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慕之
“滕哲”這個名字,估計大多數人都不認識。但如果說起他的視頻,很多人都看過。
滕哲作品截圖
2017年,滕哲把自己電話“騷擾”槍販的錄音,發到了自己的社交賬号——“酷酷的藤”上。
在錄音裡,滕哲用唱二人轉般的調侃腔調,聲稱自己要買穿越火線裡能“突突突突突”的加特林。槍販被氣得要報警,“酷酷的滕”也一夜成名。
但知音知賤不知面,除了社交賬号上迅猛增長的粉絲數據,沒人知道滕哲到底長什麼樣。
早些時間,滕哲曾靠騷擾電話客服,在網紅界小有名氣。
他纏着客服小姐姐陪自己聊天,或者拿兩個手機,一個撥移動客服,一個撥聯通客服,讓兩個不明所以的客服對聊。
滕哲作品截圖
那是真正的騷擾。
他也因此遭受了很多質疑,有人罵他,聲讨他,說要全網抵制他。
滕哲一條條看完罵他的評論,下決心改變,正巧當時“楊永信電擊治療網瘾”的事件在發酵。
滕哲借着這個熱點,做了一期大罵“楊永信網戒中心”的視頻,得到了很多人的轉發。
滕哲作品截圖
嘗到甜頭的滕哲慢慢明白,隻有以暴制暴式地“騷擾”騙子,才能得到網友們的默許和響應。
一系列調侃騷擾詐騙團夥的視頻,也由此應運而生。
滕哲作品截圖
在網絡上火了之後,滕哲給自己的定位是編劇,盡管在很多人眼裡,他就是個十八線小網紅。
滕哲社交賬号接受
但在滕哲心裡,做演員才是他的夢想,當網紅隻是他成為演員路上的一架橋。
不同于其他草根出身的網絡紅人,滕哲是科班出身,專業學的就是表演。
滕哲想當演員的夢想,由來已久。
滕哲小時候
他在東北長大,從小就喜歡模仿。
上幼兒園時,老師順口說了一段介紹家鄉伊春景色的解說詞。不到五歲的滕哲,硬生生地把長達十幾分鐘的解說詞背了下來,見人就要給人家展示。
爸媽帶着他去參加婚禮,婚禮流程間隙會有節目表演,他也不怵人,爬到台上就開始朗誦:
“朋友你可能來過伊春,你可曾聽過伊春,這是一個風景如畫的好地方……”
他在台上動情地背着解說詞,台下的幾個老太太動情地往塑料袋裡裝肘子,氣得他在台上大喊:“太不像話了!我還沒說完呢!别裝了行不行!”
因為表演欲過強,什麼事都要出風頭,小時候的滕哲沒少遭同齡人“恨”,他也因此成了校園暴力的受害者。
再加上文化課成績也不好,初中念完,滕哲就去了藝校上專科。
學了表演的滕哲還是沒學會适可而止。他依然天天在學校裡和一幫小混子們打架鬥毆。每次都是他的表演課老師跑到校長那裡去求情,才沒讓他被開除。
表演課老師說滕哲在表演上有靈性。也正是因為表演課老師,滕哲才下決心好好學專業課。
畢業的時候,他選了同學都不敢選的話劇《你好打劫》當畢業作品,這部話劇長達兩個半小時,滕哲為此整整排練了三個月。
當畢業彙演的演出燈亮起時,滕哲在台上表演的兩個半小時,成了他人生中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也是在那一刻,滕哲下決心畢業後一定要去北京演話劇。
滕哲出演畢業作品
但理想豐滿,現實殘酷。
在中國,除了像“開心麻花”、“嘻哈包袱鋪”這類較為成熟的話劇團體,大多數話劇演員都無法靠本職度日。
在北京殘喘度日了一年後,爸媽打電話讓滕哲回家考駕照,當一名出租車司機。
滕哲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在離開北京的前一天,朋友給了他一張話劇演出的票,跟他說:
“去看看吧,離開北京可能這輩子都看不到了。”
那場話劇,滕哲還沒看到一半就哭得不能自已,演出結束後,他在後台找到話劇團團長,懇請團長收留。
團長說:收留你可以,但是演出沒有一分錢。
滕哲點頭應允,又哭着給家裡打電話,讓爸媽再給他四年時間,如果混不出個人樣,他就回家開出租。
沒過多久,滕哲所在的話劇社得到了一個參加湖北衛視《我為喜劇狂》的表演就會。
滕哲連夜趕出了一個劇本,和團隊完美表演了一個“詩仙李白”與“現代元素”抗争的故事。
演出效果很好,蔡明在現場贊美他,說這是個能上春晚的節目。
滕哲參加《我為喜劇狂》
節目導演組也給話劇團長打來電話,說如果他們願意繼續表演,可以保證再讓他們演兩期。
但團長卻以劇團缺人為由,拒絕了節目組的邀約,發令讓滕哲回去打掃衛生。
滕哲也又一次跟專業演員的夢想,失之交臂。
回去後,滕哲出走劇團,憑借着自身良好的“網感”,做起了網絡直播。
他在直播裡,嘗試五天五夜不帶一分錢在北京生活;睡天橋,撿垃圾,搭便車。
任何能嘩衆取寵,激起網友觀看欲望的點,都成了他的直播内容。
但這樣沒有絲毫營養價值的直播内容,注定會在看似火熱的圍觀後,失去熱度。
直到“騷擾”詐騙犯的電話錄音大火,滕哲才終于找到一條适合自己的路。
成了知名網紅後,滕哲依然忘不掉自己的演員夢想。
隻要劇本好,他就願意出演,哪怕是個隻有一句台詞的小角色。
滕哲參演《大人物》
身為網紅,滕哲的話語裡卻本能般地,對網紅抱有偏見。
“不長久。”
“我做的東西隻能讓人消遣,沒什麼大用處。”
但當他提到自己的一些痛罵“詐騙犯”的視頻,又頗為得意。
“我覺得我做了一件好事”
“這個視頻對社會是有意義的。”
“至少能避免一些未成年人受到傷害。”
滕哲的貶低與自得,無一不是當下自媒體網紅的一種矛盾心理。
盡管有些自媒體主可以毫不避諱地說自己是網紅,但往往心裡還是對“網紅”字眼抱有既定标簽,大部分人都隻把它當“跳闆”,跳脫之後最好再不提起。
可在泛媒體語境下,網紅與演員的界限,本就越趨模糊,自媒體視頻的内容生産也更具多元化,呈現出多維度的特征。
小沈陽的抖音賬号
一邊是明星們積極地向自媒體領域靠攏,在抖音上放飛自我;一邊是網紅們熱衷于上電視節目,努力洗掉網紅标簽,讓網紅身份轉正。
明星們想更接地氣,網紅們想多點“仙氣”。
可說到底,無論是網紅還是明星,不過都是人民提高精神文化需求的載體。
隻要創作的内容符合大衆審美,符合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基本要求,網紅也好,明星也罷,都能聞名千家萬戶。
随着自媒體技術的發展,娛樂文化領域也早已突破了傳統的審美格局。人們不再僅已儀表堂堂、明眸皓齒為美,反而更加注重新個性的塑造。
在此趨勢下,一大批以“辣目洋子”、“李佳琦”、“多餘和毛毛姐”為代表的個性化網紅誕生。
辣目洋子
當辣目洋子舉着一雙并不美觀的圓臉,出現在千萬網友的手機上;當多餘和毛毛姐披着一頭毛糙的假發,模仿大媽搞價。
我們就應該知道,在流量愈發分衆,社群化趨勢更加顯現的今天,人人自紅的時代已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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