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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漢文化交流的核心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09 00:42:22

藏學家、中央民族大學教授王堯先生在2015年離開了我們。王堯先生生前一直關注納西學和藏學的研究。我在進行納西族與藏族關系的研究方面受先生啟迪頗多。

  我和王堯先生1984年相識在西德科隆,當時他應波恩大學之邀,在那裡做訪問學者,波恩離科隆很近,所以他與其夫人住在科隆城裡。那時,我正在科隆大學協助雅納特教授工作,由此,我們有緣相識。

藏漢文化交流的核心(邊疆時空學者之路)1

王堯

  王堯先生在給《麗江木氏土司與滇川藏交角區域曆史文化研讨會論文集》(木仕華主編)寫的《點點滴滴,關于麗江和納西族的回憶(代序)》一文中提到:

  自1951年來到北京中央民族學院,我就結識了和即仁、和志武、和發源、和廷春諸位,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生活在雲南麗江的納西族兄弟。我們一起生活、勞動、工作。經曆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可以說是風雨同舟了。1978年初春,在昆明召開全國宗教學成立大會,由季羨林和任繼愈二位先生主持會議,工作組遍訪昆明的學術界人士,由此認識了納西族的著名曆史學家、民族學家方國瑜先生。藹然長者溫良可親,承蒙他設宴款待,以後又多次書信往來、魚雁相通,陸續收到老先生贈送的書籍和刊物,包括《木氏宦譜》油印本和《彜族史稿》等,令人感念。

  1986—1987年之間,我應聘在德國波恩大學教書,使館教育處介紹我認識當時在西德科隆大學工作的納西族青年學者楊福泉,當時他在協助德國研究納西文化的學者雅納特教授解讀、翻譯東巴文文獻(此後,以七卷德文譯本在西德出版)。海外相遇,十分相投。以後蒙他賜多種他的著作(1.《火塘文化錄》,雲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2.《綠雪歌者——李霖燦與東巴文化》,雲南教育出版社,2000年;3.《古王國的望族後裔》,雲南大學出版社,2001年)。這一批讀物使我增加了許多關于麗江和納西族的知識,越發萌發了去訪問麗江、探一探納西族文化的念頭。

藏漢文化交流的核心(邊疆時空學者之路)2

王堯手迹 作者/供圖

  在德國期間,王堯先生在《中央民族學院學報》1986年第3期上發表《藏文大藏經麗江——裡塘版甘珠爾經述略》一文,對明代納西土司木增主持刊印的麗江版《大藏經》進行了認真的研究。後來,他與李紹明等學者成為我的博士論文《納西族與藏族的曆史關系研究》的校外評審老師,對我研究納西族與藏族曆史關系的初創之作給予了較高的評價。其中有關藏傳佛教與納藏關系的章節後來收入了他主編的藏學論文集《賢者新宴》中,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鼓勵。《納西族與藏族曆史關系研究》一書出版後,我給王堯先生寄去一本,很快便收到他的回信。

  王堯先生在與我的書信往來中,常以“福泉吾兄”稱我,令我誠惶誠恐。記得尤中先生在年屆九十時送了我一套《尤中文集》,在扉頁上寫着“福泉學弟存念”。從一個稱謂中,可見這一代學人的謙謙君子之風。2002年2月,我曾将拙著《綠雪歌者——李霖燦與東巴文化》寄于王堯先生,2月15日收到先生的來信,内容如下,從信中可見其讀書的認真。

  福泉吾兄大鑒:

  收到大著《綠雪歌者——李霖燦與東巴文化》,當即快讀一遍,十分快意。尤其是李先生托付瘗發一段更感到細膩動人。你做事如此認真負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得盡仁盡義,令我十分感動欽佩,确實是麗江納西人的古樸誠懇的優良傳統,而李先生心願得以滿足,可算他老先生的一大快事也!

  書中有幾處錯字,可能是誤植:林和靜應是林和靖,潘天授,一般均作潘天壽(不知是否潘先生自己有什麼說明授和壽?)這都是小事,再版時,更正一下就行了。張琨先生字次瑤,也是河南人(開封),為馬學良先生一妹夫,對苗、瑤、藏等少數民族語,多有涉獵,發表過重要論文。移居美國後一直在西雅圖華大(華盛頓大學)、加大(加州大學)伯克利校區任教,直至退休。《大百科全書民族卷》有專條,是弟執筆撰寫的。張先生幾次在伯克利招待過我,為人極友善,與李霖燦先生合作,也是珠聯璧合,乃是中州河洛人士的結晶作品也。你的幾本書都有趣,有可讀性,十分難得。希望今後,多寫些多出版,充實民族文化的園圃。

  從麗江回來兩三個月了,但心中着實難忘!

  李靜生先生與我通信,又蒙贈以東巴文墨寶,心感無幾,隻希望今後在川大能為川滇民族文化的聯合研究作一點貢獻,為納西族培養一兩名通曉藏文的人才!

  ……

  壬午新春,謹祝吉祥如意,錄一首薩迦格言奉贈。

  2005年,王堯先生至雲南參會期間,到麗江看了唐代的“格子吐蕃碑”,後來寫了《麗江格子吐蕃碑釋讀剳記》一文,憑着深厚的古藏文功力對此碑進行了深入的考釋。他還去參觀了李霖燦先生在玉龍雪山下玉湖村的衣冠冢紀念碑。

  王堯先生早年就讀于南京大學中文系。1951年,為了給和平解放的西藏培養人才,王堯奉調至剛剛組建的中央民族學院(現中央民族大學)學習藏文,并被派往藏區,學習藏語和藏族文化。據他回憶,那時他對于西藏和藏學一點也不懂,但是在“到西藏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口号鼓舞下,他懷着為國效力的願望與熱情,開始了學習藏文和藏族文化的生涯。

  王堯先生後來留校任教,曾任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中央民族大學藏學研究院名譽院長、四川大學中國藏學研究所學術委員會主席、清華大學人文社科學院兼職教授、北京大學哲學系兼職教授等。他畢生從事古藏文資料收集和研究工作,對吐蕃時期的敦煌寫卷、金石銘刻、簡牍文字三大藏文文獻的研究尤為着力,先後出版了《敦煌本吐蕃曆史文書》《吐蕃金石錄》《吐蕃簡牍綜錄》《西藏文史考信集》《水晶寶鬘——藏學文史論集》《藏學零墨》等論著。

  王堯先生特别強調“做藏學研究必須要學習藏語文”。他應邀擔任四川大學藏學研究博士點的學術委員會主任期間,提出的基本一條便是:考這個藏學點的博士研究生,必須要學藏文。他的文章中也多次強調“藏語文是藏學入門的鑰匙”。

  2010年10月,我到北京參加一個在中央民族大學舉辦的學術會議,抽空與鄉友木仕華博士一起去王堯先生的家裡看望先生與其夫人。自從多年前雲南一别,暌違多年。我們很高興地聊起在德國的舊事,在雲南的相聚,談到如何推進藏學和納學在今後的比較研究等,還一起合影留念。沒有想到,這次見面的五年後,王堯先生駕鶴西去,離開了他耕耘一生的學術園地。我們的合影,也成了最後的合影。2015年12月17日,驚悉先生去世時我曾寫下一首詩,表達我的哀悼之情。

  西德訪學遇王老,聽君深邃論古今。

  滿腹經綸見聞廣,納藏之學見地深。

  滇雲攜手遊石林,春城再聆師高論。

  京城家訪叙往事,霜秋紅葉好時辰。

  一别五載時如飛,何期遙别在紅塵!

  宿學離去名著在,高風長照後來人。

  我寫下這篇短文,緬懷這位傑出的藏學家,這位一直關注藏族和納西族關系研究的學界長者。

(作者:雲南省社會科學院楊福泉)

藏漢文化交流的核心(邊疆時空學者之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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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2022年3月30日

責編:李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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