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絨的可持續發展,目前在中國乃至世界範圍内已成為普遍共識。
由于氣候變化及市場低價需求導緻羊種「改良」使羊絨變粗,可持續發展對于優質羊絨的獲取、生産及生态環境改善變得急迫而緊急,它不僅僅是經濟機會和社會責任感體現,更關乎優質羊絨來源的問題。
對一些人來講,可持續羊絨代表尊重動物福利、生态系統和保護生物多樣性的方式去收獲羊絨,對另外一些人來講,它強調清潔加工。對鄂爾多斯人來說,所有的指标都很重要,無論是出自中國标準還是國際标準,甚至在沒有先例、沒有标準的情況下,鄂爾多斯依舊潛心研究相關标準與流程。
羊絨出在羊身上,對鄂爾多斯來講,這絕非簡單意義上的從「羊絨衫」到「羊絨産業」的跨越。
羊絨經濟與生态困境
距離鄂爾多斯200公裡以外的阿爾巴斯蘇木,「夏天是一片綠油油的地毯」,牧民革命告訴我們,他和他的祖輩一樣,紮根于此,以放牧為生,這裡生長的阿爾巴斯絨山羊,是祖祖輩輩的“傳承”;這裡,也是羊絨世界的源頭。
對于有數百年遊牧生活方式的牧民來講,牲畜不僅僅是商品或經濟的資産,更是與牧民建立深厚感情的「親人」。
1980年,鄂爾多斯以補償貿易的形式給日本出口羊絨,同時從日本引進設備,在當地建廠,從分梳山羊絨開始,逐漸地,鄂爾多斯在羊絨制品的産量上達到世界前沿的水平。
于生态層面,這裡一度面臨生态環境帶來的優質羊絨危機。早先,即使通過品種改良減輕生态壓力,但改良後産絨變粗,反而繁育更快,導緻一些地區的草原超載、退化嚴重。
優質羊絨與高品質羊毛資源越來越緊缺,成為精紡和出口需求相互争奪的資源,讓本就稀缺性的羊絨更「稀缺」。(内蒙古自治區發展和改革委員會調查顯示)
基于對環境保護的意識,鄂爾多斯集團從1989年實行對沙漠生态建設的綠色之路;而後,國家于2003 年啟動「退牧還草」工程,實施禁牧、休牧和劃區輪牧政策,鼓勵山羊飼養方式由傳統的放養向舍飼圈養轉變。
舍飼圈養需要牧民投入資金進行圈舍建設,提高養羊成本,而羊絨的價格較為波動,牧民增加山羊圈養量的壓力和風險較大,提高出絨率需要改良羊種和改善飼養環境,于牧民而言又是一筆投入。
「對于羊絨這塊,原料本身就緊缺,加上一部分人逐利,羊絨作為軟黃金的品質下降。基于這樣的一個曆史背景,現在越來越突顯的問題就是把好的山羊的品種保留下來。」鄂爾多斯絨紡事業部副總經理高麗忠對我們說。
基于對優質羊絨來源的危機感,促成鄂爾多斯在生産前端把控品質的決心,鄂爾多斯與内蒙古大學及農業大學合作,從營養學與胚胎學科學角度建立了4個實驗室,研究優質絨山羊以及山羊絨,在生态起點将資源存留下來,确保優質羊絨的永續發展。
标準化牧場的必要性
除了在羊絨産業鍊條的前端試圖将優質羊絨品質保留以外,另一方面,遵循國際标準按照動物保護的方式,使羊絨在長度與細度上達到規定指标,始終保持高品質就顯得極具挑戰。
「以前收原絨需要用抓子把羊絨從羊身上梳下來,但動物保護主義協會認為這是虐待羊,羊被抓得吱吱叫,後來牧民效仿澳大利亞剪羊毛的方法用推子,事實是,羊到了羊絨脫落季會自然脫落,抓絨也不是描述的樣子。」高麗忠對我們說。
相較而言,抓絨的絨含量是高的,因為裡面的粗毛少,但是用推絨,根部的絨會給剪斷,導緻羊絨長度變短,短絨率增大,大大增加了選絨的難度,同時還增加了分梳機梳絨的遍數,耗時耗能,也有可能是羊絨纖維逐年變粗的原因。
(目前隻有5年數據,需要更長期的研究,因為羊絨變粗是羊種, 氣候, 飼草, 抓絨方式等多方面影響的)
同時,在國家休牧政策的實行之下,鄂爾多斯參與标準化牧場建設方案,幫助牧民從落後的傳統養殖向科學高效養殖轉變,遵循國際标準,改善山羊的生長環境與牧民的生活環境。
在今年,鄂爾多斯建立了鄂爾多斯源牧場,按照标準的可持續發展及友好的概念展示:在5000畝草場裡面隻養200隻山羊,每一隻羊有25畝的活動範圍,也遵循着對于可持續發展,對于國際的、對于生态的、對于動物的保護的要求。
在牧場的可持續建設中,鄂爾多斯通過環境、氣候、草業等研究草原保護、草畜平衡、草原生态建設的示範區。
在鄂爾多斯絨紡事業部的科技研發中心,一張海報下标注着「将人與大自然,山羊與草原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循環的狀态」。
「如果我們隻是研究生産,那麼總有一天,我們随着現在的社會環境,自然環境的變化,自然優質羊絨會越來越稀缺」,這已經成為鄂爾多斯人的共識。
人與自然、自然與草原動物得到和諧共存、草原與牧業才能夠得以可持續的良性發展。
植物染色探索與消費者認同
在古代,人們使用植物染料與礦物染料給羊絨上色,近代随着工業發展穩定性強的化學染料出現,較不穩定的植物染色逐漸被人們遺忘。然而随着對生态環境及自然、健康等環保生活方式的追求,植物染色成為鄂爾多斯可持續發展中進行的嘗試與探索,在金部長介紹羊絨的過程中,不時有人進來與他商讨植物染色的方案。
植物染色需要 「包容性」與 「時間」, 由于植物染色不像工業染料般上色平均。植物染色的羊絨産品存在諸多不穩定性體現,比如顔色的不一緻。
植物染色的羊絨衫,随着時間與光線的變化呈現不同的狀态,就像一朵花開放的顔色周期——從懵懂,至飽和,再至枯萎,在生命的不同周期擁有不同的顔色。植物染色的羊絨衫在成色上存在一定的「脆弱性」,但也體現了可持續羊絨的自然美學。
植物染料,是重新認識天然羊絨的過程。
鄂爾多斯集團追求羊絨自然美學的另一種嘗試,是從羊絨加工程序上舍去「化學染色」步驟。
無染色羊絨是基于白絨、青絨和紫絨,三種絨的顔色;也是羊絨材質最初始的顔色,無染色的顔色梯度中,最深為本紫色,最淺是白色;通過不同工藝的拼混,體現不同的色彩梯度及外觀。
對于材質自然美學的探索,仿佛是一種「重歸」的輪回,壓力過盛的時代,越來越多的消費者開始尋找與自然的連接,與源頭的親近,無論服裝或食物,大多如此。
「我們會終端和消費者去講,植物染色就是天然顔色,會有不一樣,試着讓他們(消費者)去接受這件羊絨衫的自然狀态。」鄂爾多斯羊絨集團品牌事業部副總經理戴塔娜這樣對我們說。
用過程去實現「可持續」,理解植物染色有可能帶來的問題,給消費者時間和耐心,通過細節體現材質,在色彩上滿足消費者對風格的追求,在戴塔娜的眼中,是挑戰,也是機會。
40年
優勢資源是否衍變為品牌文化?
上世紀80年代左右,部分中國企業低價出口羊絨為國外高端羊絨品牌進行「貼牌」加工生産,利潤微薄,其原因是因為缺乏優質的羊絨品牌,一直處于産業鍊的低端位置,無法在高端消費市場獲取高額利潤。
源于中國的羊絨品牌鄂爾多斯,早期因1989年“鄂爾多斯羊絨衫溫暖全世界”的廣告語為中國消費者打下了深厚的「羊絨基礎」;但在另一方面,一些聲音持續困擾了品牌多年,比如鄂爾多斯的羊絨衫略顯「老氣」,「是給父母那一輩穿的品牌」的固有認知與敏感詞彙一直存在。
轉折點發生在2016年,鄂爾多斯集團将旗下品牌拆分。
起初,一位86年在北京從事藝術策劃相關職位的消費者對鄂爾多斯品牌的印象是 「這個品牌有點老成,隻會在冬天的時候給我媽媽買。」
對品牌轉變的認知發生在2017年左右,逛商場的時候,她突然覺得「這個品牌不一樣了,風格變了,這個我是沒想到的,但質量還是很好,款式也不會跟周圍的人撞衫,店裡的人服務都很有耐心。」
拆分,轉型,将不同的溝通語言融入進不同品牌矩陣,從1436、ERDOS、鄂爾多斯 1980、BLUE ERDOS、erdos KIDS等五個品牌精準人群。
對于轉型,按照戴塔娜的話說,目前市場的反饋是積極的。
集團中定位為小山羊絨稀有品的1436與Loro Piana、Brunello Cucinelli在品牌性的打造上,仍然有一定差距。
Loro Piana與Brunello Cucinelli先後于2008年與2010年進入中國市場。Loro Piana以其精緻奢華的羊絨産品,深耕羊絨産業數百年的品牌調性,主張圍繞着羊絨展開的高端生活方式為主,在都市中回歸羊絨帶來的「治愈方式」,Loro Piana深研瑜伽,飲茶旅行相關的「慢節奏」生活方式,以此為媒介與其消費者進行溝通;于店鋪陳列上,Loro Piana以品牌色彩版為中心而散開展示羊絨衫與羊絨圍巾,即使應對不同季度會有相對應的時裝款式,但其基調始終圍繞高端羊絨基本款而展開。
Brunello Cucinelli則擁有一套完整品牌體系,其創始人Brunello Cunelli老先生是品牌的「靈魂性」人物,并為其注入人文概念,圍繞made in Italy展開意式男裝風格,通過品牌畫冊介紹其穿搭概念,并将意式品質引入成衣、生活場景、旅行概念中。
這兩大主打「奢侈羊絨」的品牌在中國這一賽道上勢頭猛增。
材質原料上,鄂爾多斯集團與Loro Piana均列席國際羊絨行業最權威協會CCMI。Loro Piana主打成分是Baby Cashmere,1436深耕“稀有”小山羊絨。
每根羊絨纖維平均細于14.5微米,長于36毫米。
這是1436品牌名稱的由來,也成為鑽石級小山羊絨的精品規格。“白如雪、輕如雲、軟如絲”, 長度和細度優勢兼備的小山羊絨稀有品,體現了天賦柔善的品質,成就了1436品牌DNA。1436手工藝師将每件作品以120道工序精心處理,用極緻精細的設計和産品表現羊絨的真正價值。
市場層面,西方品牌進入中國消費市場,對當時在高端消費者心中占據品牌優勢的鄂爾多斯形成競争「沖擊」,Loro Piana與BC分别用了短短幾年的時間重啟消費者對于奢華羊絨的消費認知,帶來的不隻是款式、精緻,更有生活方式等品牌文化輸出。
在品牌文化建設上,成為一個真正溫暖“全世界”的「國際品牌」,鄂爾多斯集團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但離塑造一個能夠在國際市場上站住腳跟的品牌還要多久?
戴塔娜回答到,「目前還是在是塑造品牌的過程中」。
可持續發展中的人
與其他歐洲的羊絨工廠一樣,鄂爾多斯在未來也将面臨人員流失的問題,前端的羊絨處理階段幾乎沒有年輕人了,這個情況并不樂觀,但好在面對人員的流失,目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通過技術手段解決。
在鄂爾多斯這座城市,幾乎每四個家庭中就會有一個家庭在鄂爾多斯集團工作。
「做服裝這件事的傳承穩定性和持續性、一緻性是特别重要的。你看現在很多其他行業的人員離職是特别快的。紡織服裝不像是科學或者是數學,照着書本學,就能考80分或者考70分,它是一個積累的過程,它是一個傳承的過程,就是師傅帶徒弟,你可以學一些。但是很多東西你都得慢慢揣摩。」鄂爾多斯羊絨集團品牌事業部副總經理戴塔娜這樣表示。
在40周年秀場第一篇章的緻敬系列當中,ERDOS女裝設計總監盛名用一系列針織的手法來诠釋中國紅,表達對企業長達40年文化堅守與創意支持的“緻敬”。
盛名說,「之所以我們叫熾愛當歌,是因為時刻有一種對它的熱愛在裡邊。」
持續熱愛,是支撐企業變得強大的能力。
「作為一個擁有社會責任的企業,确确實實是要引領,時尚也包括很多維度,鄂爾多斯從自身做起,減少大自然的資源浪費,也是一種時尚。」
在鄂爾多斯,有這樣一群人,在研究羊絨的可持續上付出心力與時間,在生産方面持續用技術改造創新,融入可持續概念;真正做到将羊絨從前端生産至終端的銷售形成可循環鍊條,并不斷滲透至品牌的時裝世界中。
時尚産業,尤其是羊絨産業正在重新思考紡織服裝制造、消費和處理的方式。
在如今的to C時代,可持續羊絨或是鄂爾多斯羊絨集團跻身世界一流品牌的突破口。
編輯、撰文:LIL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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