美,也比不得子嗣重要。傅老爺的視線立刻就跟轉了過來,滿臉的關切怎麼都掩飾不住:“是不是肚子有什麼不舒服,左右大姐兒這邊也已事了,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萬不可動了胎氣。”

二姨娘一朝得孕,幾個郎中都說懷的是男胎。傅老爺膝下都是女兒,對此胎很是看中。

說話間,一群人已走了個幹淨。傅老爺被幾位美嬌娘圍着,哪裡還記得病榻上的女兒。傅晚晴失落地翻向床裡,正欲閉目養神,便聽得院中傳來二姨娘的驚呼。這聲驚呼演變成尖叫,等到傅晚晴慢慢走出來時,隻來得及看到傅老爺抱着二姨娘狂奔而去的身影。

3

隔天傳來消息,說是六姨娘故意絆倒二姨娘,已被罰禁足于小佛堂中。柳兒心中抑郁,幫傅晚晴挽發插簪時都有些心不在焉。傅晚晴發了汗,總算有了些許力氣。

她托腮看着柳兒,對她的失落頗不理解:“好柳兒,你為六姨娘傷心個什麼事兒啊。那日你都瞧見了,她那番裝柔弱姿态奪爹爹目光,不就是怕你上位分薄了她的寵愛麼。”

“到底是舊日的姐妹,更何況她還是正經的姨娘,哪是我能比得上的。”

“話不能這麼說,當年夫人是看中你做姨娘的,都是她掐尖要強去勾引爹爹,才讓你失了機會。”

提起這樁公案,柳兒的心思也跟着轉到這上頭去。她和六姨娘同為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本說好了,隻要她能幫着趕大小姐回祖宅,便提拔她當姨娘。可事成之後,竟是讓六姨娘搶了先,而她則與大小姐一同被發配到江甯來。

“好柳兒,六姨娘見不得你得寵,但我可以幫你呀。”傅晚晴轉身握住她的手,“你雖害得我生了病,可我卻因禍得福見到了爹爹。我心裡隻有感激你的份,哪會再埋怨你半分,那天我都沒有把你供出去。”

柳兒一怔,似乎有些看不懂這個一直監視着的主子。

傅晚晴羞赧地低下頭,用兩手攪動着衣擺:“我知二姨娘是要我說嫡母的不是,可縱有嫡母她有千萬個不好,來日我及笄禮後尋人家說親事,不還是得靠着她麼。你我相處多年總算有些感情,若你能伴得爹爹身側,将來我也好...嫁妝...”

她已臊得滿臉通紅,接下去的話更是說不出口。柳兒卻福如心至,心中的狐疑消散了大半。

“如今六姨娘禁足、二姨娘害喜,爹爹身邊正缺個人照顧。我吩咐小廚房做了一碗蓮子羹,你替我送過去吧。”

柳兒哪有不應之禮,特意回房換了束腰長裙,這才拎着食盒袅袅婷婷地去了前院。将靠近時,她對着小銅鏡抿了抿頭發,從花圃中摘了一朵妖娆的芍藥别在發間。

“老爺,小姐命婢子來送吃食。”她的聲音幾乎能掐得出水,尾音顫顫,如勾一般勾起了傅老爺的頭。

玉人别一朵芍藥立于廊下,真真是尤物天存。傅老爺喉頭一緊,目光便黏在了那洶湧的波濤上:“我記得你好像叫柳兒?”

“老爺莫不是忘了,柳兒這名字,還是老爺賜名呢。”柳兒含羞帶怯地低下了頭,正露出已染上櫻花粉色的脖頸。

傅老爺總算有了些許印象,那是後頭的繼妻嫁過來沒多久,她的貼身丫鬟也是如今天這般來給他送些吃食。他那時正在吟詩,瞧見那丫鬟随風款擺的纖細腰肢,便想到了“風絮擺柳”一詞。

柳兒悄悄放下食盒,故意彎下身子,胸前風光攝人,令得他又想起當年的歡樂,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神色中卻還有幾分掙紮:“你如今跟随了大姐兒,怎還不知規矩來我這兒。”

“老爺,”“夫人隻是叫婢子來照顧大姑娘,可賣身契還在夫人手上。婢子啊,仍舊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是老爺的...”

門扉輕輕關上,細碎的陽光被徹底阻隔在門外。書房外蟲鳴陣陣,書房内春光流淌。

4

待得柳兒出了書房門,日頭早已西斜。她容光煥發地理了理衣裳,依舊沿着原先的遊廊回後院。途徑小佛堂時,到底想起了主母的來信,忍不住探頭進去。

六姨娘被禁在這小佛堂中,早已顧不得之前曾轉移傅老爺目光的事兒。她緊緊握着柳兒的手,倉惶道:“柳兒,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梅香,你膽子也太大了,衆目睽睽之下就敢推二姨娘。主母是來信吩咐我們想辦法落了二姨娘的胎,可你如此明目張膽,就不怕牽連了主母嗎?”

“我冤枉啊,我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敢這般動手,惹得老爺懷疑到主母頭上。當時也不知是誰推了我一把,害得我站不穩才倒在二姨娘身上。”六姨娘連連擺手,忽靈光一閃,拍着手道,“我懂了,這肯定是二姨娘的計策,假裝跌倒好讓老爺将我關起來,從而害不得她的子嗣。”

柳兒詫異,并不太懂中間關節:“姐姐這話怎說?”

六姨娘又細細回想一番,終肯定地咬牙切齒:“我如今細細想來,她當時倒下時竟未拿雙手撐地,隻一意護着小腹,倒像是知道會被推倒一般。”

柳兒大驚失色:“她城府這等子深,我們還能想什麼辦法來害她。主母隻叫我協助于你,如今你出不來可怎麼辦。”

六姨娘依舊憤憤不平,半晌才從抽屜中取出一小包粉末:“這是主母派人偷偷送來的落胎藥,據說下到吃食中無色無味,可瞬間解決了孽胎。如今既然我出不去,便隻好靠你了。”京中的主母并不是個容人的主兒,更何況嫡子未出,她哪裡肯庶長子爬出來。

“我不行,我不過一介婢子,哪裡有這等子本事。”柳兒唬得連連後退,不敢接這等子差事。

“莫怕,你雖說是夫人的丫鬟,卻跟了大姑娘多年,到時候出了事兒,盡管往大姑娘身上推去。反正大姑娘和二姨娘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你要是成了事兒,既能替主母解決了二姨娘,又能讓老爺徹底厭惡大姑娘,一舉兩得。”

“不,不,大姑娘前幾日還為我遮掩,我不能恩将仇報。”

“哈哈哈。”六姨娘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她愚昧,“大姑娘人好頂個屁用,她連自己都保不住,哪裡又能顧及到你。柳兒,咱們全家的賣身契可都在主母手上,咱們可沒有半分退路啊。”

柳兒一怔,想起主母的種種手段,不由得狂打了好幾個冷顫。她哆哆嗦嗦地接過藥包,這才别了六姨娘,渾渾噩噩地回了傅晚晴院中。

5

二姨娘身子大好了些,便遵着醫囑去花園中多走動走動,時常能遇到在園中賞花的傅晚晴。

傅晚晴總不願搭理她,每每見到總恨不得繞道就走,每每避不開時,才扭扭捏捏地喊一聲二姨娘,卻萬萬不再提當初喊姨母之事兒。

“好孩子,我知你是怨我當初不幫你。可那時我有心無力,待到坐完小月出來,你已被送走了。”二姨娘不停地抹着眼淚,又拿手不停地捶着胸口,“是我辜負了嫡姐的囑托,你不願理我也是應當。”

她說得傷感,傅晚晴反倒聽得不好意思。當初新夫人有意将她發配回祖宅,便從京中尋了個相士,隻說傅晚晴與傅老爺父女相克,必得在傅晚晴及笄前離得遠遠的才行。這等子無稽之談,經由幾個姨娘的耳邊風一吹,竟讓傅老爺連夜送走了傅晚晴,二姨娘收到消息時已成了定局。

“大小姐,你冤枉我們姨娘了。姨娘這幾年一直在為這事兒努力,此次更是勸說老爺親自回祖宅接您,您可千萬别聽信小人讒言而誤會了姨娘。”二姨娘身側的吳嬷嬷看不過,立刻扶住二姨娘,對着傅晚晴說道。

傅晚晴聽得睜大了眸子,仍有猶疑地看着二姨娘,但日後再見,總算肯别别扭扭地喊一聲姨母。

如此來往數日,二人竟也都習慣了在花園中相聚。偏偏今日二姨娘沒來,傳回的消息也是她被身邊的吳嬷嬷過了病氣,染上了風寒。

柳兒滿腹欣喜,暗想着終于能有機會下藥。二姨娘身邊的吳嬷嬷精通醫理,害得她一直不敢有所動作。她本想着,就這樣拖到回京也罷,偏偏京中又傳來消息,除了斥責六姨娘辦事不利,另外還将全部希望壓在柳兒身上。

随信遞來的,還有她全家的發賣文書。文書上隻留白了主母的簽名,柳兒心肝猛顫,哪裡還記得什麼榮華富貴,隻求能趕緊除了二姨娘腹中子嗣,嫁禍給大小姐,好讓自己全身而退。

二姨娘這一病,傅晚晴倒是有心探望,可又拉不下這個臉來。柳兒哪肯失了這次機會,忙嘤嘤勸道:“姑娘與二姨娘尚有着一分血脈親情,姑娘此時去看她,也算是徹底融合了你們倆的關系。若恰巧再被老爺看到,說不定對你能和顔悅色幾分。”

傅晚晴有所意動,便吩咐她去廚房備上一份燕窩粥。柳兒心中暗喜,将藥粉撒入粥内。她一路拎着食盒陪着大小姐去瞧二姨娘,腦海中已閃過無數個應對方案。

二姨娘瞧着傅晚晴來看她,心中也極是歡喜。二人親親熱熱地分主客坐下,又吩咐仆婢取來瓜果招待。

傅晚晴腆着笑臉,吩咐柳兒端上燕窩粥,笑道:“我知姨娘你的身子不好,特意叫小廚房熬了益氣補血的燕窩粥。”

碗蓋一打開,獨有的香氣四溢開來。柳兒平定心中起伏,穩妥地将燕窩粥端到二姨娘眼前。

二姨娘歡喜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接過粥品剛要飲下,吳嬷嬷已飛快地從外面奔進來。她二話不說打翻了粥碗,又虛扶了一把二姨娘,才道:“二姨娘,這粥用不得,裡面有毒,有人在裡頭擱了足量的落胎粉。”

二姨娘吓得臉色蒼白,抱着肚子連連後退好幾步。傅晚晴也好不到哪裡去,慘白着小臉不停地擺着手:“不是我。”

柳兒更吓得魂飛魄散,尚來不及扔掉的小紙條仍夾在懷中,仿佛揣着一塊灼熱的燒炭,要将她懷中的方寸肌膚灼出灰燼。

“好孩子,你怎麼可能害我呢。”二姨娘率先平複心情,趕忙伸手過來拉傅晚晴,将她摟在懷中細細安慰。

“多謝姨母信任。”傅晚晴仍是有些發抖,視線唰的一聲轉到柳兒身上。柳兒渾身一顫,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冤枉不冤枉的,搜搜她身上和她的住處便知道了。”得知有人要害自己的孩子,二姨娘很是憤怒,鼻中幾乎噴出火來。

傅晚晴這才清醒了些,一下子便撲到了柳兒身邊,連連阻撓道:“不可能是柳兒,她照顧了我這麼多年,一直矜矜業業。姨母,她雖然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但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信她。”

“小姐。”柳兒大受感動,聽她這番言語,更為自己的舉動羞憤起來。可她更怕二姨娘會突然動手,又暗暗心塞,剛才就應該早些毀屍滅迹,省得此時心下忐忑。

“大姑娘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你身邊的這個柳兒,可是京城主母身邊的一條好狗,怎麼可能向着你呢。”吳嬷嬷掀起眼皮,示意小丫鬟們來壓住柳兒。

柳兒吓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尖叫出聲:“是六姨娘,一定是六姨娘。”

6

衆人果真不再向前,傅晚晴無措地靠在二姨娘身上,二姨娘卻已面露了然,雙手交疊于腹部靜待柳兒辯解。

柳兒深知覆水難收,腦海中又回想起前幾日見六姨娘歸來時偷聽到的大小姐和她的乳娘李嬷嬷的對話。

那一日她從抄手回廊回來,正瞧見寝室中一燈如豆,窗戶紙上映襯出一坐一站的兩個人影。她不由得放輕了腳步,貓腰躲到窗戶跟下,偷聽屋内兩人的談話。

屋内,李嬷嬷愛憐地為傅晚晴散開發髻,又偷偷地抹了幾滴眼淚,埋怨道:“我不過才回去了半個多月,您就遭了這麼大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柳兒那小妮子故意使的壞。”

“嬷嬷可别聽信人言,柳兒照顧得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了風。不過這也算因禍得福,爹爹居然親自來看我了。得了爹爹的憐惜,也算是她幫了個大忙。”

她心底的那點子愧疚又泛了上來,可一想到京中主母的手段,又悠悠地歎了口氣。

屋内的對話還在繼續,李嬷嬷諷刺的話語接連傳來:“我看她哪是為了小姐,是為了能勾引到老爺吧。我可聽說了,前些日子六姨娘防她防得緊,但凡她有可能與老爺遇上,六姨娘都趕忙拉走了老爺。這一次要不是六姨娘被禁足,也不可能讓她逮到機會。”

柳兒驚呆了,她明明使了很多銀子打聽老爺的行蹤,可每一次都能和老爺完美地錯過。如今才知,根源竟是在這兒。

傅晚晴長歎口氣:“逮到機會又如何,官家規定,三品以上大員隻能納六妾,咱們府裡姨娘數量已經滿額,她頂多能掙上一個體面點兒的通房。”

通房,通房才不是她想要的。柳兒抓緊衣袖,幾乎将衣角扯成布條,良久,才聽到傅晚晴略顯涼薄的聲音:“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能拉下一個姨娘,她也就上去了。咱們如今這六位姨娘裡頭,隻有六姨娘尚不曾生養,根基淺薄,最容易撼動。”

“也是。如果柳兒能争些氣,在這祖宅内哄得老爺擡她做了姨娘,想是回京後,主母也沒什麼辦法。”

如今老爺膝下無子,因此對二姨娘的這一胎極其地看中;六姨娘也不過是個丫鬟,卻因為搶了自己的風頭而強壓自己一頭;老爺的一妻六妾中,其餘五個姨娘都有生養,要拉下來談何容易,唯獨在此時犯事的六姨娘最好下手...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挺直腰闆越說越順:“奴婢今早曾看見六姨娘從小佛堂偷跑出來,所去的方向就是大廚房。奴婢原以為是老爺解了她的足,如今想來,她定是下藥去了。”

“哦?”二姨娘眉眼含笑,顯然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柳兒大受鼓舞,俨然已記不得當初微末的姐妹之情,自告奮勇道:“六姨娘既然存了害二姨娘的心,定會還私藏了好些個贓物,奴婢願意親自帶人去搜小佛堂,以求将功折罪。”

“好好好,可你若是随意攀扯六姨娘,我定要老爺遠遠發賣了你。”二姨娘掖了掖唇角,遮住一縷嘲諷的笑意。

柳兒心頭一凜,她尚不曾和老爺過了明路,若是被簡單發賣出去,哪裡又有什麼前程可言。

六姨娘、六姨娘。她氣勢洶洶地帶人往小佛堂而去,在旁人壓住六姨娘的時刻,偷偷摸摸地将那粉包塞進了六姨娘的格屜中。

7

六姨娘謀害二姨娘腹中子嗣證據确鑿,被氣憤的傅老爺嚴厲斥責。二姨娘連番受驚,又有了幾分小産的征兆,多虧郎中妙手,才勉強緩了過來。傅老爺怒火中燒,又受柳兒的挑撥,盛怒之下将六姨娘亂棍打死。

六姨娘哀嚎的聲音傳出去老遠,二姨娘聽了幾句,便趕忙告了聲罪,跑回自己的屋中修養。

沒過多久,那聲音便低了下去,直至了無生息。滿屋子的血腥氣還未完全散去,激得二姨娘又縮了縮脖子。

吳嬷嬷端來安胎藥,看着二姨娘服下才松了口氣:“姨娘接連受驚,還是早些服了安胎藥固本為好。”

二姨娘擦拭着嘴角邊的藥汁,揮退衆人後又多問了一遍:“确定把六姨娘料理幹淨了?”

“姨娘放心,六姨娘已被裹着一卷子草席扔出去了,早被打爛,有誰能看出那些血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二姨娘點點頭,得意道:“她自己個兒有了身孕都不自知,可不是送上門來遭罪的。庶長子隻能出自自我的肚子。她既然一意效忠主母,便要承擔後果。”

“還是姨娘深謀遠慮,早早就買通了六姨娘身邊的小丫鬟冬歌。六姨娘也忒不自量力了些,居然妄想假裝暈倒撞您。要不是那丫頭提前來告知我們,我們也不能早做防備。”吳嬷嬷捏了捏袖中的銀子,還是将冬歌又略提了提。

“暫且安排她去大廚房,等回京了再尋機會調來我這兒。如今六姨娘剛死就調她身邊的大丫鬟,太紮眼了些。”二姨娘将安胎藥一飲而盡,剛要歇息,便聽丫鬟通傳,說是柳兒前來問安。

二姨娘似笑非笑,對着簾外狠狠啐了一口:“這賤蹄子倒是有幾分手段,竟讓老爺直接提了她為新的六姨娘。”

吳嬷嬷笑着奉承道:“她自知揭發了前六姨娘,回京後主母定不會容她,這才诳着老爺先定了名分,如今又來巴結着你,可不是轉了風向。再過幾個月,您哪,就是府裡最大的功臣。”

二姨娘聽得這話,笑得愈發得意,她招了招手,示意柳兒進屋說話。柳兒長長舒了一口氣,恭恭敬敬地給二姨娘磕了好幾個響頭,又多說了好些話才歡天喜地地離開。

不一會兒,又有傅晚晴過來探病,二姨娘無奈地撇撇嘴:“咱們這大姑娘也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早知她這般沒用,我也不必撺掇老爺拐道回這祖宅來。”

吳嬷嬷舔着笑臉:“大姑娘雖不甚有用,可她的存在就是新夫人心底的一根刺,畢竟占着嫡長女的名頭,到底在名分上把二姑娘死死壓着。”二姑娘是新夫人的嫡女,自幼千嬌萬寵長大。

二姨娘這才舒心下來,扯着一抹笑容迎了出來。兩人分主賓坐下,還未說上幾句話,二姨娘神色突變,臉色在瞬間煞白,兩腿顫顫,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滑。(作品名:《回府》,作者:應惘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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