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國風·秦風·蒹葭》學習之一二九

蒹葭蒼蒼1，白露為霜。所謂伊人2，在水一方。溯洄從之3，道阻且長4。溯遊從之5，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6，白露未晞7。所謂伊人，在水之湄8。溯洄從之，道阻且跻9。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10。

蒹葭采采11，白露未已12。所謂伊人，在水之涘13。溯洄從之，道阻且右14。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15。

譯：

蘆葦青蒼蒼，白露凝成霜。所念意中人，在水那一方。逆流回旋找，道阻路又長。逆流向上尋，宛在水中央。

蘆葦白萋萋，白露未曾幹。所念意中人，水草相接處。逆流回旋找，道阻難攀登。逆流向上尋，宛在水中灘。

蘆葦密稠稠，白露亦未幹。所念意中人，就在那水邊。逆流回旋找，道阻迂回尋。逆流向上尋，宛在水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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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蒹葭：（jiān jiā音堅加）沒有長穗的蘆葦和初生的蘆葦。蒼蒼：茂盛貌。

2．所謂：所思念的。伊人：那個人，所指的人。

3．溯（sù音肅）洄：逆流回旋而上。4．阻：障礙。

5．溯遊：逆流而上。6．萋萋：草木茂盛貌。

7．白露：秋天的露水。晞：（xī音希）幹，幹燥。

8．湄：（méi音眉）岸邊，水與草交接的地方。

9．跻：（jī音機）登，升。10．坻：（chí音池）水中小塊陸地。

11．采采：茂盛之貌。12．未已：未幹。13．涘：（sì音四）水邊。

14．右：迂回曲折。15．沚：（zhǐ音止）水中小沙洲。

《紹興古纖道》照片來自頭條，敬謝！

議：這是首抒情詩，就象《關雎》一樣的優美，一路走來，讓多少的文人墨客留連其中，不能自拔，或者說不想自拔了，養育了多少人心的暖意，人情的圓融，這種詩就如人心的大地，播種着多少的收獲。

在面對秋的收獲季節，可是詩者是那麼地惆怅，悲秋之情悠然而生，絲絲地侵入讀者的心中，是完全絕望，不！不是的，是給予了希望，希望就在那尋覓的過程中，忽然頓悟的那一種。

讀到本詩總是想起瓊瑤（陳喆〔zhé音哲〕）作詞，林家慶作曲的《在水一方》的歌曲。把詩定格寫成了凄美的愛情故事，未嘗不可。

但如此意境，尋尋覓覓，千轉百回，總是鏡中花，水中月，非世間真品。

讀者把詩意看成：所有執意對外在的追尋，最終都是虛無缥缈的虛幻之境，并且皆是逆流的，不可能有着力點。看似美好，卻是鏡花水月。便知内在的仁德、正氣的養育是何等的重要，每一天踏踏實實地生活着比什麼都好。這種深刻之理，便自然而然地懂得了。這種引導，讓讀者自己懂得。

多麼美妙的意境啊，秋，收獲了什麼？人到中年，還願意迷失在如此的景象中？如此收獲，蒹葭啊！何必倚玉樹？這個意中人，可以指人；也可以指人到中年時對理想的思考；更可以對人生生命過程的思考。

戊戌年七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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