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變得柔軟,當蟬鳴消聲匿迹,當樹葉變黃,當這個城市裡飄滿桂花香的時候,大家都迎來了好消息。
似乎一夜之間,大街小巷,電視自媒體上,包括紙媒上都鋪滿了岚山的廣告。
公園現房,買到就能住,珍藏優選,隻能擁有不會再有。
衛長鶴看着手機上的三D模拟圖,聽着磁性的男生念着廣告詞,把手機合上說:“老龔,你這個女兒可真行,沉寂了幾個月,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等着看笑話呢,啥也沒看到的時候,她突然殺了出來,這公園現房宣傳的好,那公園在那兒呢?”
龔自強笑着說:“抽空去看看,那丫頭要開發光明路盡頭那地塊兒,可能近期就要開始了。”
衛長鶴有點錯愕,摸不準龔自強告訴他這個是什麼意思,他沒有搭腔,是因為龔自強已經站起來走了,就是沒有進一步說下去的意思。
衛長鶴晚飯後回房給許曼打電話:“許董,好大的手筆呀,這兩天岚山的廣告鋪天蓋地,下一步就是數錢了,恭喜啊!”
許曼說:“這口頭恭喜我收到了,心意我也領了,謝謝衛董!”
衛長鶴哈哈大笑:“許董真是幽默呀,這不是你一直忙嗎?改天,我一定親自給許董祝賀。”
許曼說:“哎,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中午怎麼樣?豫園順意。我訂房間!”
衛長鶴說:“怎麼能讓許董破費,為你祝賀,當然是我請客了!”
許曼說:“好說,咱倆誰跟誰呀!我也很久沒見曉涵了,衛董跟曉涵一起吧,大家聚一聚。”
衛長鶴說:“好好,一定,我們一定準時到!”
他合上電話,坐在露台上沉思着,他撥通常曉涵的電話,“你上來。”
常曉涵穿着一條家居闊腿長褲,上穿一件小吊帶,一進屋就喊:“長鶴,怎麼啦?你也不下來跟孩子玩一會兒。”
衛長鶴說:“我有事兒呢!明天中午跟我去一個飯局,你上午去買一個禮物,要貴重一點的!”
常曉涵說:“好,那個送給什麼樣的人?”
衛長鶴說:“一個女人,跟你年紀差不多。”
常曉涵心裡咯噔一下,但她何其聰明,既然衛長鶴能帶她去,還讓她挑禮物,隻能說明兩個人是正常的關系,想到這兒,常曉涵說:“什麼規格?鑽石項鍊?”
衛長鶴想了一下說:“可以,有特點一點的,十萬靠上。”
常曉涵心裡懊惱,這可都是她的錢啊!
衛長鶴說:“我找她有重要的事兒,你上點心,别給我搞砸了!”
衛長鶴從來不帶她出席這種場合,好不容易有機會,常曉涵憋足了勁兒要好好表現。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當她盛裝出席,出現在順意的時候,許曼坐在裡面,旁邊還坐着陳莉。
衛長鶴笑着說:“哎呀,不好意思許董,有點堵,來晚了。”
許曼說:“衛董來得剛剛好,是我們早到了,已經點過菜了,衛董有沒有忌口的,我交代一聲。”
衛長鶴說:“我都可以,陳姐姐也來了。”
許曼說:“我又自作主張了,陳姐姐想要感謝衛董百忙中伸手幫忙,無奈約不到衛董,跟曉涵說過幾次,她總說您沒空,這不是又求到我這兒來了。”
衛長鶴微不可查的看了常曉涵一眼,許曼看見了,輕笑了一下,端着茶杯,玩味的看着常曉涵。
陳莉說:“真是非常感謝衛董的幫忙,我是一個賣書的,就送您一本書,表示感謝!”
是一本《沉思錄》,本身沒什麼寓意,是陳莉臨出門在書架上拿的。
衛長鶴客套地接過去說:“您真是太客氣了,我沒什麼文化,平生最佩服文化人,這禮物我很喜歡,今天本來是慶祝許董的房子大賣的,不知道陳姐姐也來了,我這也準備了禮物,要知道陳姐姐也來,我就準備兩份了!”
陳莉說:“沒關系,我本來就是不請自來,您請便!”
客套話說完,衛長鶴拿出禮物,許曼看都沒看,順手給了陳莉,許曼說:“你啊,别總跟我那麼外氣,我們什麼關系啊!叫我許曼就行。”
衛長鶴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要是從你爸爸那裡論,你得叫我一聲叔叔。”
許曼也笑:“您不要占我便宜,我這從曉涵這理論,您得叫我一聲姐姐。”
衛長鶴哈哈大笑:“叫名字,叫名字。”
許曼今天是來幹嘛的?
她說:“上次見了衛董以後,真是,我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不是讓衛董另外再約嗎?您這個大忙人,怎麼轉眼就忘了呀!是我給你的禮物不滿意嗎?”
衛長鶴說:“那裡啊,你不是也忙嗎?禮物我很滿意,今天不是來回禮了嗎?”
四個人各懷心事,一邊聊一邊吃飯,陳莉和常曉涵插不上嘴,隻有許曼和衛長鶴兩個人,你來我往,虛虛實實,她真假難辨的撩一下衛長鶴,兩個人聊得十分投機。
常曉涵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吃到一半,陳莉要去衛生間,不一會兒常曉涵也出去了!
衛長鶴說:“許曼,我聽說你要開發光明路那塊地?那個地塊兒可不小,而且拆遷也不容易。”
許曼嬌笑着說:“衛董,您的消息可真靈通,我這剛有打算,你就知道了,是不是龔自強出賣了機密?”
衛長鶴笑着說:“我說正事兒呢?”
許曼收起痞裡痞氣的笑臉說:“對,我打算開春開始,前期先摸摸底。”
衛長鶴說:“當初舊城改造就那一塊兒是個硬骨頭,除了你爸爸,還真沒有第二個人敢拿,他拿下來了,這幾年不是也沒動。”
許曼半真半假地說:“沒動是等我呢!”
衛長鶴說:“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吧,能不能帶我一個?”
許曼說:“咱們這關系,好說,不過具體的細節問題,還是按照程序來吧,你聯系項目部,到時候他們報上來,我給你回複。”
衛長鶴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來,碰一個。”
常曉涵推開門,就看到衛長鶴和許曼笑嘻嘻地在碰杯,常曉涵說:“許曼,你這是做什麼?你也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許曼放下酒杯說:“怎麼了?不能喝啊?衛董你這家教夠嚴的啊?今天先這樣,改天我們兩個單獨約哈!”
常曉涵說:“許曼,你單獨跟我老公約,你老公知道嗎?”
許曼說:“這事兒就不用他知道了,是不是衛董?”
許曼給衛長鶴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媚眼兒!扭身出了門,又折回來,提上衛長鶴送的禮物說:“謝謝衛董,改天約啊!”
許曼出門看見走廊上站着落寞的陳莉,她走過去說:“怎麼了?”
陳莉說:“我和常曉涵撕破臉了,我們兩個以後勢不兩立,人生的過客從此變仇敵了。”
許曼把手裡的禮品袋遞給她說:“拿着吧!”
陳莉說:“不是她老公送你的嗎?”
許曼說:“她老公?不是那麼的理直氣壯,不是勢不兩立嗎,這就是宣戰牌。”
陳莉打開看,是一條白金項鍊,吊着一個镂空的球形鍊墜,上面鑲着一顆顆鑽石,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許曼說:“戴着吧,以後你們兩個見面的時間長着呢!大家都要經常見面了,我要不惡心死她,我就不是許曼。”
衛長鶴在許曼離開後,丢給常曉涵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拂袖而去。
常曉涵久久地坐在包廂裡,心裡把許曼罵了千萬遍,她想了無數種可能,她想許曼會不會報複她,也跟衛長鶴攪和在一起,她甚至都想到了,如果許曼真跟了衛長鶴,她必須要告訴許曼老公。
看樣子要找人查一下許曼的老公才行,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
還有陳莉,常曉涵苦惱極了,她們幾個人,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蘇蓓蓓,大大咧咧,沒什麼心機,就是一個傻白甜。
她最嫉妒的是許曼,憑什麼她什麼都有,至于陳莉,她是有點怕的,因為她總覺得陳莉有一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雖然在她眼裡,覺得陳莉有點裝。
但她就是在陳莉面前擡不起頭,或許是因為陳莉知道她所有的過往吧!
她在衛生間對陳莉說:“陳莉,我不想跟你為敵,我和許曼的事兒,你也不要插手,你這樣跟她在一起玩,對你沒有好處。”
陳莉還是不急不躁,一如既往地看着她說:“那麼你呢?”
常曉涵一時摸不着頭腦,她不知道陳莉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陳莉說:“曉涵,你也是做媽媽的人了,有了孩子什麼感覺?如果有人傷害你的孩子,你會原諒嗎?”
常曉涵說:“我并不是很喜歡孩子。”
陳莉笑了,她對着鏡子撩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說:“可是你喜歡籌碼,你永遠都是這麼自私,你現在幸福嗎?過得開心嗎?”
常曉涵說:“這些都不重要。”
陳莉說:“那來說一說重要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人生觀和價值觀都是有區别的,從開始,你就是用你的标準來看人,這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你抓住過往不放,當年你和葛海平做了傷害許曼的事,你卻覺得自己受了傷害,這些年,我偶爾會聽到關于你的消息,你那麼辛苦的走到現在就是為了報複她,順帶連我也不放過嗎?說到底,還是你自己不放過自己。”
常曉涵大聲說:“你是誰呀?笑話,你看看你現在多可憐,還是一副長着姿态,教育誰呀,你算什麼東西?”
陳莉笑了,她溫柔的笑了,她看着常曉涵輕輕的說:“我就是我,我不教育誰,我也很忙,但你記住,你欠我一筆,我們兩個中間,你比我更清楚怎麼回事兒,覺得我現在一個人好欺負嗎?你試試。”
常曉涵看着優雅離去的陳莉,一拳砸在洗手台上,“啊!”
發洩完,對着鏡子整整裝,收拾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洗手間。
陳莉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她最終做不到抽她一巴掌,想想那些天她和晨晨受的煎熬,又覺得自己活該。
她真該在衛生間抽常曉涵的,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陳莉下午直接去了店裡,晚上回去的時候,晨晨還在學英語,她語感不錯,最近都沒有再去練拳,徐鐘給她報了一個專門針對出國考試的培訓班,打算十月份提交申請。
這個孩子就是這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想要做就會全力以赴,陳莉洗過澡坐在她的床上,擦着頭發問:“最近學得怎麼樣?”
陳莉也是大學畢業,但是英文僅限書面,一個是中國式教育就是應試,再一個沒有語言環境,畢業多少年了,早還給老師了。
晨晨說:“還好,最近哥哥都會給我打電話,用英文,我現在都能跟他聊得來,對了媽媽,我嫂子想讓宏宇跟我一起去。”
陳莉有點吃驚,她問:“那宏宇怎麼說?”
晨晨說:“宏宇說都可以,男孩子怎麼都這樣啊?哥哥也讓他準備考試了,說如果考過,面試也過了的話,我們兩個就一起走。”
陳莉說:“那要是一起走,宏宇上中學,你上高中,你們兩個也不在一起啊?”
晨晨說:“早晚都要離開大人的,早點适應也不錯,他就是太腼腆了,又高冷,感覺他離開了爸媽和在家沒什麼區别。”
陳莉說:“你們兩個那麼好,他應該想跟你一起去吧?”
晨晨突然看到了陳莉的項鍊,她說:“好漂亮啊!媽媽,是闫叔叔送給你的嗎?”
陳莉說:“不是,是許曼阿姨的,媽媽戴戴。”
晨晨說:“我出去好好學習,早點掙錢,我給你買。”
陳莉低頭笑得開心極了,她說:“等你将來長大了,我也退休了,就跟你一起去看世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不管你煩不煩!”
本來打算十月底提交的申請,又改到了十一月,到十二月就截止申請了,晨晨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SLEP考試總分62,她考了45分,算是不錯的,面試進行了大概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問的問題沒有一項跟學習有關的。
還是徐鐘最了解這個,作為走過留學這條路的他來說,更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許曼曾經聯系過他,他表示暫時不需要,他要看看晨晨有多大的潛力,如果不靠自己出去,即使出去了,也很辛苦,語言是第一要過的關卡。
晨晨和龔景鴻還不一樣,他從小學習英語,上的一直都是國際學校,家裡還有家教,而晨晨終究是要靠自己多一點。
宏宇SIEP考試比晨晨還高一分,但是他面試沒有過,因為準備的晚,而且重要的是,他沒有做過志願者。
出國留學申請,面試環節有這個問題,是不是熱衷做公益?對義工如何定義,對自己如何定義,能給學校帶來什麼好的東西,等等,除了學習,一些關于人生,未來,社會貢獻更廣義的東西,面試官更看重。
徐鐘給過專業細緻的指導,這一部分對她來說,都是小問題。
徐亦晨現在講話就跟個大人一樣,條理清楚,有闆有眼,面試過後大概一個多星期就有了回音,毫無懸念,她用少年滑冰團體賽冠軍和單人季軍的獎牌,還有志願者服務标兵的證書敲開了國外學校的大門。
慶祝宴席上,晨晨對宏宇說:“我在那裡等你,明年你再來。”
宏宇難得表現自己的想法,他說:“都是媽媽的想法!”
蘇蓓蓓哈哈大笑,“怎麼啦?我不是怕你想姑姑嘛!”
許曼和小呂沒有來,最近她十分忙碌,但是許曼表示,會送晨晨禮物,她是大手筆,她說:“别的讓你媽媽準備,我送你機票啊!”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順利,隻有陳莉知道,晨晨背單詞背到半夜,天天頂着兩個黑眼圈,果不其然,月考成績下滑了十幾名,老師打電話給陳莉,陳莉說:“不好意思老師,這個月有點事兒,下個月我們争取補上來。”
就等來年九月份開學了,終于了了一樁大心事,蘇蓓蓓已經開始收集資料,開始給晨晨設計衣服了,徐鐘看她的設計圖說:“現在的孩子,眼光都高着呢,等到放假了,帶她商場買去。”
蘇蓓蓓說:“那能一樣嗎?不一樣。”
徐鐘随她,這一點蘇蓓蓓始終做得很好,即使那幾年,晨晨無比鄙視她的公主裙,她還是照做不誤,她是一個好嫂子,把自己内心泛濫的親情都給了晨晨。
從岚山的房子開賣,許曼就十分忙碌,龔自強坐鎮總公司,她也能輕松一點,聖誕節,本來許曼說回家一起過,龔自強答應了的,不料,他又突然出國了。
許曼站在龔宅的客廳,看着院子裡兩層樓高的聖誕樹,一臉的憤怒,她知道,龔自強出國,跟龔景畫脫不了幹系。
她說:“陳阿姨,家裡怎麼會放那麼大的聖誕樹?也不是公共場合。”
陳姐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韓真真,許曼說:“過完節就把它拆掉,影響采光。”
龔自強出國連跟她招呼都不打一聲,許曼的火氣蹭蹭的竄上去。
韓真真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喝着茶,許曼說:“聖誕節,這麼大的節日,你怎麼不去和景鴻一起過?”
韓真真說:“不想動。”
許曼說:“爸爸都去了,你不去,也真是不能理解。”
韓真真說:“你爸爸是為了工作,我就不添亂了。”
她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許曼一時摸不準她到底知不知道龔景畫在美國。
她晚上跟小呂說起這事兒,小呂說:“你是怎麼打算的,要我再去一趟美國嗎?”
許曼說:“不用,随他吧!”
他打龔自強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龔自強打給她問:“怎麼了?一直打電話。”
許曼說:“你那麼匆忙去美國幹啥?”
龔自強說:“我去哪兒還得跟你報備嗎?我來看景鴻。”
許曼說:“看景鴻你不帶他媽媽去?你到底為什麼每次都匆匆忙忙?是不是景畫在那邊?”
龔自強連想都沒想就說:“沒有。”
許曼說:“爸爸,你要是找到景畫了,就帶她回來吧!外面終歸不如家裡,我已經不怪她了!”
她總要把龔景畫控制在自己手裡,免得這樣來回拉扯,最終讓龔自強跟自己離了心。
龔自強悠悠的說:“還是曼曼你最懂事,我會找找看,找到了就帶她回家,說到底,你們才是姐妹,比起爸爸,要陪伴的時間更長。”
許曼說:“爸爸你放心,景畫要是回來了,我不會再跟她計較,也不會再追究她的責任,隻要她好好的。”
隻要她好好的,許曼沒有說下面的話,她相信,龔自強會掂量這個狀況,如果龔景畫好好的,一切都好說,現在的許曼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站在高處,看到的是更廣闊的天地,看問題自然不在一個平台,她有自己的人生,根本不會拘泥這一點兒,如果龔景畫還是不安分,那她自然有對付不安分的辦法。
有些人安坐井底,怎麼也看不到滿天星光,眼睛裡能容下的除了自己,再無她人。
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殺人誅心,殺的不是人,殺得是你一直以來的幻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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