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文明史就是一部與饑餓的鬥争史,從始至終都在努力擺脫饑餓。從智人馴化的第一粒小麥到整個糧食馴化史,從看天吃飯到知天而作,從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人類一直在解決四個字:”能吃飽飯“。即便我們如此努力,但卻從未徹底擺脫過饑餓的威脅。
當前,我們正處在曆史上饑餓問題最嚴重的一個時期。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極端氣候、地緣沖突等影響,全球有8億人餓着肚子入睡,23.7億人陷入糧食危機、無法獲得充足的食物。
如今,世界兩大“糧倉”陷入沖突,全球糧食價格再次躍升至曆史新高,無疑是雪上加霜。
01以史為鑒,全球糧食供應鍊比想象中脆弱。
20世紀以來,全球曆經了多次“糧食危機”。糧食短缺、産量驟減、價格飙升,多種不安狀況造成了近四十年來前所未有的糧食恐慌與危機。
根據全球糧食危機報告,全球糧食危機成因主要有三類:經濟沖擊、自然因素以及地區沖突,而地區沖突是導緻遭受糧食危機人數增加的主要原因。比如2022年,世界兩大糧倉突發沖突,加劇世界糧食危機。糧農組織表示,如果糧食商品短缺持續下去,全球營養不良人口數量可能會增加800萬至1300萬。
我們來細看一下幾種影響因素:
地區沖突。根據聯合國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受沖突影響地區或國家的難民有1817.29萬人,占全球難民近70%。2022年俄烏沖突或引發“前所未有的糧食危機”。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說,在非洲和最不發達國家中,有45個國家小麥供應中至少三分之一從俄烏兩國進口。俄烏沖突導緻的糧食供應問題正在加劇欠發達國家和地區的困境。
經濟沖擊。受新冠疫情沖擊,全球GDP增速出現近年來的首次負增長。在此背景下,糧食價格指數發生變化,從2020年上半年起便不斷攀升,2022年3月份的世界糧食價格更是大幅躍升,達到1990年設立以來的曆史最高水平。
自然因素。2020年以來全球發生多起嚴重的自然災害事件。幹旱被定為農業生産損失的罪魁禍首,巴西和美國,全球兩大重要的糧倉,2021年都遭遇了曆史性的嚴重旱災,将全球糧價推至十年高位;洪水是第二大災害,2008-2018年間造成最不發達國家和中低收入國家農作物損失200多億美元;再者,病蟲害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2020年沙漠蝗蟲突襲,使非洲、南亞20多個國家受災面積達到1600多萬平方公裡,造成至少2500萬人面臨嚴重的糧食短缺。
事實上,随着農業生産水平的提高,全球糧食産量整體呈上升趨勢,但卻有越來越多人挨餓,其原因本質并非供需問題,而是糧食生産地區不平衡和國家間分配不均,才是造成許多國家或地區長期存在糧食危機和糧食問題的根源。而且,随着金融資本主導全球化,糧食越來越被能源化、金融化,令低收入國家越來越買不起糧。
0220世紀以來的曆次“糧食危機”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說過,“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國家。如果你控制了糧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
所以但凡涉及石油和糧食的皆是大事。更何況一場由石油危機引發的全球糧食危機。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石油價格暴漲,受經濟滞漲影響,主要糧食出口國出口量大幅下降,出口價格攀漲。與此同時,全球谷物已連續歉收多年,糧食庫存銳減,加之蘇聯進入了國際市場大量購買糧食,多重因素交織,從1971年至1974年,世界糧食價格翻了3倍。
可以發現,能源危機背後,往往還潛伏着全球糧食危機,能源短缺直接擡高了糧食生産的成本和價格,對糧價的上漲更是起到推波助瀾的作。
2008年,一場席卷全球的糧食危機爆發開來,“世界糧倉”美國也未曾幸免。
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引爆全球金融危機。禍不單行,全球氣象災害連連,澳大利亞、阿根廷發生幹旱天氣,引發全球糧價恐慌性上漲,并高位持續一年多,使37個國家爆發糧食危機,全球10多億貧困人口遭受饑餓威脅。
2008年度世界糧食庫存由2002年度的30%下降到14.7%,為30年來之最低;世界糧食儲備僅為4.05億噸,隻夠人類維持53天,而2007初世界糧儲可供人類維持169天。
此外,導緻危機很大的一個因素是各個國家采取了限制貿易的辦法,一些主要大米出産國為保障國内供應限制出口,緻使大米價格大幅上漲。
世界糧食計劃署《2021年全球糧食危機報告》嚴厲警告:沖突或經濟沖擊,經常與新冠大流行有關,伴随極端天氣的肆虐——這些因素,持續讓數百萬人陷入嚴重的糧食不安全局面。
2020年以來,新冠疫情全球蔓延,嚴重阻礙了農業生産,沖擊全球糧食供應鍊,幹旱、洪水、拉尼娜等極端天氣導緻全球糧食産量下降,同時推高全球糧食價格。比如,受拉尼娜的影響,南北美洲的玉米、大豆核心主産區遭遇極端旱情,影響了全球玉米大豆的供給,從而推高了價格。
2022年,俄烏沖突更是加劇了全球糧食不安。作為全球兩個重要農産品出口國,直接影響全球小麥、大麥、玉米以及植物油等糧油産品供應鍊。國際市場擔憂糧食供應問題,尤其是高度依賴俄烏兩國的埃及、土耳其、孟加拉國和伊朗等國。世界糧食計劃署執行主任比斯利此前警告稱,全球将面臨二戰以來最大糧食危機。
03
縱觀以上幾次糧食危機,都離不開極端天氣、地緣政治、能源或金融危機的驅動,糧食危機的爆發也有迹可循。
誘發糧食問題的世界性危機。比如國際公共衛生事件、全球能源危機、金融危機,全球性的危機會擾亂擾亂秩序,糧食産業因此遭到嚴重打擊。
糧食出口大國停止出口。在糧食危機面前,保證本國的需求是各國最優先的考慮。
糧食進口國開始全球範圍采購糧食。糧食價格上漲觸發貿易保護,加劇了全球農産品市場的恐慌。
糧食短缺迹象已客觀發生。糧食産量減少、庫存下降,以及全球供應鍊遇阻,但這其中不乏投機者炒作。
農業大國的地位開始提升。在全球化的今天糧食成為了重要的戰略武器,農業産能成為衡量一個國家地位的新标準。
在複雜的全球化系統中,任何一個微小因子,都可能會被無限放大,甚至還可能延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危機的背後,也伴随着巨大的風險,生産、貿易、價格、物流等多重風險,無一避免。隻有牢牢把住糧食安全主動權,才是增強抵禦外部風險的能力的重要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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