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9日，56名乘客登上了印尼三佛齊航空公司的SJ182航班，準備由雅加達飛往西加裡曼丹省首府坤甸，加上6名機組人員，這架被命名為“檸檬”的波音737飛機上共有62人，沒想到飛機在起飛4分鐘後，就一頭栽進了大海，機上人員全部遇難。

在空難過程中，出現了大角度高速俯沖的現象。在巨大的沖擊力作用下，黑匣子被撈起來時也是面目全非。

SJ182空難的黑匣子（CVR）已面目全非

印尼是萬島之國，乘飛機出行非常普遍，航空業非常發達，然而安全紀錄卻十分糟糕，過去十年裡竟然有近700人死于空難。而三佛齊航空是一家廉價航空公司，而這架編号為PK-CLC的飛機型号為波音737-524WL，機齡高達26.7年。

這樣一架老掉牙的飛機為什麼還會被用作客運航班呢？隻因為三佛齊航空公司經營困難，經費不足，2014年從美聯航低價買來了這架“二手”飛機，并一直使用到了2020年。由于疫情原因，該機在2020年初還一度被封存，期間隻進行過幾次地面測試。

在事故發生前幾天，這架波音737的狀态有一些異常。飛行員報告說飛機的自動油門無法使用，自動油門系統是現代客機的必備配置，可以實現對發動機推力的自動控制。有了自動油門，飛行員就不需要一直對油門進行調節，減輕了疲勞，又能實現最佳推力飛行，節省燃油，延長發動機壽命。

既然自動油門出了故障，那當然要維修。于是維修工程師在2021年1月3日，對自動油門的計算機插頭進行了清潔，在重新安裝上插頭後，自檢正常。然而1月4日，飛行員再次報告自動油門不能使用，工程師就再次清潔了插頭，故障卻依舊無法排除，隻得辦理了故障保留。1月5日，工程師清潔了TO/GA電門，自檢正常，于是便關閉了故障保留。

飛機的油門手柄

1月9日的SJ182航班，是該飛機當天執行的第4個航段。機長是54歲的退役空軍飛行員阿夫萬，自1987年由印尼空軍退役之後，已經在民航業服務了30年，可謂資曆深厚，經驗豐富。當天下午14:36，這架波音737-524WL飛機載着62人，在蘇加諾·哈達國際機場順利起飛了。

當時機場附近空域正在下雨，但天氣并不算太糟。起飛後，機組獲得了可以爬升至29000英尺（約8840米）空層的指令。在此之後，飛行員為了避開前方的天氣狀況，還曾要求改變航向至右轉075°，并獲得了批準，此外空管還曾指示在11000英尺（約3353米）高度停止爬升，以避免沖突。

總之，在這段時間裡，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異常。14點39分54秒，即起飛後近4分鐘時，空管指示爬升至13000英尺，飛行員也複述了該指令，但這次通信卻成了SJ182航班的最後一次無線電通話。

SJ182航班的飛行軌迹

随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飛機出現了大幅度的向左滾轉，同時機頭在短暫上場後，開始了俯沖，俯沖角度一度達到70°。飛機的速度越來越快，在不到1分鐘的時間裡下降了3000多米，接着就在雷達屏幕上消失了，消失前的下降率達到了156米/秒。

此時，這架波音737已經俯沖進了爪哇海中。在巨大的沖擊力作用下，飛機完全解體，機上62人全部遇難。1月10日清晨，印尼海軍捕捉到失事客機發出的信号，潛水員小組随即在塞裡布群島附近水域進行搜尋，從水下23米處撈起部分飛機殘骸和遇難者的衣物及遺體，并确認了SJ182航班具體墜機地點。

打撈出的物品殘骸

1月12日下午，印尼海軍發現了失事飛機的第一個黑匣子，即飛行數據記錄器（FDR）。印尼方面從中恢複出了飛行數據，并據此公布了空難的初步調查報告，揭示了造成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正是那個自動油門系統！

FDR的數據顯示，在起飛後不久自動油門系統就已經接通。但在14點38分42秒，當飛機爬升到8150英尺（約2484米）時，左發動機推力手柄開始收回，而右發動機推力手柄的位置卻保持不變，造成了左右發動機的推力不平衡。此時在自動駕駛系統的作用下，飛機仍處于逐漸右轉狀态。

首先打撈出的是飛行數據記錄器FDR

這裡需要介紹一下這架波音737的自動油門系統，它并不是直接由計算機向油門發出指令，而是通過機構改變推力手柄的位置，從而實現對油門的調節，而飛行員如果手動操作推力手柄，就可以不受自動油門的控制。

然而當時飛行員很可能并沒有注意到左發動機推力手柄位置的異常，該手柄繼續向回收，左發動機推力持續減少，左右發的推力不平衡越來越大，終于在14點39分47秒超過了自動駕駛能夠糾正的限度，飛機開始向左偏轉，并且越來越大。

到了14點40分05秒，FDR顯示自動駕駛系統斷開，此時飛機向左滾轉已經達到45°，左發推力仍在下降。據推測，很可能是飛行員此時終于發現了飛機的異常，開始手動操縱飛機以糾正滾轉狀态。

飛機現在雖然已經嚴重向左滾轉，但由于此前自動駕駛系統正竭力向右轉向，以糾正左轉偏航狀态，飛機的駕駛盤有可能處于向右的滿盤（AP）狀态。如果飛行員這時候存在空間定向障礙，在刹那之間會以為飛機正在向右滾轉，于是又将駕駛盤向左“扳正”，結果反而加劇了向左傾斜，進入了幾乎倒飛的狀态。

此時，飛行員再向右修正為時已晚。14點40分10秒，自動油門也斷開了，機頭向下已經超過了10°。20秒後，FDR停止記錄，這時候飛機應該已經墜入了大海。

因此，印尼的初步調查報告認為，自動油門故障可能是飛機失控墜海的原因。當然，飛行員在極短的時間内，也未能作出挽救飛機的正确操作。 2021年3月30日，印尼打撈起了SJ182航班的第二個黑匣子：駕駛艙語音記錄器（CVR），但已經面目全非，受損嚴重。目前還未能查到在CVR中有何發現的消息。

第二個黑匣子（CVR）受損嚴重

印尼三佛齊航空SJ182航班空難，奪走了62人的生命，是一場慘痛的悲劇，同時這起事故也我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和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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