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授我梵呗絕學的慈福上人
慈福上人(1925—2015),南充人。1933年于遂甯藏龍山寺禮潤康老人出家,1944年依寶光寺妙輪和尚座下受具足戒,後在寶光寺住常學習梵呗,曆住侍寮單、悅衆寮、念佛堂管堂。解放前,在寶光寺傳戒法會時,曾擔任第八引禮。解放後住寶光寺勞作,曾于1956年至1959年就讀于中國佛學院,學習結束後仍住寶光寺。改革開放後,曆任維那、後堂、首座,多次傳戒法會引禮、尊證。上人擅梵呗,唱腔柔和,腔調平實,音質悠揚。
1992年秋,我進入設于寶光寺的四川省佛學院學習,心中一直仰慕慈福上人的唱念
1992年秋,我進入設于寶光寺的四川省佛學院學習,那時候上人是寶光寺的後堂兼維那,但他不住在禅堂維那寮,而是住在念佛堂院子裡的一處寮房。平常上人很少司磬,主要是寶光寺常住的兩位年輕師父和佛學院中能勝任的學生司磬,但早晚功課還是參加的,總是站在班首的位置。偶爾能聽到上人的唱念,是在齋天佛事的場會,那時候寶光寺經常應酬齋天,總是在早課的時間段,齋天的時候就不去大殿早課了,而是齋天快結束時,加念楞嚴咒即可。也就是在齋天的時候,上人總是會司磬,聽他呼那一句“供養已一切恭敬”特别有韻味。由于佛學院每天學習任務安排的比較滿,也很少接觸常住的師父們,沒有機會單獨向上人請益,但在昭覺寺的時候,聽到說起過寶光寺慈福師父的唱念很好,心中也一直仰慕。
1993年,慈福上人教我華嚴字母的唱腔
1993年秋,時任寶光寺住持兼四川省佛學院院長的遍能老法師,主張佛學院的學生不能僅是學習佛學理論,還應該學習叢林規矩,有具體的修持實踐,于是提議學生每天晚上進禅堂學習靜坐。佛學院的老師宏根法師進禅堂講解有關“六妙門”的靜坐要點,寶光寺常住的西堂廣永師進禅堂為大家示範禅堂裡行香、坐香、吃茶巡茶、監香、法器等規矩,慈福上人則擔任維那,帶領大家坐香。第一晚坐香時,上人帶着監香師套敲的那句口訣,“叮闆、叮鐘、叮嗑嗑”,直今記憶深刻。每次小淨回堂上座前,維那師是末後回堂,别看慈福上人平常病歪歪的樣子,但這圈草鞋圈子走下來,确是腳下生風,步伐迅速,跟在身後的年輕監香師,總有跟不上的感覺,上座後,上人那一嗓子“師父們打起精神來”,铿锵清脆,還真有禅門雷霆之勢的警覺,吓的妄想戛然而止。
我自己對禅門規矩比較有興趣,坐香結束後,偶爾也會主動地去向上人請教一些禅堂鐘闆楗椎的法則,但彼此之間還不是特别的熟知。期間我在心裡萌生了想要學習川派華嚴字母的念頭,據我所知,巴蜀地區當時還能傳唱華嚴字母的,已經是屈指可數,超不過一個手掌的數量,而慈福上人便是這樣難得的老前輩。當即就去找了在寶光寺住宿部負責安排居士住宿的鄧月婵居士。鄧居士是廣漢人,退休後一直在寺院護法,比較有供養心,以前是在昭覺寺住宿部負責,她同寶光寺監院隆應師等老班首執事師父比較熟悉,後來就來了寶光寺,我在昭覺寺的時候,她對我的師家上人非常尊重,因此對我也就格外關照,我于是去請鄧居士事先向慈福上人禀明我的心願。鄧居士答應了我的請求,并很快去同慈福上人溝通好了,約好我第二天下午帶着錄音機,去上人的寮房學習。我聽到鄧居士回來告訴我這一喜訊,内心裡着實激動了半天。第二天下午,我帶着卡帶和錄音機,在鄧居士的引領下,到了上人的寮房。我先向上人頂禮,上人慈悲的招呼我坐下,問了我都會唱一些什麼梵呗,我也大緻的向上人作了彙報。之後,上人拿出佛台上的《禅門日誦》,翻到華嚴字母的内容,先是給我講解華嚴字母的用法、闆眼,以及法器的敲法,并開玩笑似的說,傳統叢林中認為,唱華嚴字母的功德很大,如果字母唱的好,善财童子會在空中翻跟頭。頭一天教我唱了一合,記得中途休息時,寶光寺監院隆應師來上人的寮房閑坐,碰見我在那裡,問我在幹什麼,上人告訴他,在教我唱華嚴字母,隆應師一聽,冷笑了一聲,大聲地說,“學華嚴字母,這是大學才學的,小學畢業了沒有哦”,大概是隆應師看我太年輕的緣故吧。這時候上人趕緊在一旁打圓場,說我是昭覺寺來的,在寶光寺念書,在昭覺寺的時候已經有唱念的底子,可以學習華嚴字母了,隆應師一聽,這才沒有再說話。說實話,第一天學習的時候完全是矇的,華嚴字母的唱法與其他任何讚子都沒有關聯度,我隻好晚上回去反複聽錄音。三天以後,我基本上掌握了一合的唱腔,上人又才開始教我唱二合、三合。學二合、三合的時候就容易多了,隻是翻闆的時候要搶字,需要格外的留意就可以了。跟随上人學習了大約十來天,才基本上将華嚴字母的唱腔掌握住。遺憾的是,後來一直在輾轉求學,當時的錄音卡帶被弄潮朽壞了,由于也不常用,有段時間差點兒都生疏不通暢了,後來還是借2008年在寶光寺傳戒的機會,又重新向上人請益,也再次錄了音,這又才練習貫通。那時候上人已從念佛堂搬到了鼓樓下來的寮房,由于上人年事已高,遺憾的是隻錄了一合的音。
2004年,我在廣德寺推動單闆引磬在戒期中的運用,實現了上人的願望
後來慈福上人還教授我單闆引磬的法則。改革開放落實宗教政策後,寺院恢複起來了,不少的佛事活動又重新開展起來了,但一些特定的佛事唱念中,是需要用單闆引磬的,并且需要上、下雙方配合默契。可能是由于人才相當匮乏,當時基本上很少有人懂得單闆引磬的敲法、用法。上人當時對我說,從前傳戒法會中、上堂佛事、秉拂佛事、升座說法等處,唱讚時都是用單闆引磬,以後有條件的時候,還是應該恢複傳統。我當時學會了單闆引磬的敲法,也記住了上人的期望和囑托。1999年,我開始下引禮寮時,就有心想恢複這一傳統,由于因緣不具,一直沒能實現。2004年,在廣德寺戒場,我被請為了開堂,開始直接推動單闆引磬在戒期中的運用。直到2006年,文殊院傳戒時,在引禮培訓時我又進一步強調和提倡,基本上實現了上人當年的願望。所以在2008年寶光寺戒期中,他聽到引禮師們都會用單闆引磬行佛事時,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這下子整對了。”
引磬
此外,上人還教過我一種訓練手上靈活度、腔調協調度的技巧,那就是左手膼“二心”、右手同時敲木魚。“二心”是巴蜀地區川派梵呗唱誦才用的打擊法器,其他地區的梵呗唱誦中,幾乎見不到這種用法。這種方法聽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不容易,需要左右手的協調度要好,同時腦子的指揮要不亂套,唱腔還要能跟上,不能開半點小差的。這是一種極有難度的訓練方法,但隻要掌握了要領,訓練娴熟,對于學習梵呗和法器是有很大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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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 大勢營造古建築
圖片來源 | 十願百科
攝影 | 妙傳、慧海、徐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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