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已經死去的爺爺再一次去世?“啊凡呐,上幾年級了啊?”爺爺坐在老槐樹下問,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夢見已經死去的爺爺再一次去世?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啊凡呐,上幾年級了啊?”爺爺坐在老槐樹下問。
“爺,我念完書哩,我長大了,工作了都。”我應着。
“爺,我長大哩。”我又說了一遍,生怕他沒聽清似的,這一重複,我自己倒先哭了起來,因為我覺察到了這是在夢裡,爺爺已經離開人世快五年了。
我跟媽媽說起這事,媽媽說:“不怕,這是爺爺挂念孫女咧。”
我爺生前,自從腿腳不利索後就愛坐在老槐樹下,無論春夏秋冬,一手悠悠扇着蒲葵扇,另一手拄着一根老木棍,那就是他簡易的拐杖,一坐就是一天。路人經過,向爺爺問候:“四爺,吃了沒?”爺爺應道:“吃了,你上哪兒去咧?”爺爺的耳朵靈着呢!有時,我們小孩子玩得過頭了,他也嘟囔幾句:“野瘋了吧?你看看,你看看,待會就有人哭。”這就是爺爺簡單的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某個仲夏早晨,叔叔電話告知我們“爺爺走了。”
春來秋去,老槐樹在春天裡發芽,在秋天裡蕭條,它有條不紊地遵循着人間四季生長着,生長着,也在時光流逝中細細品味着人間冷暖。
有次去舅舅家,一進門就看到牆上一張老人的黑白照片,媽說那是我外公,老人清瘦且目光炯炯有神,我記憶中隻有一個畫面是和外公有關的。記得那是記事第一次去外婆家,我看到了很多人,有一個老人從斜坡上走下來,表姐指着老人跟我說:“看,那是你外公。”哦,外公,外公是誰?“是你媽媽的爸爸!”
一天下午媽媽幫我剪頭發,剪着剪着,忽然有滾燙的水滴在我的手上,我問媽這是什麼,沒有回答。我一擡頭就看見了媽媽抽泣的臉龐挂滿了淚水,媽媽見我看她,便放聲哭了起來,我也跟着大哭。過了一會兒,媽幫我擦幹淚水:“乖,咱不哭。”原來,是外公走了。媽媽的爸爸,離我好遠好遠,我還沒叫上一聲“啊公!”
我喜歡和媽媽擠在一張床上睡,即使是後來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還是喜歡粘着我媽睡。我們娘倆一碰頭就有說不盡的話。
“媽,你想不想你爸媽?”我問。
“傻瓜,怎麼會不想?常常夢見他們。”媽媽的語氣平靜得很,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海洋,思念無邊卻不動聲色。:“睡吧,趕緊睡。”
我最後一次見外婆是七八年前了,她躺在床上,眼窩深深地凹陷着,她一輩子的悲歡離合都藏在裡面,眼裡目光呆滞,快九十的她,已經認不得所有人,催趕着每一個來探望她的人:“天黑了,快回家去。天黑了,回家,回家。”瘦骨嶙峋的手有氣無力地揚着趕我們回家。
“媽,來喝一口。”媽媽把一勺溫牛奶送到外婆嘴邊。
外婆看着媽媽愣了一下,:“放那,我豔兒吃。”
豔兒是媽媽的乳名,媽媽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外婆的老屋是泥磚砌的,屋頂是布滿青苔的瓦片。西側的房子,即使用木樁頂着,究竟還是塌了一半,這天底下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得住時間流逝的蠶食,破碎的瓦片滿地都是,外婆再也直不起腰闆兒來打掃了,連拿掃把的力氣都沒有了。老房子和外婆一起凋謝在時光長河中,我像個局外人一樣,就站在一邊,眼睜睜看着這曾經熱鬧的大院,一天天破敗下去,看着剛拜堂的一對新人眨眼間就有了六個娃娃,娃娃在嬉戲間長大,生機勃勃的院子一夜間變得冷冷清清。
時間是這世間最冷酷無情的老好人,它笑裡藏刀。一邊是孩子悄然長大,一邊是父母衰老,這明明就是一代人的青春年華換另一代人的繁榮昌盛,一切美好不是如期而至,而是等價交換。我恨透了時間,它帶走太多太多了,我爺爺,我啊公,我啊婆,他們都沉溺在了時間的汪洋大海裡,一去不返。
夜裡,我都要開着小夜燈睡覺,我怕黑。爸爸說:“不要怕,你看天上星星,一閃一閃,那就是你啊公阿婆點的燈,守候你的每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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