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喜成
靠牆走是件很惬意的事——每周六出去遛達,我都會選擇這樣的出行方式。
靠牆走,會時不時地被各種各樣的花兒撩到,這是我住在京城的經驗。尤其是近日,牽牛花随處可見,爬滿牆頭的它們非常可愛,總是讓人看不夠。

今天一大早我就出了門,沿着馬路漫步。馬路一側,牽牛花開得正豔,在露水的濕潤下更顯嬌小玲珑;粉的,白的,紫的,藍的……煞是好看。

它們要麼從土牆上垂下來,要麼挂在鐵欄杆上,一串串地、你牽我繞地,左攀右附,零亂而又情趣天成。

過往的行人很多,可是沒有人注意到它們。盡管它們那麼努力地盛開着,還是鮮有被欣賞、被憐愛的目光落在它們身上,更不會遇見我這樣的人,停下腳步彎下腰,一邊撫摸一邊用手機拍照。

稍作思量,我覺得這也不奇怪:人們之所以不關注它們,是因為它們太平常、太小衆了,作為草本植物,但凡有點土壤它們就能随處存活,不用刻意栽培,顯得卑微而低賤。

在農村,它們生存得更是鋪天蓋地,人們都已厭倦了,開得再美也沒人欣賞,甚至會被當作雜草割除掉。

在城市還能好一些,反正不用伺候,随便它們去生長;再普通,也能給鋼筋混凝土一絲溫暖;再卑微,也有漂泊異鄉的打工者為它們駐足。

尤其是在京城,牽牛花也算是有點地位,會被刻意種植在某個角落處,以便慰藉那些鄉愁太重的人——比如我。

其實,像我們這種背井離鄉的人,多多少少與牽牛花有些相似,不同的是,牽牛花根本就不在乎人們對它們的認知,人家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着、快樂着、精彩着,全然不顧别人的眼光。
反倒是身處底層的人,卻有無法釋懷的東西左右着自己,使自己沒有了自信,沒有了傲骨,變得唯唯諾諾,失去了一個人該有的樂觀與通透。

站在這個角度,我們是不是應該學習牽牛花,讓普通的我們也去出彩和發光?或許那光很弱,不足以照亮什麼,可是,最起碼我們遠離了低靡與灰暗,這,難道不好嗎?難道不是一種生活态度?不是一個人對自己生命的熱愛嗎?
所以,靠牆走我是有目的的,我想實實在在地感受牽牛花的魅力,攝取它們的精神養料,以供己用。

——9月19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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