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運動是一次規模巨大的舊式農民戰争。在這一曆史運動中,天國婦女曾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就實踐的總體和本質來說,太平天國仍然維護了封建主義的男女不平等,而決不是一次婦女解放運動。因為太平天國運動受到原始基督教宗教平等觀念的很大影響,在其文書中出現了一些貌似主張男女平等的詞句,并且由于戰争規模和進程的客觀需要,婦女被動員直接參加作戰和勞動。這整體很容易造成一種錯覺,使人們認為太平天國實現了男女平等。實際上這是一種誤解。
太平天國的欽定文書中多次提到:“天下多男人,盡是兄弟之輩;天下多女子,盡是姊妹之群”。這一直被認為是太平天國主張男子與婦女平等的理論基礎。但太平天國的領袖們在思想上其實一向是信守“男尊女卑”,輕視婦女的。
洪秀全曾有一次對楊秀清說:“我昨上高天,見天父天兄,坐旁一是孔某(即孔子),一是女子,心疑天堂那得女流,因問天兄,天兄雲:“此即凡間所稱觀世音’。”因為觀世音也是“天父之女”,并且“在凡間勸入為善”,所以才得以女子身份進入天堂,假如是普通婦女,以洪秀全看來,是沒有上天堂的權利的。
洪仁玕在談到不拜儒教聖賢時也說:“在有志有為者,亦以為彼丈夫也,我丈夫也,特欲法彼之仁義忠信孝悌廉節而已,獨何必效婦兒之行而拜彼哉!”在他看來,“丈夫之行”是理應與“婦兒之行”有區别的,婦女之行不能成事,也不足效法。盡管這裡洪仁開論及的是對儒教的态度,但他同時表露了貶低婦女的思想傾向。
因為婦女地位低下,無足輕重,她們就沒有發言權,隻能附屬和服從于男子。早在1852年太平天國頒印的《幼學詩》中,就特别強調“婦言終莫聽”、“妻道在三從,無違爾夫主”。
1857年頒刻的《天父詩》又以天父名義強行判定凡事“隻有媳錯無爺錯,隻有婦錯無哥錯”。
既然婦女是男子的附屬品,她們的所謂貞節問題就顯得十分重要,“女道總宜貞,男人近不應”。天國規定,“女丞相、女檢點、女指揮、女将軍,皆稱貞人”,因為“婦女以貞節為貴者也。”并且由此規定,婦女在丈夫死後不得再改嫁。洪秀全在得病以為自己将亡時,就對其妻賴氏說:“爾為朕妻,爾不可嫁。”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對“男尊女卑”、“三綱五常”之類封建禮教的直接繼承。洪秀全曾經下诏說過“總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婦婦。”在天國領袖們看來,夫婦的次序絕對不能颠倒,男女的地位也絕對不能混同,否則便是“牝雞若司晨,自求家道苦”。這裡,男女不平等思想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婦女是男子的從屬品,這就決定了,一面是限定婦女要“順從”、“貞節”,一面是天國上層領導妻妾。
洪秀全本人就是這樣一個典型。定都天京後,他深居于“大小臣工,到此止行蹤”的天王宮中,由數以百計的嫔妃服侍他,而其他男子不得進入。幼天王在自述中也說他自己共有八十八個母後,且在他九歲時,洪秀全就給他配了四個妻子,稱為幼王娘娘。楊秀清、石達開等天國諸王也都是嫔妃成群出入呼擁,并且“在女館中搜求童女,初名選美女,繼稱選王娘。”這表明,天國領袖們在對待婦女問題上,并沒有超越封建帝王的眼界。
洪仁玕的兒子記述陳玉成在蘇州會見李秀成的情況時,曾說;“至蘇之日,忠殿設宴相款,予亦在座……酒半,忠府女樂八人,來相侑觞,既令伴宿。”太平天國的王府中甚至備有妓樂,那麼,婦女解放又何從談起?
天國領袖們非但可以擁有衆多的妻妾,而且對待她們的态度同主人對待奴仆别無二緻。
在《天父詩》中洪秀全給他的嫔妃們定下了無數清規戒律,要求她們“看主單準看到肩,最好道理看胸前”,“天王旨到金鑼響,立即跪接呼聲和”。他還規定了所謂“十該打,”凡是嫔妃“服事不虔誠”、“硬頸不聽教”,甚至“起眼看丈夫”、“眼左望右望”,皆在該打之列。誰在平時多說一句話,也就該“五馬分屍罪不赦”。“天父”是太平天國的最高崇拜者,《天父詩》是天國人士必須遵奉的信條。而在五百多首《天父詩》中,卻有四百多首是洪秀全借天父名義來訓誡後宮嫔妃的。這也就足見其“男尊女卑”思想的深頑。
楊秀清曾有幾次勸奏洪秀全:“娘娘服事我二兄,乃本分,但其中未免有觸犯我主二兄。二兄務必從寬教導,不可用靴頭擊踢”;“倘此娘娘仍有小過,觸犯我主,亦當免其杖責,嚴加教導,使勿再犯使得。”
由此看,嫔妃因犯小過而被洪秀全靴踢、杖責是經常的事。上行下效,天王如此,下面也就可想而知了。這樣的關系,還有何平等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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