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是人類從精神圖騰到生産生活均不可缺少的一種生靈,它深受百姓喜愛,又得文人雅士青睐,由此成為他們的創作題材。在當代畫家孟憲琪先生的筆下,牛被表現得可親可愛,拙樸有趣,靜穆清遠,令人回味悠長。
▲《老牛圖》▲
牛雖然是人們司空見慣的一類動物,但以之入畫,畫出其神采和自我個性,卻并不容易。孟憲琪先生畫牛,投入大量心力,審美積澱,淵源有自,事實上,他把牛視為一種文化意象,作為一種文化的符号來對待。孟憲琪先生在民族傳統文化背景下對牛予以形而上的審美觀照,力行深入的審美挖掘,而且遍學古今衆家之長,韓滉、戴嵩、李迪、潘天壽、李可染等名家傳世範作皆成為他的研摩對象,他從中汲取到許多藝術精髓,并将之與他對牛的生态形貌、精神特征的體察心得結合起來,進而在其創意思維的作用下,以自己手中的畫筆,再造其形神兼備、簡勁趣拙的自我水墨文本。
縱覽孟憲琪先生的水墨作品,可知他一方面以牛之意象為其山水畫巧妙點景,畫中的一二小牛徜徉在高原大山,為其渾穆雄深的山水大美新境增添亮點,注入鮮活靈動之氣。另一方面,他在單幅創作中以牛為畫面主體,以其長期對山水畫寫意之道的深層領悟和自我獨具的水墨技法體系,來對接牛之審美表現,做到傳神寫照。
▲《渴飲颍川水 饑喘吳門月》▲
在其《耕牛圖》、《碩牛贊》、《渴飲颍川水 饑喘吳門月》等精品中,他以寫為上,不弄玄虛,貫接地氣,憨厚之态可掬,可呼之欲出,肌肉張力彌滿,結構合理勻稱,勁氣十足,鬥志昂揚,可謂既表現出牛的動作和神态,又表現出牛的品性和精神,賦予牛人格化的魅力。尤其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畫家本人深受其恩師賈又福先生以藝探道、哲理入畫之藝術思想的影響,畫牛尚簡尚氣,以簡馭繁,憑着經多年水墨曆練而練就的精到的線質和墨韻呈現,他對牛的刻畫愈發簡練,筆墨符号以少勝多,所造水墨境象簡逸清揚,拙樸可愛。近幾年他愈畫愈簡,愈簡而愈有意味在其中,亦寓有拙趣和童真之氣,故而耐人品賞。
▲《 誰家田園滿目牛》▲
孟憲琪先生是帶着對牛之品格的崇敬之情來創作的,生動注解着“據于德,遊于藝”(《論語·述而》)這一美學格言。他常感動于牛之勤懇樸實、奮進不辍、任勞任怨、埋頭苦幹而幾無索取、一生都在努力奉獻的精神。“耕犁千畝實千箱,力盡筋疲誰複傷?但得衆生皆得飽,不辭羸病卧殘陽。”北宋李綱的這首《病牛》詩,他不知讀了多少次,每次誦讀都有每次的感動。于是,他決心以大寫意筆墨生發牛之氣象,生動出于筆,氣韻生于墨,筆墨實現骨立,骨立而氣自生,象自成。如此以來,畫家便成功做到從現實美到藝術美的過渡,進而從藝術美又升華到精神美,即以精神内美吸引和打動各地衆多觀者。
▲《抵力奮進圖 》▲
近幾年,孟憲琪先生多次深入黃土高原實地寫生,盡心于抉發黃土高原之鴻蒙玄奧,亦及于高原牛的體察和生命禮贊。在他的許多畫裡,牛之審美意象既已被畫得酣暢淋漓,簡括有力,又經周圍環境的襯托和田園氛圍的烘染,更顯得骨氣突出,精神抖擻,生動可人。畫家關注環保問題,關心綠色生态,可以說許多畫牛藝術文本裡蘊藉着他對詩意栖居的向往,對田園牧歌的讴歌,對綠水青山的呼籲,對天人合一之道的獨到感悟。
▲《惠風和暢踏春光》▲
近期,四川大學吳永強教授研究指出:“孟憲琪身之所至,筆之所至,有着觀之于目、得之于心、應之于手的即視感與鮮活感……這是充滿創新品格的現代性寫意。這意味着畫家用了筆墨語言來處理其寫生經驗所得,并通過筆墨表現力,延續了其在構思階段早已發生的意與象融合的過程,将寫形提升到了寫意的境界。”畫家寫照山水,為牛傳神,應當同作如是觀。
▲《李綱詩意》▲
提及畫牛,孟憲琪先生說:“先賢曾經說過,筆墨當随時代。那麼,我們怎麼把我們的筆墨和現代的精神,和現在這種時代感覺能夠融合起來?沒骨,或者說積墨,我現在探索得比較多,用純大寫意這種方式,水墨表現的份量感,水墨的華滋那種感覺,還有它的厚重,都盡量表達出來。同時呢,因為李派山水追求光的這種感覺,我又把逆光帶入創作裡,比如我畫了不少月光下的牛。就是說争取用我自己的這種筆墨語言去表現我的作品。”
▲《年年樂事年年牛》▲
可見,孟憲琪先生與牛結下藝術上的不解之緣,以牛為友,遂以牛為自己的一類重要的創作題材,予以學術性研發并取得可喜的成果,自成其獨具高格的水墨寫意藝術面貌。(上官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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