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七
這幾天網絡上,出現了一首叫《新吉祥三寶》的歌曲,歌曲是這樣唱的:
英格瑪(小寶):姐姐,爸爸去哪裡啦
諾爾曼:在天上,他變成了月亮
英格瑪(小寶):那媽媽呢?
諾爾曼:她變成了太陽,照亮着紅花
合:
但紅花已經長大
合:
我們已經長大
在吉祥的歌聲中翺翔
姐妹一起發光吧
接過那火種
十指緊扣
向前走
烏日娜(吉祥媽媽):(長調)
.......
看到這裡就有人迷糊了:《吉祥三寶》我聽過,這怎麼冒出個《新吉祥三寶》,這是什麼情況?
這兩首歌,還真就有關系。
《吉祥三寶》的作者叫布仁巴雅爾,《新吉祥三寶》的作者叫諾爾曼,諾爾曼是布仁巴雅爾的女兒。
這兩首歌,不僅僅代表着傳承,背後的故事,同樣讓人感動。
一、
《吉祥三寶》誕生于一次偶然,那時候的布仁巴雅爾正當年輕,還是個充滿拼勁兒的漢子。
話說布仁巴雅爾,年輕的時候,還真沒少折騰。
18歲的時候,離開了呼倫貝爾老家,去内蒙古呼和浩特藝術學院,學習聲樂和馬頭琴。
兩年後,又考到了呼倫貝爾藝術學院。
在這裡,他和自己的中學同學烏日娜再次相遇,在中學時期,烏日娜就已經對他有好感。
這次相聚,無疑是上天給她機會,她當然要把握住。
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經過不懈的努力,布仁巴雅爾很快就淪陷了,不過這對情侶的甜蜜時間很短暫。
1983年,兩人畢業了。
布仁巴雅爾回到了故鄉,在家鄉的藝術團上班,負責男聲獨唱以及馬頭琴表演。
烏日娜則考入了中央民族學院,跟我國著名的歌唱家德德瑪學習聲樂。
兩人一個為了生活,一個為了夢想,從此開始了長達七年的異地戀。
和很多異地戀一樣,布仁巴雅爾和烏日娜之間的感情,也曾出現過危機,這種危機源于布仁巴雅爾的不自信。
布仁巴雅爾家境不好,他之所以急着回家工作,一方面是藝術團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早點賺錢補貼家用。
幾年下來,布仁巴雅爾距離夢想越來越遠,他和烏日娜的差距也越來越大。
二、
1988年,烏日娜從中央民族大學畢業,本來打算回到内蒙古和愛郎雙宿雙飛,但老師德德瑪的一番話讓她留在了北京:
“大草原的人來到北京不容易,要把握機會,留在北京,也可以給其他一些人幫助。”
德德瑪的這句話,讓烏日娜留在了北京,并成為中央民族大學的一名教師,還給她分了一個十幾平米的小卧室。
烏日娜的成績越好,布仁巴雅爾内心也越自卑。
為了打消丈夫的疑慮,
1989年,烏日娜和丈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同時在第二年兩人也終于結束了異地生涯。
在這年,布仁巴雅爾終于争取到了一個機會,從老家來到了北京,成為中國國際廣播電台的一名播音員。
1991年,兩人的愛情結晶諾爾曼出生,不過兩人忙于事業,女兒隻能被送回内蒙老家,交給布仁巴雅爾的父母照料。
那時候布仁巴雅爾夫婦都很忙,一年隻能回家兩三次。
在諾爾曼三歲的時候,布仁巴雅爾才決定把女兒重新接到了北京,由此也促使了《吉祥三寶》的誕生。
三、
初到北京,諾爾曼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經常拉着布仁巴雅爾的手問東問西:
aba,ma sa la ou den gu lu you vi,
a pa ci ci si jinjimsi gu lu you vi,
a ou de jinjimsi gu lu you vi....
小孩子總會有很多的奇思妙想,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什麼月亮去哪裡了,太陽去哪裡了...
面對女兒天真的詢問,每次布仁巴雅爾都會非常耐心地解答。
他認為對孩子的拒絕,是一種非常粗暴的行為,會給孩子的幼小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一問一答就成了父女的生活日常。
坐在旁邊的烏日娜看着這樣的環境感覺十分有趣,就對布仁巴雅爾講:你們父女二人好像是在唱歌啊!
妻子的這句話,給了布仁巴雅爾靈感,他直接揮筆寫下了《吉祥三寶》這首歌。
歌曲出來之後,發現竟然意外的好聽,當年諾爾曼過生日的時候,她收到了一生中最珍貴的禮物,父親為她寫的《吉祥三寶》。
這首歌從1994年問世以後,就成了布仁巴雅爾一家人聚會的必唱曲目,生活在内蒙古的朋友都知道,蒙古人在聚會的時候,喜歡載歌載舞。
這首充滿溫情的歌曲,很快在蒙古族人中,廣泛地流傳了開來。
2005年,布仁巴雅爾在打造自己新專輯《天邊》的時候,還特意收納了這首歌。
同時,在這年布仁巴雅爾一家還接到了春晚節目的邀約,讓他們在2006年的春節聯歡晚會上表演《吉祥三寶》。
四、
而這時候的諾爾曼已經14歲了,歌曲中充滿童真的問答,已經不再适合她的表演了。
最後,經過商議,決定由11歲的英格瑪演唱,她是諾爾曼的表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布仁巴雅爾夫妻的孩子。
2006年,春晚播出以後,《吉祥三寶》受到了熱烈歡迎,還拿到了歌曲類二等獎的殊榮。
演唱《吉祥三寶》的布仁巴雅爾一家也因此一炮而紅。
很多人都把 英格瑪當成是布仁巴雅爾和烏日娜的孩子,很多商演也接踵而來, 英格瑪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走紅了。
《吉祥三寶》改變了小英格瑪的命運,她也是三人制中變化最大的一個。
2007年,在她選擇中學的時候,特意報考了北京舞蹈學院的附中,然後按部就班地上學,還考上了中戲。
在這期間,她一直住在姑姑烏日娜家中。
烏日娜一家也都把她當家人看待,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有諾爾曼一份就有英格瑪一份。
在北京,英格瑪雖然遠離故鄉,遠離草原,但是卻很幸福。
可以說布仁巴雅爾夫妻,就是英格瑪的貴人,如果沒有《吉祥三寶》,或許英格瑪依舊還是一個普通的蒙古小女孩。
五、
諾爾曼并沒覺得英格瑪“盜取”了自己的人生,而是真的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
當年英格瑪沒有任何演出經驗,剛剛11歲的她,第一次就要登上影視那樣大的舞台,她十分緊張。
諾爾曼非常無私地把自己的經驗,都分享給了這個小表妹。
也正是諾爾曼手把手的教導,英格瑪在舞台上的表演才如此的出色,《吉祥三寶》的成功也有諾爾曼的一份功勞。
她雖然沒有嘗到《吉祥三寶》帶來的紅利,但是她卻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考上了伯克利音樂學院。
這所學校大家都知道,可是說是所有學音樂的人心中最理想的學府。
諾爾曼完全繼承了父母優秀的基因,具有很強的創作天賦。
在9歲的時候,就創作了歌曲《 烏蘭巴托的爸爸》,這首歌成了父親布仁巴雅爾和英格瑪的代表作。
如今諾爾曼已經有了100多首原創歌曲,她的才華就連方文山都忍不住稱贊。
對諾爾曼而言,《吉祥三寶》隻是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無關任何利益,她和表妹的關系也十分要好。
現在的諾爾曼也已經30歲了,正是父親奮鬥的年紀,未來的她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六、
而布仁巴雅爾在參加完春晚之後,回到内蒙古呼倫貝爾,成立了“五彩呼倫貝爾兒童合唱團”。
合唱團的名字之所以叫“五彩”,是因為合唱團的孩子們是由五個民族組成——鄂倫春、鄂溫克、達斡爾、布裡亞特、巴爾虎。
這是一個公益性質的組織,演出所得全部用來資助人口較少民族的兒童文化和教育。
當時合唱團有一個叫烏達木的男孩。
這個名字大家都熟悉,曾參加《中國達人秀》,還認伊能靜當了幹媽。
當時他的身世還引起了無數網友的同情:
8歲那年,母親給他送演出服,在歸途中出了車禍,從而導緻癱瘓,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11歲的時候,父親在開拖拉機除草的時候,因為意外事故,同樣又離開了人世.......
從那時候開始,布仁巴雅爾一家就對這個可憐的孩子視如己出,烏日娜還特意教他唱《夢中的額吉》,讓來緩解對母親的思念。
在2010年,還正式把烏達木認作兒子,正式承擔起做父母的責任,在草原沒有義子這一說。
布仁巴雅爾夫妻二人,還帶着烏達木上節目,讓他逐漸走出陰霾。
2011年,布仁巴雅爾推薦烏達木參加了《中國達人秀》,并在節目中表演《夢中的額吉》,直接驚豔了衆人。
在做父母這一方面,布仁巴雅爾和烏日娜毫無疑問是十分合格的。
諾爾曼也非常心疼這個弟弟,會帶着他出去遊玩,晚上的時候,還會給他講故事哄他入睡。
在一家三口的努力下,笑容逐漸回到了烏達木的臉上,小夥子也越長越帥。
一家人都從事音樂行業,沒事聚會的時候,大家載歌載舞好不歡樂,可惜善良的布仁巴雅爾出事了,一家人陷入了陰霾當中。
七、
2018年9月19日,這一天對烏日娜來講,她永遠難忘,在這一天她失去了此生摯愛。
布仁巴雅爾因心肌梗塞在家中逝世,年僅59歲。
一個那麼好的人,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世界,實在是令人可惜。
三毛在荷西去世以後,寫下這樣的一句話:
“留在人間的才是最痛苦的”。
這話一點也不假,想象一下,半夜醒來拍一拍床邊,想尋求安慰的時候,那個深愛的人已經不在了,而且再也不會出現了......
布仁巴雅爾對烏日娜來講,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她的靈魂。
魂都不在了,怎麼可能變得快樂呢?烏日娜整天變得郁郁寡歡,精神恍惚的不知所措,經常望着草原的方向流淚。
看到這樣的母親,她的三個孩子更加心痛。
為了讓烏日娜振作起來,這三個孩子可沒小下功夫,把烏日娜帶到草原中,在潔白的羊群中,在藍藍的天空下,孩子們策馬奔騰...
另外,已經結婚生子的英格瑪,也經常帶着小寶貝回娘家,小孩子非常招人稀罕,每次都會跟在烏日娜的後面“姥姥”“姥姥”地叫着。
就這樣,笑容又重新回到了烏日娜的臉上,她知道除了丈夫之外,她還有三個孩子,這三個孩子對她來講,一樣重要。
八、
布仁巴雅爾的離開,對一家人來講,是一個莫大的打擊,但是不會是結束,沒有什麼困難擊倒堅強的草原人。
對蒙古人來講,死亡有時候也是一種歸宿。
父親的離世,對諾爾曼的打擊也很大,盡管那時候的她已經是一個27歲的大姑娘了,但是在布仁巴雅爾眼裡,她永遠都是那個被他抱在懷裡問東問西的小姑娘。
對布仁巴雅爾的想念,讓諾爾曼揮筆寫下了《新吉祥三寶》:
英格瑪(小寶):姐姐,爸爸去哪裡啦
諾爾曼:在天上,他變成了月亮
.......
《吉祥三寶》是父親送給女兒的禮物,代表着父親對女兒的無限寵愛。
《新吉祥三寶》則是女兒送父親的回禮,蘊藏着女兒對父親滿滿的相思之情。
此外,還讓父親不要擔心:
我們已經長大
在吉祥的歌聲中翺翔
姐妹一起發光吧
接過那火種
十指緊扣
向前走
“接過那火種”或許就是諾爾曼的心裡話,她父親一生都交給了歌唱事業,一生都在為推廣草原歌曲努力。
小時候,父親是她強大的臂彎,讓她安全快樂地成長着,是她安心的港灣。
現在諾爾曼已經長大了,她現在已經變成了當年的父親,繼續為草原歌曲奮鬥着,一個民族的發展與傳承,離不開這種前仆後繼的精神。
在未來,諾爾曼一定會像她父親一樣,為草原歌曲作出傑出的貢獻,也希望烏日娜早日走出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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