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央視熱播的專題片《領航》裡，有個浙江的村子出鏡有點“頻繁”，它的故事在第二集播出後，第十集又接着播。

什麼樣的故事值得被一講再講、反複咀嚼。直到鏡頭掃到村口那塊網紅“石頭”——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

安吉餘村

2005年8月15日，時任浙江省委書記在浙江安吉的餘村考察時，首次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重要論斷。

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這個詞再次被提及。

指出：“我們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堅持山水林田湖草沙一體化保護和系統治理，生态文明制度體系更加健全，生态環境保護發生曆史性、轉折性、全局性變化，我們的祖國天更藍、山更綠、水更清。”

從“緻富靠開采”到“種樹能賺錢”，從“出門看空氣”到“出門看天氣”，這些年來，我們每個人都是“天更藍、山更綠、水更清”的親曆者、見證者和受益者。

一

綠水青山可以創造價值嗎？

不論是古典經濟學，還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似乎都不認可大自然就是财富價值的源泉。

斯密、李嘉圖等古典經濟學家認為“空氣等自然要素盡管有使用價值，但沒有交換，不構成價值來源”。馬克思認為“勞動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資本和土地等生産要素不直接創造價值。

然而，伴随工業化、城市化、信息化愈演愈烈，自然逼近發展極限，人類對大自然的傷害最終會傷及人類自身，這是無法抗拒的規律。當自然的懲罰無情到來時，保護和恢複綠水青山必然要付出高昂的代價。

當年餘村靠着開礦辦廠“賣石頭”緻富，但“大家都像生活在有毒的牢籠裡似的”。所以同志在調研後指出：“你們關礦停廠，是高明之舉！”

事實上，保護生态環境就是保護生産力，改善生态環境就是發展生産力。在人類工業化版圖已經覆蓋全球的今天，人與自然和諧共處成為時代的主題，環境的保護、生态的修複本身就是一種勞動形式，大自然可持續的産出就是勞動價值的實現。

對“綠水青山”價值的再重視、再發現、再創造，破除了“唯GDP論英雄”的發展迷思，否定了片面追求物質财富和社會資本的狹隘财富觀，把自然财富、生态财富與社會财富、經濟财富統一起來，既是對西方經濟學理論的批判和修正，也是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拓展與創新。

上圖為浙江省湖州市安吉縣天荒坪鎮餘村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資料照片；下圖為2018年4月24日，遊客在整修一新的餘村遊覽。圖源：新華社

二

綠水青山誠然寶貴，但價值究竟幾何？财富如何轉化？浙江圍繞綠色作文章，因地制宜地開辟了多條轉化通道。

這些年，浙江的民宿在全國出了名。很多遊客來到浙江，都想去莫幹山或者松陽等地住上一晚。孤煙遠村、小橋流水、茅檐細雨、灰瓦石階......好山好水好風景，讓人的煩惱和憂愁似乎都能随風飄散，也給人們留下關于浙江的美好記憶。

據統計，浙江省目前擁有民宿1.9萬餘家，農民收入中旅遊貢獻率達11.5%，且休閑農業和鄉村旅遊産業規模超千億元，鄉村旅遊、生态旅遊已經成為浙江促進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徑。農村電商等新興業态的興起，更是讓浙江廣大鄉村的特色農産品“飛往”全國各地。

不過，借助産業發展來化綠為“寶”隻是浙江打開轉化通道的第一步。浙江還通過體制機制創新，不斷完善頂層設計，破解了一些疑難雜症。機制長效，綠水青山方能常在。

群衆利益和生态保護不是矛盾體，可是如何既能調動群衆保護生态的積極性，又能讓群衆享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浙江在國内率先啟動集體林地地役權改革，在“你承諾保護，我兌現補償”的模式下，當地農民坐享生态紅利。衢州開化錢江源國家森林公園就通過權利讓渡撬動252平方公裡生态保護，3100餘戶村民以保護換補償。近年來，奔着良好生态環境而來開化旅遊的人數逐年攀升，當地年旅遊總收入早已超過100億元。

在兩省毗鄰處，有時存在生态保護的空白。“我吸川上流,君喝川下水”，守望相助方能“彼此共甘美”。因此，早在2012年，我國首個跨省流域橫向生态補償機制在安徽和浙江之間拉開帷幕，安徽和浙江拿5億元進行水質“對賭”，新安江上遊的安徽在十年間關停遷走了高污染企業，帶動的收入增長遠遠超過了當年承諾的補償資金，而下遊的淳安千島湖也演變成了人們邂逅的詩和遠方。

淳安千島湖。圖源：視覺中國

值得一提的是，浙江發布了全國首部省級GEP核算标準，通過對生态産品價值的量化評估，山山水水有了明确的“價格”，并成為評價區域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在全國首創生态信用體系，“兩山銀行”喚醒了大量農村“沉睡”資産，“森林貸”“石頭貸”“水庫貸”等創新，實現青山變“銀行”、資源變“資金”。有人形象地說，“存入”綠水青山，取出來就是金山銀山。

今年8月份，《浙江省生态環境保護條例》正式實施。該條例專設了“生态産品價值實現”一章，構建生态産品價值實現的基本制度框架。業内人士指出，這是全國首次以地方性法規的形式對打通“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轉化通道作出規定。

沿着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路子，浙江的綠水青山越來越美,金山銀山越做越大。每個村、每座城、每處河湖，都彙聚起綠色潮流，綠色已經成為浙江發展最動人的色彩。

三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推動綠色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我們深知美麗山川、肥沃土地、清澈湖水、生物多樣性不僅是自然财富、社會财富、經濟财富，更是發展空間所在、優勢所在、潛力所在，善待大自然，她慷慨回饋的不隻是我們這代人，子孫後代也能永續受益。

“兩山”理念講的是“生态之山”與“經濟之山”，無論是“既要綠水青山，也要金山銀山”所強調的統籌兼顧，還是“甯要綠水青山，不要金山銀山”所堅持的發展前提，抑或是“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所突出的有機統一，妥善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是貫穿其中不變的主線。

浙江省長興縣龍山街道渚山村，保潔人員進行日常河道護理巡查。圖源：新華社

今年以來，全球各地出現了罕見的高溫，在高緯度的英國，氣溫居然達到41°C，澳洲森林大火持續4個月才被撲滅，這充分說明，人類一旦違背自然發展規律，就會受到自然界的報複。我們要有敬畏之心，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而不是輕視自然、征服自然、破壞自然。

我們隻有一個地球，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關鍵要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人類可以使用的資源都在地球之上，如果每個國家、每個個體都從“我”的利益出發去占用資源，必然導緻“公地的悲劇”。我們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起國際性綠色合作機制，共同應對人類共同的敵人，共同保護人類的家園。

“一水護田将綠繞，兩山排闼送青來”。綠色是中國走向現代化的一大“秘訣”，也是遞給世界的一張嶄新名片，沿着這條路子走下去，美麗中國也将美美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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