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法治日報

當下，随着自媒體崛起和快速發展

一些自媒體賬号

在夫妻或團隊共同經營下收益頗豐

随之問題來了

“當面臨離婚或者散夥、公司注銷等情況

賬号歸屬及收益該怎麼劃分？”

湖南省臨湘市人民法院日前受理的一起離婚糾紛就涉及到夫妻雙方經營的抖音号歸屬及價值分割。

經查明，方某、廖某于2014年結婚，2022年3月，方某向臨湘法院起訴離婚，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産。在夫妻共同财産中，除一套正在按揭付款的商品房外，另有夫妻共同經營的一個抖音号，用于直播售賣漁具，現有粉絲高達十萬餘人。

在案件審理過程中，夫妻雙方主要就抖音号歸屬及運營帶來的收益分割存在分歧。

該案後經法院調解，雙方達成協議：抖音号由注冊人廖某使用經營，該抖音号經營的應收貨款和現有貨款歸其所有，雙方婚姻期間因共同經營對外所欠貨款的債務也由廖某負責償還；廖某分期向方某支付共同财産補償款30萬元，其間該抖音号因不可抗力被封号凍結或不再經營，方某對剩餘未支付的部分放棄主張。

平台賬号權屬如何分割

當下，随着自媒體崛起和快速發展，一些自媒體賬号在夫妻或團隊的共同經營下收入頗豐，而一旦面臨離婚或者散夥、公司注銷等情況，賬号歸屬及對賬号價值評估等問題即會産生分歧和争議。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條規定：“法律對數據、網絡虛拟财産的保護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

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王雷副教授認為，我國民法典将網絡虛拟财産作為民事财産權益加以規定，豐富了财産權益的客體形态。其中抖音、快手、小紅書、微信公衆号這類網絡自媒體賬号的法律特征主要表現為：有價值性、客觀非物質性、可轉讓性、可控制性。賬号持有人通過投入時間、精力和金錢後獲取不同财産價值的勞動成果。在司法裁判中，法院普遍将網絡虛拟财産的财産屬性歸為“其他合法财産”，同時注重考察網絡運營商的安全保障義務。

北京策略律師事務所執行主任龐理鵬律師認為，網絡虛拟财産種類繁多，從遊戲裝備、數字藏品到社交賬号等，随着技術的發展未來還會産生一些新的類别。但由于當下對虛拟财産的法律性質尚存争議，加之虛拟财産自身屬性，增加了虛拟财産分割中司法難度。龐理鵬認為，對于網絡虛拟财産中具有确定性價值的虛拟資産諸如網絡版權、支付寶餘額等因為同實體财産挂鈎，可以按照傳統财産分割的相關規定進行。對于網絡虛拟資産中不具備确定性價值且未同實體财産挂鈎的諸如社交賬号、遊戲道具等财産的分割，因缺乏具體的法律指引，主要通過協商解決。

優質的内容、一定數量的粉絲加上時間的投入，往往成為自媒體賬号價值以及變現能力的關鍵。北京家理（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和昊雲結合實務認為，不同于遊戲裝備這類網絡虛拟财産，抖音、快手等網絡自媒體賬号還兼具一定人身屬性。實務中，除了淘寶店鋪有明确的關于過戶的規定之外，其他虛拟賬号沒有變更過戶的相關規定，所以在法院處理時，往往會采用注冊一方獲得賬号以及虛拟資産，并向另一方支付折價款的方式進行處理。

流量經濟下，網絡虛拟财産賬号的财産價值不可小觑。

虛拟财産欠缺完整價值評估體系

除了賬号歸屬之争，對賬号價值考量也是相關案件争議的重點。

由于對網絡虛拟财産的價值評估缺乏統一标準，評估難一直是困擾網絡虛拟财産分割的難題。王雷認為，在對網絡虛拟财産賬号财産價值進行分割時，可以運用利益動态衡量方法綜合考察如下因素：賬号财産價值的大小、賬号的取得方式、賬号運營維護管理的投入情況、賬号運營時間、賬号效用的充分發揮、賬号與某個特定主體的關聯度。

龐理鵬建議，夫妻或合夥人之間在虛拟财産産生之時，能夠就虛拟财産評估約定一個可參考的評估标準。如果後續确系需要在夫妻、合夥人之間進行分割，則可以通過夫妻、合夥人之間競價的方式由價高者取得虛拟财産。

避免虛拟财産引發争議，該注意什麼？

王雷認為，實務中還需注意區分網絡虛拟财産賬号和賬号内的個人信息、隐私等。社交網絡運營商還往往在服務協議中約定社交網絡賬号的所有權歸運營商，用戶不得買賣、出租、轉讓、繼承，這就涉及格式條款的效力判斷。

在王雷看來，實務中除了司法裁判事後解決糾紛視角，還應該重視通過合同形式預防糾紛。對網絡虛拟财産賬号，合夥人之間可就賬号财産價值的歸屬約定共有的形态，靈活選擇按份共有、共同共有等不同方案，夫妻之間還可以對網絡虛拟财産賬号的财産價值作财産制約定，以充分尊重各方的自主意志并能實現各盡所能、各得其所、各安其分。

龐理鵬認為，虛拟财産糾紛并非遙不可及的問題，當前應以開放的态度面對虛拟财産面臨的司法問題，以引導、規範虛拟财産發展為原則，以限制虛拟财産發展為例外。如在法律中明确虛拟财産的定義、法律性質、歸屬，确立哪些虛拟資産受法律保護；建立虛拟财産分級分類的管理制度，對虛拟财産進行分類規制；建立虛拟财産的價值評估标準，解決虛拟财産的價值難題；建立虛拟财産的流轉、交易制度，促進虛拟财産流轉、交易；建立統一的數字（虛拟）資産保護法，加強對虛拟财産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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