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飯時,發現冰箱裡除了一塊豆腐,什麼菜都沒有了,幹脆就做一個小蔥拌豆腐吧。
做着做着,突然想起了我的姥姥,這是姥姥在世時,我去姥姥家,姥姥為我做的最多,我記憶最深的一道菜。
姥姥去世時我才上小學,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可是偶然的一件物品,一道小菜,總能讓我想起姥姥。
姥姥是四個老人裡唯一疼我的。姥爺去世的早,在我媽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我沒有見過姥爺。爺爺奶奶的兒女比較多,我家屬于他們不疼愛的,自我們生下來,爺爺奶奶就沒有照看過我們。
就像所有的婆媳矛盾一樣,姥姥和妗子之間也是有矛盾的。在房子的一角,有一個單獨出來的房間,姥姥吃住都在那裡,做飯也是在門前的空地上搭個小火爐。姥姥家旁邊就是堂屋,不過那屬于舅舅家的地盤,我們去也不經常上那裡。不過他們家吃什麼,我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當時的條件特别差,沒有自行車,更甭提電動車和汽車。每次去姥姥家,我們都是走路去,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到處找蒲公英苗,找到了就挖出來,到姥姥家,高興地跑到姥姥面前,舉着手裡的蒲公英苗讓姥姥看:“姥姥,你看,我們挖的蒲公英,你曬幹了泡水喝。”姥姥總是笑呵呵地接過去。現在想想,開車都需要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我們當時走路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得累,可能也是因為可以挖蒲公英苗給姥姥。
姥姥一個人吃飯,總是對付,白開水泡馍就是一頓。我們去了,姥姥總是想辦法做好吃的,姥姥沒錢,姥姥能拿出來的,就是當時對她來說特别珍貴的豆腐,弄點小蔥,撒點鹽,撒點香油就可以吃了。當時站在姥姥家門口,就可以看到舅舅一家吃着特别豐盛的菜,舅舅不招呼我們,我們也不去他那裡吃,雖隻吃着姥姥做的小蔥拌豆腐,也覺得特别香。
每次我們離開的時候,姥姥就會翻她的大木箱子,她的全部家當都在那個大木箱子裡。奶奶拿出她珍藏許久的花生、餅幹,自己舍不得吃,專等着我們,我們吃的時候,這些東西上已經染上了箱子的味道,奶奶把它們全部放在一個籃子裡,上面放着一些破布遮着,怕妗子看見說她。有時我們也不想要,想留着姥姥吃,可姥姥每次總有各樣的理由,讓我們拿走。
現在的我已經有點想不起來姥姥長什麼樣子了,姥姥那個年代照相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像現在誰手可拍,留下的照片也屈指可數。可是姥姥做的小蔥拌豆腐的味道卻永遠留在了我的身體了,成為記憶的一部分,待那個東西突然觸碰記憶的按鈕,所有關于姥姥的記憶就湧上心頭。
想你了,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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