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小弢
腳踩上北京的土地後,開始回味回我大東北過的這個年了。
都說年味兒越來越淡,除了吃穿富足,平日裡想吃就吃想買就買之外,大抵就是因為缺少了太多太多過年的儀式感了吧。就像來北京的第一個端午節,我發現滿大街都找不到賣紙葫蘆的,這可是我大東北五月節的硬核需求呀。
北京的春節不讓放炮了,走遍市場也不容易買到我大東北的“挂錢兒”,除了貼貼對子,挂挂燈籠,吃吃年夜飯。能找到的過年感,越來越少了。
從前在東北過年時,沒到小年兒爹媽就開始各種忙活,烀肘子、烀豬蹄兒、囤紅腸、凍梨、飲料等等等,到了三十兒那天更是好多講究:說話要講吉利話,不能胡說八道;餃子要芹菜餡兒的,新的一年勤勤懇懇;打碎東西說“碎碎平安”;跟熊孩子再生氣也忍着不罵,留着過了初七一起算賬······
從前總覺得娘親事兒多,從年三十兒開始的垃圾還要留着初三倒(财運好),今年回家又體驗了七天年俗才發現,不能放炮的大北京,如果也遵循這些講究,大概會加點年味兒,我也想記下來,讓以後的年,過的多點儀式感,有點趣味。當然,這在以前,我都覺得很扯,人啊,真的是善變。
年三十兒的晚上女人是要戴花的,小時候娘親給我戴的是粉色的,長大了就是紅色的,甭管八歲還是八十歲都得戴,圖個吉利和喜慶。夜裡十點多鐘時候,爹媽準備年夜飯,就安排我洗臉洗腳穿新内衣,新襪子,還要朝襪子底呸兩口唾沫,使勁兒踩在地上幾下踩小人,嘴裡還叨咕着“踩小人啊,把小人都踩死”,現在的我,很喜歡這個儀式,哈哈。
現在的我年三十晚上一定得好好洗個澡,從前是洗頭,因為到了初一和初二,娘親就不讓洗頭洗澡這些多放水的動作了,非得是初三初六初九這些“放水”的日子才可以。以至于我今年初五和恩師還有老同學見面的時候,頂着個大油頭,内心無比尴尬呀。
初五是破五,各地好像都是,于是今年微信裡一個朋友說了句最經典的“刷初五的微信朋友圈,像進了廟”哈哈。但是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像我們大東北,正月裡逢七吃面條,初七十七二十七,分别是小孩、大人、老人的“人日”,“人日”裡吃面,講的是栓栓腿,長命百歲。我爹的手擀面也是一絕,今年還在裡面攙了玉米面,拌上酸菜肉鹵兒,那叫一個香。
初七晚上,躺在回京的火車卧鋪上,感慨這個年過的,好像每天都很忙,每天又都好像沒做什麼。也許能帶回來的,隻有媽媽的年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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