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說的書是《蘇東坡傳》。來看看蘇轼是如何在跌宕起伏甚至絕望的人生裡,找到生活的樂趣的。
《蘇東坡傳》的作者林語堂先生,他在自序的第一句就說道:“我寫蘇東坡的一生其實沒有别的理由,隻是想寫罷了。”能用半生去惦念一個人,足見此人對作者深刻的影響力。
我們日常所了解的蘇轼,最常見稱謂即是“豪放派詞人”的代表、北宋著名書法家、畫家、文學家。但在本書中,林語堂發現了蘇轼更有生活情趣的一面,蘇轼的一生不再是堆砌出來的稱謂,也不再是教科書裡需要死記硬背的知識點,而是變成了一個多元、立體、滿是生活趣味的普通人。蘇東坡曾對弟弟說過這樣一句話:“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譯成白話就是,我上能陪玉皇大帝指點江山,下能和村野乞丐把酒言歡,我覺得這世上的人,都是好人。能如此率性而言的蘇東坡,真是太有魅力了。
不同于很多名人傳記的表達形式,林語堂在按照常規時間順序描寫蘇轼一生的同時,又在每一章節中,插入了非常多關于蘇轼的生活瑣事,看似微小,但累積起來,恰恰正是林語堂發現蘇轼“有趣”的地方。而更值得注意的是,這些關于他“有趣”的瑣事,多是發生在他被不斷貶谪之後。“逆境中的達觀”,是林語堂十分欣賞蘇轼的一點。下面就由我來為您介紹,林語堂眼裡的蘇轼,究竟是怎樣在逆境中找到生活裡的樂趣的。
這篇文字,我們就先來說說,蘇轼天生達觀幽默的性格。
蘇轼出生于今天的四川眉山,富足的家庭讓他的成長環境要比當時的大多數人家都好。嚴父慈母,還有目不識丁卻極為爽朗嗜酒的祖父,沉默但穩重真誠的弟弟蘇轍,年齡相仿的同窗好友,以及讓蘇轼至死都輾轉惦念的表妹……一大堆可以結伴嬉戲的朋友,讓蘇轼度過了十分快樂的童年和青少年。
大多數人在說到蘇轼時,都會着重去說蘇轼的文學天賦,但隻有林先生将蘇轼在少年時期展現他天資聰穎的一面生動地再現出來:在無數個星星布滿夜空的晚上,蘇轼和叔伯們、弟妹們,擺上幾盞清茶、幾碟幹果,便能徹夜高談闊論,指點星河。年幼的蘇轼很開朗,也很健談。林語堂認為,這一時期是蘇轼培養成後來“聊天幽默”性格的基礎,也是讓他在之後跌宕起伏的一生裡,都沒有陷入過于孤獨的境遇裡最重要的一點。
成年後的蘇轼好酒、爽朗、健談、幽默,偶爾也會玩笑似的惡作劇,面對心愛的人,依舊百轉千回的柔腸。親人,與其說是割不斷的血脈,倒不如說,他們是蘇轼成長的影子。“故鄉”也是蘇轼,以及曆來衆多遊子内心最柔軟的一塊地方,在“從前車馬很慢……”的歲月裡,離開和回來都需要付出太多的時間和精力,甚至有時還會有性命之憂,很多人在離開故鄉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隻能寫下“一紙鄉書來萬裡,問我何年,真個成歸計”這般詞句,借以表達内心滿滿的眷念。
二十一歲時,蘇轼離開眉山,跟着父親,帶着弟弟,進京趕考。很難想象,蘇轼第一次“名噪文壇”,就是因為他在試卷上杜撰的一句話。蘇轼在文中寫到這樣一句話:“臯陶為士,将殺人。臯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什麼意思呢?堯治理天下的時候,臯陶被任命為法官。有一回,他要判處一些犯了罪的人死刑,并且在朝堂上再三堅持這個觀點。然而堯卻說應該寬宥他們,同樣,堯也多次堅持自己的觀點。
擔任主考官的是文壇領袖歐陽修,小試官則是當時稱霸詩壇的梅堯臣。兩個人看到蘇轼的文章,大為贊歎。但文人好面子也在這個地方,飽讀詩書的兩位詩人,百思不知此句的出處,但又拉不下臉去問,隻好就趁蘇轼前來拜謝的時候,借故問他。沒想到,年輕的蘇轼竟然理直氣壯地直接承認“就是我編的”,但不忘補上一句,“既然喜歡我的文章,又何必在意這一句話的出處呢?”歐陽修大喜過望,預言道,他日蘇轼必将憑文章“獨步天下”。一句玩笑似的杜撰,一篇讓人交口稱贊的文章,年輕的蘇轼火了。“出名要趁早”這句話,對他來說,真的再合适不過了。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在書中,林語堂接下來描寫的幾件事,才是蘇轼真正凸顯出他“幽默”的地方。
蘇轼在中得進士之後,在京城為官,有一次,他去拜訪宰相呂大防。不巧呂大防正在睡午覺,等來等去,等得他都不耐煩了,呂相爺總算出來了。蘇轼不甘心白等了這麼久,他瞄到客廳瓦缸裡的一隻綠毛龜,他靈機一動,指着龜說:“它不稀奇,有種三對眼睛的烏龜那才是難得稀奇呢。”呂大防瞪圓雙眼說:“世上有六隻眼的龜?”話一出口呂大防就後悔了,意識到蘇轼肯定在捉弄自己。隻見蘇轼壞壞的說:“當然有了,唐中宗的時候就一位大臣就進獻過一隻六眼龜,大臣還說六眼龜長三對眼,但一般的龜隻有一對。所以,相爺您看,六眼龜睡午覺,肯定是要睡普通龜的三個覺呢。”呂大防隻能暗自吃了啞巴虧,但也隻能尴尬地笑着聳聳肩。
再說中書舍人劉貢父晚年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頭發眉毛掉得一根不剩,鼻梁還塌了下去。有天這倆人一起飲酒,互相調侃,蘇轼巧改漢高祖劉邦詩句雲:“大風起兮眉飛揚,安得猛士兮守鼻梁!
此類例子,不勝枚舉。
蘇轼開玩笑沒有避諱,宰相、中書舍人無論官職、身份,他誰的玩笑都開,真的應上了他對自己的總結:“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但蘇轼捉弄人時開的玩笑絕不低俗下流,是建立在他博學和達觀的性格之上的。今天有一個非常時髦的詞彙叫做“雅痞”,形容蘇轼應該是比較合适的。
為父母守喪後,蘇東坡再也沒有回過故鄉。京師風起雲湧,他的命運也随之飄搖,或是“自請出京”或是不斷被貶谪,總之,離故鄉眉山是越來越遠了。遠離故土的人,總是會有些傷感,但是蘇轼不然,他越活越明朗,越活越健談。春風得意時,他志存高遠,與友人相約,潛心研究文學,關心時事。人生失意時,他也能苦中作樂,胸懷天下,不忘初心。孔夫子說,“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林語堂筆下的蘇轼不管走到哪兒,都從不失掉他的這份兒率真和幽默,也正是基于此,才讓這三百多頁的書中,處處都透露出幽默的氣息吧。
題外話:讀書可以擴充我們知識邊界,獲得更多看問題的視角,但盲從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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